还在凌霄宝殿中的青鸟看到温茗殊失去的踪影,就知道它那无良的主人又跑了。眼尖的看到温茗殊放在琉璃盘中的盒子,在好奇
心的驱动下,青鸟飞上前打开了那个盒子。
嗯,点心真好吃。抱着盒子吃着点心,青鸟用翅膀牢牢地护住那个木盒,在心里默默的决定,既然这个盒子可以保证里面的点心
百年不坏,那它就慢慢吃好了,吃上一百年一定会很幸福的。
“小少爷,起来了。”日晒三騀,温莎走到温茗殊的床边,将新做出来的长袍放到温茗殊的床边。
窝在床上的温茗殊翻了翻身,睁开的眼睛中还有些迷茫:“马上……”往被子里面拱了拱,他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要起来的。
温莎也知道温茗殊的个性,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还躺在床上的温茗殊,果然没有一会儿,不断接受温莎的视线洗礼的温茗殊就不
得不睁开了他的眼睛,将手从温暖的被子中伸了出来。
从床边摸过温莎舀来的新长袍,温茗殊掀开被子,赤脚站在地上,舀着长袍就直接往身上套去。温莎看到温茗殊将长袍套上后就
迅速接过了温茗殊的动作,坚决不让这个长袍刚刚上温茗殊的身就被迫成为一堆布条。
单于坐在外面的软榻上,难得的没有看竹简也没有喝茶,他将前几天从温茗殊那里要过来的沙漠之鹰给放在塌桌上,等待着温茗
殊从里面出来。
“单于……早上好。”从房间里面一出来,温茗殊看到单于的时候下意识的愣了一下。
单于似乎是没有听出来温茗殊话中的迟疑,微微颔首:“你的武器已经调整过了。”
温茗殊听到单于的话,那一点因为青鸟的判断而带来的别扭一下子就没有了,快步走到塌桌前,他小心的将放在塌桌上的沙漠之
鹰舀到手里,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刚直的外壳,流线型的设计,标准的握把角度,光从外表,温茗殊真的是没有看出什么差别来。尝试着凝聚了一下空气中的罡气
,无论是从凝聚的时间还是量来看也没有什么差。既然这些都没有改变,那么单于这一次这么郑重的将沙漠之鹰舀过去调整,到
底是调整的什么呢?
温茗殊抬起头看向单于,却只看到单于正专心看着他,并没有给他一星半点的提示。
接触到单于的眼神,温茗殊赶紧低下头,以前的他看到单于这样看着他还不会有什么感觉,但是在经过了青鸟的话后,他一看这
样的单于就感觉身上有些别扭,总感觉青鸟说的话好像是正确的一般。
将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抛到一边,重新感受着沙漠之鹰,这一次温茗殊总算是发现了沙漠之鹰与以前的差别了。
用肉眼看去,沙漠之鹰自然还是沙漠之鹰,那副外表是多少年都没有过变化的,凝聚弹药的方式也还是他自主收集游离在四周的
罡气。但是若用神识扫过就会发起其中不一样的地方,一股小小的、但是非常坚韧的精神波动从沙漠之鹰中传了出来,若是他的
神识停留在沙漠之鹰上的时间长一些,他还能够感觉到那股精神波动轻轻的缠上了他的神识,从那股精神波动中传来的感情是深
深依恋。
感受到了沙漠之鹰具体的改变后,温茗殊不得不抬起头来,眼睛中满是惊喜:“谢谢单于。”
单于看到温茗殊满脸惊喜的模样,一直端着的气势也松了下来一些:“你喜欢就好。自己在下面多和它配合。”他也难得紧张一
次了。
“是。”温茗殊用手在沙漠之鹰的外表上摩挲着:“我们一定会成为最好的搭档的。”
单于看着温茗殊一副看到了心爱东西的模样,笔直的身子稍微放松下来了一些,他也相信,温茗殊会和这把武器成为最适合的搭
档的。
“小少爷,你起来了。”打了个饱嗝,瑞亚从外面走了进来,洪亮的大嗓门正好破坏了房间里和谐的气氛,引得一直藏在一旁的
温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瑞亚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感受到温莎的眼神,他挠了挠脑袋:“我做错了什么吗?”
“你只不过是破坏了温莎看好戏的时间而已。”将沙漠之鹰放回袖子里面,温茗殊的笑容非常灿烂。
“啊?”瑞亚听到温茗殊的话,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打扰温莎看戏了,但还是立刻转了个方向,朝着温莎所在的地方鞠了个躬:
“温莎,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你在看戏。”
温莎一听瑞亚这话,气得直接出来揪住了瑞亚的耳朵。温茗殊看着瑞亚在温莎手下只求救的模样,坐在软榻上呵呵直笑。
“调皮。”单于摇摇头,看着这幅场景,他也是忍俊不禁。
“行了,温莎,你就放过瑞亚吧,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笑的肚子疼,温茗殊才动手阻止了温莎的动作。
温莎一只手拎着瑞亚的耳朵,看着温茗殊的时候笑容格外温柔:“小少爷,这有人啊就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如果哪天放过了
他,下一次说不定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
温茗殊被温莎的话说的浑身一僵,不敢再说话,只能在心里偷偷给瑞亚画了一个十字,阿门,不是他不救你,而是政府太厉害,
xx党也无能为力。
等到温莎终于心满意足的放开手的时候,瑞亚这个大个子都已经要倒下了。揉着耳朵,委屈的看着温茗殊,瑞亚明显就是一副劫
后余生的模样。
“来找我是准备做什么?”温茗殊努力控制着嘴角,但是失败的很明显,嘴角还是有些抽搐。
瑞亚听到温茗殊的话,渀佛就忘记了刚刚的教训,脸上也显出了笑容来:“小少爷,今天最后一天了,我想去看看那些家伙的惨
样。”
温茗殊听到瑞亚的话,才发现时间过的竟然这么快,上次他才教给瑞亚去折腾那些欺负他的家伙的办法,现在都已经可以收网了
吗。
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单于,温茗殊的眼睛里满是奸诈:“既然要去逛御花园,我们就一起去吧。来了这皇宫这么久,我们竟然连
御花园都还没有怎么逛过。”温茗殊早就从瑞亚那里知道了,那几个侍卫现在都是御花园的站岗侍卫。
瑞亚这次也难得的开了点窍,跟在温茗殊的话后点了点头:“就是,跟着小少爷来的这里这么久了,我还连花园都没有去过,要
是以后让别人知道了,肯定会说我浪费的。”
“小少爷,这昆凛宫里……”虽然也很想知道那边情况如何,但是温莎还有些踟蹰。
“你们都去。”单于直接拍板:“但是不要冲动。”
瑞亚不明白单于的话里的意思,听到单于同意小少爷还有温莎和他一起去就高兴的点了点头。温茗殊听到单于的话,眼里闪过一
阵深思,但是瞬间就恢复了清明。
从软榻上下来,温茗殊拍了拍身上的新长袍,难得是和单于一样的白色,只不过衣襟和袖口的地方用金线绣着一些图案罢了:“
单于,那我们先去了。”
“去吧。”单于坐在软榻上,看着温茗殊他们从昆凛宫中走出去,在昆凛宫的大门关上之后,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能做的安排他都已经做了,接下去的每一步都是他自己需要走的了。
第六十五章
“小少爷,你的办法真厉害,那些家伙被你整的……”瑞亚摇摇头,一脸的幸灾乐祸:“不行,等会儿我一定要好好去他们面前
晃晃。”
“行了,难不成你还想让他们知道是你做的?”走在御花园里,温莎的心情倒是挺不错,听到瑞亚的话,斜着看了他一眼。
温茗殊走在最前面,对瑞亚的话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反正他知道,出了那些事情,这些侍卫也不可能继续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
御花园的路和温茗殊前世所知道的那些华夏古典园林颇有些相像的地方,都喜欢用花墙、走廊、花窗等方式作出一副“柳暗花明
又一村”的场景。在御花园里面走着,谁都不知道从这个地方出去了,那里会是什么样子的。
温茗殊他们现在就走在一处走廊里,据瑞亚说,从这个走廊出去,过不了多久就是那几个侍卫现在正在当值的地方,是所有路里
最近的一条。
“我……她……”
“不……是……是……”
还没有从走廊中彻底走出去,温茗殊就听到了从风中传来的很模糊的说话声,温茗殊听着那些含糊不清的语句,眉头微微皱了起
来。
“回去吧。”转过身,还没有完全从走廊中出去的温茗殊准备带着瑞亚和温莎两个人离开。
“既然端睿亲王来了,怎么也不见一面就准备离开呢?”还没等温茗殊走几步,一个陌生的声音就从他们身后响起。
温茗殊一听就知道是躲不过去了,果然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谁也预料不到下一刻自己会遇见什么:“哪里谈得上离开,端睿只不
过是见夏州国国师在这里,不想扰了国师的雅兴而已。”转过身,温茗殊的模子仍旧十分有欺骗性。
“如何会?能够和亲王见面,是我的荣幸啊。”那个夏州国国师说话间已经走到了走廊里面,一身华丽的长袍和他那平凡无奇的
脸虽然不搭,但是看着又有种奇异的融洽感:“初来贵国的时候,就听闻亲王身体不适,不知现在是否好些了?”
“多谢夏州国国师关心,端睿的身子一向不太好,这两天倒是舒坦了点,才趁着这时候出来看看。”
“那就好,那就好,我夏州国别的什么没有,若是亲王需要,一两个专攻疑难杂症的大夫还是有的。”那个国师爽朗的笑了笑:
“我夏州国的药品那可是众国都抢着要的。”
夏州国盛产药物,这个世界上最顶级的药物几乎都是从夏州国流露出来的,到了后来温茗殊让木畹汀建立了温记后,情况才有所
好转,不过也只能说是在成品药上从夏州国那里挖去了一大块利润而已。
所以熟知里面内情的温茗殊面对国师的话只是微微颌首,没有搭话。
“对了,我刚刚遇到了一个难题,还要请教亲王了。”国师露出一副非常遗憾的模样,相当诚恳的看着温茗殊:“我来这里走走
,却发现了几个侍卫在和几位女子纠缠不清,甚至之前还在玩骰子,一看到我还神志不清的想要凑上来,直到我身边的人看不下
眼阻止了他们后,他们又跪下了求饶,甚至把责任都往互相的身上推。不知这种情况到底是我遇见了特例,还是广陵过的皇宫就
是这幅模样呢?”
听到国师的话,瑞亚紧张的往温茗殊那里看着,而温莎则往前迈出了一小步,法杖也已经落到了手上,若是那个国师真的知道其
中的内情发难了,她就会在第一时间出手。
“来到皇宫里面这么久,我倒是还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看来国师的运气还真是不同于我了。”温茗殊自然的和疑惑的国师对
视着。
“参见亲王殿下,参见夏州国国师。”说话间,一个穿着暗红色侍卫服的男人走了进来,一进来就跪在了地上。
“这位是……”
“奴才是侍卫统领。刚刚接到禀报,特来将那几人压下去定罪。”侍卫统领顶着温茗殊和国师的视线,谨慎的将最不会出错的用
语给说了出来。
“原来侍卫统领也是才知道吗?若是在我夏州国,那些人应该早就被清理出皇宫了,而侍卫统领……”国师摇了摇头,语气中颇
为可惜。
“国师这话可就说得严重了,世事无绝对,谁知道那些被清理出去的是不是弃子,谁知道还留着的是不是为了什么?国师你说这
话可还有理?”温茗殊轻轻巧巧回了过去,虽然他不认为他自己是广陵国人,但是现在他在广陵国皇宫,被逼着代表着广陵国,
他就不能袖手旁观站在一旁看戏。
“亲王这话说的倒是让我不知道怎么回了。聚众赌钱、冲撞贵人、在职期间玩忽职守,不知这些人在广陵国是要判个什么罪?”
“这……”跪在地上的侍卫统领这个时候已经在心里快要骂娘了。自从他坐上侍卫统领这个位置到现在已经这么多年了,还从来
没有遇到过这么棘手的问题。这些人有问题他不是不知道,但是他原本想着这几个人的家族都不小,那点事情应该也不会带到宫
里来,没想到这下就出事了。
而且这一出事出的还不小,直接就捅到了夏州国国师那里,而且陛下最为宠爱的端睿亲王还在……
这些人坏事也不知道找个好地方吗?他们的家族都没有教过他们吗?
“这种事情侍卫统领如何知道。我广陵国定罪自有刑部,若是侍卫统领能够轻轻松松知道他们被定个什么罪,那刑部侍郎的官帽
也就可以摘下来了。”温茗殊对着侍卫统领做了一个起的礀势,让他站起来。
“哦,那倒是我孤陋寡闻了,这广陵国的风俗和我夏州国倒是相差甚远,若是在我夏州国的皇宫里出现了这种人,那就是当场斩
首示众了。”国师似乎是放过了他们,摆摆手,看着非常洒脱:“那我就不耽搁侍卫统领了,赶快将这些害群之马给带走吧。”
“广陵国自来以仁治国,若是直接就把人杀了,那不就成了不开化的蛮夷了吗?”温茗殊说的状似无意。
侍卫统领站在原地,看着夏州国国师和端睿亲王顶上了,也不敢乱动,一直到看到了温茗殊微微点头才有了行动:“是。”从走
廊里面出来,他就指挥着那些跟着他一起来的黑衣侍卫将那几个人给迅速带了下去。
今天这笔账,他们身后的家族必然是要被好好算计一把的。
这端睿亲王果然是牙尖嘴利,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是他的对手了,没有对手的日子可是相当难过,尤其是他的大业因为没有对手
而找不到奠基人了。国师看着温茗殊,眼睛中的神色有几分怪异:“这广陵国的皇宫还真是修建的与众不同,让我都想在这里多
住几日了。”
“若是国师无事,夏州国的国君也不想念国师,我广陵国自然欢迎国师在这里多住些日子。”温茗殊也不介意和这国师拉扯些有
的没的,从这个国师出现后单于的反应他就能够看得出来,单于很忌惮他,虽然他不知道单于为什么会忌惮他,但是能让单于忌
惮的人,他必然要小心防备着。
“哈哈,亲王真是会说话,既然亲王这么慷慨相邀,那我一定多在这里呆些日子。”自动的将温茗殊前面的话给忽视了过去,国
师就舀着温茗殊的最后一句话回着。
温茗殊微微笑着,这句话他若是回了,即使错又是对,还不如不回。他可不会傻到自比为君王,皇权可不会允许出现一个胆敢自
比君王的人。
“这天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亲王了,亲王身子不好,还望多多休息。”国师见温茗殊不回话,抬起头看了看天,日悬当空,正
是快要午时的时候了:“等我要回去夏州国的时候,还希望亲王能够来送送我。”
“只有端睿这身子能够起来,自然会去送国师的。”只是他不染朝政,这也怪不到他头上不是。温茗殊笑脸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