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犯桃花(出书版)BY 秦淮月色
  发于:2013年0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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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可惜啊可惜,我想要个二嫂很久了,大伯母也盼着你早点娶媳妇她好抱孙子呢。」邵毓有些苦恼沮丧,旋即有些暧昧地

问:「岳姑娘一路与你们同行,朝夕相处也该日久生情,云哥你是不是瞒着我?」

邵云凝望着渐沈的夕阳,淡淡道:「没有,感情的事以后再说吧,大哥不是还没成亲呢?」

范清池简单地用过晚膳便去书房处理连月堆积的事务,小丫头清儿端了碗绿豆汤给他,这小气鬼家财万贯,却只舍得喝绿豆汤消

暑。

「又香又甜,你用什么煮的?」范清池喝了口,只觉得一股清凉顺着肠胃蔓延到全身,他当即断定,这汤绝不是家里厨子煮的。

清儿怯怯道:「我加了点桂花蜜,煮好后吊在井水里浸了几个时辰,少爷喜欢吗?」

范清池握着笔细细打量她,这丫头秀气清灵,身形纤秀姣好,一头长发又黑又亮,他笑道:「清儿,别站那么远。」

清儿刚靠近,范清池便勾起她一撮长发把玩,她头发润滑如丝,触感比最好的丝绸都好,范清池有些轻佻地道:「你家几口人,

来金陵投靠什么亲戚的?」

「父母只生了我一个女儿,父亲是私塾先生,母亲慈和温婉,我们一家原本和和满满,不想三个月前我被县太爷选中做他第九房

小妾,他年纪都可以做我爷爷了,我父母自是坚决不从,那狗官竟想方设法陷害我父亲,将他抓入大牢逼我就范,父亲是个文人

,性子激烈,他怕我为他屈服便在狱中自尽,母亲得知噩耗后和我连夜逃走,半路上染了疾病也去了,临终前叫我投靠金陵的姨

母,我来金陵后才知道姨母一家三个月前便迁走了,无处可归便开始漂泊,前几天又累又饿晕倒在范府门口。」

范清池捏住她下巴,漆黑晶亮的桃花眼内含着淡淡嘲讽:「果然是红颜祸水啊。」见清儿吓得发抖越加得意,暧昧地浅笑道:「

你昏倒在我家门口足见我们有缘,知不知道为什么管家要把你留下?」

「管家慈悲心肠,看清儿孤苦无依。」清儿挣扎着,神色焦虑担忧,难道刚逃出虎口又落入狼窝?

「他想我收你做偏房。」范清池邪笑,一手揽住清儿纤腰,「不如本少爷现在就收了你。」

清儿闻言吓得瘫软在范清池怀里,剔透的黑眸蒙上一层薄薄水气,颤声道:「少爷,清儿誓死不做妾。」

「没办法,正室的位置已经被别人占了,你就乖乖从了我吧。」范清池拨开她脸上的发丝,「清儿放心,我那正室性子淡泊,绝

不会与你争宠为难你。」

「管家说你尚未娶妻,也未订婚。」清儿委屈地嗅嗅鼻子,「少爷是在愚弄我。」

范清池哈哈大笑,伸手解她衣带,晶灿眸中满是玩味:「清儿,我为刀俎,你为鱼肉,我就是愚弄你你又能如何?」

清儿停止挣扎,冷冷地看着范清池道:「我不能如何,知道刚才的绿豆汤味道为什么那么好吗?抹布掉进锅里我没看到,给一起

煮了。」

范清池一把推开清儿,打开门跑出去呕吐,清儿得意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牙齿:「哼,跟我斗,你有哪次是赢的?」

范清池吐完惨白着一张脸回来,见清儿大腿跷二腿坐在他刚才的位置上翻帐本,没好气地骂道:「死小孩,你易容乔装躲我府里

干嘛?」

清儿完美的大眼转了转,笑得很可人:「你是看我头发发现的还是喝绿豆汤发现的?」

范清池把他从梨花木椅上拖起来自己坐下,没好气道:「都有,你总是不懂得收敛锋芒,所以易容再好也容易被发现。怎么,被

各大门派追杀得无路可逃了?那个魔教少宗呢?」

原来这清儿就是被全江湖追捕的费家小公子费清音,他被揭穿后大剌剌地坐在范清池书桌上,晃着两条腿笑嘻嘻道:「我干嘛要

告诉你,给你知道肯定拿他行踪去换圣武令。」

「你真了解我。」范清池老脸都不红一下,「把你捆起来送到阿情那也可以拿到圣武令。」

费清音向他投去鄙视的眼神,嗤笑道:「温情那只死孔雀敢用圣武令换我?」

范清池笑了:「他敢不敢我们都很清楚,他欠你四姐的情未必要还在你身上。」他收敛了笑意,接着道:「他是武林盟主,在这

个位置上就不能顾及私情。」

「就没指望他看在我四姐份上放过我。」费清音偏着头对他一笑,让他觉得周围的烛光都明亮了起来,「我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不要任何人帮。」

「你能干。」范清池指着桌子上还沾着几颗绿豆的碗,「拿去洗干净。」

费清音跳下桌子打个哈欠,拍拍屁股道:「你自己洗,我困了,洗澡睡觉。」

他没有喊冤抱怨,对这事守口如瓶丝毫不露口风,就这么潇洒随意地说自己要去睡觉了。范清池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摇头缓缓地

自言自语:「你自己解决?他们谁能放心你一个人?」拿起空碗叹口气, 「你是以为我这最安全吗?」

同样的夜晚,邵云躺在床上透过半开的明窗看天空皎洁的明月,思绪被屋外拂进的微风吹得有些乱,脑中交错着费清音与范清池

还有家人的容颜。思绪纷乱之际仍听到屋外熟悉的足音,微笑道:「毓儿,进来吧。」

「哈哈,云哥的耳力真好。」邵毓嬉皮笑脸地推开门走到堂兄床边坐下,「你也太勤奋了,这么晚还打坐。」

「不是我耳力好,是你轻功太差。」邵云与这堂弟向来亲厚,润泽的唇扬起浅笑的弧度,温言问道,「我睡不着。你呢,这么晚

找我什么事?」

「我也睡不着,就想来找你聊天,幸好你没睡。」邵毓展颜道,清亮澄澈的大眼扫过邵云松散的衣服,笑容倏然冻结。

邵云随着他目光望去,敞露的肌肤上有个淡红的吻痕,屋内的烛光跳跃着,两人目光一触,都有些尴尬,邵云迅速拉好衣领,邵

毓在片刻的惊诧后回过神来,呐呐道:「这个,云哥你是大人了,我可以理解的。」

邵云俊美的脸上蒙上一层薄红,默不作声,勉强地对堂弟笑笑,似乎是认同他的话。一时无言,两厢沉默间突闻烛火爆开的「呲

呲」细响,邵毓掩饰地咳了声,有些迟疑地问:「这个,我是说那个印子,好像是最近留下的,那个人是岳姑娘吗?」

「不是,你莫乱想毁人清誉。」邵云语气淡淡,只言片语岔开话题,「我不在期间家里发生什么事没?」

邵毓微微叹息,失望又无奈道:「没有,日子平淡如水,我要去闯荡江湖,爹爹不让,说我武艺不精,出去只会丢秋鸿山庄的脸

。」

邵云含笑道:「闯荡江湖不但要靠武功,还要靠运气和智慧,我找机会劝劝三叔,让他放你出去历练。」

「真的?」邵毓闻言一阵惊喜,喜悦的光芒从他眼里流泻而出,似乎也浸入邵云心底,他想起自己初入江湖的光景,现在的毓儿

必定有着他那时的期待和憧憬,他真心希望堂弟能继他之后成为秋鸿山庄的骄傲,那样一来,即使有天会让家人失望也不至于那

么愧疚和担忧。

「自然是真的。」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堂弟,他已经是个十八岁的少年了,语气不由带着感慨,「毓儿,江湖很复杂也很残酷,

我希望你不会后悔。」

邵毓一挺胸膛,坚定道:「绝不后悔。」

邵云颔首柔声道:「那就好。」

邵毓受到鼓舞,与他相视一笑,又兴致勃勃地问,「我很好奇啊,这么热的天你们结伴去巫山做什么?」

他并不知道他四叔葬在巫山,一直以为栖霞山上的衣冠冢就是四叔长眠的地方。

「探奇览胜。」邵云垂首,一丝自巫山起便盘踞在心底的复杂情绪又涌上心头,让他神色之间显出一分倦怠。

「所以说岳姑娘还是不一样的。」邵毓笑道,「卓姑娘认识你那么久就没见你和她一起游山玩水过。」

「没什么不一样,都是普通朋友而已。」邵云坦荡地回答,「你莫多想,她们都不适合我。」

「那什么样的才适合你呢?」邵毓露出微妙神色,「云哥你们哪不好玩,偏偏要去巫山,你不知道巫山是我们家的禁地吗?」

邵云心一沈,他面上依旧一派淡然,似乎不以为意道:「怎么会是禁地?你又听到什么蜚短流长了?」

「我爹和二伯说的啊。」邵毓撇撇嘴,「四叔原来喜欢上一个巫山弟子,我们这样的家族怎么可能允许两个男子相恋,别说是江

湖上的无名小卒,就是皇帝老子,爷爷和大伯他们也会觉得有辱门风。」

这话像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浇在邵云身上,难过、愧疚、自责、自卑一起涌上心头。

「云哥,你怎么了?」邵毓手在邵云面前晃动了几下,召回他恍惚的神思,「我说错了什么?」

「没有。」邵云回过神,顷刻间语气似乎有些沉重,「这事你知道多少?」

邵毓摊摊手:「就知道这么多,原来你也好奇啊,我以为云哥你清心寡欲到连好奇心都没有了呢。」

他说到「清心寡欲」时神色有些异样,似笑非笑,别有深意。这孩子的接受速度挺快,刚才还有些尴尬,此刻却已经能拿此事打

趣说笑。

「我只是普通人。」邵云淡然道,「回去歇息吧。」

「不能留下来吗?」小堂弟依依不舍。

「不能。」回答得毫无转圜之地。

范府小丫鬟清儿一个闪失睡到日上三竿,被管家训了一顿派去给少爷打扫房间。把少爷房里的蟑螂和蚂蚁都清除干净后小丫鬟满

脸微笑地出来了,那种笑容暧昧而得意,像偷了腥的猫,然后整个上午都找不到她人,管家以为这孩子八成躲哪个耗子洞里去了

范清池中午从自家酒楼回家吃饭的时候被一个鹅黄身影截住,「清儿」神秘兮兮地把他拖进书房,压低声音道:「范哥哥,奇文

共欣赏,小弟早上得了本奇书,现在献给你看看。」

他慢吞吞地从怀里掏出一本半旧的书,就书页松散发卷的情况来看这书被人翻了不知多少遍,那是范清池再熟悉不过的册子,封

面上写着:「龙阳十八式。」任范清池脸皮再厚也不禁老脸一热,一把夺过书气急败坏道:「哥哥我是成年人,需要宣泄。」

费清音点点头,做恍然大悟状道:「原来范哥哥看看图就能宣泄,这种境界可不是人人都能达到的,小弟失敬。」

范清池瞪他一眼,手握成拳,关节「咯咯」作响。费清音毫不畏惧,抬头挺胸道:「我在你这少根汗毛你家酒楼就会少一大批客

人。」

「无所谓,」范清池眯起眼,嘿嘿冷笑,「我的拳头垂涎你的肋骨很久了。」

「慢着。」费清音撑出手掌抵住范清池渐近的身子,「小弟适才失言,现在愿意将功补过。」

「暂时饶你不死,」范清池一脚踩在椅子上,轻蔑地逼视他,「留下遗言。」

费清音咳了声,大眼睛上上下下在范清池身上扫了扫,在他失去耐心前问道:「你还没吃掉云哥哥吧?馋了这么多年也难为你还

忍得住。」

范清池一哼,言不由衷道:「我那是尊重他,这种事要两厢情愿才能品味其中美妙。」

费清音挑眉疑惑道:「你难道不是怕他跟你翻脸?」

「当然不是。」范清池断然否决,看了窗外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幽光,快得难以让人分辨其中涵义,他拉近费清音问,「你到底

想说什么?」

「我知道你心痒难耐,教你个办法早点把他吃下肚。」费清音清眸晶莹澄澈,像个连灵魂都纯粹明净的孩子,「那种烈马,应该

强上,多驯几次他就听话了。」

范清池大笑着抓住他肩膀飞快地把他身子一转:「看看外面站着谁?」

「哎呀,云哥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罪过罪过。」费清音怪叫一声,随即亲热地跑到邵云身边挽起他胳膊,「好久不见,你越

发神秀了,武功也更上层楼,我都没发现你。」

邵云哑然失笑,打断他的滔滔不绝:「看来我们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你在这过得挺好。」

看来邵云并没介意他的口没遮拦,费清音悄悄松了口气,点头明快道:「是挺好的,范哥哥很照顾我,昨晚把我搂在怀里诱哄我

做他小妾呢。」

「哦?」邵云依旧淡然地笑着,看向范清池的眼神明显降了温,「你答应了吗?」

「没有,他说他有正室了,我怕正室会欺负我,就婉拒了,还好范哥哥算君子,没有用强。」费清音很纯真地回答,一派乖巧诚

实。

「你范哥哥的确不喜欢用强。」邵云似笑非笑,移开目光不再看范清池。

「小云,你别听这死小猴子胡说,我对你一心一意从无二念。」范清池举起右手赌咒发誓,「我若变心就叫我万箭穿心。」

费清音捂嘴掩住快要溢出的爆笑,以钢铁般的毅力将笑意压住后低眉沉吟道:「昨晚说得那么认真,都拉人家衣带了,原来求的

不过也是一宿欢愉,罢了罢了,我最近运势不好,被诬陷被追杀都不在乎,还在乎被欺骗吗?」

他满脸哀婉,语气幽凉,配合着略显消瘦的身影,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邵云看着他,唇线微扬,柔和道:「好可怜的孩子,我决定让你更可怜一点,拿你去换圣武令。」

范清池拍掌叫好,被邵云冷冷地一瞥,又垂头丧气地低下头。

「你——」费清音咬住下唇,「太让我失望了。」

「你不觉得自己实在太会闯祸了吗?」邵云凝眉问,像个兄长般平静却不失威严,「知道有多少人都在为你担心吗?你做事从来

不顾后果吗?」

费清音缄默不语,已无适才的顽皮之心,他盯着自己看起来颇为可笑的绣花鞋尖,不承认自己错了也不反驳自己没错。

邵云又深深看了他一眼,他的易容无懈可击,让人无法透过这张假脸读出他内里的想法。这孩子总喜欢用形形色色的面具来乔装

,装来装去却总是容易被识破,因为他带着费清音特有的跳脱和张扬。

但这时邵云却觉得自己看不懂费清音了,不反驳不解释,他在想什么呢?

「小云你用过午膳没?」范清池摇头打破沉默,他自然知道邵云是吓吓费小猴子。

邵云颔首道:「我从温情家来,他家来了不少江湖豪杰,在商讨怎么捉拿清音和花逸寒。」他问费清音:「你怎么和那人结交上

的?」

费清音感慨良深道:「在画眉坊认识的,我看他是个美人就有心结交,谁知道美人只会带给我噩运。」

范清池深沉地总结:「从来红颜祸水,蓝颜也有同样的效果,君不见千年历史纣王幽王那血淋淋的教训。」

费清音煞有其事地一叹:「英雄难过美人关,唐明皇那般开启开元盛世的君主也难抵玉环美色招致安史之乱,何况我等凡夫俗子

?」

他身穿鹅黄少女装,头顶桃心髻上插着一朵可爱的珠花,俨然一个俏生生的韶华少女,说出这话来不伦不类,叫人好笑。外面的

人挖空心思找他,他却在这挖空心思整人恶搞、嘻哈打闹,果然是天塌下来当被盖,死到临头犹不知。邵云突然想,费清音总是

这副随时能入戏又随时能出戏的样子,果然是人生如戏才能这么潇洒得让人羡慕吗?

范清池草草吃了饭要拉邵云一起去酒楼店铺视察,理由是:「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现在我的就是你的,你不该看看我们的财产

吗?」

邵云冷冷撇了他一眼,漠然道:「不敢当,叫你小妾陪你去吧。」

「我没小妾啊,那是捉弄小猴子的。」范清池摇着他衣袖恳求道,「陪我去啦,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都三年没见了,一见面

你却对我这么冷淡,都不愿去看看我操持家业有多艰辛。」

邵云一扯衣袖,见他晶亮的桃花眼中希冀之色蓦然转化成哀伤失望,胸口顿时紧了下,于是面色稍稍缓和道:「你捉弄他?他是

什么人,你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我承认自己小人,我只是想他体验下虎落平阳的感觉。」范清池见他脸色稍霁微微放心,「但我对他真无垂涎之心,谁爱他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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