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之谷番外合集——夕夕成玦
夕夕成玦  发于:2013年0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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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联合新盟将其铲除。”

“……”

“说我挑拨五凤船行,其实是她们人心不和,姊妹相残迟早之事,与我一名外人有何相干?若单凭我几句话,就能覆灭五凤船行

,那我现在让你去刺杀任沧浪,你会不会听我的?”

“……”

“至于神踪山庄的庄主,他窥觊神器贪心作祟,才让新盟有可作之机,身陷囹圄贪婪所致,这又能怪得了谁呢?”

年轻男子道:“若非你在其中穿针引线,事情又怎会演变至此呢?”

独孤情道:“你持刀杀人,却将罪名推卸给卖刀之人,天下焉有这样的道理?”

年轻男子道:“狡辩!”

独孤情道:“哦?我讲的都是事实,你们却说我是在狡辩。白刀掌门青莲教主的说辞,你们却是信之不疑,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是我的脸上写了坏人吗?还是天巧山庄臭名昭彰呢?”

“……”

独孤情道:“你回答不出来,我替你说了吧。因为他们投靠任沧浪,受到武林盟主的庇护,天巧山庄不在你们麾下,所以就是铲

除打压的对象。”

年轻男子道:“一派胡言!”

独孤情冷笑道:“武林之盟是什么?不过是最大的黑暗联盟,专门欺负弱小门派,打压异己的黑道势力!”

年轻男子道:“荒谬!”

独孤情到:“一点也不荒谬,问题的症结就在此,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过是用来掩饰铲除异己的借口。”

“……”

独孤情道:“其实江湖上每天都有人死,白刀掌门和青莲教主算什么?五凤船行和神踪山庄又算什么?放在平时任沧浪根本不管

,弱肉强食本就是江湖规则。这些人死也就死了,只能怪他们技不如人。”

“……”

“现在多了一个新盟,一切变得有所不同了,天巧山庄因此浮上台面,成为你们眼中钉肉中刺。”

“……”

“铲除异己,消灭对手,永远是两股势力针锋。任沧浪要你来杀我,只不过是杀一儆百,震慑那些投效新盟之人!”

年轻男子道:“你眼中的新盟,是犯下无数血案的黑道组织,无故掀起武林风波的罪魁祸首!”

独孤情摇头,冷笑道:“你是瞎子,看不见他们只是一群被逼上绝路之人。若当初任沧浪肯为我主持公道,给我一个生存之地,

我又何须与新盟联手,后来一切也不会发生!新盟之所以日夜壮大,任沧浪该好好反省自身,其实他这个盟主才是最该死的人,

就算一死也不足以谢天下!”

年轻男子道:“拖延时间无用,你们父子活不过今夜!”

独孤情道:“不明事理又固执己见,任沧浪身边都是盲从之徒,何愁武盟不会败亡呢?”

年轻男子道:“哈,就算真有那一日,你也看不见了!”

独孤情诡异一笑,道:“也许我看不到,但吾儿一定能够看见!”

年轻男子皱眉,道:“嗯?”

独孤情道:“任沧浪心狠手辣,我早知道他放不过我儿。新盟答应过我,只要新盟一天不败亡,我儿一天性命无忧!”

年轻男子一愣,随即明白过来,道:“新房之内……”

独孤情道:“没错,那是我花钱请来的戏子,我若不这样做,又怎给他们争取逃亡时间呢?”

新盟和旧盟的战事越演越烈,新盟若公然带走独孤冉,一路上恐有危险。独孤情想出李代桃僵的计策,让人易容成自己的儿子,

留在山庄成亲,私下里让新盟带走真正的独孤冉。

独孤情明知自己有危险,仍然留下来迷惑敌人,父子之情让人动容。

年轻男子眼神复杂地道:“独孤情,你既知有今日,当初就不该为恶!”

独孤情冷笑道:“为完成任务,不惜一切代价,是任沧浪一贯主张。我若没有猜错,婚房之内那名女子,你也没放过她吧?”

年轻男子道:“嗯?”

独孤情似笑非笑地道:“为把握最佳时机,杜绝变数发生,你之做法无可厚非。但从情理上来讲,一名女子何罪之有,你赶尽杀

绝的行为,难道不叫为恶吗?”

年轻男子道:“这一切都是你布下的局,是你把她推到死亡边缘!”

独孤情道:“哈,把一切罪责推到我的头上,能让你的良心好过些吗?还是你不敢承认你内心残忍,不敢承认你代表的正义,是

多么的虚伪无情。”

年轻男子皱眉道:“你……”

独孤情道:“如果你在动念之初,能够存着一丝善念,她就不会成为你剑上亡魂。”

年轻男子全身真气流转,一道剑气凛然射出,道:“独孤情你玩弄人性,是想证明别人都跟你一样阴暗吗?”

独孤情拧腰错步,避开那道真气,冷笑道:“在你眼里,我所作所为称之为恶。在我看来,我所做一切,只为求生存。你我各执

己念,谁也不能说服彼此。”

年轻男子道:“不重要,我不是来与你言论,动手才是正途!”

独孤情道:“动手之前,我要告诉你,你又抓了一名无辜之人!”

年轻男子冷笑道:“哦,你想要我放过她?”

独孤情淡定地道:“错了,想杀她尽管动手,不用跟我客气!”

年轻男子道:“嗯?”

“虽说只是一名故交,也非江湖中人,与我来往实属不幸。”独孤情幽默地道:“鹤云,黄泉路上,你可不能怨我!”

年轻男子道:“你想说什么?”

独孤情道:“宁可错杀不可错放,是你们行事风格,不是吗?”

年轻男子冷若冰霜,不愿与他再废话,银剑缓缓指向目标。

独孤情眼睛瞟在剑上,口中冷笑道:“哈,一口滥杀无辜的剑,它还能衡出正义吗?”

年轻男子真气流动,银剑闪闪发光,道:“多言无益,动手吧!”

月光如水,冰冷幽幻,鉴证着一场激烈的厮杀。银剑对弯钩,一者为任务,一者为生存,剑光钩影,你死我活。双方过了几十招

,缠斗之下极招出手,剑与钩的对决,在巅峰之后霎时平静。对峙身影,一人倒下,江湖之路,就此了结。

子时二刻,废庙遗址,年轻男子缓步走来,那名女子已经等候多时。

“你来迟了!”女子道:“独孤父子的人头呢?”

年轻男子道:“死便死了,要人头何用?”

女子惊讶地道:“组织没教你规矩吗?”

年轻男子道:“什么规矩?”

女子看怪物似地看他,道:“杀手杀人之后,要将人头带回组织,除了验证死者身份,也是你立功凭证,不然组织如何确定目标

身亡?”

年轻男子道:“嗯,听起来跟江湖杀手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杀手杀人有钱可赚,而我们分文无取,真不公平!”

女子古怪地看着他,软款地道:“大家都是为盟主做事,杀的都是该死之人,保护天下苍生,担负武林和平,怎可与江湖杀手比

较?”

这些大义凛然的话,从撒娇献媚的口中说出,更是平添几分讽刺之味。

年轻男子道:“哈,如此说来,杀人不是目的,只是一种手段!”

女子狐疑地道:“是……”

年轻男子道:“尚若换种方式,也能达成目的,那还要坚持杀人一途吗?”

“……”

“或者我们早已背离初衷,成为别人眼中嗜杀之徒,甚至更加丑恶,是满口仁义的刽子手!”

女子渐渐收敛媚态,竖起柳叶眉,警觉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年轻男子道:“我知道那名道姑还活着,独孤情未死之前,你们绝对不会杀她。我要你把人活着带来见我,顺便把天巧山庄的资

料,整理一份卷宗给我!”

女子冷冷地道:“不行,没有上面指令,我不会把人交给你!”

一只晶莹剔透的骨球,出现在年轻男子手上,道:“执事令牌在此,芙姬,方才的话不需我重复了吧?”

女子身子一震,瞬间镇定下来,道:“芙姬领命!”

一个月后,海口古城某处古宅,地上是普通院落,地下是坚固地牢。地牢铜墙铁壁,守卫森严,还有数不清的机关陷阱,就算武

林高手也难以逃脱。

年轻男子走进地牢,让人打开紧闭牢门,站在独孤情的面前。

自那日决斗之后,独孤情就被关押此地,既没有人来问话,也没有人来刑讯,好似被人遗忘一般。独孤情倒也不急,既然那日没

有杀他,料定自己还有所用,对方迟早会露面,他又何须心急呢。

年轻男子进入牢房,四周环顾一下,找个舒适地方坐下,道:“独孤情,失去自由的滋味,是不是比死亡更可怕?”

独孤情听出声音,目光落到对方脸上,淡淡地道:“是你!”

那夜年轻男子黑巾面蒙,独孤情虽不知对方样貌,但因交谈甚久,年轻男子一开口,他便认出对方声音。

年轻男子迎上对方目光,道:“如何?”

独孤情盯着他的脸,没想到对方面容如此奢美,美得让人过目难忘,道:“江南美男香家少主,上官素的嫡传弟子,身有残疾退

隐江湖,看来你的腿完全好了!”

香逸雪笑容有些自嘲,道:“咦,江南美男的称号送给白湘水,我相信他会更乐于接受!”

独孤情道:“我在龙城见过你,身着浴袍街边嬉戏,给我的印象甚为深刻。”

香逸雪似笑非笑地道:“我之身份,并非重点!”

独孤情打量着他,道:“哦,那什么才是重点?”

香逸雪侧着身子,翘着长腿摇着扇子,一派悠然的模样,道:“我用你最想要的东西,换我最想知道的内幕,你看这买卖如何?

独孤情嗤笑一声,道:“哦,我没有听错吧,你要跟我谈条件?”

香逸雪微微一笑,调侃地道:“你曾经说过一柄杀戮之剑不配谈正义,所以我今日前来只谈生意,各取所需公平交换!”

独孤情道:“哈,你转变之快,着实让人惊讶,任沧浪听到你方才的话,脸上表情必定精彩。”

香逸雪道:“此事由我作主,你只管跟我谈,人多反而坏事!”

独孤情看着他,惋惜地道:“我越来越欣赏你之个性,但是真可惜,我有不能与你合作之理由!”

香逸雪道:“咦,谈生意谈生意,若是一拍即合,那又何需相谈呢?”

独孤情哈哈一笑,并不作答。

香逸雪道:“将你的难处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参详!”

独孤情幽默地道:“老板真抱歉,你来迟一步,我已找好买家,钱已经收下,对方也只等着验货!”

香逸雪道:“咦,生意场上的规矩,反悔双倍赔金,独孤庄主损失,香逸雪理应承担!”

独孤情笑道:“只可惜,你承担不起!”

香逸雪微微一笑,打了一个手响,有人带着一位道姑进来,正是独孤情的红颜知己,玄天道观的鹤云道姑。

独孤情表情一震,鹤云竟还活着,倒是出乎意料。

香逸雪调侃地道:“独孤庄主,定金在此,我之诚意,请君收下!”

一个月后,香逸雪叫人将独孤情带出地牢,好久没有走出地牢的独孤情,顿觉空气新鲜阳光明媚。

荷花水榭,纱幔飘逸,一壶清酒几碟菜肴,摆放在简约长几之上,配上风姿绰约的荷花,顿有三分超脱尘世的味道。

香逸雪见他来了,便为他斟酒,道:“独孤庄主,近来可好?”

独孤情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眼睛飘到他身后二名侍从——香逸雪的左右手蝶儿、叶影,慢条斯理地道:“多谢关心,有鹤云相伴

左右,牢中日子别有一番滋味!”

香逸雪微微一笑,举杯道:“咦,这只是一个开端,独孤庄主轻易就说满足,恐怕我都不会答应!”

独孤情微微一笑,端起酒杯,道:“承蒙香老板抬爱,留我等贱命,独孤情感激不尽。这杯酒我先干为敬,以表谢意!”

香逸雪道:“咦,事情还未完成,这份谢意让我受得惶恐!”

“香老板话藏玄机胸有成竹,想必事情又有新的进展!”独孤情道:“哈,这一次又为我带来何种惊喜?”

一封蜡封完好的书信,顺着桌面推至过来,香逸雪微笑地道:“独孤庄主,打开一观便知!”

独孤情狐疑地展开信封,脸色微微一变,额上青筋蹦跳。他瞥了香逸雪一眼,又飞快地看信,越往下看面色越凝重,眼角肌肉微

微抽搐。

香逸雪似笑非笑,手臂搁在栏杆上,宽松袖袍垂落水面,修长的手指握着扇子,勾勒着荷花瓣儿边,好似在调戏一名女子。

独孤情已经看完信件,表面上不动声色,手腕却垂落桌上,好似信纸有千钧之重。

“笔迹能够模仿,但是一个人的语气和私秘,却是别人伪造不了的东西!”

独孤情靠向椅背,平静地道:“我知道你为何要等那么久,原来你一直打这主意。你让新盟误会我出卖了他们,让我儿从被保护

的对象,变成欲铲除之目标!”

香逸雪笑道:“咦,稀暗生凶残多疑,宁可错杀不肯错放,才让我们有可作之机。庄主可不能错怪好人,为了救出令郎,我们可

是大费周章!”

独孤情眯着眼睛,老谋深算地道:“新盟之内必有暗桩,否则想让他们误会,亦非容易之事。”

香逸雪道:“嗯,替新盟找出内奸,虽然稀暗生不会容你,新盟首领端木睿也许会信你,他看上去不似无智之人,但前提是你能

活着见到端木睿。”

独孤情笑道:“一旦踏出古宅,且不说旧盟之人,新盟之人也不会放过我,他们认定我背叛他们,谁叫我有过前例!”

香逸雪道:“是,叛徒本就令人鄙夷,更何况是两边倒的墙头草呢?!”

独孤情道:“哈,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任沧浪有你这样的手下,真不知是福还是祸。”

香逸雪道:“此话怎讲?”

独孤情道:“天赋异禀之人,往往都有自己主见,不甘随波逐流,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不被人认同,甚至成为众人排挤对象!

香逸雪道:“嗯,说下去!”

独孤情道:“一腔热忱空付,满怀壮志悲歌。你是一个聪明人,又怎会看不出我之踌躇?”

香逸雪道:“踌躇什么?”

独孤情道:“若天下主事者,都如你这般通情达理,我又何必担忧呢?”

香逸雪道:“我讲过,你的事情,由我做主!”

独孤情道:“但,你之权限只在眼前庭院,出了院门普天之大,你又能护我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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