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之谷 第二部+番外——夕夕成玦
夕夕成玦  发于:2013年0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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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绸缎给王妃,花色质感竟跟那船丝绸一模一样。真是怪事,官纺丝绸独一无二,从未流入市井作坊,民间没有这批货的仿品,

楼兰国的丝绸从何而来?”

香逸雪再次跪下,道:“王爷恕罪!”

九王爷置若罔闻,自顾用茶杯盖子撇着茶叶,道:“船是走了,渡口上的人说,那船吃水颇深,既然不是装运丝绸,那就是偷运

别家宝贝。林仙寻吃熊心豹子胆,假借官府之名运送私物,这可是够得上抄家灭门的重罪。本王真是好奇,不知这船上是何宝物

,竟让老实人欺君犯上?”

香逸雪抬起头,镇静地看着九王爷,道:“船上是人,都是风月凝追杀对象。在下华山弟子香逸雪,自从掌门遇害之后,我便听

命盟主玉繁烟,林仙寻也是我们的人!”

九王爷嘴角抽搐,他不是不知答案,只是没料到对方如此坦诚,用这种平静的眼神跟他对视,而且是在犯了欺瞒朝廷的重罪之后

那人虽然跪着,却不见卑微之色,冲和态度与他谈天,仰视他的目光,也只是因为角度需要。

那人眼底的从容,竟让高贵的箫靖王爷,产生一种平起平坐的错觉。

明明就是跪在他面前,他该象那些有求于他的人一样,小心翼翼奉迎他,处心积虑讨好他,甚至厚颜无耻献媚他。

可是那人就这样,静静跪着,好似一尊雕像。

九王爷本该愤怒,更多的却是迷糊,那神态让他想起一人,一个叫圣蕊的女子,一个死了十几年的人。

天南地北的性别样貌,却是相同的江湖气质,她只是这么静静跪着,在她死前的那一个夜晚,难得的安静。

最后,她用抽去全部感情的声音对他说话,仿佛在描述一个事实。

——你瞧不起匍匐在你脚下的人,却又不许他们活得象个人,一旦有人站起来,你就会变本加厉地将他践踏。

——你永远摆脱不了孤独,你喜欢高高在上的感觉,你一个一个杀死身边的人,没有人能踏进你自设的牢笼,你这一生也走出不

来。

——你有帝王之心,你注定一辈子孤独!

那是他们的决裂,也是他与另一种人生的决裂。他杀了圣蕊,此后在这条权欲交锋的路上,走得潇洒自如不再犹豫!

九王爷迷糊半晌,回过神来,眼角斜视,傲然道:“好大胆子,承认罪行,是要本王治你的罪吗?”

香逸雪笑了,在这单调的黑夜,好似烟花灿烂,道:“王爷若想治我的罪,香逸雪九条命也不够死的。”

这倒是实话,若想要他死,只要递给风月凝一封密函即可,又怎会留他到现在。

又是一个聪明人,九王爷想着,可惜还不够奸诈!

既然前事不提,九王爷干脆换副神态,冷飒神情变成悠然,恩威并济、收放自如是皇子的必修内容,道:“说吧,你想求本王什

么?”

香逸雪低声道:“新盟赶尽杀绝,不肯归降的门派,只有死路一条。不愿投降的兄弟,盟主想带他们逃往东海,恳求王爷援手!

九王爷慢悠悠地道:“何必那么麻烦,不就是归降嘛……本王可以和新盟的人,为玉繁烟说个人情,新盟再是容不得你们,皇家

面子总是要买的。”

香逸雪静静地道:“若是能降,盟主也不会恳求王爷帮忙。”

九王爷不动声色地道:“若是连顺势而为的道理都不懂,死了也没什么可惜!”

香逸雪凝视着他,道:“王爷,不是盟主不懂顺应天命,只是有些人有些事不能放下……”

九王爷皱眉,这些江湖人,连讲话的语气都差不多。

帝王权术,不管放不放得下,最后都要放下,所以才会弑君弑父、弑兄弑子,而且杀得不亦乐乎心安理得。

当年他也帮着太子,杀害二皇兄三皇兄,手上染了不少兄弟的血。这些年还不是一样睡得安稳吃得香甜,连个噩梦都没做过,连

兄弟长得什么摸样都忘记了。

九王爷端起茶杯,却发现茶已经凉透,又搁回桌边,嘲弄道:“你们不是有能耐弄到船吗?你们玩猫捉耗子的游戏,也不是一天

两天了。昨天是在青口,今天换成潮头,明天又到闵洲,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连官船你们也敢插一脚,本事大的很,还求我这个

王爷做什么!”

香逸雪乌溜溜的眼珠看着他,用蛊惑人心的声音道:“向王爷借船只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盟主他们一行人的安置,若想让几

百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喧城,妥善匿藏不被发觉,也只能借王爷的番号,伪装成李将军的铁甲骑兵,驻进喧城三十里外的军营

。”

九王爷冷笑,道:“是个好主意,只是本王为什么要帮你们?”

香逸雪道:“王爷人中龙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王爷若是不能够的事情,香逸雪只怕更是做不到。王爷身

边什么都不缺,有道是无欲则刚,我实在想不出来,世间何物能够打动王爷。”

九王爷嘴角挂着讥笑,道:“如此说来,你是要本王平白无故地帮你,天下岂有这种好事?我闲着品茶听戏也好,何必去招惹是

非,本王没兴趣!”

香逸雪直视王爷眼睛,道:“香逸雪驽钝,想着王爷位高权重,总有些不适合王爷身份去做的事情,在下愿为王爷分忧,有生之

年为主卖命!”

九王爷哈哈一笑,道:“杀手吗?皇宫最不缺的就是这个,前些日子还有人想跟我借十二铁骑。”

香逸雪垂下眼帘,道:“王爷,我若能冲过十二铁骑的合围,是否能成为王爷的杀手?”

九王爷云淡风轻地道:“也不行,本王对杀手不感兴趣,倒是你……”

手指勾起香逸雪的下巴,九王爷一副登徒子的嘴脸,嘴角带着一抹邪笑,戏谑地道:“好好一张脸,做杀手真是可惜,不如做本

王的男宠。”

香逸雪一怔,表情僵硬地道:“王爷……”

九王爷很快放手,恢复先前高傲的神情,一双眼睛玩味地打量着那人。

他不缺杀手,更不缺美色,只是看不惯对方的从容姿态,所以才故意侮辱对方。

明明是求人帮忙,至少得表现得低声下气摇尾乞怜,摆出一副八风不动的神情算什么?

他很想知道,对方能委屈到什么程度?

同样是跟男人交欢,跟林仙寻是一码事,跟九王爷又是一码事,一个是情欲,一个是卖身!

香逸雪淡淡一笑,眼中多了三分春色,竟是暗地妖娆,道:“王爷真让我吃惊了,先前只听说王爷喜欢女子,却不知王爷也好此

道。”

九王爷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敏锐地感觉到他微妙变化,玩味地道:“起来吧,这种事情本就从宫中传出,每朝每代不乏此趣。本

王对男子的要求,自是比女子要高,难得遇到看得上眼的,才会被人误为草头和尚!”

香逸雪款款起身,似笑非笑地道:“王爷如此说,在下不知荣幸,还是悲哀!”

九王爷沈下脸来,道:“放肆!”

香逸雪淡淡地道:“荣幸的是王爷夸我好看,那必定真的好看。王爷出生皇宫,阅美无数,能得到王爷的侧目,香逸雪荣幸之至

。悲哀的是我八岁习剑,至今十八寒暑,自认为剑术超群,到头来还抵不过一张脸。说来好笑,明明只是肉身,关键时刻,却比

铁质好使。”

九王爷皱眉,叱道:“够了!”

见过使用美人计的,却没见过如此使用美人计的。仗着几分俊容,竟敢对他冷嘲热讽阴阳怪气,当真他不敢砍了他吗?!

这不是九王爷预期的结果,那人看起来比之前更加坚韧,就算强压身下,也不见得让对方感觉多少耻辱。

香逸雪魅惑笑容挂在嘴角,眸中春色浓得似把人融化,柔声道:“王爷想在哪里?”

从沁芳阁出来,香逸雪回到自己房中,已是后半夜。

屋中油灯骤亮,林仙寻吹灭火褶子,戏谑地道:“王爷的半箫楼如何呀?你真是厉害,王爷只带过女人进去,你可是他头一个带

进去的男人。”

香逸雪道:“王爷还没有答应帮我们,这不是心急的事情。你明日先回闵洲,让人给花淀传个口信,叫玉繁烟稍安勿躁耐心等候

,这边的事情交由我!”

林仙寻讥讽道:“我才不心急,陪王爷上床的人又不是我,天天躲在芦苇丛里的人,也不是我,我急个什么?!”

香逸雪皱眉,林仙寻轻蔑语气让人不悦,如果能有别的方法,他也不会陪王爷上床。

林仙寻踱到他身边,鼻子凑过来嗅嗅,手贴着香逸雪的脊骨滑下,顺着股沟按在后庭上面,轻佻地道:“满身臊子味,你还真是

饥渴,昨夜把我累的半死,还是没让你吃饱……”

啪,一记沉重耳光,打得林仙寻一个趔趄,半边脸顿时肿起来。

灯下,香逸雪负手而立,冷若冰霜,睥睨傲世。

林仙寻怔了半晌,缓过神后顿觉无趣,眼睛扫视别处,撇嘴道:“我是为你不值,若是给玉繁烟他们知道了,也只是嘴上感激,

心里还不知怎么笑话你。”

香逸雪直视他眼睛,缓缓地道:“我不是为他们,我是为我们自己,大家都可以去兰之都,垦田捕鱼平凡过日,不用提心吊胆东

躲西藏。”

叶影光明正大地娶蝶姐过门,蝶姐厨艺不赖,两人开个小店儿,还可以生很多孩子。

南宫先生喜欢替人看病,他会是个很称职的大夫。

煜中想做教书先生,虽然他水平有限,谈不上授业解惑,只能教村童识字背书。

花杀喜欢狩猎,听说兰之都山林大片,可以让他做个山中猎户。

梅风嗜酒,那就开个酿酒铺子。

白湘水喜欢舞文弄墨,那就跟他的刁蛮老婆红云珠,开个做纸张生意的四宝坊。

聆君喜欢收集藏品,甄别能力非凡,他可以弄个古董铺子,但是要提防笨手笨脚的玲珑,千万别让他跟古董架子靠得太近。

至于眼前这个懒散刻薄的林仙寻,性情多变喜怒无常,逃路时记得多带银两,下半生做个游手好闲的混蛋。

香逸雪说话的时候,林仙寻眯着眼睛,似在想象那些画面,听到最后呼哧一笑,走过来抱着香逸雪,玩笑地道:“我若做混蛋,

那你做什么?”

在那些形形色色的幻想当中,香逸雪唯独没有讲自己的生活。

刺杀风月凝势在必行,计划是由香逸雪和两位策师拟定。听说没有安排后援,也没有人事后接应,因为执行者全身而退的机会微

乎其微,基本上就是一去不返的死士。

香逸雪表情迷离,任由他环抱,出奇沉默。

林仙寻等不到回答,摇晃他的腰,催促道:“说呀,你想做什么?”

香逸雪淡淡一笑,似三月春光灿烂,道:“我运了一批兰草到兰之都,托梅风帮我种在山谷中,我想在那里盖一间木屋,以后跟

兰一起生活。”

林仙寻把手臂收紧,笑道:“那时,我能来找你饮酒吗?”

香逸雪笑道:“饮酒可以,做那事不行。”

林仙寻哧哧地笑,把手伸进对方袍子里,道:“你受伤没有?我替你上药!”

香逸雪淡淡地道:“没有”

身子清爽,后穴紧闭,不似刚与人交合过。

林仙寻蓦然瞪眼,惊道:“王爷……”

香逸雪道:“他晕过去了,一时半刻醒不了,不用担心,我让总管进宫告假。”

林仙寻下巴差点掉到地上,瞠目结舌地道:“你,你竟然……他可是王爷呀!”

香逸雪道:“咦,是王爷说想尝试不一样的感觉,若我在下边,他的感觉与睡女子何异?”

林仙寻先是摇头,想了一想,又继续摇头,道:“话虽如此,堂堂王爷怎可屈居人下?纵然一时意乱情迷,事后想想,恐怕也不

会放过你!”

香逸雪调笑道:“哈,对你的首领,没有信心吗?”

林仙寻一笑,将香逸雪压倒床上,搓揉着他的阳物,道:“明日我要走了,今日不会放过你!”

香逸雪解开衣衫,分开两腿,笑道:“你来吧,我也累了,你的功夫也不差,正好让我享用一番!”

林仙寻也不客气,上床后抚慰一下,便强势进入对方身体,喘着气儿道:“你就不知道怕吗?”

香逸雪哈哈一笑,调整身体,让他更深进入,道:“你放心,你若逃不出去,我先杀了你!”

林仙寻咂嘴,道:“不是谈佛,就是谈杀,你能不能别煞风景?”

说着,他猛烈快速地抽送,力气大得连床板都跟着一起摇动。

香逸雪被他强力贯穿,连脚趾头都在抽搐,呻吟道:“混蛋,又来了,你跟谁拼命……”

林仙寻喘息着,抬高对方的腿,让阳物埋得更深,道:“要死也是你先死,你的人头,比我值钱多了……”

香逸雪被他晃得失去思考能力,只顾呻吟道:“慢……慢点……”

林仙寻邪恶笑道:“你让王爷晕厥,我也要让你晕厥……”

九王爷是被下身挥之不去的痛感唤醒,头晕脑胀,腰酸背痛,浑身乏力。

何来的不适感?九王爷躺了一会,转头见窗上阳光,顿时惊坐而起。

一时间忘了腰疼,九王爷又急又气地道:“瑚贵,瑚贵?”

总管忙不迭地跑进来,见床上人脸色不佳,小心翼翼地道:“王爷,有什么吩咐?”

九王爷冷下脸道:“混账东西,现在什么时候,存心误了本王上朝吗?”

总管噗通跪下,哭丧着脸道:“王,王爷,香公子说王爷今日不想上朝,还让小的进宫告假。”

大总管吓得冷汗直冒,身子抖如筛糠。

这玩笑可开不得,要么王爷忘记自己讲过的话,要么就是香逸雪假传王命,那可是够得上杀头的罪名。

昨夜记忆一下子回到脑海中,腰间痛感也找到原由,九王爷瞬间气白了脸,吓得总管趴在地上直哆嗦,半响才听到王爷声音,阴

冷地道:“人呢?”

总管愣了一下,估摸主子是问香逸雪,战战兢兢地道:“香公子,正在万象楼跟人对弈。”

九王爷脸色更是难看,料定那人不敢逃,但没想到他还有心思跟人下棋,真是好大的胆子!

大总管渐渐镇定下来,看这架势王爷是气那位香公子。

那人也奇怪,大半夜的离开半箫楼,原以为是王爷叫他离开。方才听王爷一问,估计那人趁着王爷睡后,自己离开半箫楼。

这就耐人寻味了,被王爷宠幸过的人,巴不得能在王爷床上腻到天亮。这位公子不等王爷开口,自己先抬腿走人,多半是被王爷

逼奸。

想想也不对,昨晚那人扶着酒醉的王爷进门,一双充满笑意的眼神,丝毫没有不悦神情。

今日也是如此,香公子与人品茗对弈,扇子摇得不亦乐乎,好个神清气爽的模样。

倒是王爷苦大仇深,黑着眼圈发丝散乱,扶着腰杆憔悴萎靡,象是被人……

大总管打个哆嗦,这个念头太可怕,还是不要想了!

听说那人正在下棋,不露声色的涵养,抛到九霄云外。九王爷气得咬牙切齿,恶狠狠地道:“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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