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了个麻烦+番外——紫续
紫续  发于:2013年0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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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隐闻言瞪大着红了眼眶的双眼一直摇着头,为什么又要他放弃!为什么!

他不要!绝对不要!

再也受不了事实冲击的皇甫隐,也不管皇甫习还在此,转身就往盛麒所在的方向飞奔而去。被抛下留在大厅的皇甫习,只是带着笑意伸手端茶喝了一口,他相信他的弟弟不久就会再像从前一样,眼中只注视着他一人,因他喜而喜为他忧而忧!

第十九章

勉强着好衣坐到床边的盛麒,就见房门被粗鲁的打开,皇甫隐一脸痛苦而复杂的急速冲到他的面前质问道:“大爷,为什么你身上有毒的事,从来都不曾跟我提起过呢!”

明明穿衣前才擦干身上的汗水,盛麒只觉的身体又有了微湿的冷意,缓缓将背部靠向床柱倚着,脸上挂着不在意的轻笑,斜睇向青年道:“我倒想听听我得告诉你这事的理由。”

皇甫隐没想到盛麒完全没有被拆穿的一丝惊慌,一派云淡风轻不改平常的悠闲神情,顿时明白对方根本就是故意不告诉他,想捉弄他看他笑话,但事有分轻重缓急,就连被自己误会了好意,以为给的药丸是毒药也不在乎吗!难道自己在对方的心中就如此的毫无举足轻重之地吗!

思及此的青年再也忍不住的垂首落泪哭诉道:“你为什么要对我如此残忍,你明明知道我爱你啊!”

盛麒抬手擦拭着不断滑落的泪水,不过是有些温热的液体,却觉的像是被烫到般让他疼痛不已,“皇甫隐,你说我是聪明人还是傻子呢?”

这是回府后大爷第一次开口叫他的名字,然而那问话的内容,让他怎么也不明白对方究竟是意喻着什么。

望着带着惊疑眼神而忘了哭泣的青年,盛麒放下了手,不改其恶劣性子的冷笑道:“在武陵我就在想为何我的模样能得到你的青睐,貌丑个性又差,就连从小与我生活的一大群人也没几个能受得了我,而你居然能毫无怨尤的跟我身后一个月不走,难不成你是心理变态,专爱虐待你的人吗?”

皇甫隐惊愕的睁大双眼,他从来没想到对方会是如此看待他的!

“被你绑来此后,我才发现我的假设竟是真的,原来你真是个变态。”

平常再怎么低姿态的皇甫隐,终是被高捧如星月而长大的人,怎堪被人如此的一再嘲辱,更何况他的深情与用心,竟被曲解成这样,一时失去理智而被内心愤怒给控制的他,扬起手臂使劲的一巴掌便甩向盛麒的脸上,盛麒只是强撑的身体早已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这一下更是将整个人打翻至面趴在床上起不来。

手落下的那刻,皇甫隐即深深的后悔了,急急的俯身要去扶人起身探看,手才触碰到人,人已冷厉道:“滚开!你敢说你是真心爱我而不是将我当成替身看吗?”

皇甫隐闻言惊惧的摇晃了下身形不知觉的退了一大步,盛麒慢慢撑起身体,一脸冰冷的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样的注视着青年,“你是当我瞎子看不见吗,还是傻子好欺负呢?”

被彻底看穿心中极欲隐藏的秘密的皇甫隐,脸色不禁发白而身体微微颤抖着,盛麒依旧是冷言冷语道:“你是因为对你兄长失望才出走京城的吧,遇见了我,相似的眼眸,相似的年岁,相似的背影,相似的对待你的态度,于是你就把我当成你兄长的影子而在后头追逐着我,在我身上渴求着你兄长无法给予你的一切,你说我有没说错呢?”

但那只是一开始啊!

皇甫隐想开口解释却是怎么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看的出来对方并非对他全然无感,否则也不会说出这些话来,然而他没想到他平日出口的爱,居然只是让人感到负担与痛苦,就因为他的无意与自私,他究竟伤了人多重而不知……

难道他的幸福就只能是大爷的不幸,他的快乐就只能是大爷的无尽痛苦吗?

“你出去,我要休息了。”

青年虽然还想再说话,但觉的自己需要静一静再解释比较好,两人一直纠结在此并不是好事,而且对方的脸色从他进门起,就感觉得到过度苍白而倦态,只是软求道:“那我先出去,晚点我们再谈过好不好?”

直到青年失望的转身关门离开,盛麒也未给予回应,只是再也忍不住的呕出了一大口鲜血,整个人大喘着气的趴在床上,等待着生命从他体内一点一滴的流失。

他以为他能洒脱的面对青年,却没想到都已是走到最后一刻,还是执着于青年不是对他全心全意这事上,难道这就是爱上一个人的痛苦与酸涩吗?

缓缓闭上眼等待死亡的盛麒,不禁自嘲自己该不该感谢老天爷对他太好,到了最后一刻仍然记的帮他完成来此的初衷,还是该为自己平常太爱捉弄人得到报应而感到苦笑。

原本他是想将这秘密跟着他的死而深埋心底的,他该不该感谢那青年的兄长多事呢?

不过那人也别以为这样就能夺回自己弟弟的心,活人能跟死人比吗!

更何况那青年可是满怀着对他的愧疚啊……盛麒带着极轻的笑意,慢慢的进入黑暗中沉睡了。

第二十章

沉重的身体忽然轻盈许多,脸上肿痛的热辣也变的清凉而舒服不少,盛麒缓缓的睁开双眸,待看清来人是谁时,便轻笑道:“老美人,你会不会想着再晚来个一时半刻会更好,这样你就可以轻松顺势的甩掉一个万年包袱了。”

来人只是冷哼了一声,一脸冰冷的抱起周身大穴扎满金针的盛麒走出房门,一个跃起就带着盛麒飞离了囚禁他近一个月的王府。

望着越缩越小的王府,盛麒心想这样也好,至少那个笨蛋永远得不到自己的消息,也比抱着他的尸体痛哭好,只是……过段日子就会忘了他的存在了吧……再过个几年,连他们曾在一起的记忆也会随着他的消失而抹除了……

不过几个起落,他们已到郊外无人荒僻处停下,走个几步就看见已有为数不少的一群人围在那等待他们二人,为首正因不安而显的焦急的男子,看见他们来即松懈紧绷的面容而笑开脸道:“理非,麒儿幸好你们平安的归来了,快上马车准备出发吧。”

一群人则在后头依礼齐声拜见,盛麒见到人,开心的叫了一声“二伯”,四年未见又失踪,段显善差点激动的克制不住而落泪,不舍的说道:“你这孩子就爱贪玩,爱让人担心。”

盛麒只是轻笑着而未回应,安静的让人抱进马车内安置,叶理非放下人再取下金针后,便走出马车厢外道:“单渊,连正鹰你们带些人留着善后,其它人马上出发回谷。”而那脸色语气让一大群人知道老教主的心情又是更差上一层楼,个个忍不住在心中唉叹了一声。

一大群人马上分成一大一小圈,小圈的跟着单渊留下,其它的便疾速的离开了这让他们一教乌烟瘴气近月之地。

盛麒躺在铺了好几层绒毛毯的位置上,感觉不到车子的剧烈颠簸而只有轻缓的摇晃,眼神迷离的舒服到好想睡觉,坐在一旁的段显善见了,爱怜的在他头上轻抚道:“累了先吃药再睡好吗?二伯见你憔悴成这样,很担心你的身体能不能撑得住……”

盛麒乖巧的恩了一声,段显善连忙伸手跟坐在他旁边的叶理非拿药,再扶起人小心的喂下,又接过叶理非递来的水给人喝下,才让人再度躺下,顺手帮人盖好被子,露出温柔的笑脸道:“我想你等会就能感受到这药有明显的不同,待会醒了二伯要告诉你一个让你会很开心的好消息,先安心的睡吧,二伯和叶伯伯会在这陪你的。”

一旁的叶理非除了一脸的不爽还是非常的不爽。这恶劣的小子就只会在男人的面前装乖。

盛麒看到叶理非的冷脸只想笑,他不听二伯的话,还能听谁的呢?

这世上除了二伯是真心真意的待他好外,他就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甚至是他的父母也是漠视了他的存在……如今占据他心中最大块的青年,也不过是把他当成替身在爱着。

只是二伯虽是对他最好的,但是心里最在意最关心的人也不是他。

倦极的盛麒闭上眼慢慢的陷入回忆睡梦中……那是段埋藏已久而不想再忆起的过去……因为那些往事只会让他的心他的人变得脆弱而不堪。

曾经,他对二伯经常对他说的一句话是那样的深信不疑。

‘你是天之骄子,就连老天爷也忍不住要妒嫉你,才会给你不健康的身体,男孩子绝不能被人看轻,你一定要勇敢不畏苦痛的活下去,让老天爷也敬重你的努力而还给你健康身体知道吗?’

他对在幼年即逝去的父母的真实脸孔已是模糊不清,只记的父亲面容清丽儒雅,但是也只有闭着眼时,因为那双眼早已瞎了而只剩黑黑的吓人的二小泂存在着,而母亲则是同他此刻的外貌,只是多处的大小疤痕比他更吓人,但他很喜欢看着母亲的双眸,清灵纯净的让人很安心很舒服,不像他的双眼总是如鬼魅般的带着妖气,衬上他的脸孔更是让人不敢直视,就连自己也厌恶到好多年不曾坐在镜前梳发。

只是母亲总是在沉睡,少有清醒的机会,而父亲则是坐在一旁等候着母亲醒来时唤他的名字,因此他记忆中被父母亲抱在怀中的次数并不多,如今也仅剩二伯照顾着他生活的幼年印象了。

从小他就是二伯养大的,因为二伯说他的母亲身体不好,父亲要照顾母亲,但他们是爱他的,所以他要体谅父母亲的难处,他听了只是笑笑的说知道,他觉的他根本不在意这些,因为二伯待他极好,他早把二伯当成自己的父亲看待,而生他的那两人只是陌生人,但血缘的连系终是无法否认的,他心底深处的确是深深的在意着父母为何都不关心他的存在。

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家中的人都不太爱靠近他,谷中年纪相似的小孩都住在不同的地方,他们说他住的地方毒气太重而不敢来,偏偏他又体弱不能外出,二伯说他住这对身体有好处所以不能搬,寂寞的他不知道能作什么,二伯便教他认字看书,并且说他很聪明理解力又好,一定能看得懂所有医书药典,以后长大就能为自己治病,身体就能早早变健康去四处玩。

看了几年的医书才明白了自己原来不是生病而是中毒,因为没解药能吃,只能以毒制毒,所以二伯才会说住这比外头好,而母亲也是与他一样中毒没解药,只是她已经过二十多年,身体早耐不住长期的毒势折磨,才会清醒的时间比沉睡时间少。

没多久,母亲终是体弱撑不住而在睡梦中逝去,二伯见父亲只有一人很寂寞,便接来与他同个院子居住,此时他们才算真正有了交谈,听到了许多他们那代的恩怨,这才明白大家不爱与他靠近是有原因的,但父亲对于他眼瞎之事一直避之未提,他知道父亲不想说,所以他没开口问,即使他很想知道为什么。

最后父亲给他一个极轻而疲惫的笑容,说虽然对不起他,但心中仍是无法接受他的存在,因为他的出生,母亲的身体才会败弱的如此快。

隔天,他的父亲也在沉睡中不再醒来,他这才了解到父亲不紧随在母亲身后而去,只是想尽最后一点为人父的责任,告诉他一辈子也不会有人与他提起的事,而不是要和他好好一起生活。

面对着父母接连死去的噩耗他没哭,因为二伯抱着他的身体一直告诉着他会好好的疼他,但他感觉的出来二伯比他还难过还自责,所以他不敢掉泪。

那晚直至深夜他仍是睡不着,出房门想去找二伯,到了庭院外意外的听见怒骂声传来,他清清楚楚的听见那总是带着冰冷面孔为他看诊的男人的嘶吼声传出来,“要是没有那小子就好了!”

要是没有他就好了!

他忘了他有没有哭,但他记得他那晚发了高烧好几天才退下,是有生以来最严重的一次,之后他就不再一直缠着二伯了。

第二十一章

十岁时,他终于明白被他称作叶伯伯,一直不辞劳苦为他看诊的人,是有多厌恶他们盛家的存在。

医书药典看完了解了理论后,他便开始翻阅谷中诊治病人后留下的札记,从一些简单的病症开始看起,和一些不知名的药草亲尝后的笔记,最后,他才拿出母亲的那份来看。

看了之后,他无法相信那之中的事实,气愤的拿着那份厚厚的记录去质问叶伯伯,母亲身上的毒一开始是能解掉的啊,为何反要喂毒给母亲吃造成无法医治的后果!

始终是冰冷不见暖意的人,也不反驳,只是捉着他的领口冷漠的说道:「你给我听清楚了,我不管你如何想,或是用任何手段替你父母亲报仇,唯独这件事绝不能让显善知道或牵扯到他,你给我好好的牢记这句话。」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他清楚的看到那眸中有了一丝的懊悔,不过他没问为什么,因为他已被这血淋淋的事实完全的击垮而无法作出任何反应。

在这之前,他可是一直深信着二伯说的叶伯伯是心善的人,只是不懂的与人相处,才会如此冷淡而高傲的话语。

至此他才明了二伯为了让他过的幸福快乐,编了多少谎言给他听,他的父母根本不爱他,母亲要他活下去也是为了盛家要有后代,最爱他的双眼也是因为他的眼睛像父亲,而父亲甚至在临终前说不想要他,大家都只当他是仇人之子而避开不靠近他,就连一直费心为他看病调药的叶伯伯也是毫不隐瞒的憎恨着他的存在。

原来二伯都是骗他的,他才不是什么天之骄子,他只是个没人要,连老天爷也来趁机捉弄他的可怜虫罢了!

那天后,他就甚少与人相处与交谈,一个人坐在床上看书过着一整天,二伯担心的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他微笑的摇头。他得乖一点,不然连二伯也觉的他烦而不要他,那他要怎么办呢?

渐渐的他不得不偶尔服药过日子,几年下来脸也跟着越变越像他认识的母亲脸孔,独独那双眼眸越发妖魅,也让他越发厌恶着自己,他不可能毁了自己的双眼,所以他丢了房内唯一的一片铜镜。

日子一天一天过,床上的生活枯燥而乏味,书不挑的每本都看,也找不到新书能看,只能一直看着重复的,几乎都能倒背默颂了。

下床推开了房门走在回廊上,听到不远处有吆喝声传来而好奇的走去观看,是二伯正训练着与他相似年岁的小孩练武,他知道他的身体不能练,但看看长长眼界总是行的。

二伯看见他便向他打了招呼召他过去,他便开心的笑着走去认识了他们,他已经好久没有跟人一起玩了,大家原本还说说笑笑的,可是当二伯被人有事唤走时,大家也不再和他说话,但他还想再多谈谈的,他一个人真的寂寞好久了,只是他也不晓得要如何主动与人交谈,结果只是一直盯着他们看,而不知道要说什么。

没想到他才看着他们一会儿,就有人转头跑掉,接着一个一个都跑了,最后只留下他一个人孤单的站在原地。

可是房中生活太无聊了,不过几日他又出现在那群人的眼前,恰巧二伯不在那只留他们相互练习,但那些人都不敢直视他,让他很莫名其妙。

不过片刻,同群年纪较大的女孩子微红着脸气恼的对他说道:「你不要拿你的眼睛乱看人啦,这样太过份了!」就算骂他,眼神也是四处乱飘不看他。

他一怔,结果也接着二个同声指责着他,但他不过是看着他们,而且也不是他喜欢自己的眼睛长得像鬼怪般吓人,难道这样也是他错了吗?他就只能永远的关在屋内不能出来吗?

他的不出声助长了那群小孩子的火苗,一个一个都说着差不多的话,最后甚至要求他快速回房不能再来看他们,他当然不服气简直快被气哭了,但是二伯说过男孩子绝不能被人看轻,说什么他也不能当众认输,丢了二伯的脸。

他要笑给他们看,他要证明他不是被人骂就会变成丧家犬挟着尾巴逃走的人!

他恶意的轻笑着,「你们不会是一个一个被我的眼睛迷住了,怕作出不理智的行为才叫我回房的吧。」他想他恶劣又爱捉弄人的性子,大概就是从此刻开始养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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