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和穆天寒战到一起，眼前这个年轻的对手让他也感到有些棘手，不过他可没有穆天寒那么多的顾及，眼前的人就是都死光了也不管他的事情，他只是见这个对手很强，所以才跳出来比试一番。

无他，他不允许比他厉害的对手存在。特别这个人还是敌方之人的情况下，他更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当时才会忍不住出手，不然这的人都死光了也不值得他出手相救。

可眼前的对手太棘手了，自己纵横黑道多年，特别是成为真正的杀手以来，还很少遇到厉害的对手。

看准了穆天寒疏忽的瞬间，他刺伤了上官云翳的胳膊，有些可惜了，没能给对方造成致命的杀害。不过还有机会的，他也发现眼前的人或许是关心则乱，和自己交手的时候还不忘不时的望向远处的战场。

突然心中升起一股被对手蔑视的不爽，可他还是丝毫不乱的继续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他在等，等对手再次走神。长时间的隐忍，终于再次瞅准了机会，冒着被敌人刺伤腿的危险一剑刺向敌人的腹部。

穆天寒发现自己危险的时候已经晚了，自己的剑已经扎上了黑衣人的小腿，而自己的肚腹也面临被剑划开的危险。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股大力把穆天寒撞开了，随后眼前的事情让他惊呆了。

戴小楼手捂着腹部小脸都皱成了一团，但随后还是抬腿踹了黑衣人一脚，腹部的剑瞬间离开身体，大片大片的血迹瞬间染红了白袍。

黑衣人腿上受伤站立不稳手里拄着剑瞬间跌倒在地，阴鸷的双眸不停的打量破坏了他好事的男子，如果他此时有力气站起来，一定要亲手了结了对方的性命。

紧紧的捂着腹部，戴小楼则满脸痛苦的向后倒去。

穆天寒脑中一片空白，险险的接住了戴小楼倒过来的身体，一时间脸色阴沉的可怕，神色复杂的望着怀里脸色惨白的人儿，满心的痛楚。

45、你的命是我的

戴小楼的负伤完全出乎穆天寒这方一干人等的意料，所有人都傻了眼。见自家主人接住了那受伤的身体，刚刚涌进来的其余特种兵后知后觉的赶紧把这对主仆围在了中间。拿着兵器冷冷的注视着周围倚翠楼的余孽，每个人脸上都是愤懑，恨不得马上把敌人斩杀于剑下。

穆天寒扶住倒在怀里的戴小楼，一时间表情有些复杂。顾不得和戴小楼说什么，冷冷的看了一眼打的正激烈的战团，自己的人虽然一时处于下风，但还不至于落败，只是眼前的黑衣人有些棘手，但好在这个棘手的对手现在已经受伤了。

穆天寒看了戴小楼一眼，眼神里都是说不出的意味。

压低了声音恶狠狠的开口，“戴小楼，我命令你挺住了！”

语气冰冷的命令完，也不去看那双饱含深情的眸子，怕自己瞬间失去理智会在此时心痛。穆天寒沉着脸把戴小楼交给了一旁的手下，他匆匆的查看了一下，只是外伤比较吓人，一时半会儿还可以坚持。

不是他心狠不立刻给戴小楼救治，只是眼下的境况实在是危急，穆天寒更加清楚，如果不处理了眼前的黑衣人，自己无法安然带着戴小楼离开的。

握着匕首来到黑衣人的面前，看着咬着牙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穆天寒语音平淡的出口。

“我穆天寒一向不喜欢杀人，可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付我的人，很好、很好，我要告诉你，你已经触碰到了我的底线，所以……”

还没等穆天寒说完，黑衣人原本的平静已经不复存在转而被慌乱取代，愕然的出口。

“什么？你是穆天寒？你是那个刚出现的秦王世子？“

穆天寒冷冷的看了黑衣人一眼，目光中若有所思。

“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嘛，倒是我小看你们了，但我顾不了那些了，你今天必须死。”

穆天寒知道，明智的做法就是活捉眼前的人，虽然那样费点力气，但是他可以知道幕后的主使之人。可此时的穆天寒已经没有那个耐心了，他不知道戴小楼还能挺多久。

咬着牙惊恐的望着眼前这血衣男子，黑衣人彻底傻眼了，看着对方那嗜血的目光，这个出道以来一向肆无忌惮的杀手第一次出现了恐惧的情绪。

目光冰冷的望着眼前明显还未从惊恐中走出的对手，穆天寒可没给他时间反思，匕首送出就准备结果了黑衣人。可还没等穆天寒动手，突然从四周窜出了东沐的大批官兵，一时间两方的人马都愣住了，不约而同的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穆天寒皱着眉头看着突然出现的官府人马，他知道眼下的聚众杀人可是大罪，官府这么多的人马突然窜出来莫不是想一网打尽……一个不好的预感升起。

看到那个单薄的身影缓缓向这边跑来，穆天寒吐了一口气。

如是背着莫莫的药箱跑吃力的跑到穆天寒的身边。

“主人，如是通知了太子殿下的人。”

老远的就看到戴小楼负伤，如是知道自己的身体也帮不上忙，背着药箱一下窜到了戴小楼的身边扶住了他。

这会儿才看清戴小楼伤的有多重，如是本来有些忐忑的心瞬间被担忧所取代，满脸错愕的看了一眼主人，一时间也有些慌了。不是不知道戴小楼和主人的关系，正是因为太清楚了，所以如是慌了手脚。

穆天寒苦笑了一声，看着和倚翠楼迅速战到了一起的官府人马，眉头微蹙，自己的属下除了军中的人就是黑火的，这样会不会被发现？

不过管他呢，眼下就是要把眼前的事情处理了。

“来人，把太子殿下送回去！”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如果不是他，哪里会有这么多事。

穆天宗早就傻眼了，刚刚隐约听到穆天寒似是叫那个美的不像话的男子做“小楼。”小楼？不知道这人和戴小楼丞相有什么关系？

上来两个特种兵，可不管他是不是太子殿下，架着人就往战圈外送。

“穆天寒，你不能这么对我！”后知后觉的穆天宗发现自己居然被嫌弃了，忍不住大吼。

“闭嘴，不想死的给我滚！”

“呃……”怒骂戛然而止，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美男子，穆天宗聪明的闭上嘴巴。

送走了穆天宗，穆天寒松了口气。

眯着眼睛盯着黑衣人那变幻不停的脸色，眼下形势大转，穆天寒突然觉得没有自己出手的必要了，看着远方那个单薄的身影依然在敌人中游走，穆天寒气不打一处来。

没看到戴小楼都受伤了吗？这个莫莫，逞什么能？

眼睛扫了一下战场，那个小狼组长白风打的兴起，穆天寒高呼一声，“白风，过来把这人给我碎了！”

咬牙切齿的声音让白风手下不稳差点把人打飞，激灵灵打个寒颤，急急忙忙跑过来，瞥了一眼那黑衣人，兴奋的搓搓手，“将军放心，属下定然碎了他！”

穆天寒说完就不再理会战场的事情，笑话，一下增加了上百人，还个个是官府的好手，如果再不能拿下对方，那他的手下就是白痴了。

抱起惨白着脸色的戴小楼，那温柔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甚至都没有关心自己腹部那不停流血的伤口。

面对这样的戴小楼，穆天寒觉得心都被揪紧了。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子啊，明明才华横溢绝色无双，心里本就不甘心那个名为护法实为男宠的身份，这点穆天寒见他的第一面就知道。可就是这样一个男子，他竟然胆大到下药只为了自己接受他。

穆天寒糊涂了，疑惑了，他实在不明白戴小楼为何要这般做，他还没有自大到以为天下所有人谁都爱他。

明明事后自己惩罚了他，本以为他该恨自己才对。

可是刚刚生死之际他为自己挡剑的那一刻，穆天寒的心都要碎了。

不能让他死，绝对不能，这是穆天寒脑子里唯一的思绪。

直接把戴小楼抱到一个房间的桌子上，视线昏暗，早有下属点了蜡烛过来。

先一步早有人去接莫莫过来。

穆天寒庆幸如是来的及时，没有药箱就算莫莫是神医怕也没有办法。

不去看戴小楼那双深情的眸子，穆天寒怕自己就会那么失陷到他的温柔里。

拿过匕首割开戴小楼腹部的衣服，穆天寒冷冷的扫视了一圈护在身边的手下。

“谁带酒了？”

还没等别人做声，躺在桌子上的戴小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伸手艰难的抓住了穆天寒的袖子，此时的他惨白着小脸，哪里还有往日的风采。

腹部的疼痛和过多的失血已经开始让他头脑发晕了，戴小楼觉得自己的体温和生命就要随着那鲜红的血液流掉了，他也是学过医术的，他清楚自己的状况有多糟糕。

他可不认为现在没医没药的情况下自己还能活，所以趁着自己还清醒，他要交代清楚，不然他会死不瞑目的。

攒够全身的力气，戴小楼拉住穆天寒，也不管对方有没有仔细在听，戴小楼低沉着声音艰难的开口。

“主人，小楼……不能再陪着主……人了，小楼知道自己……有错，但……我没有恶意的，希望主人看在小楼就要离开的份上，可以原……谅小楼？”

戴小楼眼里含着泪定定的看着穆天寒。这一刻仿佛要把这命中注定的男子镌刻在灵魂深处一般，戴小楼很怕自己一眨眼下一刻就看不到他了。

穆天寒目光复杂的戴小楼受伤，本来心里就慌乱极了，看着戴小楼现在这个样子，说不心疼是假的，可还是瞪大了眼睛强忍住自己的泪水硬气的说道：

“戴小楼，你还欠着我家法呢，你给我记住了，不许死，我不许你死。否则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声音中多了一丝慌乱，穆天寒狠狠的瞪大了眼睛，眼中刚刚蓄满的水雾被他逼了回去。“记住，戴小楼，你的命是我的！如果……如果你不小心见到牛头马面就替我转告他们，如果他们敢收你，我就地府抢人！”

戴小楼咧着嘴给了穆天寒一个苦涩的笑容，他怎么听不出来穆天寒话里的不舍，可自己毕竟没有时间了，但看着穆天寒那发红的眼睛，还是艰难的点了点头，头向后仰了仰就那般无力的靠在如是的怀里，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小楼哥哥！”莫莫惊呼一声，张大小嘴站在桌子前，颤抖着手去把脉，整个人都傻在那了。

“怎么样？”穆天寒心提到了嗓子眼。

“哇”的一声莫莫失声痛哭，“伤口太大了，我……”

“别哭了！”冷冷的喝住莫莫的哭声，穆天寒深吸口气，“脏腑伤到没有？”似是没有察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穆天寒痴痴的望着昏迷的人儿。

被少爷这么一声高喝，莫莫顿时清醒不少，慌乱的检查，摇了摇头，“脏腑没事，只是这伤口……”

穆天寒松了口气，“给我找针线来。“

接过手下递过的一壶酒，看了一眼已经昏过去的戴小楼，一颗心瞬间被提了起来。努力压下心中的担忧，喷了一口酒在戴小楼的伤口，就着酒简单的洗了手。

前世他是特种兵，简单的急救常识他懂，只是，这一刻面对的是至亲之人，穆天寒心神俱疲。

穆天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在旁人看怪物一样的眼光注视下，接过针线开始缝合……

46、惩罚

建康小镇，一处不起眼的小院里。

今天的小院到处透着一股子诡异的气氛，明明有许多人在走动，偏偏整个小院静的没有一点儿声音。

穆天寒一脸阴沉的坐在大厅里，面对一帮已经闯了大祸的手下，穆天寒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他们，法不责众的道理他懂，估计这群跪在自己面前的属下们都懂，不然又怎么会集体闯祸呢？

看着他们就头疼，穆天寒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开始胀痛了。

玩味的牵动嘴角，突然在这群人里发现一个最不和谐的身影，那个本该趴在床上养伤的小家伙怎么在这？

穆天寒嘴角抽搐了一下，奇怪的瞥了一眼跪在前面的如是，疑惑的问道：“如是，这次小楼得救多亏了有你，乖乖的回去休息，这里没你的事。”难得这小家伙不再跟自己玩沉默，穆天寒哪里舍得惩罚他。

见如是突然垮下来的小脸，穆天寒突然意识到，这个向来最乖巧的小家伙，怕也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如是抬头小心的看了一眼主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身体下意识一哆嗦，“主……主人。“深吸口气，如是直挺挺的跪在地上直视穆天寒的眼睛，”是如是让莫莫和小楼哥哥去帮主人的，不关他们的事，主人要罚就罚如是一个人吧。“

嘴角一阵抽搐，这个如是，是认准了自己不好惩罚他，就来这套？

谁不知道，如是最听穆天寒这个主子的话，甚至比莫莫还要盲从，说他敢违抗命令，那肯定是假的。

穆天寒气反笑，自己这群手下还真是可以，戴小楼今天早上才刚刚醒过来就求情，虽然他虚弱的没有开口，但穆天寒也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祈求。

穆天寒知道戴小楼的想法，无非是他戴小楼为了主人负伤，依穆天寒的性子是不会拿他怎么样了，所以赶紧给不听话的莫莫求情。

而当穆天寒此时终于抽出时间处理内部的事情的时候，他才头疼的发现，问题是一个接一个的，看来自己的麻烦还真是不少啊。

“好啊，如是，你也有份参加，那不用说了，你和他们一并受罚好了。”穆天寒气极了，点了点头，嘴角上翘了一个弧度说道。

跪在旁边的莫莫如何不知道少爷生气了，这次不是普通的事情，不但自己这方损失了大量人手，就是连小楼哥哥都差点丧命，莫莫知道眼前这个看似严肃的少爷虽然表面平静，但心里一定愤恨到了极点。

见少爷这动怒的前兆，很怕牵连了如是，莫莫赶紧跳出来说道：“少爷，如是身上有伤，他还没好，少爷还是处罚莫莫吧，这次的事情是莫莫错了，求少爷不要牵连他人。”

顾不得少爷会怎样处罚自己，莫莫已经做好了被惩罚的准备，一个人受罚总比牵连大家的要好。一个头重重的磕了下去，莫莫就那么跪着没有继续开口，他知道，少爷明白自己的意思。

“莫莫，你还有胆子给他求情，你自己都自顾不暇了。我就说嘛，当时你怎么那么听话就不跟着了，感情是抱着私自行动的心思，你知不知道多危险，临走前我是怎么交代的，如是和小楼身上有伤你不知道吗，居然还让他们去倚翠楼那种危险的地方，你们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不成？”

瞪着眼睛定定的看着莫莫，穆天寒从未这么生气过，那种差点失去至亲之人的痛苦，想想都揪心。

“呼……”努力平定了一下情绪，穆天寒尽量平静的开口。

“莫莫，我说过没有，让你在这守着他们，顺便照顾好他们，现在好了，一个两个都出了事，穆天宗那边可能怀疑了小楼的身份，你说，这些事谁负责？”

穆天寒越说越生气，说到后来口干舌燥的，随手拿杯茶灌了下去。

终于平复了一下心中的火气，穆天寒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贺迁，眯着眼睛问道：“贺迁，不是让其他的五十人在外围警戒要原地不动吗，你是怎么传达命令的，难不成我说的话你都听不懂？”

一直跪在地上的贺迁吓得浑身一震，莫莫少爷都跪在这里了，他这个小小的手下更加惶恐了，见将军问话，尽管已经头皮发麻，但还是第一时间赶紧回道：“回将军，属下赶到倚翠楼，见敌人太多，担心将军有危险，属下才下了命令。”

贺迁抬头偷眼瞟了一眼穆天寒，见将军神色还算平淡，才继续说道：“将军，属下没有想到对手会这么强，一时失误才让他们逃了一些人，贺迁有错，请将军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