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虫引——零锁霜天
零锁霜天  发于:2013年0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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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法其实不难,但是需要施术者的血液。

谁下的蛊,巫莫古周身散发出一股阴冷的气息,深邃的黑眸危险的眯起,中午时的那个少年?见鬼!阴沟里翻船,竟栽在这毛头小子手里,不行,明天还得再下次山,除去解蛊,也得让他知道妄动蛊苗的下场。

周身气场可怕的沸腾,连带着房间里大大小小的坛子也都发出了不安的躁动,巫莫古抿了抿唇,强压下心神和衣睡去。

第二天清晨,巫莫古烦躁地坐起来爬了爬头,该死的桃花蛊,纵使烧了抑制蛊性的符纸,一整夜还是反反复复地梦着昨日中午相见的情形,少年的一颦一笑明显美化过的环绕在自己周身长达一整夜,若有似无的声音似喜似慎,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烦躁地披上外袍,巫莫古决定尽快下山抓住那小子解了自己的蛊,顺便再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然而直到日落西山,巫莫古再一次坐于床上,他的脸色只有更臭,本就坚毅的脸部线条因为怒火蹦的越发棱角分明,而桃花蛊却还是没有解。

该死!

一拳砸在墙上,巫莫古浑身肌肉紧绷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般毫不掩饰自己的勃发怒气。那少年竟然不见了!城里没人知道那少年是哪里来的,要到哪里去,家里如何,少年仿佛没有出现过一般竟然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依稀想起少年似乎说过自己来自京城,京城!又一拳砸在墙上,竹子搭的小楼受不住地隐隐颤动,该死的等他去了京城蛊毒早成型了!

烦躁地和衣倒在床上,巫莫古伴着烦乱的思绪勉强睡了过去。

而此时连昕呢?

他也在睡觉,并且也睡得极不稳当。

野外的空气占了露水湿湿地打在身上,火堆熄灭了许久,再也抵不住夜晚的寒潮,裹着衣物翻了个身,连昕在睡梦中不禁皱了眉。

其实当天巫莫古一行走后他便同小厮同罗一起出了城,带足了干粮想一鼓作气翻过大巫山。没想到山没翻过去,倒先迷了路,眼看干粮就要见底却还没看到出山的希望。两个只有十几岁的少年不禁慌了起来。

好在连昕毕竟与一般世家子弟不同,一段时间过后便渐渐定下心神,左右在树上做着记号,并指挥同罗准备过夜,硬撑了两天,奈何食物终究不够,明天若还走不出这深山,两个不会狩猎也分不清植物毒性的少年就要葬身在这里了。

连昕有些后悔,想着当初就这么出京是不是过于鲁莽,难道自己一代骄子就要葬身在这荒山野地之中,当初怎么就忘记带上王府印记,一路上也好有个照料,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勉强睡了过去。

05.处刑(上)

接连几天没有找到那个饭馆中的少年,加之桃花蛊的作用一日强似一日,巫莫古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梦中的人影日渐清晰,呼唤自己的声音也愈发接近,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洗漱穿戴,今天是处置那个男人的日子,巫莫古盘算着,浪费了四天,明天去找仙娘问问吧,即便暴露了自己中蛊的丑事,也终比体内蛊虫成型要好许多。

拿出一袭黑袍,蛊苗神婆的正统装扮,一身长及地面的连身长袍,宽松的剪裁将身体裹得严实,厚重的布料看上去沉重而又压抑。

袍子遮掩下的结实身体上布满了可怖的刺青,各类毒虫毒草,身体上隐约还盘着三条毒蛇,随手拿了两三样等会要用的到的东西,巫莫古转身甩开衣袍下摆,大步向寨子中心的广场走去。

广场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族人,族长端坐在台子正中央的椅子上,台子中央有个火盆,熊熊燃烧的火焰四周是四个腰粗的木桩,长约两米,深深地插在地上。

巫莫古点了点头,立在了族长左侧。

不一会,猜王和仙娘也来了。

猜王在族中掌管蛇,在苗族心中蛇为天神落地时的附身之物,有着非比寻常的地位,传说猜王能懂蛇语,可以和蛇灵沟通,故而猜王在苗族人心中也有着极高的地位,今天猜王也是一身曳地青色长袍的正式装扮,有些偏青的棕黄色面孔上挂着阴郁的笑容,脖子上围着一条碗口粗的大蛇,衣领袖口也时不时地显出些五彩的蛇在游动,他朝着族长和巫莫古幽幽一笑,径直走到高台对面围观人群前方的藤椅上坐下,大蛇随即盘旋而下,伏在座椅四周,这也是保护族人不被台上蛊毒危害的措施。

仙娘依旧冷冷淡淡,毫无表情的面孔衬着一袭拖地白袍愈发冰冷,作为族里微一能够预知吉凶祸福的人,他鲜少出现在人们眼前,施施然地站在族长右侧,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似地。

蛊苗规矩森严,家法也是一般族人皆不想违抗的存在,是以这次的苗女偷人,在这不大而又闭塞的寨子里也仿佛天大的事般,场面做全。

不一会,男人被带了上来,绑在木桩上,嘴里塞着布,似乎是受了些苦,强壮的身体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却因为被药吊着,精神出奇的好,一双眼睛闪着恐惧而又痛苦的光芒。

巫莫古冷冷一笑,挥退众人上前,拔出了男子口中的布团,喂他一颗提神的丸子,拔出腰侧的小刀,割裂了男人的衣物。

寒冷的刀锋蘸了些不知名的液体,在男人的胸口刻画着诡异的符文,割裂的伤口不知为何无法愈合,鲜血流下,滴在地上的盆碗里。

额头、胸口、四肢,巫莫古收了刀,看着眼前以翻起的皮肉组成了一整张图腾的男人,因为血流不曾停过,男人现在已有些无力,痴傻的眼神迷茫的看着前方。掰开他的嘴又喂了颗醒神的药丸,在男人瞬间清醒惊惧的眼神中,巫莫古挂起了一丝享受般的微笑,冷冷的说,“急什么?才刚开始呢。”

收了已经接满一盘的鲜血,巫莫古顺手烧了张符,借着火焰中的符纸,狠狠按进男人的胸前,男人被烫的一声哀嚎,四周散出一股子烤肉的焦味。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拳头般的小坛子,巫莫古晃了晃拍开封泥,整只手伸进去,翻搅了阵,再拿出来时上面已爬满了细细密密的黑色小虫,巫莫古仿若无事地抬手,伸向男人。

“不!不!!不——!!!”

男人惊恐地摇头,浑身颤抖着想要挣开,但却阻止不了虫子上涌翻进皮开肉绽的伤口,众多虫子顺着先前划开的符印进入身体,千万张小嘴在体内细细啃咬的滋味折磨的男人张大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几欲昏厥,巫莫古眼明手快地涂了张醒神符贴住他的额头,带着厌恶的眼神冷漠地看着他受尽折磨,男人被迫清醒着感受那非人的痛苦,不一会下身失禁,褐黄色的液体淅淅沥沥的滴在台子上,巫莫古皱了皱眉,抽了刀认准位子,轻轻插入男人的身体,刀插在脏器之间,不会对男人的身体造成过多的损害,却疼得厉害,男人又一声惨叫,身体中的虫一个接一个地从刀口爬了出来,循刀而上,覆满巫莫古的手臂。

06处刑(下)

收了虫,拿出个木盒,顺手将男人的下巴拉至脱臼,大张的嘴巴滴下粘稠地唾液,用丝线吊起他的舌头,以布擦去舌头下过多的水分,巫莫古小心地打开那个木盒,一只通体碧绿拇指大小的毛虫静静地伏在盒中。替身蛊,巫莫古想了一想,随即拿指头引了他出来,放入男人的舌下,高温潮湿的环境激发了蛊虫的本能,细小的嘴巴开始吐出丝线,约莫一炷香后便结成了一个大大地茧,放开男人的舌头,不多时,蛊虫便开始控制他的行动,肢体渐渐不听大脑的使唤,仔细一看,细细的虫丝正缓缓爬上男人的舌头、口腔,甚至爬出嘴巴,向男人的周身爬去,这趋势,竟是要连男人一同包进茧中。

随手捏碎一条胖胖的白色蠕虫,蘸着溅出的汁水沿着开始时刻下的符文描了遍,描过的伤口刺痒难耐,皮肉间仿佛有什么翻腾着要涌出,男人仍然清醒着,几番折腾下来的痛苦使他只能翻着白眼断断续续地吐着气,间或发出两声不似人类的呻吟。

不多时,伤口处冒出几粒白色的小球,接着越冒越多,密密麻麻布满了整个咒符,仔细一瞧,原来竟是虫卵,替身蛊的丝线接近虫卵时触电般地收了回去,如此便可保证男人不被蛊虫吞噬。

整整衣袖,巫莫古拾起一旁的银色托盘,接下来是人油。

蛊虫各有不同,养蛊的方式也各有千秋,低等的蛊用毒草、符纸或是废弃的蛊虫粉末饲养,高级一点的比较复杂,鲜血、蛊虫、人油甚至活人都是蛊虫的食物范围。

摸出小刀,在男人的下巴划开一道裂口,涂抹上一些琼脂似地东西,拿了火把过来,伸到伤口下方开始烘烤,男人突地尖啸一声,声音不似人类,反而像是某些兽类濒死前的那种哀嚎,不多时,一滴滴油脂状的液体在下巴处凝聚,滴落到下方的银盘中。静静地烤着,盘子很快便已半满。

看看盘子的容量,巫莫古淡淡地点头,不错,很顺利,莫大娘的新蛊、连二的纯阳精血、族长的替身蛊还有自己的人油,只要这盘人油满了就可以了。

就在这时,寨子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汉子跑到族长旁边低语了几句,族长点点头,道,“带来。”

随后招了巫莫古和猜王、仙娘过去,说,“有人闯入寨子了。”

挑挑眉,巫莫古不置可否,仙娘依旧一脸淡然,猜王则阴阴地笑了声,“今天事还挺多?”

再回身时,闯入者已被带了上来。

巫莫古浑身一阵,那个被绑的像个粽子一般的少年,不正是自己寻觅多日的那个人么?!

“啊!”少年显然也认出了他,着急的一跳一跳向他移动,“巫莫古?!是你吗?”

07.被抓

“啊!”少年显然也认出了他,着急的一跳一跳向他移动,“巫莫古?!是你吗?”

“你认识?”族长看了他一眼。

狠狠地抿了抿唇,巫莫古眼神暗了几暗,阴森森地开口不欲多言,“前日下山时遇到过。”

“哦——”猜王左右看看,意味深长地笑了下。

狠狠皱了眉,巫莫古深邃地眼睛又暗了几分,不欲搭理,转身继续采他的人油去了。

族长左右看看,也看出点意思来,支了下巴,问连昕,“寨前有迷雾,安了阵,你是怎么进来的?”

“阵……?”连昕有些迷茫,水汪汪地眼睛衬着有些苍白的小脸显得无辜而又可怜,“我本想翻过大巫山,不想却迷了路,吃食耗尽,又与下仆失散,不知怎么走的,等发现的时候就看到前面有个大寨门,然后我就进来了。”

“误闯进来的?”

“是,”点点头,饿了两天的身子在刚才的一番折腾过后也有些体力不支,柔柔地倒在地上,“在下无意打扰,若冒犯了各位也请各位念在不知者无罪多多包涵,只是在下饿了两天实在有些体力不支,能否请各位分在下一些吃食净水,感激不尽。”

“这样啊——”猜王的笑容愈发诡异,伏身在族长耳边说了些什么,族长眼里竟也显出些性味的光芒。

“擅闯我族寨门本是大罪,但看你不是有心,认错态度也颇为真诚,何况还与我族神婆有些关联,便让你先在神婆处修养几天,待身子好了再行下山……”

“不必。”巫莫古抬头,板着的脸绷出刚硬的线条,隐隐散发着寒意,“我本与他不熟,也没这天大的面子,族长罚了他便是。”

连昕听到巫莫古的声音,便扭头望了过去,这一看自然也看到了那早已不人不鬼的男人,骇的浑身一震,煞白了脸,惊惧地看着巫莫古,本就不安的心绪愈发动荡,不多时便眼泪上涌,水灵灵地滑下脸庞,颤颤地说,“这……是也要这么对我?我不要……巫莫古……带我回去……好不好?”

惨兮兮的声音细若蚊呐,轻易便激起了人类的保护欲,瘦小的身子被绑的紧紧地,却仍然抖若筛糠,皙白的肌肤被勒出了一道道红痕。

巫莫古浑身一阵,桃花蛊已过了四天,不论如何抑制蛊性也终究入了身,只是这张脸出现在自己面前就使自己用尽了浑身克制,何况这般哀求的叫着自己的名字。

该死!

暗咒一声,拿起已经接满人油的盘子,粗鲁地倒进准备好的坛子中,挥手让人带了男人下去,大步走到连昕身边,揪起他无力的身子,见他还是水汪汪地看着自己,不禁又是一声咒骂,从身侧的竹筒中摸出只蛊虫,粗暴地捏住连昕的小脸,无视对方惊惧地眼神,毫不犹豫地塞进他的嘴里,顺着喉管的某处一捏一顶,强制他咽了下去。甩开对方,任他呛着口水咳得撕心裂肺,转身对着族长一偮,“那我先退下了。”

说罢扯了连昕大步离去。

猜王已经咯咯地笑了起来,仙娘依旧眼观鼻鼻观心,族长意味深长地转了转眼珠,随即站起身说,“好了,这次就这样吧,散了。”

被甩在床上,连昕有说不出的委屈,“你……给我吃了什么啊?难道要像那个男人一样对我?可不可以不要啊……”

可怜无助的声音弄得巫莫古又是一阵烦躁,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闭嘴。”

都是桃花蛊害的,巫莫古在心里默念。却还是匆匆地拿来一盆清水和一条红色的丝线,解开随身用的香袋,密封的香袋内隐隐传出些清新地香气。

方才在族长和众人面前总要做个面子,喂了他殇离蛊,虽然只要他不擅自逃跑就不会发作,但蛊虫入体毕竟伤身,何况这一看就没怎么受过苦的小少爷。或许是桃花蛊入了身,或许是那可怜兮兮的眼睛终究起了作用,巫莫古一回房间还是立刻做起准备,总之先帮他解了蛊再说。

08.解蛊

将连昕压倒在床上,掏出小刀将他腹部的绳索割开,掀起衣物露出一片雪白的纤腰,巫莫古呼吸一制,眼神又暗了几分,但仍不停手,先用红绳在肚脐上方围了一个圈,手指蘸上清水在线圈内画了一个诡异的符文,嘴里念念有词,反反复复画了十几遍,连昕突然觉得腹内剧痛无比,不由得呻吟出声,“疼……”

白皙的脸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清秀地脸蛋紧紧纠结成了一团,巫莫古没来由地心里一阵紧缩,烦躁地皱了眉头,手却不由地抚上了对方的额头,“再忍一下。”

明明是不耐烦的语气却隐约透露着些许温柔,察觉到的巫莫古眼神更加冷了几分,手上却仍不停歇,拿起香包盖在连昕的小腹上,沿着刚才画符的轨迹来回滚动着,渐渐的连昕感到腹内的疼痛正在减缓,慢慢消逝,而腹上的香包却由原来的馨香渐渐散发出一股恶臭来。由此直到腹内再无不适,香包已经布满了腐臭,讶异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连昕挣扎着坐起身来,巫莫古没有理睬他,转身将香包浸在清水中,尖锐的指甲划开一道口子,拨开香包的绢布,竟是一群灰黑色的蠕虫争相涌出。

“额……谢谢……”连昕知道是对方救了自己,却碍于对方阴沉的脸色,只得怯怯地道谢。

巫莫古不冷不热的瞟了他一眼,并不予理会,拿筛子逼掉清水,将碗里的虫子全数倒进一个坛子里,喂了别的蛊虫去。

“那个……”清澈的大眼睛沿着四周转了一圈,最后还是落在巫莫古身上,“能帮我解开绳子么?”

巫莫古也不言语,转过身子一挥刀,斩断了绳索。

“谢谢……”

高大的身躯笼罩在连昕身上,穿着黑色长袍的巫莫古像是一大团浓重的黑云一般压得连昕喘不过气,闪着阴冷气息的眸子紧紧盯着自己,好像是毒蛇看到了猎物一般。

“你给我下的桃花蛊?”冰冷的声音,带着山雨欲来的气息。

“……什么?”连昕早忘了那次往杯中加药的事情,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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