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翰之立即如同被人遗弃的的流浪狗，泪汪汪的看着萧麦道：“可是、可是老婆你柔韧性很好啊，感觉不管多难的姿势你都可以……”

“闭嘴！”萧麦赶紧舀了一勺粥塞进顾翰之的嘴巴，让他乖乖闭嘴。哼，他柔韧性好是为了练跆拳道，可不是拿来做这种用途的！

七十、梦境

在苏州滞留了几天，游玩了不少地方，顾翰之和萧麦两人又转战来到了杭州、上海、青岛，一路游玩过去让顾翰之兴奋不已。

“老婆，我感觉我们不像是在私奔，像在度蜜月诶。”

“又在胡说了。”

“不过这样好吗？”顾翰之又垮下脸来，“我所有的银行账户都被冻结了，结果花的都是老婆的钱，你辛辛苦苦打工赚来的，现在都要被花完了。果然我还是去打工吧！”

“这叫用得其所，好了别想这么多了，时间不早了，快睡吧。”

“可是……”

“别可是了，快睡。”

“……好吧。”等他们定居下来一定要找份工作才行，顾翰之暗想。

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顾翰之轻轻唤了一声：“萧麦，你睡着了吗？”

“还没，怎么了？”

“我想抱你……”顾翰之撑起身，在黑暗中俯视着萧麦，低语道，“让我抱你好不好？”

好像回不回答都很奇怪……萧麦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顾翰之轻轻一笑，知道萧麦是默认了，这几天都是这样，萧麦对顾翰之的求欢表现了无与伦比的顺从，让顾翰之惊喜不已。老婆对他真是太好了！

虽然以前从来没有过和男人做的经验，但是顾翰之的学习能力超强，几天的时间足够他熟悉萧麦的身体，技术也是一日千里，反观萧麦，除了在期间不断反复叫着“顾翰之”的名字和发出无意义的单音节之外，倒是毫无建树。

“一次。”

顾翰之不依了，“三次。”

“不行，太多了。”

“三次已经很少了。”

“你、你是禽兽吗？”

“我本来就是禽兽啊，并且是只对你发情的禽兽。”

“不行，明天不是说好要早起的吗？”

“那、那好吧……两次，不能再少了。”

“……一次半行不行？”

“有一次半这种说法的吗？！”

“那、那两次吧。”萧麦妥协了。

这是他们这几天训练下来的默契，因为顾翰之太不知节制的关系，害的萧麦常常第二天起不来，原本约定好去游玩的地方常常会错过，所以为了第二天能顺利爬起来也为了自己可怜的腰着想，萧麦不得不事先约法三章，免得顾翰之一发起情来就没完没了，没完没了，没完没了……他从不知道顾翰之的体力这么好！

一番缠绵之后，又洗了个澡，萧麦倦极而眠，顾翰之也抱着他安心的睡去了。不知过了多久，顾翰之突然被一阵低低的呜咽声惊醒了。

声音很轻，似乎是拼命压抑着的哭泣，顾翰之吃了一惊：“萧麦，萧麦你在哭吗？”

对方没有回答，仍然轻轻抽泣着，顾翰之摸索着打开了灯，发现萧麦闭着眼睛，眼泪却一直不停流着，打湿了枕头，咬着嘴唇，全身微微发抖，也不知哭了多久。

顾翰之心下一紧，摇了摇萧麦的肩膀：“老婆，老婆……”

对方仍然没反应。

难道是做噩梦了？好像据说做噩梦的人不能叫醒他，只能等他自己醒过来……可是看着萧麦哭得这么惨，顾翰之的心都揪起来了，萧麦要强，他从来没见萧麦哭过，可是现在他到底梦见了什么，才会哭得如此伤心？……不会是因为自己吧？

虽说他们现在私奔了，但是一开始的兴奋过去之后，顾翰之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起来，觉得似乎这一切太过顺利而显得不真实，……似乎漏掉了某一个重要的信息。

到底是什么呢？

萧麦你又是为什么而哭泣？

顾翰之紧紧拥住萧麦，一点一点用舌尖舔去萧麦的泪痕，“不哭了，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乖哦~~”不断重复着话语。

这一招还真有效，渐渐地，萧麦止住了哭泣，面容变得安详平静起来，顾翰之松了一口气，却再也睡不着了，担心萧麦再做噩梦，顾翰之也不敢松手，维持着拥着萧麦的姿势直到天亮。

天方破晓，太阳慢慢高悬空中，“唔……”睫毛颤了颤，萧麦慢慢睁开了眼睛，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早啊！老婆。”

萧麦吓了一跳，未经大脑思考一掌就推了过去，直把顾翰之的脸揉成了柿子饼。

“雷某是西飞啊！（你谋杀亲夫啊！）”顾翰之模糊不清的说道。

萧麦松了手，歉然道：“不好意思，你一大早吓人，我条件反射。”

顾翰之呲牙咧嘴：“我只是凑近一点数你有几根眼睫毛而已……”

“……你好无聊。”

“因为老婆你一直睡一直睡，我没事情做嘛。”

“诶？”萧麦感觉顾翰之有些不对劲，把他的脸掰过来仔细看了看，“你怎么有黑眼圈了，昨晚没睡好吗？”

“老婆你别说我，你现在的眼睛也是跟兔子一样红红的哦！”

“不可能吧？”萧麦拿过镜子来看，果然双眼红红，一副刚哭过的样子，“怎么会这样？”

“你一点印象都没了吗？”

像是想起了什么，萧麦喃喃：“难道我真的哭了？”

“告诉我，你梦到了什么？”顾翰之看着萧麦，面容是难得的严肃。

萧麦神色有些恍惚，缓缓开口道：“刚开始是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我在黑暗中一直走，一直走，看到前面有光亮，我走过去，前面出现了一扇大门，我推开了，里面灯光很刺眼，我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是一间房间，里面有一个孕妇在织衣服，面容却看不大清，过了一会儿，走进来一个男人，竟然是我爸爸，他说‘仙凤，早点休息吧。’那孕妇就说，‘等我把这件衣服织好就睡，将来宝宝出生了，就可以穿了。’然后爸爸就蹲下身，把脑袋趴在孕妇的肚子上，道，‘宝宝啊宝宝，你要快点出来哦。’孕妇说，‘以后宝宝出生了，就叫他萧麦吧，既有你的名字，也有我的名字，你说好不好？’爸爸笑得很宠溺，他说：‘好，都依你。’白光闪了闪，眼前的景象突然都不见，我发现我突然在一家医院的急诊室里……”

“我看见医生和护士都很慌乱的样子，大叫着：‘病人失血过多，陷入昏迷状态，赶紧输血，输血！’‘医生，怎么办？病人已经停止心跳了。’‘用电击，快快！’……我站在旁边看着他们忙碌的样子，却发现他们都看不见我，所有人都穿过了我的身体，我走到走廊上，看到爸爸不断抓着自己的头发，痛苦得泪流满面，他说：‘早知道就不要这个孩子了……’”

“突然，整个医院都消失了，一切都重新变得黑暗，我站在黑暗之中，却仍然能听到爸爸的声音，‘如果知道孩子的出生会害了你，我说什么也不会让这个孩子生下来。’‘如果他不存在就好了。’‘他是个不祥之人，仙凤，他带走了你。’爸爸的身影缓缓在黑暗中出现，他的身边出现了一个还是孩童时期的另一个我，他对着另一个我说： ‘你要是消失掉该有多好。’说完这句话，爸爸就转身走了，另一个我在身后追，一边哭一边喊着：‘爸爸，你不要走……’可是爸爸走的很快，另一个我不管怎么追，都追不到……”

“以前从来不会刻意去想的事情突然在梦里面全出现了。在梦里，我只能身为一个旁观者看着，突然就觉得好心酸。漆黑的空间慢慢变亮了，等我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在一条繁华的大街之上，周围的行人很多，却仍然没人发现我。正在这时，我在人行道上看到了你。”

七一、我的王子

“看到了我？”顾翰之抱着萧麦轻声问道，现在的萧麦突然感觉很脆弱，让他不敢大声讲话。

“嗯，你和一个很漂亮的外国女孩走在一起，边走边笑。我立刻跑过去叫你，可是你听不见的喊声，穿过了我的身体，进入了一家富丽堂皇的首饰店，我也跟着走了进去。然后你给那个外国女孩买了一条手链——就是我手上这条。”萧麦握住了他左手的手链。

“我很想说那是我的手链，可是我伸了伸手，却发现手上的手链消失了……我很茫然，出了首饰店，随着人流一直不停的走着，来到了一家教堂，里面正在举行婚礼，陶霖穿着神父的衣服站在中央，说：‘下面有请新郎新娘。’”

“我和大家一起站起来鼓掌欢迎新人的到来。红地毯缓缓走过来两个人，手挽着手，笑得一脸幸福，正是我刚才看到的外国女孩和你。我很震惊，冲到你面前，叫你的名字，可是你还是看不见我。陶霖念完了婚礼的台词，你和外国女孩开始交换结婚戒指，我拉住了你的手，你一脸惊异的看着我，问我干嘛，我说：‘你可以看见我了？’你却甩开了我的手问：‘你是谁啊？’‘我是萧麦啊。你不认识我了吗？’‘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吧？’‘我没有认错人，你为什么要娶这个外国人？’你说：‘我跟珍妮是真心相爱，请你不要来破坏我们。’”

“婚礼继续举行，你们交换了戒指。这时，白得远父子走了过来，我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被绑在十字架上，白得远一脸狰狞的说：‘顾翰之已经不要你了，你还是乖乖跟我走吧。’我转头看见你一脸漠然的站在旁边，毫无反应，我叫你你也是只是茫然不解的样子，然后白得远拿着火把走到我身边，说：‘你就死了这份心吧，顾翰之已经不爱你了。’我不理他，问道：‘顾翰之，你难道真的不记得我了吗？’你摇头，我又问：‘那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你说：‘什么约定？我已经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她叫珍妮。’这时候，白得远已经把火点燃了，火越烧越旺，珍妮走了过来，你和她就高高兴兴的走了，不管我在后面怎么叫都没用。”

“我在火里一直看着你的背影，看着看着不知怎的……就哭了……”

顾翰之抱紧了萧麦：“你胡思乱想些什么？我怎么可能会不记得你，不要你了。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心事，才会突然梦到这些？”

“可能是吧。”

“别人都说梦是反着的，这个梦这是说明了，不管是你爸爸还是我，其实都很爱你哦。”

萧麦扬了扬嘴角：“但愿如此。”

顾翰之睁大眼睛看着他：“咦？你不相信我吗？我对你的爱就如同珠穆朗玛峰这么高，亚马逊河这么长，马里亚纳海沟这么深哦！”

“你这什么破比喻？”

“嘿嘿。”

“时间不早了，今天不是说去海滩吗？”顾翰之转移话题道。

“好，我先去洗漱。”萧麦起身去了洗手间，顾翰之看着萧麦的身影，在心里默默的说：萧麦，其实跟我一起私奔，你心里也一定很不安吧？我答应你，不会忘了你，一直想着你，永远赖着你。

两人出得门来，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来到海滩之上，因为正值寒冬之际，所以海滩上的人寥寥无几。

“啊——”看着广阔无际的大海，顾翰之心情一阔，忍不住手成喇叭状大喊起来。

“大海，我来了——”

“我喜欢萧麦——”

“萧麦你也来喊啊！”顾翰之喊得尽兴，把萧麦也拉动身边，兴致勃勃道。

“别人都看我们啊。”

“怕什么？又没什么人，来喊一喊，把心里的郁闷不爽什么的都喊出来，什么烦恼都没了哦！”

“真的吗？”萧麦很犹豫，这样大喊好像很没形象诶……

“骗你干嘛？赶紧的。”

“真的……什么烦恼都会没有的吗？”

“对啊，像我这样。”顾翰之深吸一口气，大喊道，“萧麦，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看着顾翰之开心的侧脸，萧麦一笑，也学着他的样子大喊一声：“我也喜欢你——”

萧麦在大声跟他告白诶，顾翰之开心不已，继续大喊：“我要永远和他在一起——”

“你听见了吗妈妈——”

“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我会等你——”

两人乱没形象的乱喊一通，只把喉咙都喊哑了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仰躺在海滩上休息。不过，也托两人的福，他们这一叫，倒是把方圆十里为数不多的游客都给吓跑了，只剩下两人享受这难得的安静时光。

太阳暖洋洋的照在身上，顾翰之右手握着萧麦的手，左手放在眼睛上遮太阳，很快便睡着了，即使是睡着的时候，他的嘴角仍然挂着淡淡的笑，似乎是梦到了很美的事。

萧麦支起身看着顾翰之睡着的样子，轻轻唤了一声：“顾翰之？”

没反应。

他轻轻挣脱开和顾翰之相握的手，正欲离开，顾翰之又猛地拉住了他的手，萧麦转头看他，顾翰之仍然闭着眼睛，嘟囔着说：“不要走……”

“我只是去帮你拿把伞遮太阳。”再次挣脱开顾翰之的手，萧麦果真去拿了把伞放在他的头顶之上，并且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他的身上，然后安安静静坐在旁边看着顾翰之睡着的样子。

一瞬不瞬的看着。

因为半夜被萧麦惊醒的缘故，这之后顾翰之一直没睡觉，所以现在以放下心来，顾翰之睡得很沉，直到了夕阳西下才悠悠转醒。

揉了揉眼睛，顾翰之打着哈欠问道：“我好像睡了很久……唔，太阳都要下山了。”

“嗯。”

“哎呀，本来说好一起玩的，结果我自己睡着了，呜~老婆对不起。”

“太阳……马下就要下山了。”萧麦看着缓缓沉入海平线的落日发呆。

“是啊，还起风了。萧麦，你居然把衣服给我盖，万一感冒了怎么办，赶紧穿上。”顾翰之连忙替萧麦把衣服穿上。

“顾翰之。”萧麦轻轻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神情有些落寞。

“怎么了？”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是啊，今天是12月31日，过了今天，就是1月1日，新的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