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衡明答得很是理所当然。
“是吗？”
“恩，小三想见他吗？”
“不，只是问问。”
“嚯……”
……
十五、
接下来仅仅是短短的和叶衡明交谈了一段，便又各自奔朝自己喜欢的目标物而去。
“顾小三，你看这柄扇子，是镂空的哦，漂亮吧……”
“啊～这个面具很适合你哦……”
“转角那家的汤圆貌似也很有名气诶……”
叶某某在乱蹿的同时，老脸颇为耀眼。
不得不承认，叶衡明在逛街方面，有种格外兴奋的状态。
或多或少，在这种世界，也是需要几个能照料自己的人吧。
一阵夜风吹过，我不经意的打了个寒颤，拉紧了衣袖，便朝着叶衡明赶去。
这时间当然就得这样过去……
最后叶衡明同胞极为负责的把我拎上马车扔到顾府门前，甩手离去其间还拍了我的肩一大掌，附着我的耳，补充上一句话，
“淇梁可是承认我们的兄弟关系了，下次见面不能把一切都抵赖掉哦。”
话一说完，揪着我就把我往顾候府的大门扔去。
待我爬起来，当然的这混蛋，很废话式潇洒的跑路了。徒留更本没有这世界的时间观念的我在风中默默的看着头顶上的大牌匾。
我掏了掏怀里的荷包，摸出了几块花生糖，含上一小块，圆满却又哀怨的轻轻敲门。
不过，下次要能顺便见一下华裕君大美人就好了。
……
抬头看一眼顾府，果然还是很觉得冷。抖抖衣袖，我朝着大门，眼一闭，心一横，扬着拳头扑杀上去。
“咚，咚，咚”
冷寂。冷清。
咦？没人？
再敲之。
还安静得要死。
柳济世该不会出了什么毒招欲整死我吧。
脑中突然冒出柳济世那张小脸的我绝望的朝着门一趴，门虚开一条小裂缝。
视之无光。
大门再轻轻一推，到也是开了。
我故做天真的缩进大门，打算小心为上，迈着小细步溜达回房间。
一扭头，却是灯光光通明照大地。
梦里亦恨他千百度，那腹黑管家杵在灯光斓珊处。
……
此时的我，嘴里含着一侩化的花生糖，暴露在一干群众的目光下。
此刻的柳济世，又端了杯小茶，斜靠在进门的第一个大门厅边上，容光焕发，面含牡丹。
“少爷回来了啊。”
这厮把手中的茶往变上的仆人手里一放，语气平稳。
“哦。有事吗？”
我那神经反射过快的嘴巴又强于我的大脑，无视一切环境因素的开了。
“到也是没什么事了，不过少爷你今天看来很是‘欣喜’啊。”
“是啊。”
我毫无自觉的点头。
“胡闹！”
柳济世身后的大堂门庭紧闭，一声阔别许久的声音响起。
显然我们都不能忘了一个定律，活得再鲜，玩得再嗨，家里总有家长大人等着。
以前的世界有同学这样描述家长的恐怖，“我手持钢鞭将你打。”……
柳济世同志迅速的跪倒在地，
“禀太后，少爷回来了。”
亲娘的啊，这家伙早不跪晚不跪现在到跪得欢乐？
我心底涌上一汪奇怪的惨烈感，一如我小学时跟别班的小康掐架，被我们那恐怖的班主任逮了个刚刚好。明明是小康先打我，就因为在向班主任告状时慢了那么一点点，鄙人就被抹黑成了十恶不赦的坏人，那班主任恨了我一个小学。
额……头痛……
“你好不糊涂！你今天作的那些事，要传出去，就算是哀家和胥儿在也保不住你啊！”
随着太后美女一声怒喝，大厅的门也被宫娥推开。
“还呆着做什么，快进来，外面冷着！来人，快给顾尚书烧热茶！”
太后大人用手揉了揉头，向我挥了挥手以示速速给她滚过去。我瞪了柳济世一大眼，这浑蛋亦一脸得志的回瞪过来。
我就像幼儿园犯了错误的小孩，乖乖蹭到老师大人身边以求自保。
“微臣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反咬奥意之一，出手得快，装傻博同情是第一要义！我安分的给太后行了礼，乖乖退到一边站着。
“唉，赐座。”
太后兀自拍拍手，我看着情况莫测，乖乖蹲去太后近身的座位。
“谢太后恩典。”
“你这孩子也真是说不得，人到是比失忆前看着和乐，懂事许多，就是不比失忆前冷静，智慧。以前到是为了个什么裳月？闹得被天下人嘲弄，整的如今又跑去那种污秽之地，还带着柳管家？这成何体统！”
太后大人句句掷地有声，我低头作悔过态。
“太后教训得即是，微臣此后定当安分守己，以身作则。”
电视告诉我们，古装戏看多了，也是适用于多种特殊情况下的。我学着那种迷途知反的大忠臣良将，表现得甚有觉悟。
“你这孩子，就算失忆了，在倔劲上完全没变。”
倔劲？我？
扭头看一眼太后，太后以手揉额。
“以前也是，见拽家，明明白白拭母，就是死也不肯叫哀家一声皇姑。左右都是一句太后，礼数俱备。看着你为了个贱婢昏死，醒了听到你失忆，赶来恰骗得到一句‘姑姑’，现下到是清醒，就算是失忆，却又是一句‘太后’……”
太后眼睛一红，抬手就是一块丝巾捂眼。
我上个世界的妈说过，绝对别让女人哭，不然有你受的。
我急急扯住太后的衣袖，
“皇姑。”
……
刚才，我叫了啥？
我叫了大美女‘姑’？
待我愣神去，太后一把揪住我的手，手劲还颇大，
“淇梁啊，你终于叫我一声皇姑了啊。我看，你反正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明儿也是个好日子，你，回朝吧！”
十六、
太后大人很高兴，后果还是严重。
她刚用了‘我’，而不是‘哀家’。可见这事她算计了多久。
一日内先被人哄着认了兄弟，再被人哄着认了姑妈。
我，果然嫩了。
女人心，海底针也。切莫揣测。女人怒，后果堪忧。女人乐，后果一样忧。照着发展看，多半没好事。
推托，推托。
“臣……”
我扭头作病态。一斜眼，太后眉梢略挑，有杀气哉。
“恩？”
“臣……谨尊太后懿旨。”
关键时刻做一棵墙头草，虽然没立场，但是，此乃保命之本。
我从板凳上滑下，迅速的跪到太后面前。
“罢，罢，明天记得回去早朝，哀家也乏了，现下回宫给皇上说说，你也早早歇了。记不得的事就算了，再慢慢学回来。”
太后迅速甩甩手，唤来丫鬟就此扬长而去，不愧是女人里的王者，根本连反口开溜的机会都不给你留！
她这一去，背影和架势到是宏伟，徒剩我呆站在原地。一回头，恰恰便看见柳济世正拍着他的长衫。
“柳管家好忠心啊。”
“过奖，过奖。哪同少爷一般聪慧。”
柳济世凤眼一眯，到似今儿捡了一张千万两大银票子的露出了其内心的得意。
哼，小人得志。
“柳管家真是我国的栋梁人病，连太后都请得来。”
我往身边的椅子上一倒，以天真纯善的眼神与柳济世对瞪。
“少爷过奖了，不过……。”
柳济世童鞋理理衣冠，语作淡定并且做恭顺，小脑袋一垂，根本看不清其眼中的情绪。
“什么？”
“看少爷现在这样子，只怕以前朝廷同僚们都不记得了吧。”
呃，你要求一穿越人记得啥？
“……”
低头，默。
“治国策也不记得？”
“……”
扭头，默。
“起码知道上朝注意什么礼数吧。”
“……”
揪衣角，默。
“到底我逼着你看书让你回忆出了什么？”
柳济世扭开他低垂的小脸，门外与房内的烛火明晃晃。沉默啊，沉默。
气氛诡异，我觉得还是说句话好了，
“老实说，我根本什么都不记得。”
“……”
一声到是打破了僵局，却换得柳济世盯得我浑身发毛。最后柳某认命的转身向外步去。
今就这样过了？
不。
门外的柳济世死变态拍拍手，声音很掷地有声，清脆啊！
“来人，给少爷备书案，今晚可有得忙了！”
柳济世的背影看着挺抽搐。我突然想起，难道今儿个他被‘红霞飞’及一干女人给非礼透了？还意识到这件事多半跟我有关，特地召来太后凤驾打算把整死我一事推向高峰？
柳济世的侧面看着挺抽搐。一阵恶寒亦从我后脊梁爬起。
人啊，果然还是不能做亏心事的吗。
……
半刻香后，本少爷埋首做悲壮态，柳济世手抓一本书做装饰。围着我爬着的书案转着。
“本朝国号为‘华’，朝廷设……”
困。
柳济世的声音不输于我亲爱的曾经有过的老师们的催眠效。
“恩？醒来！”
柳济世一点也不顾主仆关系，狠心的一把就把书向我砸来。
“唔……”
“哼，尚书分六部，下设各局十八所，再而下，设……”
……
于是长久后的某时某刻，
“说说你记得多少？”
“……”
书本飞下，我抱头。
……
该死的死老美女。
总之，今夜，狗血无眠。
……
一眨眼，天半明。
灯芯不知被挑了多少次，半点火苗，暗得渐息。
柳济世进出颇繁。本人努力记人。
终于是熬到了个清晨，朝露待日稀，小鸟唱着“早，早，早～”。
我一手忖着头，一边打着呵呵。
一整晚呐！神啊，你要是还有点为了一块钱就把人家社会好青年T穿越的良心发现的话，劳驾，把芜回去吧！
“时辰到了！”
柳济世鲜活的一声呐喊，伴随着几个仆人的飞扑。把我从桌上扯了下来。
好是一阵捣弄。
干啥？
揪起来打扮好了好甩出去卖？
本少爷又不是花姑娘。
待我内心挣扎得七七八八，柳济世已让人把我给弄得干干净净，拎着我就往府门口拖。
若不是鄙人官袍笼身，又是在所谓‘自己的’府上，我真的想狼嚎一声：“来人啊，强求民男了啊～～～”
柳济世拽我拽得很开心，我慢慢走的很纠结。
正是纠结进行时，门外却又传来一尖利的声音，
“圣～旨～下～”
……
“奉天乘，皇帝召曰：
我罄璧候淇梁，为官清廉，刚正不阿，深得朕心，今特召顾候赶赴燕地，代朕赴燕王八十寿宴。尚书事务暂缓。钦此！”
……
真是喜乐。
不过，感觉很怪啊……
意思是，我今儿不用去我那皇上表哥大BOSS处报道了？
噗哧～
神马的，就这样把我随便找个地方丢了？
十七、
有谋啊！
待我一脸呆滞从该公公手中接过圣旨，柳济世却突然‘蹭’的从我身边站起，
“公公这边请，今儿有劳了。”
哈？
柳济世大管家就像一记飞腿把我踢开般，直接无视我样的领着前来的公公进宅去也。
寒风抖落叶，突让我凄凉了。
……
近日，我过得很不爽。
柳济世现下三天难得见两眼的玩起了蒸发，我恢复天天吃喝睡三点一线的米虫生活。
出发前一周，闲得无聊之极。连着几日的缠绵雨，方记得从仆人口中套了个季节日期。原来吧，秋末生寒雨。
元誉四年，十月十五。
今日，到是难得的晴轮，温吞吞的日头带这瓦蓝蓝的天色，有风，无云。
我批了件外袍，兴致昂然的在顾府里找了个近水塘的亭子，阳光甚灿烂，空气里带了点腐木的味道。鄙人自认晒着太阳，此刻圆满。
我叹了一声，到是伸个懒腰半嚎了一嗓子好安逸，却是又听到了旁边的墙角传了点声音。
我耳朵本来不甚灵光，换了个身体后，不觉身体机能剽悍了不少，现下到是听动静听得甚明。
重点在于，这动静还忒的给人一种熟悉之感。
我那为数不多的特长之一——爬墙。
据我对这府邸的研究，我现在所处的院落本就在一条官家聚居的巷子边上，这本属候府的宅子基本，不，应该是不可能有人来爬墙的。
我盯着动静传来的地方，心里沸腾尤甚。
“唔……”
墙头出现了一双手，然后是一颗人头。
再然后……
“叶衡明？！”
“呦！顾小三。”
叶衡明笑得依旧灿烂，接着顺手一翻，漂亮的从墙上落下。
此君动作很是利索，可惜衣袖却在墙上蹭了一大片青苔。
“你来这里作甚？”
“小三你觉得呢？可是你让我有事来找你的。”
“……”
我深深再度体味到神马叫自作孽，不可活。
“不过啊，要从正门进来很麻烦诶。”
“诶？”
“小三府上姓柳的管家严禁任何外人进来啊。”
该死的柳变态，敢情你想反了我吧！
“所以你爬墙了？”
“恩。”
“你不是会轻功嘛？”
“……”
叶衡明沉默了。
我也沉默了。
……
“你不是有事来找我吗？”
“其实也没什么了。”
叶衡明挠着头，突做惊喜的蹲到池子边，
“看！有鱼哦～”
这家伙今年三岁？
“不说就滚出去。”
“小三你真不可爱。简直……”
简直？
“恩？”
我斜眼俯视叶衡明，好奇心突起。
“恩什么？对了，这次听说你要去燕地？”
叶衡明成功的逆转话题。
“哦。”
我含糊着应了一声。叶衡明的脸上显然僵了一下，却仍笑道，
“多久走？”
“七天后吧。你要来送我？”
“不知道啊，只是你不在……”
叶衡明做了个夸张的西子捧心，一脸可怜的看着我。
“好恶心。”
我决定无视此君，继续开溜的千古江山大业。
叶衡明的眸子闪了闪，噗哧的笑得欢快。拍拍我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