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骗子难防(穿越)+番外+小剧场——尉迟凌霄
尉迟凌霄  发于:2013年0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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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发生之后,荣兴桀有一段时间一看到邹桐就摆出一张臭脸。邹桐原本还想跟小师弟说上几句话,却没再开口了。等跟邹桐错开了身,荣兴桀转着眼珠凑到樊墨轩耳边:“墨轩弟弟,你可要当心了。下次东西要收好啊!”

樊墨轩点点头,看向荣兴桀的眼里满是宠溺。荣兴桀嘿嘿一笑,抓抓自己脑袋:“我……我要认真练功了!你别打扰我啊!”说着就往前跑上两步。

樊墨轩心里笑笑:自己何曾打扰过他。只不过,若是有办法,他是真想阻止荣兴桀再继续练下去。

入冬之际,石门又接了一趟镖。荣仓朔皱着眉头在厅里踱来踱去,踱了半天,扯着嗓子喊:“小兔崽子,跟你老子岀镖去!”

还没等荣兴桀自己说不答应,张伯已经颤颤巍巍地拉住了他:“使不得啊大掌柜。少爷他还小,功夫还没到家呢,要是遇上个什么事儿,可怎么好哟!”

荣仓朔苦恼地跺着脚:“我也愁这事呢!但出了那事,能让邹桐再跟我去?”

荣仓朔的也是在理。镖局自古都是凭着信用才得以在武林中取得立足之地。而现在邹桐被认作私拿了樊墨轩的金锁,便是荣仓朔有心让他改过,也绝不能让他送镖了。也不完全是对他的不放心,更多的是对客人的保证。

荣兴桀这回搬出了上次他们不让他跟着的理由:“我要在家里陪着墨轩弟弟。”

樊墨轩也是跟着荣兴桀缓缓走到了这厅里。此时他站在一旁,一副思索的模样。见荣兴桀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自己,开口说:“若不嫌弃,墨轩便也一起跟着送镖,兴许还能帮上些忙。”

一听这话,荣仓朔忙不迭地摇头:“不行不行,这哪行啊。”邹桐他都不敢用,更别说你跟龙辉沾亲带故的樊墨轩了。但话不能这么说:“算了,小兔崽子暂且放过你一回,俩小家伙让你们没人管地疯吧!”

张伯这时也提出个主意:原本雇的镖师都是分批走镖的,这次便多叫上一两人。雇的镖师都是跟镖局签过生死状的,按这一行的规矩,这主意使得。

荣兴桀便这样又逃过一次岀镖,乐乐呵呵地蹭到樊墨轩边上,趁着爹跟张伯在那儿商量细节就拉住他的手:“吓死我了。我让你帮我呢,你咋反推了一把?幸好爹没同意。”

樊墨轩也凑到他耳朵边上:“我是料到你爹一定不同意,才这么说的。你看,不是达到你的目的了吗?”

心仿佛原本雀跃的小鸟一下断了翅膀,从高处一下落到底部。他快忘记上辈子樊墨轩有着怎样深不可测的城府。

不自觉连脸上的笑容也僵住。荣兴桀慌慌张张地说了句“我先回屋”,便头也不会地往外冲。

樊墨轩也紧紧跟上他:“小荣等等我,你怎么了?”

说着“回屋”,荣兴桀却是跑到了樊墨轩的房间前。房门虚掩着,他一眼就看到了那根插在门边上的钉子。竟觉得,有点突兀。

“这儿为什么会有根钉子?墨轩,告诉我。这门是木头的,为啥上头会有根钉子?”猛地回过头,质问的目光深深看进身后樊墨轩平静的双眼中。

平静的双眼,仿佛一片沉寂了许久的湖水。樊墨轩缓下了步子,一边往前走一边说:“小荣,咱们不问这个问题。”说完最后一个字,手也拉住了荣兴桀的胳膊,带着点强迫的意味。

荣兴桀一把甩开了他的手:“是你钉上去的吧?之前也对那晚跟师兄说的事闭口不提。墨轩,你不要瞒我,我会承受不住!”像是竭尽全力将这句话说出口,一说完,荣兴桀就失力地坐到地上。

樊墨轩又往前走了两步,坐在他边上。揽过荣兴桀的肩膀,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你放心。”

荣兴桀终究还是没放下这心。当晚,他熬着没睡,等到屋外邹桐起夜回屋的声音消失,才蹑手蹑脚地摸到樊墨轩的屋前。

屋内亮着光,窗上映出晃动的人影。他没敢直接推门,而是绕道了窗下,舔破了窗纸的一角,凑上眼睛。

烛光下,樊墨轩以笔代刀,竟是将荣兴桀日日练的刀法从头舞到了尾。甚而,比荣兴桀舞得更好更顺。

手指不自觉地用力,抠进了木质的窗棂,响起刺耳的一声。紧接着,窗子就被从里打开。“是你?”樊墨轩惊讶地问。

不知自己是怎么迈进这间屋子,这间不知藏了樊墨轩多少秘密的屋子。门和窗又都牢牢关上,樊墨轩才拉着荣兴桀坐到床边上:“小荣,你都看到了?”

荣兴桀点点头,露出自嘲的一笑:“是啊,我看到了。看到你练荣家的武功,练得可好了!”

眼看着樊墨轩的手就要摸上自己的脸,荣兴桀一下站起来退开一步:“别碰我!”

“小荣,你别哭……”樊墨轩还坐着,仰着头焦急地看着他。

自己竟然哭了。呵,真没出息!不但没出息,还没用!怎么就这么……这么……就被学去了自家的武功。

第二十一章

樊墨轩站起来,拿出帕子,在他脸上轻按了两下,才缓缓开口:“是我。那夜你师兄就是看到我在练你们荣家的武功,才进来质问我。我警告他不许说出去,他没答应。”

“所以,你就勾了他的衣服,又取下金锁去害他?”荣兴桀抽着气,愤恨地瞪向樊墨轩。

摇摇头,樊墨轩避开了他的目光:“勾到衣服只是凑巧。锁,是我害他。”

“我讨厌你!”重重一拳打向樊墨轩,荣兴桀背过身子就要跑开。樊墨轩动作快,一把拉住了:“你要去哪儿?”

荣兴桀抬起胳膊,就往樊墨轩抓住自己的那只手上咬下去。樊墨轩给咬得手不自主地就要往回一缩,却还是抓紧了荣兴桀:“你不许走。我还有话要说。”

荣兴桀咬着不撒口,忽然嘴里尝到了一丝咸腥,猛然愣住,哭闹声也戛然而止。

“小荣,”樊墨轩这才又缓缓说道,“荣家的武功,我没骗你。我只是想能找到它出岔子的原因。你若能信我而不再去练,那我自然不会再去学。”

荣兴桀抽回了手捂着耳朵:“你不要说了!我又怎么可能不去学荣家的武功。你骗我说你会忘掉,却现在练得这么好;你骗我……骗我那么多次,我怎么可能还信你!”

手是遮住耳朵了,却没能遮住声音。樊墨轩熟悉的嗓音还是那么清晰地传进自己的耳中:“你其实是为你师兄不平吧?因为我害了他。我不怕你知道实情,也不怕你师兄揭穿我。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么说,我有多难过。”

荣兴桀忽然放下了手,不再做无谓的遮掩。缓缓退了两步,停在樊墨轩可及的范围之外,突然发足跑了开去。

其实,他兴许是不太怪樊墨轩的,更多的是怪自己。怎么这么笨这么傻,这么容易就又被樊墨轩所骗。

他找到了荣仓朔,吸了吸鼻子,走到他面前:“爹……”

“怎么了?又想跟着去了?”荣仓朔一脸得意的模样。

却见荣兴桀摇了要头:“不是的,爹,咱们错怪师兄了。其实,那锁是我跟墨轩弟弟玩的时候拿了下来,顺手就放到师兄房间里了。咱们都忘了这事,才想起来。”

荣仓朔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道:“那待会儿去跟你师兄道个歉。这次走镖,还让他一起去?”

荣兴桀点点头,又说:“爹,明儿,让墨轩弟弟回去吧。”

忽地睁大眼睛:“你们闹别扭了?这可不像你平常的样子啊!”

“哪有,我怕他想家了却不方便说,让他回家吧。”荣兴桀垂着头,看到自己鞋尖上湿了一点,赶紧缩缩脚丫子,藏到了宽大的裤子里。

荣仓朔眯着眼睛仰起头想了想:“说的也是。小兔崽子,学会关心别人了嘛!”

荣兴桀扯着嘴角笑了笑,就扭头走开了。身后荣仓朔却还是眯着眼盯着他的后背,口中轻声念着:“小兔崽子不对劲。”

荣兴桀又去了邹桐的房间。在门口轻敲了两下,就听到里面椅子摔倒的声音。门“吱呀”一声开了,邹桐一脸惊慌,待看到了门口的荣兴桀,怔住:“师弟,你……”

荣兴桀探进脑袋,看了看屋里那张还翻倒在地的椅子,张开手臂抱住邹桐:“师兄,我们错怪你了……你背上还疼不疼?”

邹桐却是往后退了一步:“你知道真相了?”

“嗯……”荣兴桀脑子转了一下,还是决定扯个慌,“墨轩弟弟说,他是自己弄丢了金锁的。师兄你也别怪他,他只是丢了锁着急。”

原本带了些欣喜神色的邹桐忽然后脸色暗了下来:“我……当然不怪他。师弟你……自己要多当心。”

荣兴桀吸了一口气,对师兄露出一个笑容,摆摆手,踢着颗石子走开了。

埋着头走了几步,再抬头,却又是站在了樊墨轩的屋前。房门大开,而屋内,是樊墨轩来来回回收拾东西的身影。

樊墨轩看到了门外杵着的荣兴桀,停下手上的活看了他一会儿。荣兴桀这才发现他的眼眶是红红的。“你……听到了?”等说出来,自己才听到声音颤抖得厉害。

“呵呵,听到什么?”略一顿,樊墨轩将包袱扎了个结,“我出来这么久,娘该想我了,我回去陪陪她。”

次日,樊墨轩坐上马车的时候,荣兴桀趴在自己的床上“呼呼”地装睡。樊墨轩已在厅里等了两柱香功夫,再等下去,就要留下来用午膳了。小荣,是不准备来送自己了。这么想着,巷子里又响起了熟悉的银铃声,远远地、宁静地传到荣兴桀的耳中。

也许,这次他回去,就不会再来了吧。

早该如此,偏偏自己没头脑地去期盼着能有所改变。再怎么改,樊墨轩还是樊墨轩,他的心计,自己比不过也及不上,只有……受骗的份儿。

荣仓朔和邹桐也收拾好了东西,准备上路。张伯进到了荣兴桀的屋子,推推他:“跟樊家小公子分别会舍不得,可好歹去跟你爹说上两句啊!”

荣兴桀歪过了脑袋露出一只眼:“墨轩走了?”

张伯依旧笑得满脸皱纹:“是啊。要舍不得,啥时候去樊家庄找他也行。”

哪知荣兴桀一骨碌爬了起来,在衣柜里随手一抓,就抓出个包袱:“我也跟着爹去。”离开这个地方,远一点。然后,自己就又可以没心没肺地笑着回来了。

荣仓朔看到小兔崽子也背着个包袱走来,包袱还乱七八糟的显然是没来得及好好整理,正了正身子:“哟,想开了,要跟爹一起走镖了?”

荣兴桀痞痞地拿手指搓搓鼻子:“嘿嘿,我将来要当大镖师!”

荣仓朔一巴掌把他拍进了马车里:“还大镖师!你能给老子把唇典记住了就不错了!”

“师兄!你看爹他,为老不尊!”在车里的荣兴桀把脑袋探出帘子,冲着邹桐撒娇。邹桐露出许久不见的憨厚的笑容,对着荣仓朔鞠一躬:“师父,请上车。”

一声干脆的鞭响,马迈开蹄子走上运镖的路。后头还跟着三辆镖车,分别由四位镖师护送着行走。

他们这辆马车远不及樊墨轩的那辆精致舒适,马脖子上也没挂铃铛。原本还一脸笑嘻嘻的荣兴桀没坐上多久,就打不起精神了。

荣仓朔狠狠地拍了下他脑门子:“小兔崽子,这趟你可看好了,多学着点。别等老子干不了了,你还啥都不懂。”

荣兴桀吐了吐舌头,顾自趴在车窗边上看外头倒退的行人房屋。忽然就看到了一大帮子人抬着箱子行得匆匆,而里头有一个自己熟悉的面孔,就是之前碰见的那个小戏子。

脖子伸得老长,巴不得就要整个人从窗子里钻出去,幸好荣仓朔在车里头拉住了他的脚踝。“喂!喂!”不知道他的名字,荣兴桀只能扯着嗓子喊。

可这大街上的,这么喊也没人晓得喊的是谁,那小戏子还是乖巧地牵着他娘的手埋头走着。

荣兴桀急了,赶紧让邹桐停了下来,自己跳下车往后头跑。

小戏子看前面突然多了一双鞋,猛地停了下来,抬头。一见面前这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荣兴桀抓耳挠腮:“哎,有个小孩,比我小两岁,这么高,脑门前面都是碎发。这样,这样……”

小戏子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脸刷地就红了:“啊,你是……你是……”

“知道了吧!”荣兴桀拍一下他肩膀,从衣服上下摸了半天,摸出块碎银子,“哎,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让我给你的那块了。反正差不多,拿着吧。”

悄悄抬起眼看了下边上的母亲,却见她已经盯着那块碎银子出神。小戏子咬住了下唇,犹豫了好久,才缓缓抬起手,接了过来。深深鞠上一躬,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谢谢。”

荣兴桀摆摆手:“不用不用。对了,你叫啥名啊?”

“穆……穆念声。”小戏子好不容易把自己名字说完整了,想问的话却没问出口。

“好嘞,我记下了。他叫柳茗岳。你也记住了哈!”说完,就颠着发髻跑回了马车上,又从窗子里伸出手招了招。

穆念声站在原地,手里紧握着那块银子,竟觉得暖暖的,暖到心里。回过神,却见戏班子的人都还停着。

“跟上次给了银子的是一个人?”母亲在边上问道,语气里有些欣喜,也有些防范。

“是……是他朋友。”穆念声含糊得答,把手里的碎银子给了母亲。

荣兴桀回到了车里,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这戏班子满江湖的跑,还不知下次这两人遇上是啥时候呢。

第二十二章

将至戌时,一行人停在了一家客栈前。此间客栈门面刷上了一层红漆,却遮不住木质门板上几道深深的刀痕剑伤,里面裸露出原木的颜色,带来一种质朴的感觉。

客栈门口的小二一看这么多人停了下来,赶紧跑到荣兴桀他们坐着的马车前:“客官,是住店吗?”

邹桐点点头,下了马车,为荣仓朔和荣兴桀掀开车帘:“师父,师弟,咱们到了。”

客栈的掌柜闻讯迎了出来,热情地将他们一伙人领了进去:“几位,可是漠向来的拉桂子?”

荣仓朔点点头:“嗯,我是荣万儿总瓢把子。”

荣兴桀凑到邹桐边上,抬起眉毛看向他。邹桐压低了声音:“掌柜的问咱们是不是北边来的镖师,师父说他是荣姓镖头。这家客栈咱们经常会来,所以跟掌柜的也算有些熟悉。”

荣兴桀耸耸肩:“这些真是别指望我能学会了。要真以后需要我来,师兄你也跟我一起吧。”

“我总不能一直陪着你。先进去吧。”

其余镖师们也陆续走进了客栈,坐了两桌。这些镖师们食量大,就着些小菜,就每人吃下了两大碗米饭。荣兴桀也较平日多吃了点,一来一路上也挺辛苦,肚子早饿了;二来吃得饱饱的,才不会想那些不该想的事。

晚上住房的时候,邹桐和其他几位镖师去睡大通铺,轮流守夜,看守三车镖底。而荣兴桀则跟荣仓朔一起住了间上房。虽然房间里各色用品及不上家里,但也比邹桐他们好上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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