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着，这么多年你要谢我的多了去了。”
“……”
“一会儿去医院看看刘军他妈。成天在一块儿你丫咋就不能跟人家学学呢……老让你妈操心。”
这句话我琢磨了三十秒。明白了。
我得跟刘军好好过，不能让他操心，多拍拍丈母娘马屁。
“爸……”我往他跟前凑活，“爸你不是不同意吗……”
“离我远点儿，看见你我就血压高。”
“爸……谢谢……”我在他身边儿抓着他胳膊。
他起来就往卫生间走。
“明儿我跟你妈就回去了。我要把小乐带上。”
“行，您带吧！”
我真想过去给我老爸一个大拥抱，不过估计他会把我推开，再来一句“滚”。
难道他是因为小乐才答应我跟刘军的？
我站在厨房门口用眼神勾我姐。
“干啥呢跟做贼似的。”
“姐……”我把他拉到门后，“你们……咋都变了呢？”
“咋了？”她手里还拿着大萝卜。
“连爸都不反对我跟刘军……你不觉着奇怪吗？”
我姐没说话，看着厨房里跟我妈有说有笑一起做饭的刘军。
“跟军儿有关系？”
“碰见你这样的，我都替刘军可惜……”
“姐，不带这样的，我是你亲弟。”
我姐拿着大萝卜敲我脑袋……
“我宁愿刘军是我亲弟。”转身进厨房帮忙去了。
这是……咋了？
第九十章：跟我妈的谈话以及谁才是小乐爸爸
吃饭的时候我的碗都成了小山，我妈一个劲儿的往我碗里夹菜，我姐就一个劲儿的夹肉，刘军更狠，直接把西红柿鸡蛋往我面前一推。
“吃吧，专门给你炒的。”
我爸伸到一半的筷子当时就悬在半空，然后悻悻收回去了，我差点儿没呛着，刘军不知道，我爸也视西红柿鸡蛋为命，虽然怎么说也是个富翁，但是在吃上我爸真不讲究。
“爸。”我加了一大块儿鸡蛋给我爸。
他啥也没说，夹起来吃了。
“我当姐的都忘了小彭爱吃这个了。”我姐暧昧的看着刘军儿，把他看脸红了。
“那是受他爸影响，小时候他爸成天就吃这个，他跟着就喜欢吃了，你说这有啥好吃的，甜不甜酸不酸的，爷俩吃个没够。”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多长时间没跟家里人一起坐着吃过饭了……
吃完饭刘军说去医院，我想跟着去，他把我推到卧室，脱了我鞋，拽过被子硬要我睡觉。
“你先睡会儿，我看完我妈去把小乐跟希特勒接回来，这俩家伙都成别人家的了……”
我根本没睡意，正好我姐跟我爸上她家看外孙去了，我妈一个人在沙发上看电视，我跑过去窝在我妈怀里，也不说话，跟着它一块儿看泰剧。
看着看着我就觉着不对了……
“妈，这俩男的啥关系？”
“恋人呗，看着挺般配的，就是两家有仇，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成呢。”
“那你希望他俩成不？”
我妈知道我话中有话，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
“哎……”
“哎是啥意思？”
“刘军这孩子……不错。”
“那是，就凭你儿子这眼光，不好的能看上吗。”
“你被抓的那天我们就赶过来了，这边儿认识的人少，刘军把家里翻个底朝天，找着个名片，说是啥副局长的，那人倒是挺好说话的，带着刘军跟你姐上检察院托关系，中间你姐跟刘军说话的时候那副局长听出来你跟刘军的关系转身就要走，刘军儿求那个副局长半天，他都不答应，后来……你姐说，刘军给他跪下了，才算是说动他……”
“……军儿有点儿傻。”我假装看电视，其实眼睛里都是泪花儿，啥也看不见。
“我跟你爸听了都不相信，你姐都哭了，说你能跟刘军在一块儿是你的福分，这辈子你都过得赖不了。
“妈，我对不起刘军。”
“那就好好过，可别在出啥事儿，其实……一开始妈就不反对你，上回咱家出事儿我虽然光顾着着急没好好跟你们谈，但是刘军儿做的我也都看见了，他太疼你，比妈都强……”
“不是，妈最疼我……”
“少贫嘴吧你。”我妈乐和了，“小彭啊，你爸现在不反对了，你就趁这机会跟他和好了吧。”
“恩。只要他不逼我，咋着都行。”
“你上回回去你爸不是让你做菜吗，其实我明白他啥意思，他想让你在家开个饭店，自己干，别老在外边儿漂着。”
“他不让我管矿啦？”
“你姐夫在那呢，就先让他看着，你爸的意思，想转手了，他岁数也大了，钱赚多了也没用……我俩想搬城里，离着你姥姥姥爷近点儿。”
……
边聊边看电视，看着看着我妈就哭了……
“你说这孩子咋都这么傻呢，两家有仇，跟他俩又没关系，这明明挺好的，因为他妈不同意，都不能见面。”
“妈，这是电视剧，假的。”
“我咋觉着你跟刘军也像假的呢，可这不是真的吗……明天跟我去医院看刘军妈……”
“诶！去看你亲家。”
刘军回来一手抱孩子一手牵狗，小乐在他怀里老老实实的趴着，希特勒扭着屁股往我身边儿噌。
“小彭你瞅瞅，小乐跟你笑呢。”
我接过孩子抱在手里，看着是好看点儿了，手指头放在嘴里吸啊吸的，睁着大眼睛看我。
“小乐，想爸爸不？”我扒拉着他肉嘟嘟的小脸蛋儿，他冲我乐。
“你是他舅舅。”
“屁，妈都是假的了，还啥舅舅不舅舅的，我是他爸，你是他妈。以后就这么说好了。”
我妈在旁边儿把孩子接过去，乐的脸上跟开花儿了似的。
“小乐，奶奶抱抱，哎呦看我们小乐长的真有点儿像你爸小时候……”
我背对着我妈张牙舞爪跟刘军比划，看见没，我妈都说了，我是小乐爸爸……他长得像我。
“小乐要真是咱俩的亲生孩子，按理说……我是他爸爸……”
我妈差点儿把孩子掉地上，赶紧抱着进屋了。
“你要是再敢在我爸妈面前说这话，我就天天让小乐管你叫妈。”
“小乐会说话还早呢。”
“刘军你过来。”还会顶嘴了，我掐死你得了我。
“不过去。”
嘿，还学聪明了。
“军儿~~~~你过来一下~~~~”我捏着嗓子冲他抛媚眼儿。
“你……你还是掐死我吧，踢死我也行。”他往后退到沙发里装死。
“我咬死你……”扑过去就咬他脖子。
“哎哎哎哎……大白天的，别……”
希特勒一看俩人在沙发上折腾，跳上来撒着欢儿的汪汪。
屋里小乐一听狗叫，哇哇的哭……
第九十一章：刘军妈醒了，怒了，伤了
快晚上的时候刘军说要去给他二姨送饭，我觉着我的去看看，也让二姨看见我好放心啊，顺便抱着小乐去看一眼奶奶，明儿可就跟我爹妈走了。
刘军二姨拉着我的手看我，然后比划说我瘦了，然后比划刘军，说他也瘦了。
我说二姨你也瘦了，刘军妈一直你在照顾，太辛苦，以后咱们轮班吧。
她连连摇头又摆手，然后接过小乐抱着放在姐姐床头。
小乐咿呀咿呀的躺着玩儿手里的铃铛，铃铛一响他就大声咯咯咯的笑，刘军二姨看着孩子就跟看亲生的似的……
我看看刘军，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妈，那眼神就跟小乐看我似的，我也过去看着……
“阿姨您可不能有事儿啊，要是您醒不了，我跟刘军一辈子都在这陪着您，你快点儿好起来，还能带带小乐……你看小乐长的多可爱呀……”
我把小乐手往刘军妈脸上放，肉嘟嘟的小手，攥着拳头来回的动。
然后由攥着拳头来回动，变成了一张一合来回动，于是……
“哎呀小乐！”
一把就把刘军妈脸挠了，孩子手劲儿大，眼看着刘军妈脸上三道印儿，都往出渗血珠了。
刘军跟他二姨赶紧拿纸跟棉签给擦，我抱着小乐站在后边儿想乐又不敢乐，就看着俩人在那忙活。
然后我就看见刘军妈的眉毛皱了一下。
“刘军！你妈眉毛动了。”很清楚，就在刘军拿棉签沾着酒精擦伤口的时候。
仨大人一个孩子，四双眼睛齐刷刷盯着刘军妈的脸。
很平静，没啥变化。
刘军又拿棉签沾着酒精往脸上摸。
“皱了！”真的皱眉毛了，有感觉了？
找来医生一检查，果然好转了。
“但是也可能只是一瞬间的痛感反应，并不一定证明病人能真正苏醒。”
晚上躺在床上刘军一直不闭眼睛不关灯，就那么坐在那看着我，想说啥又不敢说。
丫的指定是想那个啥……还不好意思说，不说就憋着，难道我还主动送上门不成？（话说哪次不是你送上门的……）
“咳……我困了，把灯闭了睡觉吧。”不说拉倒。
“小彭……你……等会儿，等会儿在睡，我想，想跟你说个事儿。”
“恩……”装睡。
“就是，就是小乐，能不能，先别让你爸妈把他带走……我想，我想经常让我妈看看孩子，可能会有好处……”
“就这事儿？”我想多了。
“啊？恩，就这事儿。”
“必须的，说不定挠两回你妈就醒了。”
“那就算让小乐给挠了也值了。”
“那……睡觉吧。”
他把灯关了。
十分钟后……
“小彭，你睡着啦？”他面对我侧身躺着，我闭着眼睛装睡。
“小彭……”继续装睡。
“小彭……”他在被窝里拉着我的手，玩儿我手指头，“要是我妈醒了不同意咱俩，你可不能生她的气啊，我妈就我这么一个儿子，咱俩这事儿又这么……”
“还是多担心你自己吧，到时候别为了你妈，跟我说分就行了。”
“我就知道你没睡着……呵呵。”
“你咋知道的？”我装的挺像的呀？动都没动。
“你睡觉呼吸声音不这样儿，也不是老老实实的躺着……”
“那我都怎么不老实？是不是这样？”我把手放他下边。
“恩……不……不是，就，就偶尔会……”
我手开始动……
我跟刘军扒光了刚要进入正题的时候，他手机响了。
我伸手接过来。
“喂？”
“……”那边儿是急促的呼吸声。
“喂？说话啊？”
“……”还是急促的呼吸声。
“这谁啊，有病吧。大半夜的不说话光喘气儿，吓唬人玩儿啊……”接着啃刘军肩膀。
刘军起来就穿衣服。
“咋了？”
“我二姨。”
我低头看看精神的弟弟，一狠心，穿上衣服追出去了。对不住了兄弟，你哥我一定会还你的。
到了医院直接奔病房，床上乱糟糟，刘军二姨跟刘军妈都不在。
刘军傻了，站那不知道干啥。
我到护士站一问，人家说在做检查。
一个小时后医生推着刘军妈回来了，身后跟着刘军二姨。
刘军直接往前冲。
“妈！”
平车推过来一看，刘军妈眼睛睁着。
“阿姨……”
她啥都没说，两行泪先流出来了。
“你妈已经脱离危险，明天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妈……对不起……”刘军立在床边低着头。
刘军妈不说话，看着儿子，眼泪都流枕头里了。
我不知道这会儿应不应该上前，不去，这明明是刘军我俩的事儿，去，我怕她受刺激。
“你媳妇呢？”
“妈……那个……是假的。”刘军说不出话。
其实我俩这事儿咋说都是这么回事儿，不管中间啥样，反正结果就是现在这样，而这样的结果，就是刘军妈最不喜欢的，也是最没想到的。
“哎……你这样……咋对得起你爸，咋对得起刘家的祖宗啊~~~~”
刘军低着头，眼看就要哭。
第九十二章
我脑袋里乱七八糟，就怕刘军说妈你放心我跟段彭分。
于是我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跪在了刘军妈床边儿。
刘军站那傻了。刘军二姨过来扶我。
我知道我不能起来，这会儿要是站起来，那以后机会更渺茫。得趁热打铁……
后来刘军也跟着一块儿打铁……
结果这铁一打就是一夜。
第二天早上刘军二姨买了早饭回来让我俩吃，谁还有心思吃早饭啊……
医生护士来查房，也不敢多说啥……
直到我爸妈抱着小乐过来。
“小彭，军儿，你们这是……”抬头一看刘军妈醒着……
“哎呀亲家你醒啦？我是小彭妈，这是小彭爸……那个……”
刘军二姨直接挡住我爸不让过去。
“咳咳……上回……那电话我不该打，我，跟您道歉。”
我爸这句话简直就像钥匙，但是打开的不是刘军妈的心，是泪腺。
她捂着脸哭得很厉害。
刘军跪地上跟着哭，一直说对不起。
我两腿又酸又疼，地上拔凉拔凉的，还不敢动。
我妈一见儿子这样，着急了。
“这是干啥呀，亲家身体不好，你俩咋这么不懂事儿啊，赶紧起来，刘军儿，起来喂你妈吃点儿饭，小彭也起来帮忙。”
我妈拉我起来。
“妈，今儿阿姨要是不原谅我，我就在这儿跪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