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瑞恩说：“不行，肯定有别的演员不知道情况的，万一撞枪口上怎么办？我去看看。”
“你去掺和什么啊？你这两手空空的，给我回来！”我一下没拉住，王瑞恩身手灵活地跳出丛林，向码头走去。
我狠狠砸了一拳树干，老男人，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嘛，我才不要陪你。
三七乐章：翻脸不认人
“小舅，你怎么可以这样？”
摄影棚走廊上，传来萧可怜的声音。
摄影棚内，所有演员蹲在地上，一片安静，房间的四个角落和门口分布着佩戴枪支的萧帮小弟，他们是这回萧邪魅自己带回来的
，我们都没有见过。
其实我们和原先那拨充当灯光师、道具师的萧帮小弟们关系已经打得不错，如果是他们来看守，说不定气氛还不至于这么僵。
“我怎么样了？你小姑娘什么都不懂，还胳膊肘往外拐！”萧邪魅的声音，“如果不是我及时回来，这片子就这么拍完了？你就
把他们放走了？你当初的计划呢？设想呢？还有我们说好的NP写真集呢？”
“萧先生，片子已经完成了，我们现在走，是完全符合当初的约定的。”王瑞恩一本正经地说。
“我他妈让你插话了？”萧邪魅突然大叫。
我听到撞击声，一声闷哼，随即归复安静。
那声闷哼宛如刀子在我心上狠狠剜了一下，我迫不及待想要冲出去，可是，抬头看看这些黑洞洞的枪口，恐怕我还没走一步就要
被爆头了吧。
门响，众演员一阵骚动，萧邪魅出现在门口。
他面色阴沉地扫视全场：“你们现在可以选择，走还是留。”
众演员议论纷纷，却没人敢开口。
萧邪魅怪笑了一声，扬起手：“你们当然可以走，不过，只要你们之中的一个决定离开，所有的录像带都会立刻公布到网上，看
到我手上这个无线发射器没有，只要我按下一个键，你们就等着隐私曝光吧，桀桀桀桀……”
他说完，阴鸷的目光从一个演员脸上移到另一个脸上。
十分钟的死寂。
萧邪魅笑：“很好，我很满意你们的反应。那么，大家就好好休息一下，十分钟后接着拍我们的电影。”
接着，王瑞恩被推了进来，他踉跄了一下，皱着眉头：“萧先生，你这样是犯法的。”
“那你叫警察来逮捕我啊！”萧邪魅笑着说完，表情突然专为阴狠，反手一拳砸在王瑞恩颧骨上，我听见响亮的一声，王瑞恩摔
倒在地，他那么大一个人，就这么倒下了，愤怒和难过的感觉猛然冲出，不知不觉中，我已经站起来了，周围的人都蹲着，所有
枪口转向我。
有人拽我的裤子，我浑身发抖，站在那里，接受萧邪魅的审视。
“你也有意见？”萧邪魅问。
我干笑了一声，腆着脸说：“大舅你……”
四周的枪推开保险，萧邪魅笑着说：“我没你这么大的外甥！”
“别这么绝情嘛，咱们好好说不成吗？”
萧邪魅的笑容一点一点收起：“姚子奇，看来你是真的不怕你和王瑞恩的事情被捅出去啊？”
我立刻说不出话来。
王瑞恩慢慢站起来，擦掉嘴角的血：“他会合作的，我们都会合作的，请你也不要太过分。”
萧邪魅脸上再次露出狠戾的神情，就在我以为他又要殴打王瑞恩的时候，他却只是笑笑：“好吧，说服他们的工作先交给你了，
王导。”
他拍拍王瑞恩的肩膀，招呼所有黑帮小弟跟他出去。
大门在王瑞恩身后合上，房间里立刻炸开了锅。
“王导，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不是可以回大陆了吗？”
“这是他们的圈套吗？那个女的是给我们下圈套的吗？”
“呜呜……我不要拍什么NP写真集，我妈妈看到一定会剥了我的皮。”
“王导，怎么办啊？”
各种惊恐的眼神和询问向王瑞恩投去，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可他也只是个导演而已，看他沉默的样子，我不禁有些心
疼。
慕容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报警吧。”
我这才发现，他的手还抓着我的裤子，刚才就是他阻拦我出头吧。
“可是，怎么报警呢？我们没有任何通讯工具啊。”
“而且他手里还掌握着录像带。”
又一阵纷纷纭纭的议论，慕容也不说话了。
我灵机一动：“要不，我们把录像带偷出来！或者弄坏他手上那玩意儿！”
众人回头看我，都露出一副“你这什么鬼办法”的表情。我当然不是异想天开，眼看着无法说服这些人，我站起来，走到王瑞恩
身边，众目睽睽之下，我不敢对他表现出过多关心，只好借着他身体遮挡，偷偷握了一下他垂在身侧的手，王瑞恩抬头看我。
我向他摇摇头，走出摄影棚。
“萧小姐。”
萧可怜看见我，停下步子：“对不起，我没有料想到舅舅他会发这么大的火……”
我盯住她：“萧小姐，你是不是说，会无条件的帮我？”
萧可怜警惕起来，她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说：“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帮我拿到录像带。”
“不可能。”
……
萧邪魅用枪顶着演员的脑袋，勒令他们开始拍摄大尺度的色情片，摄影棚中一片沉默，只有不幸被选中的女演员在哭泣求饶。
“为什么选中我……我妈妈说不可以露的……”
“不要，不要脱……”
“求求你们了……”
萧邪魅笑了：“小姐，你还不懂吧，没有为艺术献身的精神，就不可能取得成功的。”
“别去。”王瑞恩拉住我。
我说：“我看不下去了，出去透透气不行吗？”
甩开王瑞恩，走过萧邪魅身边时，他瞥了我一眼：“别给我玩花样，下一场就是你的戏，半个小时内回来，否则——”
“我知道。”
走廊中，再次与萧可怜面对面：“帮我拿到录像带。”
女演员大声哭叫着。
萧可怜惨白了脸：“好吧……”
我知道我必须在半个小时内解决录像带的问题，否则事情会走向更加恶劣的结局，萧邪魅会公布录像带，甚至伤害演员，我不确
定。
无法多想后果，我只能尽量快一点。
萧可怜把我带进萧帮守卫森严的院落，这座院子周围起了高高的铁墙，上面缠绕着铁丝网，像一座监狱。
穿过一重重关卡，萧可怜一直把我带到一间不起眼的小房子前：“就在这里，有很多，我不知道是哪一个。”
我望着她，试图辨别她言语的真实性：“所有的都在这里吗？”
萧可怜犹豫了一下，我的心沉了下去。
她忽然拦在门前：“你要发誓，逃出去以后不许对我们萧帮不利！”
“好。”
“如果我们萧帮因此而受到损害，就让你、你永远无法出镜。”
我重复了一遍：“这样可以吗？我可以发更重的誓。”
萧可怜摇了摇头，用指纹识别打开门。
我没有带表，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少，但是，我一进屋子，就傻眼了。
这间屋子向地下挖了五六米，四面墙上密密麻麻全是小盒子，我该怎么做，才能迅速销毁这么多的录像带？
三八乐章：一只咸猪手
就在我打算着要不要直接找到自己的录像带溜走的时候，门开了。
我吓了一跳，以为萧邪魅发现我在这里，进来的却是王瑞恩。
王瑞恩一把抓住我，不由分说往外拖，萧可怜站在门口，无所适从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喂，放开我，”我灵机一动，“你带打火机没有？”
王瑞恩再次回过头来，面色冷峻地望着我，他这个表情，不用猜都知道是生气了，之前他说让我别乱跑，别自作主张，结果我不
仅没听他的话，还自己闯到萧帮的核心地带来，他能不生气么？看见他生气，我心虚了一下，转念想，我又不是他儿子，为什么
事事听他安排啊，就算将来我留在他身边，这相处模式也不能搞得跟父子似的啊！
我壮起胆子，迎上他的目光：“我就是要在这里放把火……”
我还没说完，王瑞恩立刻捂住我的嘴：“姚子奇，办事动点脑子。”
我、我怎么不动脑子了？眼下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我怒气冲冲地瞪着他，示意他把手拿开，王瑞恩警告我：“你别说话，我
们出去。”
我挣扎着摇头，我才不出去，这些录像带不销毁，我们不管做什么都受制于人，这种憋气的感觉已经持续了足足三个月了，从那
天萧邪魅逼迫我们拍写真开始，到今天！如果王瑞恩有什么好办法，他早该拿出来用了。
更何况萧邪魅当众说，下一场戏轮到我上，你王瑞恩还说什么要留我在身边的话，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我去拍那种片子？虽、虽然
我是不怎么在意啦，不过王瑞恩，你也不在意吗？
我瞪着他，心里千回百转，话全被他堵住，王瑞恩叹了口气，放开我。
“子奇，算我求你，你再忍一天，行么？”
摄影棚。
“姚歌神，你终于回来啦，我还以为你跑了呢，”萧邪魅笑的阴阳怪气，他抚弄着手上的发射器，“我可苦苦等了你十六分钟啊
，看在咱们关系好的份上，才没有把那些影像资料发出去，你说，你是不是该感谢我呢？”
我低下头。
“过来过来，我给你说说这场戏——”
哼，大不了就是和女演员配合一下嘛，只是不知道和哪个一起演，我下意识看了一下摄影棚里露着大腿的演员们，突然发现一个
女的也没有！一条条伸出的都是毛腿啊！
五分钟后。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和妹子演？”我愤然。
萧邪魅一笑，怜悯地看着我说：“你呀，闹什么别扭。”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去，好好演，这是艺术，知道吗？你的戏服呢？”
穿好戏服，我硬着头皮走过去，坐在正中的椅子上，萧邪魅喊了ACTION，三台摄影机滑出轨道。
我知道有一台在追我的表情，我尽量放松，就是演戏嘛！又不是真的NP！我的绯闻比这个夸张多了，怕什么啊。
但是，当职业演员的一条毛腿职业地蹭上来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他们都背对摄影机，那悲愤的表情都对着我，我
又不能露出除了笑容以外的表情，我只好勉强自己去想一些轻松的事。
前半段还算顺利，大约拍了两分钟后，我感觉到有一只手很不规矩，我越躲，它越得寸进尺，问题是我不能低头，也不知是谁的
手——算了算了，反正我又不会掉肉。
眼前横着的全是各种罩杯的胸肌，我必须保持笑容，笑容，笑容！
马的，谁有狐臭？
笑容！
摸你妹啊！再摸摸到我弟了……
为什么我的余光看到了龙大野？他也屈服于萧邪魅的淫威了？
接着，男人们散开，龙大野在我面前跪下，一张带着胡子的粗犷大脸低下，他、他、他要干什么？
萧邪魅给我说戏，并没有说到咬（分开看）这一环节啊？
龙大野看也不看我，直接把他的大头往我腿间伸，我强忍着一脚蹬开他的欲望，保持笑容。
这时候，背后那只不规矩的手又开始动了，我忍无可忍，猛地转身，拽住那只黑手，沿着胳膊往上一看，这演员长得尖嘴猴腮，
我没见过的。
这演员冲我无辜地笑笑。
萧邪魅拍案而起：“姚子奇！”
我说：“这人老挠我，我怕痒，能换个人么？”
萧邪魅面色阴暗：“不行！这是我手下老四，一辈子就希望能演回戏！你就不能让人家实现梦想吗？啊？？”
萧邪魅发泄了一顿，坐下：“重来吧。”
龙大野苦兮兮地看了我一眼，差点没哭出来。
于是重新排了一遍，又是一阵群魔乱舞，龙大野的脑袋靠过来的时候，背后那人突然推了我一下。
龙大野直接啃在我肚子上。
萧邪魅火了：“姚子奇！！”
我把泪流满面的龙大野扶起来，转而面对萧邪魅：“你不换掉那个人，老子不演了！”
萧邪魅一脚踢翻放剧本的架子，大步走了过来，我身后的演员们一阵瑟缩。
“姚子奇，你有种，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身后这些人的未来？”萧邪魅拽住我的领子，然后拎平，又弹了弹灰，他咧开嘴笑，
“你不怕绯闻，不代表别人不怕……”
“这种片子拍出来，绯闻还会少吗？”我大声质问。
“这种、这种，你就会说这种，你不理解的东西，不代表不是好东西，这是艺术知道吗？你们这些人无法接受，那是因为你们的
思想太落伍了！”
我抹掉萧邪魅喷在我脸上的唾沫星子，慢慢地说：“那你就找你的小弟们来拍啊，反正我不拍了。”
萧邪魅眯起眼睛：“你没有讨价还价的机会。”
萧邪魅拍拍手，两个小弟上来拽住我，他把那个尖嘴猴腮的老四叫到跟前，看着我，对他说：“姚歌神就交给你了，麻烦你说服
他继续演，记住，脸、胳膊、腿不能有明显外伤。”
老四舔了舔嘴唇，笑：“没问题。”
“等等！”王瑞恩拦住萧邪魅，“我可以说服他，请给我一点时间。”
萧邪魅看了一眼王瑞恩，冷哼一声：“那就给王导个面子好了，你们可最好别耍花样。”
王瑞恩拽着我走到墙角，手上的力气快把我胳膊拧断了，我甩不开他，只好任他抓着。
“子奇，再忍一天。”又是命令式的语气。
“没问题，我可以忍。”我笑，“忍多久都可以。”
王瑞恩望着我，眼底翻腾着复杂的情感。
“王瑞恩导演，第一次和你合作，就是这么让人失望的片子。”我继续笑，除了笑没有其他表情，不知道怎么了，这时候看到他
冷峻的面容一点点裂开，我没有难过，反而很高兴。
戏一直拍到晚上，我回到自己的套间，霍小玉已经不在天花板上了。
狠狠搓了个澡，在镜子里看到腰上的青痕，那个老四下手真用力啊，一想到他，我就浑身不舒服。
他看我那眼神，简直就像在看女人一样。
我刚趴上床，门铃就开始响，我拱进被子里，过了一会儿，房间又恢复宁静。
我翻了个身，发现王瑞恩正站在床前。
“你、你怎么进来的？”
王瑞恩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压上来，嘴唇交接，牙齿碰撞，我差点疼出眼泪来。
老男人不知又在生什么气。
一阵令人窒息的长吻，我晕晕乎乎躺在床上，躺在他双臂限制的牢笼里，他目光清明，却压抑着火气，这么低头看着我。
我恢复神智，恼怒：“王瑞恩！摄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