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倒是那个人大方地走过来,帮林瑞把东西放下,又伸出手来跟林瑞握手:“你好。”
“你好,你好。”林瑞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脑子里发懵,心里拼命责怪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人继续跟詹晓军聊天:“反正你小子太不道义了,住到我家的医院,也不跟我讲一句,还住在这种病房,你让詹叔叔知道了,
不得数落死我,还好我出来巡房看不到你,要不然我就成你们詹家的罪人了。”
“说话太夸张。”詹晓军挥挥手,“你以为出车祸这事情光荣吗?我敢找人说吗?谁知道你这个不务正业的医生,没事居然会来
巡房。”
“看见了就是看见了,这种加床哪里能睡,你小子运气好,有个单间刚空出来,你住那吧。”肖副院长说着就要去安排。
詹晓军拦着:“别别,医生说我再住一晚就能出院了,没必要。”
那人看了眼林瑞,指了指詹晓军旁边那个更简陋的拼床:“你自己要挨苦受罪,也想想陪夜的人,林瑞的床比你的还小,你看他
能睡着吗?换个单间吧,就这么定了。”
詹晓军这才点了点头。
林瑞心里对这副院长感恩涕零,心想人家学医的就是比这个当官的想得周到,再睡一晚上这个破地方,他的老腰早就没用了,说
不定直接瘫在这医院里,连地方都不用挪,更别说照顾詹晓军了。想到今晚能住在好点的地方,林瑞忍不住脸上挂满了笑容,人
家院长要走,还跟在后头,屁颠屁颠地说:“院长走好啊。”
换了房,环境果然好了很多,房间里有电视,还摆了花,也有独立的卫生间,林瑞特意看了看自己的陪护床,虽然也没好到哪里
去,但至少是张床了,詹晓军看林瑞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忍不住嘲笑:“至于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怎么了。”
“像你这种冷血的人是不会懂的,还是人家医生想的周到。”林瑞给詹晓军一边喂饭一边说。
詹晓军心里吃醋,赌气说:“那我帮你介绍介绍,让你和他联系联系。”
林瑞赶紧摆手:“得了吧,认识你一个我就够倒霉了,我可没有兴趣认识你的朋友。”
詹晓军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这句话是又排挤了他,又排挤了他身边的人。
有了独立卫生间,詹晓军也不怕招人嫌弃,连上厕所也让林瑞帮忙,林瑞苦着脸帮他脱了外裤,转头就看墙,詹晓军还是不动:
“内裤不脱你打算让我尿裤子里吗?”
林瑞骂道:“昨天你还能自己高潮了!”
“今天不能了。”詹晓军就是不动,“快点,我尿了啊。”
林瑞无奈,一边扭头看墙,一边帮詹晓军扒内裤,内裤扒完了,林瑞朝着墙大喊:“你可别得寸进尺,让我给你扶着那啊!要那
样我宁愿你尿腿上!”
詹晓军忍住笑:“害羞什么,你又不是没摸过。碰都碰了……。”
“啊!”林瑞大喊一声,“闭嘴!”
上完厕所,詹晓军还让林瑞给他洗澡,因为伤口不能碰水,只能让林瑞端着盆子湿了毛巾慢慢的擦,林瑞好一阵嫌弃之后,还是
无奈听话地端了热水给詹晓军擦身体,詹晓军大爷一样坐着,连胳膊都不抬,林瑞骂了一阵,也懒得骂了,乖乖认了命,老老实
实给詹晓军服务。
就算受了伤,裹着绷带,詹晓军的身体还是那么漂亮,每一块恰到好处的肌肉,和林瑞隔着毛巾接触到的肌肤的触感,都让林瑞
心跳不已。不管个性怎么恶劣,这个保持着超级好的容貌和身材的男人,依然让人一眼就觉得是上帝的宠儿。林瑞想到那封信,
像詹晓军这样优秀的爱人,怎么会有人那么决绝得要和他分开,甚至为了分开,说那么狠心的话语。
想到这里,林瑞忽然扯出一个苦笑,说什么呢,自己还不是,一直在拒绝他,要离开他,不愿意和詹晓军在一起吗?
再优秀的人,也熬不过现实。
因为又要陪夜,林瑞只能跟家人报备。林瑞妈听说儿子又不回家,心里不放心,老问在哪个医院,要不要自己过去看看。林瑞敷
衍着说没事,匆匆挂了电话。
不好敷衍的是苏娜,本来想和林瑞看电影的苏娜,在电话里抱怨了半天,林瑞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内疚,一直躲着詹晓军跟苏娜
说话,苏娜问了半天,知道林瑞陪的是詹晓军,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更放不下,总觉得不安。林瑞又安慰了半天,苏娜才挂了电
话。
这个晚上,林瑞还是睡不好,只是确实累了,才一直闭着眼休息。詹晓军更加睡不着,和林瑞两个人呆在一个房间里,却睡着两
张不同的床,詹晓军不甘心。他听见林瑞的呼吸,虽然平静却不稳定,知道他在半梦半醒之间,还没有睡着,索性叫他:“林瑞
,你过来我这睡吧。”
林瑞也没多思考,只是下意识地拒绝:“不要。”
“你不过来,我就过去了。”詹晓军说着就要下床,灯火黑暗,他没踩着拖鞋,而是站到了地板上,医院凉气森森的地气直接传
到了詹晓军的脚心,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林瑞听见詹晓军下床的声音,赶紧坐起来:“行了行了,我过去吧,别又把伤口拉伤了。”
他扶着詹晓军躺下,自己也躺在了床上,医院的床不小,他刻意和詹晓军保持着距离。尽管没有身体接触,他还是能感觉到詹晓
军在他身边的一举一动,感觉到詹晓军的呼吸,还有体温。林瑞听见自己狂乱地跳动着的心脏声,大得几乎淹没了这个安静的房
间。
詹晓军也口干舌燥,他轻声问林瑞:“我能抱抱你吗?”
13.就摸摸!
詹晓军仿佛听见了林瑞胸腔中那颗不安分的心脏的跳动声,他觉得自己也跟着激动起来,林瑞就在他咫尺之遥,他压低了声音,
温柔地问林瑞:“我能抱抱你吗?”
他本以为林瑞会拒绝,却没想到林瑞沉默了片刻,往他这边挪了挪,低声说:“恩。”
詹晓军拼命压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用没受伤的手抱住了凑过来的林瑞,林瑞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觉得有高热的温度从他的
耳根灼烧到两颊,再到全身,别的感觉,什么都好像不存在了,只有詹晓军的体温被无限放大,传到他的身体里。
詹晓军沉重地呼吸着,再次问:“我能亲亲你吗?”
林瑞本能地觉得自己应该拒绝,但胸腔的火焰却被詹晓军温柔的语气点燃,他再次点了点头:“恩。”
詹晓军轻轻地吻上林瑞的唇,温柔的,不同于以前的热情,狂躁,炽热,而是缠绵地纠缠着,温热地碰触着,若有似无地挑逗了
,勾动着林瑞的心弦。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越来越想靠近詹晓军,只是本能地,想要继续吻下去。
两个人的吻好似吻了天荒地老,直到不能呼吸,交织的唇才互相放开,詹晓军的胸膛起伏着,拉着林瑞的手,探向自己的欲望,
哑着声音说:“热了。”
林瑞把手抽回来,指了指自己的腰,又指了指詹晓军的伤口:“你是想害死我,还是害死你自己。”
“不做。”詹晓军迷离地碰触着林瑞,主动探进他的裤子,“就摸摸。”
林瑞感觉自己要迷失在这片迷雾之中,他呢喃着:“就摸摸。”手不由自主地伸到了詹晓军想让他碰触的位置。
两个男人剧烈地喘息着,压低着各自的嗓音,互相抚摸着,在对方的手里到达天堂,詹晓军感受到了林瑞的炽热,宣扬着林瑞那
生命力顽强的身体,在那一刻,他才明白,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想让林瑞走向毁灭。
林瑞放松了身体,瘫软在床上,释放后的困意向他袭来,他脑子里迷茫地转过很多似有似无的东西,觉得自己就快要睡着了。
他好像听见詹晓军跟他说:“林瑞,我会尽力,让自己只成为你的朋友。”
他下意识地答应着,鼻腔里发出声音,心里却有一块地方,不知道为什么,刺拉拉地疼。疼得林瑞,以为那里被人挖空了,只剩
下一片燎原。
那天晚上,林瑞做
了个梦,梦里自己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哭,有一个男人走过来,摸着他的头发,笑着跟他说:“放心吧,我是你的朋友。”
“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苏娜这几天心里一直都很不安定,她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对劲,就是觉得很不舒服。按理说,现在的时候,是苏娜最该高兴的时候
,她升了职,有了比较稳定的工作,政治部的人对她不错,詹晓军也对她很照顾。和林瑞的恋爱终于要走到婚姻殿堂,父母已经
在设想她婚后的生活,什么时候婚礼,什么时候准备怀孕,什么时候生孩子,一切都井井有条,苏娜应该觉得开心,不应该难过
。可是女人的直觉却告诉苏娜,越是这样的时候,越容易产生意想不到的事情。
那天苏娜看见请了几天假的詹晓军重新来上班,虽然林瑞大概地说过,詹晓军住了院,他去陪了两天,可是到底为什么住院,苏
娜却不清楚。前辈来上班的那天,一如既往地穿了合身的西装,气质昂扬地走路,压根看不出来哪里有什么毛病,只是似乎会下
意识地护住左边的身体,不让人碰撞,脸色也有一点点苍白而已。苏娜本来想去问问情况顺便和领导示个好,可是准备了半天,
苏娜却说不出口。
她心里很别扭,别扭的原因,她也不清楚。她就是想不明白,木讷的林瑞为什么会忽然和詹晓军这样的人成了朋友,为什么詹晓
军出事受伤的时候,林瑞会在身边,为什么詹晓军躺在医院的时候,作陪的不是别人,是林瑞。
她想不明白,只是女人的直觉,提醒她,也许这里面有问题,可是问题是什么?问题在哪里?
苏娜想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凑在人堆里问问,不管直觉是什么,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詹晓军看见苏娜的时候表情没有任何异样,反而挺大方地对苏娜说:“苏娜,你在啊,真是对不起,借了你男朋友两天,下次请
你两吃饭!”
前辈这样的反应,苏娜觉得自己是想多了,男人之间的友谊本来就不是女人能懂的,也许他们两真的是一见如故也说不定。
苏娜心里坦然了一些,也笑着说:“前辈不要太客气了,那都是林瑞该做的,等有空我们俩请你吃饭才是。”
詹晓军点点头,和苏娜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像同事那么客气,又像朋友那么亲密。
苏娜松了口气,她想,像詹晓军这样的人,在官场上摸爬滚打的日子比她和林瑞久远多了,她怎么可能想得到詹晓军在想什么,
也许,这位优秀的前辈,只是喜欢林瑞够木讷,够单纯,觉得他信得过,才和林瑞那么要好的,事情没自己想的那么复杂。
尽管这么安慰自己,苏娜还是觉得,也许婚礼该早一点进行。
苏娜之前看上一个新楼盘,公摊面积虽然大,但是如果能买到三楼的话,就能免费得一块空地做阳台,每平方贵了那么一点,但
住起来舒服。只是这个三楼,前几期工程早就没有,只能等最新的一期,要是买了新一期,房子就得第二年初才能下来,等到装
修什么的弄完,就不知道哪年哪月了。原本苏娜并不着急,反正她和林瑞都还年轻,可是现在,苏娜却觉得还是早一点完婚比较
好。少了个阳台没什么,如果林瑞成了落跑新郎,才是最可怕的。
到了周末,苏娜约好了林瑞一起去看房。和詹晓军从医院出来以后,林瑞觉得自己和詹晓军的关系中好像有什么不明晰的东西,
悄悄地变了,虽然詹晓军还是会找他,也会带他去针灸,甚至于,两个人还能一路上有说有笑的,但是开玩笑什么的都是点到即
止,也再没有过激的举动。詹晓军换了一辆新车,为此林瑞还嘲笑了半天詹晓军,说他这种特权阶级,不管做什么都透着一股子
钱酸气。
林瑞说完这话的时候,詹晓军一直看着他,詹晓军心里有句话,不敢说出口,他想问林瑞,那你觉得,我做你的时候,有没有一
股钱酸气。
林瑞半梦半醒间,好像听见,又好像没有听见的詹晓军的那句诺言,彷佛真的变成了现实,一夜之间,他们两个人,成了普通的
男性朋友。而他,就是个普通的,将要结婚的男人,周末的时候,会乖乖的陪未婚妻去看房,而不是和另外一个男人,一边说滚
开,一边迎合他的进攻。
苏娜挑了半天,也没挑出一个合适的房子来,不是楼层数字不好,就是她觉得太高,要不就是面积太大负担不起,好不容易看到
一个各方面都还算符合的房子,那又是个阴面。苏娜喜欢阳光明媚的房子,她总梦想着自己未来能和林瑞一起躺在躺椅上,抱着
孩子,在房间里晒太阳。
林瑞已经走累了,提议苏娜:“要不改天我们再去别的楼盘看看,要不就不要买现房了,等新一期下房吧?”
苏娜不同意:“可以下午再去看看别的新楼盘,反正,只能买现房。”
林瑞不知道苏娜在急什么,但反正,他也拒绝不了。他阻碍了詹晓军,毁了以后自己躺在詹晓军身边
安睡的机会,就是为了和这个女人结婚的。
两个人正要换一栋楼看看,林瑞的电话响起来,是詹晓军打来的,林瑞很自然地接起来,当着苏娜的面问:“喂,詹先生,怎么
了?”
“在做什么呢?”詹晓军问他,“和苏娜在约会?”
说话的方式,好像也变成了普通的朋友,林瑞回答着:“和娜娜在看房子了,看了半天也没看到合适的。”
詹晓军问:“在哪个楼盘?”
林瑞报了个名字,詹晓军想了想:“是那里啊,那的老板我认识,你们等我一起过去看吧,我就在附近了,说不定能拿个好价钱
。”
林瑞答应一声,挂了电话,告诉苏娜等一下詹晓军。苏娜皱了皱眉头:“怎么前辈也要过来”
“他说认识这里的老板,能拿个好价钱,等等吧,反正我们也不急。”林瑞干脆坐下来,懒得再走。
一切看着都没什么不对劲,苏娜劝自己不要对领导有太大的反感,不管怎么说,詹晓军一直都在帮助自己,和领导过不去,自己
以后也不会有好日子。
詹晓军果然很快就到了,一边下车一边打着电话:“心姐,我就在这里了,您就下来看看我吧。”
林瑞想迎上去打招呼,詹晓军却摆摆手,又继续跟电话里说:“我真的在这了,不骗您,还有两个我的朋友,是真的,不信你听
听。”说着递给了林瑞,林瑞吓了一跳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只能“喂”了一声。詹晓军又马上把电话拿回去:“我就跟您说了嘛
,快下来吧!”
苏娜和林瑞面面相觑,不知道詹晓军要干什么,过了一会詹晓军挂了电话,才走过去,也没问林瑞,而是问苏娜:“苏娜,看上
哪套房子了吗?”
“倒是有喜欢的,可是售楼小姐说都被人定走了。”苏娜指了指三楼的一间,“就那个,户型也好。”
詹晓军点点头,林瑞刚想说什么,忽然有一个女人猛地扑到了詹晓军的怀里。
14.可不是吗!种马!
詹晓军点了点头,林瑞刚也想说点什么,忽然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冲出来一个女人,猛地扑到了詹晓军的怀里,林瑞吓了一跳,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