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晓军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疼,他一把拉住林瑞。
11.完了!完了!!
詹晓军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疼,他一把拉住林瑞,后者差点摔倒。林瑞腰上吃痛,骂道:“干嘛!”
“带你走!”詹晓军拉着林瑞就走,林瑞根本跟不上,又挣脱不开,只能拼命跟着,进了电梯,林瑞拼命想挣脱开:“带我走,
去哪啊?!”
詹晓军把林瑞拉上车,林瑞看詹晓军的表情有点害怕,又问一遍:“到底去哪?”
林瑞刚问完,詹晓军一脚油门,车飞了出去,林瑞吓得马上拉着扶手,系上安全带:“詹晓军!你别开那么快!”
车速没有慢下来,詹晓军在城市里疯狂地飙着车,从车流中危险的穿梭,林瑞整个人都贴在椅子上,不敢睁眼看:“詹晓军!你
停下来!”
詹晓军没有停,他一路开着,眼里泛着红色的血丝,心里全是混乱的想法。
不能让林瑞结婚,绝对不能!
他已经失去过一次,这次绝对不能再失去!
詹晓军眼里早就不知道自己的车速,也听不见林瑞的叫喊,林瑞不管怎么大叫,詹晓军还是拼命踩着油门,林瑞真的害怕了,比
起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在世界末日到达之前,他怎么都不想死了啊。
林瑞下定决心,忽然打开车门,大叫着:“你再不停下,我就跳车了!”
刚说完,车门已经被什么东西撞上,飞了出去,林瑞吓得脸色煞白,詹晓军被这一声巨大的声响唤了回来,才想起车上还坐着林
瑞,心里一惊急忙踩了刹车,车子已经被那一下冲击撞得打滑,随着这一下的阻力,在原地转了一个大圈,车头直直地撞向了路
边的护栏。
林瑞还来不及护住自己,只能闭上眼,詹晓军下意识地调转车头,护栏擦着车头朝詹晓军这边的车身撞了上去。
林瑞感觉到整个人受到了一阵剧烈的震动,车子猛然抖了几下,才静了下来,林瑞下的脸上煞白,心里念着完了!完了!要死在
这里了!老半天没敢动,直到一切安静下来,林瑞摸摸自己,没穿没烂,才敢睁开眼睛。
他看见护栏把左车门撞扁了,门朝驾驶座凹了进去,詹晓军反应敏捷,躲开了大部分的撞击,但林瑞还是看到詹晓军左半身都是
血,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林瑞大叫一声,解开了安全带,就要去拉詹晓军:“快跑,汽车要爆炸了!”
詹晓军咬着牙捂着自己的伤处:“你以为拍电影吗?!别动我!快叫救护车!”
“哦,哦!”从小别说车祸,连自行车都没怎么摔过的林瑞彻底蒙了,掏出手机差点忘记了救护车的号码,对方问自己在哪里,
林瑞更是慌了手脚,还问詹晓军:“我们在哪里啊?”
詹晓军已经觉得有点头晕了:“你出去看看!”
林瑞赶紧下了车,一路头晕目眩地看路牌。
詹晓军一拳砸在方向盘上,疼痛夹着懊悔全随着热血涌了出去,失控的后果直接砸在了詹晓军眼前,半毁的汽车,身体的疼痛,
焦急的林瑞,还有路人的围观,林瑞恐惧的眼神刺激着詹晓军的神经,更让他懊悔不已。控制自己,他对自己说,詹晓军,你不
能这样,一次犯过的错,不能再犯下第二次。
救护车来的时候,詹晓军已经扯破衣服捆在手上,给自己止住了血,但是胸口一直的暗暗的疼着。因为内陷的车门,他也动弹不
得,只能困在座位上,好在消防车也跟着来了,把车门扯下来才把詹晓军抬到了急救床上。林瑞一直在旁边不知道该怎么办,直
到詹晓军上了救护车,他才想着跟上去,却被警察拦了下来。
“你是伤者的什么人?”警察叔叔问林瑞。
第一次被警察盘问,林瑞紧张得不行:“是朋友。”
“怎么能撞成这样?是喝酒了吗?”
林瑞赶紧摆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喝酒。”
警察在本上写了什么,医院的救护人员招呼林瑞:“待会再去录口供吧,先跟伤者到医院来,要缴费。”
林瑞看了一眼警察,警察叔叔点点头,又记下了他的电话号码,他才敢上救护车去,上了车也不知道该坐在哪里,救护人员看他
紧张的样子,安慰他:“别太担心,你朋友没有什么大问题,你先坐下。”说完给林瑞让了个位置,林瑞感激地点点头,那人问
他,“你待会通知一下伤者的家人,玩意有什么事情的话是要家人签字的。”
林瑞尴尬了:“我没有他家里人的电话。”
“不是朋友吗?”救护人员只好问皱着眉头的詹晓军,“先生,你要不要打个电话叫家人来一趟。”
詹晓军却摇了摇头:“不用通知家人了,有什么缴费或者责任我自己能负责。”
救护人员还想劝劝,看詹晓军闭上了眼睛,似乎身上吃痛,也就不劝了,只对林瑞说:“那你待会去交一下费,
等下可能要输血,还要检查,费用不低,带够钱了吗?”
林瑞更为难了,别说带够钱,压根身上就没几百块钱的林瑞,估计自己连个专家门诊都挂不起。还好詹晓军似乎也知道他不可靠
,拍了拍自己的裤带:“我钱包在里面,银行卡密码就是我的电脑登陆密码。”说完就不动了,只专心闭目养神。
掏出詹晓军的钱包,林瑞才安心了一点,果然什么东西给人的安全感都没有钱来得实在。抓住了住院费,林瑞觉得詹晓军的伤势
也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了,安慰自己,他詹晓军以前不是个军人吗?军人铁骨铮铮,小撞个车没事的!!
詹晓军送到了急救病房,林瑞在外面给他缴费,跑上跑下好几趟,林同学大感现在上一趟医院多么不容易,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
,医院才出了一份详细的收据,让林瑞带着去警察局。要说在医院不安,林瑞觉得最不安的还是警察局,自己刚进去,就看见墙
边蹲了一排的人,全用手抱着头。警察招呼林瑞:“你过来这边,收据带了吗?”
林瑞赶紧给警察叔叔双手奉上收据,警察一边看一边问他:“也没有喝酒,怎么撞得车,还两边车门都撞了。”
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林瑞想了半天,只好挑了个折中的说法:“他失恋了。”
“失恋了,就飙车啊,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就谈个恋爱吗,有什么想不开的!”警察叔叔详细问了情况,大概明白了以后,才
问林瑞,“身份证带了没有”
林瑞手忙脚乱地把自己的身份证拿出来,警察又问:“还有伤者的身份证,带了没有?”
还好带来了钱包,林瑞翻找着詹晓军的钱包,从一个夹层里掏出了詹晓军的身份证,递给警察:“给您。”
警察又处理了一会,等事情大概弄清楚了,才对林瑞说:“没什么大问题了,虽然是撞车,也没撞到人,也不是酒后驾驶,就是
超速了,还有毁坏公共物品,你回去告诉司机,说扣了分,还有抽时间去把罚款交了就没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林瑞一看表,就这样也磨蹭了快两小时,他担心詹晓军那边无人看护,出点什么事情没人照应,赶紧站起来:“谢谢您啊警察同
志,我先走了啊。”他刚站起身,警察就看见有张折叠好好纸从林瑞身上掉下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提醒他:“你东西掉了。”
那张纸林瑞也没见过,本想当垃圾丢掉,又想起刚刚自己翻过詹晓军的包包,可能是他钱包里的东西,干脆拿走再说。
林瑞回到医院,詹晓军已经被医生处理完毕,因为医院病患太多,只能躺在一张临时搭建的病床上,林瑞觉得这么一张加个的小
病床上躺着人高马大的詹晓军,看着就十分可怜。他走过去喊了一声,詹晓军也没在睡觉,睁眼看他:“事情弄完了?”
“弄完了,警察说就是赔钱扣分,没什么大事。”林瑞敲了敲詹晓军的病床,“干嘛不叫家人来,你爸来了肯定能给你弄张像样
的病床,说不定还能找几个更好的医生。”
“一点小事情,劳师动众干什么,我不想让我家人知道。”詹晓军歪着身子看着林瑞,“像你那么有特权思想的人,绝对不能让
你当官,只会祸害百姓。”
林瑞瘪瘪嘴:“反正我也当不了,我就是一辈子当百姓的命。”
詹晓军看林瑞的坐姿还是歪歪斜斜的,有点过意不去:“你的屁股怎么样了?”
“出车祸没撞死就是万幸了,你还有功夫管我的屁股。”林瑞取笑道,“看你现在比我还严重,我的屁股现在挺高兴的。”
詹晓军也想笑,内心却很不安:“哪有你这样的人,我差点把你害死了,你还坐在这取笑我,你一点都不害怕吗”
林瑞倒觉得没有什么:“你刚刚是很吓人,不过最后关头不也良心发现牺牲自己保护我了吗?”林瑞叹了口气,“詹先生,我不
知道你县里是怎么想的,可是我想趁这个你绝对打不过的时机跟你认真的说,放过我吧,我都是要结婚的人了,以詹先生你的条
件,想找个多好的人不行啊,何必为了我搞到撞车那么凶,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进警察局,吓死我了。”
詹晓军一直沉默着,林瑞发现果然没有比詹晓军躺着更好的时机了,再次鼓起勇气:“詹先生,你放过我,我以后给您当牛做马
,我们做个朋友不行吗?”
詹晓军听完,用林瑞从没见过的凄凉的眼神看着他:“我们在一起,就不行吗?”
林瑞心里一疼,别过头去:“不行。”
詹晓军叹了口气:“再说吧,我想睡会。”
林瑞还想说什么,詹晓军打断他:“如果,真的想让我放过你的话,这段时间,就来照顾我吧。”他看林瑞傻傻的不知道回应,
又说道,“我不想让家里知道,就没有人能来照顾我,只能拜托你了。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这么说就是有戏了,林瑞大喜过望,高兴地答应着:“没问题,没问题,保证把你照顾得好好的。医生说要住几天,手机给我,
我先帮你打电话去请假。”
看林瑞那么积极,詹晓军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只好说:“去吧。”
林瑞欢快地出了门打电话,心情大好连跟领导说话都不紧张了,打完电话,才想起来自己兜里还有一张来历不明的纸条,林瑞想
拿给詹晓军看看,回了病房,詹晓军却已经睡着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垃圾,虽然偷看有违道德,不过已经侵入过他人电脑的林瑞完全没有心理压力,他决定打开看看纸里有没有
什么内容,再决定要不要干脆丢掉。
林瑞打开那张折叠得很好,保管得也很好,却看上去有些年头的纸,眼睛淡淡的扫过第一句话,却心里一紧,惊得倒吸了一口凉
气,两只手攥的那张纸沙沙作响。
12.你给我闭嘴!!!
林瑞打开那张折叠得很好,保管得也很好,却看上去有些年头的纸,漫不经心扫过第一句话,却心里一紧,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两只手攥的那张纸沙沙作响。
那张纸上,第一句话,分明就这么写着。
“詹晓军,请你去死。”
林瑞捂着自己的嘴,让自己惊讶的声音吞没在嗓子里面,像看见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似的,把那张纸紧张地收起来,看了看四
周,确定没有人在关注自己,这才胆颤心惊的打开继续看。
那张泛黄的纸上那么写着。
“詹晓军,请你去死。
我已经无法忍受现在的生活,无法忍受你非要纠缠着我,打乱我的节奏,控制我的一举一动,铸造一个你想要的牢笼,把我困死
在里面。
我们早就说好了不会永远在一起,分开也是迟早的事情,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没有我就会死,那么,我请你去死。就算你
死了,我也不会回头。
我最后一次跟你说,不管你是不是爱我,这都不重要了。
我的人生节奏,你绝对不能打破。”
纸张不大,写的字也不多,林瑞看完反而安心下来,这不是一封恐吓信,照信的内容看来,倒像是一封分手信。
这封信是谁写的?什么时候写的?詹晓军为什么会把它收藏得那么好,还随身带在钱包里?看着这样的话能好过吗?詹晓军经常
看吗?看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这家伙,是个什么人?詹晓军他,有过怎样的过往?一大堆问题堆积在林瑞的脑袋里,他摇
了摇头,把问题都驱散,算了,这些事情,他没必要知道,最好,也不要知道。
人家都说,两个人太熟了,就断不开了,他还是不想和詹晓军太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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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晓军当了一把大爷。
詹大爷口味刁,有伤在身忌口的本来就多,闻着医院提供的病人餐,皱着眉头就开始嫌弃:“这是人吃的东西吗?这么大一股消
毒药水的味道,吃下去不死也死了。我不吃这个,你去给我买点好吃的。”
林瑞开始不觉得,被詹晓军这么
一说,也感觉那饭里都不是能吃的东西,最后还是跑到外面给詹大爷买了饭。
尽管林瑞坚持认为以詹晓军的伤势,没有让自己陪夜的必要,不过最后还是被詹晓军软硬兼施留了下来,在詹晓军那块本来就不
是很大的地方,拼了一张床,在詹晓军旁边守着。晚上睡觉的时候,环境简陋,一个腰疼一个带伤,两个人都没睡着。林瑞听着
詹晓军一直隐隐的抽痛声,想跟他说说话,最后还是把话吞到了肚子里,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那么关心詹晓军比较好。
这一个晚上,两个人互相听着对方絮乱的声音挨到了天明。简陋的床睡得林瑞浑身不自在,没六点就醒了。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
圈去给詹晓军买了早餐,也不管詹晓军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放在他旁边就要走。詹晓军听见声响,睁开眼睛,正好看着他准备
离开,就叫他:“我说林瑞,早上不说一声就离开,是你的习惯?”
林瑞红了脸,还好是背对着詹晓军,也没让他看见。他知道詹晓军说的是那个他和他的初夜,林瑞一大早没有等他起来,就偷偷
跑路了,但林瑞还是死鸭子嘴硬:“说什么呢,我先去上班了。”
上了半天班,林瑞就觉得放心不下,詹晓军那副样子,说严重不严重,说轻不轻,自己行动可是不方便,又没通知任何人,身边
连个照顾的都没有。林瑞越想越担心,干脆又请了半天假,这次不仅是隔壁桌的仁兄,连组长都追了出来,大骂林瑞无情无义,
不把兄弟的性命放在眼里。
林瑞只能心里喊抱歉,兄弟的性命远没有自己的性命重要,他还是在心里安慰自己,这次把詹晓军照顾好了,也许詹晓军一内疚
,就把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还给他了。
拎着两袋吃的,刚走进病房,林瑞就看见詹晓军病床前站了一个高大的男人,和詹晓军正有说有笑的聊着,林瑞下意识地放慢了
脚步,没头脑地就把这个男人和那张纸联系到了一起,心里忽然紧张取来。詹晓军看见他进了门,又不走过来,招呼他:“林瑞
,来啦,跟你介绍一下,我高中加大学同学,这家医院的肖副院长。”又对那个人说,“哪,这就是跟我一起出车祸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