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枕边宿敌 上+番外——王姐夫
王姐夫  发于:2012年01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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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道承一直在旁边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见状一下就扑到茶色玻璃上,对医生大喊着:“别弄疼他,他怕疼,对,慢一点。”

医生满脸黑线,心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碰他了。

彭道承却顾不得这些,他现在就是被害者家属的心理,看谁都是坏人(喂,儿子,你也不是好东西好伐?)心情更是郁卒到了极点,他试图找始作俑者撒气,于是便对着打电话的邵真大呼小叫:“你他妈把他怎么了?怎么连话都不会说了,就知道哭?你说啊!都给我乖乖交代清楚了!”

邵真长眉一皱,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只对着手机焦急的说了一句什么,而后怔了一下,忽然把彭道承掀翻在地“你耍我是不是?那里什么都没有,货呢?货哪去了?”

彭道承莫名其妙,下意识回了他一拳,直到对方的枪口对上他的太阳穴,他才不得不服软似的怪叫道:“什么什么?你把话说清楚了。”

邵真咬牙切齿,眼角余光扫了一下立刻逼上前来的彭道承的人,手上不自觉的就扣动了扳机“你用来交换人质的东西不见了,你说该怎么办呢,彭老大?”

彭道承难以置信的眨眨眼睛:“你是说……”

有人在他们之前捷足先登了。

03.

最有可能的人是谁呢?这不难猜。

彭道承固然喜欢聂加,但是和那几千万的军火比起来,美人的身姿笑貌便不够瞧了。他今年三十多岁,年轻的时候喜欢美人好枪,也着实得到过几个像样的。

彭道承那时候和他们也是一样的蜜里调油亲密无间,他自认公平公正从不多给和拖欠任何人。所以即使是美如聂加,在他那里理应得到的也不会破例。

“我说邵老大,你一直举着这玩意累不累?”彭道承的太阳穴还和那根黝黑的枪管保持着零距离接触,他却很悠然自得的先是用手指抹平了大衣上的褶皱,接着又皱眉去找某跟躲在牙缝里的菠菜丝。他是如此的聚精会神,以至于都忘记了还有人可以在一眨眼的功夫里打爆他的头。

邵真嘴角抽搐,手指松动了一下,后来干脆把枪放下来。他双手插兜,充满趣味的打量着彭道承的那派老不正经,心里则快速转开了,他是不怕对方藏什么猫腻的,至于那批货在哪?被谁拿走了,被谁藏起来了?他通通都不在乎。——毕竟这次正面交锋的目的并不在此。

“哦?敢情彭老大对于在这一帮兄弟面前失信于人是无所谓喽!”邵真斜靠在车帮上,扭头注视了一会不远处的海,再开口已经有了三分的笑意。

彭道承跟随着他的目光,却在半路上生生转到了聂加身上,聂大美人此时已经舍去了林妹妹的哀婉悲戚,目光清澄有力,像是一盏灯。

彭道承忍不住笑了:“把你那帮人架开,咱们俩谈谈。”

邵真心里不屑的哼了一声,面上却一脸无奈的道:“兄弟们一夜没睡,赶早来到这,那批货对于他们来说是什么,是明天的粮食,现在货没了,单靠我恐怕镇不住场啊!”

彭道承惊道:“是吗?那好办。”说到这,他脸上的笑容像是水纹一样缓慢荡开了,这时候太阳已经冲散了薄雾,洋洋洒洒的倾泻下温热的光。彭道承感到自己的背被那点几不可见的热度迅速温暖了,他快活得拔出枪来,给了近在咫尺的邵真一子。

邵真的胳膊被子弹洞穿,鲜血一瞬间洇湿了衣袖——他那好看的浅黄色羊毛大衣平白添了一抹猩红,便格外的让人嫌弃。

彭道承还是十分友好的,他对因为疼痛而抱着手臂窜出老高的邵真点点头,像是要解释:“这样就好多了,想必你的手下还是重视你超过那批货的。”说着指指身后肃然而起的一群人,他满意极了。

如果说刚才的邵真还在犹豫要不要和对方开干,那么这一下子激起来的民愤他就是彻底压不住了。压不住也好,有些仇早晚是要报的。

想到这里,邵真回身对身后的兄弟一挥手,一时间就成了群斗的态势。反观彭道承,他索然无味的抛弃了手里的抢,转而拿出一个录音笔,而后按住了其中的一个键钮。——他向前伸着手,声音从小机器的出声孔里钻出来,袅袅轻轻的。

邵真几乎立刻就绷紧了神经,他完全顾不上对方身后的那帮人端着的长家伙,就飞蛾赴火一样扑倒了彭道承。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快速扼住彭道承的喉咙,接着去抢他手里的录音笔。

在这过程里不知是谁控制不住手里的武器,子弹扫射出去,如零星的一点小雨。

邵真眉头紧蹙,他觉得背上一阵火辣,可能是受伤了。但是他毫不在意,仍拼命去夺那一只小小的录音笔。

这个场景在聂加看来有点不顾生死了,他靠着椅背,眼睛无神的望着车顶。

他不明白怎么有人的爱可以这么深沉浓重,几乎倾注了一条人命也在所不惜。——这种近乎于毁灭的绝望本不应该加注在爱情身上,爱情那么美好,是世界上最鲜亮多姿的情感。而邵真的爱则是地狱里的复仇和不甘,他用生不如死的余生去缅怀惦记那个人,这样的表达和记忆让人憎恨和无奈。

“怎么办?”聂加唇边溢出一个叹息,脸上喜怒难测,只有声音是怜惜温润的“我开始嫉妒你啊!苏润西!”

彭道承觉得可笑,他此时虽然愿意老实下来,可是仍看不得别人舒服,于是一用力便把手里的东西扔了出去。果不其然,邵真立刻就放开了他,饿狗见了骨头一样狂奔开去。

彭道承在他身后站起来,一时啧啧有声,直到欣赏够了才饶有兴味的把原本已经扔出去的录音笔重新打开,大喊着:“喂,这回可以谈谈了吗?”

不谈也不行了。

两位大佬默契的命令后面跟着的那些闲杂人等退散,彭道承猛然间看到邵真背后的伤,吓了一跳:“这这这……”

邵真扭头看了他一眼,表情镇定,仿佛那哗啦啦往外流着的是某家的自来水:“拜你所赐,这笔血帐我记下了。”

彭道承刚要点头,忽然想起脖子上挂着的录音笔,便异常诚实的指指胸前:“是它是它。”

终于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彭道承开口就是:“把聂加给我,我给你这个。”

邵真板着脸,他此时因为失血,手臂已经麻木,后背也是痛到极致。竭力忍耐的时候五官皱的便像一枚苦瓜,含恨而隐忍。偏偏模样还不难看,反而有种禁欲的辛苦和俊美。

彭道承在心里想,可惜了这么一个美人,白白的为那个死人守着,如果跟了我,我,我,他翻来覆去考虑了一会,心里已经有了轻飘飘的爱意——他的爱总是来的那么快那么浓,以至于自己有时候都会信以为真。

“彭老大”邵真的眼睛盯住他的前胸,他并不想掩饰他对那个人东西的热爱“我需要确定这是不是他的原声,然后再做决定。”

彭道承哈哈一笑,极爽快的把东西递过去:“你听你听。”

邵真当真耐心的辨认了一遍又一遍,再抬头表情已经近乎冷淡,他把手里的东西随手甩在地上,又要抬脚去踩,想了想才硬生生停住,回头对兄弟们吩咐道:“把人还给他,咱们走。”

彭道承似乎没想到可以这么容易,情势一下急转直上,他在受宠若惊之余,忍不住对着邵真的背影大叫:“暧暧,你不要了?”

邵真没回头,他被同行的人驾着走了一段,才回答说:“烧了吧!你有多少全烧了。”

全烧了?彭道承糊涂了。

聂加却明白得很,爱到这个地步还在爱就是弱点短处,邵真不想被人再像今天这么拿捏住,就必须摒弃掉苏润西留在尘世上的那些实质。比如信件,物品,甚至于一分钟的声频。

******

车子一路开上大道,聂加猫咪一样偎在彭道承身边,彭道承一直在柔声哄他:“是不是吓坏了?唉,真没办法,要不是因为你和我交往过密,他们也不会干出这种事……”说着故意顿了一顿,偷瞧着聂加的脸色“这样吧!这一阵子你去外面找个地方避避,我派人跟你去,保管不会再出事了。”

聂加还是一声不吭,半晌,颤巍巍的伸出一根白净的手指轻轻抵在彭道承的胸膛上:“彭哥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彭道承想说这算什么,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怎么这么说?”

聂加又不说话了,害怕似的紧紧抱着彭道承。

彭道承叹口气,他最舍不得美人颓唐难过,便要腆着脸皮开个玩笑,然而话还没出口就听得聂加沉闷而轻缓的说:“彭哥昨天问我想要什么,我现在说还作数吗?”

“当然了,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说,我立刻去为你办。”

“我……”聂加欠起一半身子,眼睛里是大片被风轻拂的湖面,那些闪亮的纯净会合成一束无形的光,直直打在彭道承的心上,像是烙下的一枚印“想要有人对我好,就像彭哥这样。”

彭道承愣了一下:“你的意思……”

“彭哥救了我,我就是你的。”聂加飞快的说完这句,便强行扭过头去。

彭道承哈哈笑起来:“聂加,你,你真是太可爱了。”说着就一把拦住他,没头没脸的乱亲了一气。

聂加任他动物一样舔舐自己,牙齿咬痛了他的舌头。

他想这就是男人的占有和爱吧~~不,有可能还不是爱,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这么漂亮,这么需要保护,现在又肯因为对方的英雄救美而投怀送抱,爱是早晚的事啊!

可是我有没有说过,姓彭的,你如果哪一天真的像邵真那样爱上了我,苏润西复活的时候就到了。

04.

聂加在彭家住下了。

彭道承信服了那句“彭哥救了我,我就是你的。”他在对一种东西狂热迷恋的时候总是愿意给予最好的,这其中就包括聂加的名分。

由于彭道承从来都热衷于热闹,以前更是在前任老大的丧礼上摆了21天的流水席,不仅如此,他还特意端了一把凳子每天看着陌生人进进出出,记得有一次他兴致很高的抓住一个小毛孩子,笑着问他:“你知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

小孩子手里还拿着半截鸡腿,嘴上也是一大片黄油,对人倒不认生,只糊涂的想了想,说:“结婚呗!”

“哦?”彭道承盯着身后偌大的白色幔布看了一会“怎么说呢?”

“因为你很高兴,穿得也漂亮。”

彭道承顺着小孩子的手指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全身是很服帖整齐的西装,胸口位置的口袋上外露出一小块巾帕——他仿照电影里的样子打扮了自己,毕恭毕敬的在丧礼上守了3天,一共叩头72个,家属打理上百次。

“你是新郎吗?”小孩子把鸡腿塞进嘴里,眼睛盯着流水席上新上来的热气腾腾的肉和蔬菜 ,他有点饿坏了,但是还本着基本的礼貌问候主人“那些我可以继续吃吗?”

彭道承不说话,他慢吞吞的掏出黑色墨镜,端端正正戴好了才对远处打个手势:“就地解决了,给老爷子殉葬。”

小孩子不明所以的被人扼住脖子,那人抱着他挣扎着退到拐角,一拐弯就不见了。

彭道承舔舔嘴唇,真好,这下我是真的高兴了。

他现在也是高兴,白白得了个大美人就忍不住要昭告天下,于是在每周的例会上,他拿出一张聂加的照片,用光柱放大了投影在白色的墙壁上。

彭道承说:“看看吧!他以后就是你们的大嫂。”

底下的人一面哗然,更多的都是在感叹聂加的美貌。只有关俊是司空见惯的,他'腾'的一下站起来,当着众人的面开了口:“我不同意。”

“哦?”彭道承看他一眼“先坐下。”

关俊站着不动,用眼睛扫视了一下在场的人,才略微舒缓了语气道:“彭哥,你以前又不是没这样做过,有什么用呢?他们都是什么人,不过是图你有权有势……”

“你这样看聂加?”彭道承拉了把椅子坐下,双手交握在桌上有如信教徒。

关俊咬咬牙:“是,即使他是聂加也不值得彭哥这样做。”

彭道承和他仅隔着两个位置,清楚的看到对方在做这个表情的时候额上的青筋暴突出来,他忍不住笑了:“你这么认真干什么呢?这事以后再提吧!”

会议生生停下来了,彭道承也没心思听下面人报上来的业绩,干脆提前解散了大家。

“阿山。”他叫住其中的一个人“你到我书房来。”

彭家的书房据说是仿照皇上的南书房建造的,迎面是橙黄的一大面壁纸,两边是和房梁等高的书架。眼镜先生每次来都要仰头去找某些传说中的孤本和冷门的心理学著作,彭道承最喜欢他对书籍的痴迷和执着,人有喜欢才有弱点嘛!这没什么。

“今天叫你来是想让你说说那天在海边看到的,听到的。”彭道承一进来就示意他坐下,自己则转悠着打开了窗子,慢慢点起一支烟。

阿山来到书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照例在书架间逡巡,半晌,才若有所思道:“邵老大那天的表现过于娘们了,从他前一天派出的人所爆发出的破坏度来看,聂少只是擦破了皮和没给晚饭这是最不合理的。还有就是就最后的交易结果来说,除非那个录音对他绝对重要,否则的话只能说他们也许并不想要那批货,他们另有目的,这一切都是障眼法。”

彭道承点点头,把烟头随手捻灭在盆栽里“有道理,那你看今天大关的反应呢?有没有可能

是装的?”

阿山对他眨眨眼睛,神情严肃:“关哥不会叛变。”

“为什么?”彭道承对于他的肯定难以置信,不由皱了眉。

“没有原因,关哥不是那种人。”

“哦?”彭道承眯起眼睛,起身把眼镜先生一直注意的那本书拿起来,看了一眼书名便摔给他,微微不满道:“你怎么现在看这个?”

那是一本八十年代风靡的日本漫画,因为保存不善,棱角处轻微泛黄。阿山微笑着亲吻了书皮,又对着夸张的封面瞪了一会眼睛,最后才慢悠悠的说道:“关哥就是你的一只狗,从小被你养熟了,打不走的。”

彭道承这下满意了,他吩咐保镖可以让阿山在里面看十分钟的书,自己则一路逛到聂加的房里。

自从那日的绑架已经过了三天,聂加还是疲惫虚弱的,除了吃饭几乎都在床上。

彭道承帮他打开一面窗子,又把浅米色的窗帘拢成一束,阳光便顺着窗棱的缝隙照射进来,直直打在聂加的床边。

聂加对彭道承伸出一只手:“彭哥,我想过了,再过两天我就回去了。”

“哦?怎么这样想?”彭道承搂着他的肩背,腾出一只手去抓他的头发——聂加的头发总是绵软细润,仿佛一把绸缎。

聂加突然侧过身去,闹别扭似的不肯去看彭道承,语气也是颤抖不安:“我,我,我没资格待在这里。”

彭道承以为他要说什么,谁想到半天才小猫似的冒出这么一句,不由扯开嗓门嚷道:“这话谁说的?谁说的?你没资格谁有资格?”

他的怒气是如此的真实激烈,几乎吓了聂加一跳。彭道承见他害怕似的往后退了退,面上便适时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你别怕,有我呢!说敢在这里说你半个不是呢?尽管安心住着吧!再说你也需要有人保护,邵真如果再把你抓去那我该怎么办呢?”他是不怕邵真借着什么事由和他打起来的,只是觉得挥洒光了热情,谁又能总是扮演着英雄而不腻烦呢?再说了,他也不认为谁有那个价值让他再冒一次险,聂加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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