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只是要青绣不用在旁伺候了,不如去东宫帮忙的好。
青绣笑了一声,华言正当疑惑。
“公子不明白殿下的心意吗?”
太子殿下是知道自己明说,月公子会碍着身份不肯去,所以才会以这样的方法说自己晚些去,让人把月公子先带了过来。
只要人来了,总会好想办法些。
华言反应了过来,脸上蓦地上了红色,嘴里没再说什么,心中却渐觉温暖起来。青绣便趁势说汤池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华言应了声,便随青绣进了内室,几个早守在里面的宫女即刻上前替他宽衣解带。
“青绣,这——” 华言猝不及防,挡了几下未挡住。
“月公子,奴婢们失礼了,这是太子殿下的命令,请公子莫要为难我们这些下人。”这里的婢女都是太子殿的,嘴上说的恭敬却
都是个个笑意盈盈,下手极快,逼得华言根本来不及阻止,几下便被人脱得只剩了亵衣。
“你们都先下去吧。”青绣正了脸色,开了口,华言这才总算舒了口气。
“是!”众宫女不敢造次,鱼贯而出。
青绣行了礼,面带笑意。其实她是太子殿下贴身的婢女,按礼数是怎么都不该来服侍月华言的。
“公子有什么吩咐叫一声奴婢就好,奴婢就在外面候着。”青绣跟随太子殿下有些日子了,也早已熟知了华言性子,便行了礼退
了出去。
华言进了池子,刚触时虽然觉得水温微微有些发烫,久了却很舒服。虽然屋子里热气蒸腾,但都有通风,所以呼吸还算顺畅。华
言泡在水池了,想着这几个月,便如做梦一般。
求也求不来的关系,睿溯却帮他实现了
。其实他最初,也不过是希望能就这样留在他身边,做个规规矩矩的伴读。
以前常常会梦见的,小时候的自己,现在也梦不到了。是因为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吧。泡得久了,生了倦意,华言便半靠在池边
闭目养神。
“太——”睿溯抬手止了青绣剩下的礼数,青绣识礼地退至一旁,睿溯撩开帘子,越往里热气渐渐涌了上来。
近了,才见华言靠在池边闭着眼,竟好像是睡着了般并未察觉有人靠近。华言紫色的长发尽数散了开来,在留在池中的发梢如水
草般浮动着,白皙的肤色因为泉水的热度染了一层漂亮的粉色,原本毫无瑕疵的肌肤上只有肩上的伤格外的突出,那是自己刺伤
的口子,泡了水便呈了桃红色,比周围的肤色都还要深些。睿溯心中一热,忽然觉得脸上有些发烫。
该死!睿溯有心要收了思绪却奈何,倒该真是庆幸热气挡掉了一部分的视线。
明明觉得这样的关系已经够了,睿溯却起了不该起的念头。
华言忽然动了动,睿溯一惊赶忙收回了思绪,却不知怎得已经下意识地退了出来。
“殿下。”青绣没想到太子这么快便出来,还未来得及迎上去睿溯便走开了几步远甩在了身后。
睿溯这才发现,也许,自己并不如所想的那般清心寡欲,也并不能就满足于这样的关系。
第十五章:理不清的思绪
转眼华言呆在宫里也将近一年,初春的时候,皇宫里已经开始为这一年春狩的准备而热闹起来了。
“今年春狩四位殿下可都会去校场,若是能跟去伺候那可真是一辈子的福气啊。”睿祜所在的天泽殿内两位宫女正站在金鱼池边
咬着耳朵说话。
“伺候殿下们的差事哪轮得到我们,带过去的都只有贴身伺候的大宫女,我们这种一天都不知道能不能见上殿下一面的从来都是
只能留在宫里的。”
“不过听说今年太子殿的月公子也会去,好像还是太子殿下亲自去和皇上提的。”年纪稍张一些的宫女一脸神秘地贴着对方的耳
朵说话,不过却因旁无人声音也压得并不低。
“啊呀,就是那个长得跟仙童子一样的月公子?我进宫这么久还只偷偷见过一次面呢!”年纪稍小一些的宫女面露喜色,却被小
声“嘘”了一句。
“可别说这样的话,咱们的四殿下不喜欢月公子。”
“这是为什么?”
“谁知道,这都是主子的事,我们做奴婢的哪能猜得出来。”
“我的好姐姐,你可见过月公子几次面?你说,是咱们的四殿下好看还是月公子好看?”年纪小的宫女不依不饶,直拉着口中所
唤“姐姐”之人的衣角,看样子是定要问个明白了。
对方抵不过她这样求,便只好附耳上前:“依我看啊,还是月公子好看,听说月公子待下人可好了,从没责罚过谁。而且啊——
”年纪稍大的偷瞧了一眼四周,见着没人,才放心大胆地说话起来,“你才进来没多久我便告诉你,原先三殿下跟月公子关系可
好了,是后来太子殿下从盛京回来之后三殿下才不去东宫的。”
“所以才来我们天泽殿?”年纪小的接着话说了句,立刻被横了一眼:“这话你也敢说,也不怕咱四殿下扒了你的皮。”
“不敢了不敢了。”年纪小的吐了吐舌头,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样这才哄得对方脸色缓了下来:“去吧去吧,还不快去你的御膳房
伺候着,殿下用膳的时候快到了。”
“是,好姐姐,我这就去。”小宫女倒也聪明,见好就收,欢欢喜喜地离开了。另一位将手里的鱼饵收好正欲离开,刚转身却吓
得魂不附体。
“殿,殿下。”回了神便是“噗通”一下跪了下去。金鱼塘边上一圈都是石子路,这一跪便是钻心的疼,可这都不能顾得上。
四殿下什么时候竟然走到了她身后!?
若是被听到了什么她这条命死十次都不够。
“殿,殿下,奴婢刚才说的都是胡话,求殿下饶命!”跪着的奴婢战战兢兢,偏偏上头却半点声音都无。
“殿下饶命!”
睿祜的手指动了动,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了眼前的人。可是想起三哥哥跟他说的话,又僵住了。弄死了她,三哥哥肯定许久都不
来他这里。睿祜眼睛瞪得仿佛要凸出来一般,十指都握紧了几乎要在手心掐出血来。
“滚!”睿祜一声大吼,跪着的宫女便吓得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月华言,你好!你可真好!
□再深些,皇宫的大队人马便出发去了校场。睿禳是头一次来,他从出了皇宫便是一脸的兴奋,一整日几乎都在外面策马。也不
让侍卫们跟着,疯了几日下来,到了正式春狩前才稍稍安静了下来。
睿溯,睿禳,睿沐三人并排骑着马,华言离了一步跟在后面,再往后便是随行的侍卫共12人。
“太子哥可肯让弟弟好好见识一下哥哥的本事。”睿禳听九凝说过她曾经差点被他这个哥哥刺过一剑,心中早痒痒得很,可是在
宫中得顾着身份和母后,因此不能光明正大的讨教,如今出来了,哪还有不好好切磋的道理。
睿溯闻言,手上搭的弓从原来的角度偏了一些一箭射了出去,只闻得前方蹄声一阵乱,竟窜出来一头鹿,只是背上被睿溯故意偏
掉的一箭擦掉了原先的毛色,露出了粉白色的皮肉来,那头母鹿见着这边有人慌乱乱地逃窜了去。
“太子哥果然好箭法。”睿禳面露钦佩之色,看来这头鹿便是今天的赌注了,“那臣弟便恭敬不如从命,输的人晚间自罚三杯酒
可好?”
“嗯。”睿溯应了声,“那便以半个时辰为限。”
“好!”睿禳得了允,一句臣弟先行,便同箭一般窜了出去。后面跟着的侍卫一时未及反应,再要追是却已被甩来了好远。
“不用追了,你们在这儿好好跟着三弟和月公子便是。”睿溯转眼来望了一眼睿沐,睿沐会意地点点头:“太子哥放心,臣弟便
在这儿陪着华言说说话。”
“嗯。”睿溯应了声,又望了一眼华言,这才策马离开。
“华言很是讶异?”睿沐让侍卫们后退了三十步有余,骑着马和月华言并肩而行,这才开口说话。
“嗯。”
睿沐不经意地露出了笑意,缓缓开口道:“其实太子哥早来找了我,让我有空来陪陪你也好。”睿沐说完这话望了一眼华言,果
见他全然不知的模样。
“只是我自己无法去见你,才拖到今日。”睿沐摸了摸马鬃,说话间有些迟疑。
“我明白,不用在意。”华言随着吹来的春风全身放松下来,“四殿下呢?”
br“父皇要亲自看他的骑射,晚点就会过来了。”
“难怪。”
听他说这话,睿沐面露苦笑:“看来我有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我们认识那么久,还有什么瞒不瞒的。”
“那华言呢?你与哥哥如今——”睿沐说了一半忽然又停了下来,笑了一声,“算了,你觉得好便好了。”
华言脸色不变,目光望着前方,未置一词。可是心中却并不如表面上那般平静。
“光是说话也无劲,我们也去猎两只来吧。”
“嗯。”华言应了一声,手上缰绳一动,座下的白马便撒开蹄子奔了起来。华言骑射虽然不如几位皇子,倒也不差。
结果打赌的输赢却是意外的很,睿溯和睿禳谁都没赢,那头鹿被一位年轻的将军猎去了。席间二人都自罚了三杯酒,睿溯还亲赏
了他一壶“小秦王”,不过却搞得那位年轻的将军心中惴惴不安。
这次不比前次,华言的位子就在睿溯下位相隔不远,华言无意于席间阿谀奉承,拿起杯子一饮而尽。不习惯这样喝酒,酒液划过
喉咙立刻就带来了不适的烧灼感。
上次这样喝酒,已是一年前的大宴。明明觉得不用去在意了,明明能和睿溯说姬儿好好地活在神殿,可是其实自己心里比谁都不
能释怀。
是今日这样相似的场景触动了华言的情肠。他总觉得姬儿会成为祭主都是自己的错,如果自己去了神殿,那么一切都不会这样。
睿溯也不用伤心,也许爹爹也不会病逝。
都是自己的错。
华言一杯杯的倒酒,再一饮而尽。随着举杯的次数越来越多,情绪开始出现了不平衡,甚至一瞬间都有了去死的念头。并不是觉
得现在不够好,只是压抑了太久的伤心和悔恨在这一瞬间爆发了出来。
发泄的方法只能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
和睿溯这样已经够了,他不能要求太多。华言这样一遍遍地和自己说,事实上大部分时间他也是真心这样觉得,真心觉得这样已
经满足了。可是总还是会有那么两分的也许永远都不能消磨了愧疚,他不配呆在睿溯身边,既然睿溯已经好了,自己就该走了。
他是来赎罪的,不是来求得这样安稳的生活。不止如此,真正最折磨着他的,是这剩下的一分无法言明的爱恋。只要自己的这份
爱恋在,那两分的愧疚便会越来越重。
他是个罪人!
不知不觉眼泪就留了下来,明白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趴在案前,终于醉了过去。
姬儿,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睿溯坐在床前,抚着
华言的长发,看着他不停地流泪,心痛如绞,才明白他一直以来的“认为”是真的偏差了。
席间看着他一杯杯的喝酒,自己便开始担心不已。他最后果然醉了,只是睿溯也万没想到,他哭了。
这已经是第二次自己亲眼见他哭。
是自己给的,还不够。姬儿走后留下的空缺他并没有确实地填满。睿溯明白,再这样下去,华言终有一天会选择去陪姬儿。
“对不起,可是我不能让你走。”睿溯低头亲吻了手中华言紫色的长发,心中也暗下的决定。
华言宿醉后好几日都没恢复,头疼得厉害。发生了什么事,脑子也记得不很清。那天晚上自己吐得很厉害,但是身旁是有人一直
照顾。虽然总觉得那是睿溯的声音,可是太子殿下又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华言摇摇头,是自己太不清醒了。
如今华言的心情也已经恢复到了来校场前的状态,那天晚上本来就有些失控。如今想想,华言禁不住失笑。他不该的,那样的自
己又对得起谁呢?姬儿她,也不会愿自己这样沉溺。
等回宫后,一切还会照常吧。
第十六章:睿祜的责罚
睿溯从校场回来数日,便去华言的住处时,他却不在。睿溯便在那里等他回来,有些事情想要好好和他说。
他觉得华言是喜欢他的。
如今,他也爱上了华言,只是睿溯未想到,他所希望的,都不会如愿的实现。
在正厅小憩了好一会儿,门外忽然由远至近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睿溯单手撑着头,面向着朱漆木门,隔了一层纸看不见外面来
的人。可是听声音,却杂乱得不像似乎不止一个人。
“砰——”木门被人从外慌张地推来。
三皇子睿沐竟然抱着华言进了门。睿溯眼眶一下子睁大开,睿沐显然也没想到他会在这里,一时竟惊得停下了脚步。
“睿沐,你好大的胆子!”
他还以为睿沐知道分寸,明白华言是他的人!
“太子哥哥。”睿沐一时无话,表情千变万化,一咬牙,还是径直抱着华言要进去。睿溯一把抓住睿沐的衣襟,欲是雷霆万钧之
势而来。
“太子哥若要责骂先顾着华言!”被睿沐这样一句睿溯才发现华言浑身是水,神智不清,身上披着的也是睿沐的外衣。大惊下手
上一松力,睿沐疾步将华言抱进了内室。
“去叫太医!”睿溯喝了一声,跟着进门的红袖这才如梦初醒,刚想出去却被睿沐止住了。
“徐太医马上就来,红袖,去拿热水,几条干的毛巾和华言的替换衣服过来,还有,屋子里弄暖些。”睿沐从容地吩咐了下去,
红袖即刻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睿沐待红袖出去了,才转身面对了睿沐。
他的目光,竟不似了那个温文尔雅的三皇子。
“太子哥哥,三弟只求你莫过问今日的事。事情是因我而起,若要罚,也请都怪罪在我身上”睿沐一咬牙,竟然跪了下来。
他是知道瞒不过睿溯的,却没想到睿溯竟然就在华言这边。
睿溯目光冷冽,并不答应他。
事断不是睿沐惹出来的,可是救华言的人必定是睿沐。当朝太子望着他这个三弟的模样,脸色半点不动。
今日的事使他欠了睿沐一个人情,可是这个人情,睿溯不会给他机会。
在这件事情上,绝对不会。
华言神色虽然恍不太好,可是挣扎着起来要说什么,被睿溯压了下去。
“下去。”睿溯心中不快,不是因为睿沐敢这样与他说话,他发怒的原因是华言。
“太子哥哥。”睿沐声音里带着些绝望,可是那个人充耳不闻。
“给我下去!”睿溯对他视而不见。睿沐明白如今求他,只能适得其反。真的求得动他的人不是自己,只能是华言。
他的太子哥哥对华言,已经动了情。如今的局面,他说任何话,都是无用的。
睿沐好一会才跌撞着站起来离开。
“殿下。”红袖慌乱地拿了东西进来忙奔到床前,青绣几乎是随后就进来的,她刚从厨房那里吩咐下去,回来却不知竟是这番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