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们经过这一年多来的打探,早已知道书房必有蹊跷,只是迟迟不敢下手,知道你也有意取得圣珠后,便——”“便设计引我上当,拿我当替死鬼!!!”
“你不要这样说,我——我们也是迫不得已,郁弟自觉愧对于你,整日愁眉不展,现在都生病了!”“那我该说声抱歉喽?”白芷卿冷笑紫情抿抿嘴,不欲再过多争辩:“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宫的!”“……”白芷卿但笑不语,救他出去?如今的他已毫无利用价值,除掉他,恐怕对谁都是好事,救他?做什么用?”……
殷睚宁坐在书房如平常一般看着书,这时,书房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在门外敲了两下,还没等殷睚宁开口,来人便自顾打开门走了进来。殷睚宁嘴角微微弯起,在这凌宫里除了一个人外,还有谁敢如此随意闯进来?“义父!您回来了!!”殷睚宁张开双手,微笑地和眼前男人拥抱“许久不见,您依旧精神不输当年啊!”殷睚宁感叹道,只不过,鬓角处又添了不少白发呢,看来他爱操心的毛病还是没改啊!“臭小子!”老人摧了一下面前已渐成熟的孩子,有近三年没见了呢,都长成男子汉了,岁月过的可真快啊。两人叙了会旧,老人看了殷睚宁一眼,有些欲言又止殷睚宁怎会看不出来,他放下茶杯,微笑道:“义父有话旦说无妨,您老人家来时风风火火,怎地这会说话却吱吱唔唔起来!这可不像您啊!”老人干咳了一下,骂了句臭小子,这才正容道:“宁儿,你母亲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她是个命苦的女子……哎……”老人说到这里有些难过:“但如今她……已灰飞烟灭,我们再伤心也无济于事,你就放下吧!事到如今,你打算如何处理那个女子?!!”
提到他,殷睚宁本来喜悦的眼神一下子沉了下来,如黑暗深处的漩涡:“怎么处理?!当然是等那个贱人把孩子生下来后就了断他的性命,当然,看在他为我生了个儿子的份上,留他全尸好了!!”“宁儿!!”老人语重心长劝道:“她毕竟是孩子的母亲,何况你也应该知道她是多么的特别!你小时候受了伤,大夫曾说过你以后不能使女子受孕,为父想尽办法医治你都没用!你看这几年来宫里的哪个女人怀上了你的孩子?而这个女子竟然……,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啊!!”说到这里,老人似是十分欣慰。“义父,别再说了,不杀他难消我心头之恨!”殷睚宁半点不愿妥协,他是特别,全天下能像他一样忽男忽女的恐怕没有几个,而能像他一样费尽心机偷圣珠的恐怕也没几个!老人叹口气道:“宁儿,听为父一劝吧,这姑娘定是与你有缘,且又有了你的骨肉,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你就别再为难她了!”“为什么让他过去……为什么啊……我母亲就那样……就那样……消失了,我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你说让他过去就让他过去,你完全不在乎了吗?你不是深爱她的男人吗?你现在这样平静算什么!”殷睚宁被激地怒吼起来,口不择言道老人听到这里,连连后退了一步,似受了很大打击,双眼微微泛红,隐有泪珠,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仿佛一下子苍老许多,再不似刚才那健朗的样子。殷睚宁上前一步抱着老人,喃喃悲道:“对不起……对不起义父……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没有谁比他更了解义父有多么深爱自己的母亲,当初为了母亲的离去又有多么的生不如死,痛不欲生!自己实不该说如此混账话气他。
“宁儿……”老人慈祥的抚摸着在自己眼中仍然是孩子的殷睚宁“为父不怪你……为父只是心疼你,你要是一直这样不懂的爱人,为父怕等自己走了以后,你一个人孤单寂寞啊……听为父的一句话吧,善待她,也善待你自己……你以为为父不了解你吗?你口口声声说要致那姑娘于死地,可是你的眼中却全然是矛盾犹豫的复杂之色,你……爱那个姑娘吧!!!”“爱,呵呵,我怎么可能会爱上他?不可能!!”殷睚宁口中坚决地否认道,一向精明冷绝的双眼却不自知的迷茫起来。那种只配让他玩玩而已的人,他怎么可能会爱上他?!!!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殷睚宁喃喃自语道,此时在义父面前的他不再像那个性情反复无常,手段残酷狠辣的宫主,而只像个需要被父亲关心安慰的小孩。
……
“主子您怎么了?”冬雪一进房门便看见主子捂着肚子秋风正帮着轻轻揉着:“主子说肚子有些痛,可能是孩子在调皮吧!”还没出嫁的秋风也不是很懂“秋风你真是!!”冬雪有些埋怨:“怎么不知道叫大夫呢?!”
“啊!!”秋风愣了愣,呆呆答道:“我以为宫主是不准让大夫来看病的”“你傻吗你——”冬雪听听门外动静,悄声道:“宫主以为这孩子是他的,又是宫主的第一个孩子,他怎么会不关心,只要你去叫,说不定连大夫是连跑带跳的赶来呢!”“噢,那倒是——不过,主子的肚子眼看着大了起来,再这样下去是瞒不住的,到时候怎么办啊!!”想到宫主发现真相后的后果,冬雪忍不住浑身打了个颤,她故作轻松道:“哎……如今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这样吧,你先陪着主子,我去叫连大夫过来看看!!”冬雪刚一出门,一个侍卫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冬雪吓得刚想大叫,便被侍卫捂住嘴巴。“呜呜……”
“别叫,我是来救你主子的!”看着手里的人不再挣扎,侍卫这才松了手。白芷卿正奇怪怎么才出去的冬雪又回来了,当看到进来的人时,他简直不敢相信,此刻居然会看见最不愿见的人,要不是肚子的不适让他难以动弹,他早就拨剑了。“你……受苦了!!”来人声音低沉,隐含着一丝内疚。
白芷卿狠狠盯着那人,咬牙道:“秦川程你这个畜牲,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吗?”假扮成侍卫的秦川程并未因为被骂有丝毫不悦,而是面带歉意道:“我是特地来救你出去的,她们已安排好一切,快,趁着夜黑赶紧跟我走!”这个她们当然指的就是紫情紫郁两人,白芷卿听到这,想起之前种种,更是心恨:“你给我滚,我不需要你救!”秦川程一时着急,口气冲了起来:“你不要我救要谁救?要方剑叶?他现在可是与公主亲亲我我的,早忘了你……!”白芷卿在听到“他与公主亲亲我我”时,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不知为何,秦川程看到他这样,忽然觉得心疼了一下,他缓下语气道:“如今也只有我才会来救你……我知道你恨我,但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难道你想凄惨的死在这里!然后尸体被扔在乱葬岗等着被野狗撕咬吞食?!!”
“别再说了!!我跟你走就是!!”光想到就让白芷卿感到毛骨悚然……是啊,能走为什么不走呢,难道他就真的希望死在这里?!!“主子,带我和秋风一起走吧!”眼看着主子要离开了,冬雪秋风这才反映过来白芷卿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冬雪、秋风,谢谢你们当初冒着杀身之祸救了我,但是我不能带你们走,我如今自身难保,跟着我……你们只有吃苦!!”“我走后,你们去找紫情,跟着她们吧!!你们告诉她,就说你们两个是她的赎罪品,她自会好好待你们的!你说是吧,秦公子?”白芷卿这声秦公子叫的阴柔怪异,秦川程听得一阵发毛,只有讪讪笑道:“是啊是啊,你们放心地去找紫郁吧!她会收留你们的!”
“主子,~主子……”秋风冬雪一脸恋恋不舍,连她们自己也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被主子收服的,且是心甘情愿。“不要再说了!”白芷卿转头在秦川程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秦川程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转身飞速在冬雪秋风身上各拍一下,只听“咚咚”两声,冬雪秋风双双晕倒在地。临出门前,秦川程轻笑道:“要是我早灭了口了,白芷卿,你变得心软了呢!”白芷卿紧紧抿着嘴唇,并没有任何解释,他性子高傲,从来就不在乎别人是怎么看他的。
第六十章:谣言
一辆马车急奔在黑夜里,马车不算很大,外表也装饰的极其普通,要说唯一特别的地方,恐怕就是里面坐着的让凌宵宫大乱的白芷卿本人!“怎么不说话?还在担心?放心!此时我们离凌宵宫少说也有数百里了,就算现在追来也不可能追上我们的”马车内,秦川程看着眉头紧皱的白芷卿,出声安慰道白芷卿并未说话,他身体微微蜷缩,靠在车内一角,神情十分疲倦,作为有孕在身的人,不但受过刑的身子还未养好,现在又不得不在马车上颠簸,要是寻常女人早哭喊连天了,寻死觅活的了,哪还受得了这份罪!看着面前沉默的人,秦川程若有所思起来,之所以会救她完全是看在方剑叶的份上,如果被那个人知道她死了,且还是自己间接造成的,怕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到时候麻烦必定接踵而来!但是,看着现在坐在他面前人,明显憔悴不堪却依然倔强骄傲的面容,秦川程忽然觉得心中有些刺疼,竟鬼使神差般向他靠过去,仅仅是想要抱住她,给他可以依靠的怀抱。白芷卿瞟向正欲接近自己的男人,本欲躲闪的身体在看到他腰间的某物停了下来,在任由被秦川程搂入怀中的同时,猛得抽出他腰间的匕首。看着匕首出完全没入了秦川程的胸膛,白芷卿皱眉道:“你……为什么?”对于秦川程非但没躲,反而是主动迎了上来的举动,白芷卿只感到不可思议。“你——解气了吗?”秦川程苦笑道:“如果这样能让你稍稍解恨的话,再被你刺几刀也无妨!”“是吗?”白芷卿不为所动,嘴角噙笑,毫无迟疑地再次举起手中匕首“你还真来啊!!!”秦川程连忙伸手夺下,心中叫苦,没想到美人如此无情,丝毫不为他苦肉计所动。“哼!!”被夺去了匕首的白芷卿嘲笑般地看着秦川程,仿佛早就知道会有这种结果。秦川程在周身各大穴位处连点数下,终止住了血,按住受伤的胸膛苦笑道:“你很恨我的吧!!哎……想必你也猜到了我以前对你所说的都是骗你的,一切都是为了引你进宫。”看着白芷卿没说话,秦川程又道:“我自幼与妹妹相依为命,自她昏迷后我费尽心思寻找良药,后来打听到凌宵宫的圣物能救她,这才想办法让紫情紫郁姐弟进宫,可是她们进宫都近一年了,却总是没得手,我心中焦急,正巧那时遇到了你,你有着天人之姿,又聪明冷静,我想以你的容貌和才智说不定能成功!便设法引你进宫,只是我真的没想到,会累你……受劳刑之苦……”“对不起!!”秦川程挣扎了半晌,终于冒出一句道歉白芷卿瞟了秦川程一眼,冷笑道:“如果我捅你几刀再跟你说声对不起,不知秦大少爷愿意不愿意?!!”秦川程一时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他秦川程从未向人低过头道过歉,他是那种就是灭了你全家也不觉得丝毫过分的人,现在说声对不起已经是他的的底限了,却不想她却根本不领情。车内的气氛一下子沉默起来,秦川程本来心中有气不欲再与她过多交谈,却无意瞟到那人白晳的脖子上还未褪去的明显指痕,秦川程心中一梗,不自觉的伸手想要轻抚。“啪!!”手被用力打开,白芷卿面无表情道:“少碰我!你的账我以后再算,前面给我停车”秦川程疑惑道:“停车?停车干什么?”
白芷卿直直地盯着秦川程的眼睛,讥笑道:“当然各走各路了!!!放心,以我的能力也不可能现在就地把你灭了然后抛尸荒野!”“我不准!!”秦川程无心开玩笑,一听到她要走就莫名激动起来,紧紧抓住白芷卿的手腕。“秦川程,不要以为你救了我之前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你欠我的,我会一点点讨回来的,放手!!”白芷卿眼中闪烁着明显的怒气。秦川程漂亮的单凤眼暗淡了下来:“你就算恨我一辈子也无所谓,但是现在你必须跟我走,你一个大肚子的女人,独自行走在外面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难道你忘了之前一直追杀你的人……”说到这里,秦川程忽然打住了。
白芷卿并没有放过他这句话,疑心地看着秦川程:“你说什么,你认识那些人?”想到之前被那群阴魂不散的家伙纠缠,白芷卿十分不爽。秦川程心中想着为什么这个美人儿就不能呆点?傻点?果然先人诚不欺我也,聪明又美丽的女人是最可怕的。他妥协的叹了口气:“我不想骗你!但是有些事情你知道的越少越安全,我所能告诉你的只是当初有人出黄金一千两的高价请某个杀手组织要你的人头!所以你还是小心为好!”白芷卿丝毫不领情,他轻蔑地冷笑道:“就他们那种三脚猫的功夫,当初别说十个,就是再来一百个我照样杀光!”秦川程摇摇头:“你太小看他们了,当初去袭击你的人不过是武功最下乘的黑衣派,他们只是作为试探你武功深浅的工具。而在他们之后还有紫衣派,黄衣派,越到后面来刺杀你的人武功就会越高,别说你一个白芷卿,就是十个,也早都成为刀下亡魂了!
“够了!我管他什么黄衣蓝衣的!”白芷卿不欲再听,仍是倔强地想要起身离开,却在这里,似乎感受到了母亲激动烦躁的情绪,肚子里的孩子仿佛抗议一般,调皮的一阵乱踢,疼的白芷卿一身冷汗,跌坐回去!
秦川程赶紧接着道:“你看你,都这样了,还逞什么能!!不管怎样,你先跟着我回秦府,把孩子生下来再说!难道你真的想挺着大肚子,在外面抛头露面!!”看着已经近七个月的肚子,虽不若一般女子那般大,却也是长成了球形,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何况以这副让人感到羞耻的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白芷卿多多少少也有些抗拒,想到这,终是没有再抗拒秦川程的提议,算是沉默答应了!
……
“大夫?她怎么样了?”白芷卿一下马车就晕倒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秦川程担忧的看着床上虚弱的人儿。大夫反复诊断了好几次,复又看向秦川程,神色奇怪道:“如果老夫没看错的话,这位姑娘几个月前老夫也曾来府上为她看过病吧?!!”“是啊,怎么了?”对于白芷卿那张让人过目难忘的容貌,这个大夫能记住她秦川程也觉得实属正常。“奇怪……这真是太奇怪了…….不可能啊……”大夫直摇头秦川程被大夫这一番话挑起了好奇:“怎么了?什么事让你这般惊讶?”“这太奇怪了!!”大夫感叹道:“几个月前老夫为这位姑娘诊脉时明明没有发现任何喜脉之象,可今天再一搭脉,却发现这姑娘居然有了近七个多月的身孕,也就是那时她已有孕在身近三个月了,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