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慕——七玄
七玄  发于:2012年01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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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睁开眼睛,唐秉彧担忧的脸庞就在自己眼前。

他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滑落坐在了墙边,此时只觉得身上冷汗涔涔,头疼倒是已经消失了。

“嘿。”他疲惫地笑笑,冲唐秉彧打招呼。

“是不是头又疼了?你要不要紧,为什么要回到这里来?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痛到晕倒了?”唐秉彧的脸色比慕钧天的还

要白,他想起刚才自己推开门一刹那看见慕钧天昏迷的样子,恐慌猛地袭上心头,呼吸都要停止了。

慕钧天有气无力,懒洋洋地笑着,“那么多问题,你要我先回答哪一个?”

唐秉彧一怔。

慕钧天这副姿态他再熟悉不过,可,却又有些不一样。

“我想好好治疗头疼的毛病,所以回来找你。”慕钧天看着唐秉彧回答。

唐秉彧看着他如此苍白疲惫的脸容,一瞬间不知是该骂好还是该心疼好。

他一向都知道慕钧天是一个坚强并且能毫不犹豫面对一切的人,可却从未像此刻这样,有如此深刻的体会。

于是他点头,“我帮你,我们一起。”唐秉彧定定地说。

慕钧天笑了起来,再一次问,“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吗?”

他尽量把注意力放在唐秉彧身上,已准备迎接下一次的头疼。

能够自如出现在他的家中,第一次见到时的心脏鼓动,身上熟悉的味道,引发他数次的头疼,再加上发现这人宁愿离开

也不愿让自己不舒服的心情。

唐秉彧究竟是谁?

这个答案呼之欲出,虽然从没有想过会是这样,可发生在眼前的人身上,却丝毫也不会觉得讶异。

仿佛,就是他,应该是他一样。

对此时此刻的慕钧天而言,既觉得新奇,又有一种陌生的怀念。

他与唐秉彧之间的关系,绝对不仅仅如同柏润之间的朋友关系那么简单。

“你真的想知道?”唐秉彧再一次向慕钧天确认。

慕钧天点头。

只是隐约的,似乎又触到了禁区。

他希望继续加强刺激。

唐秉彧在下一刻已凑近他,用一种毋庸置疑的态度,直接吻上了他的嘴唇。

慕钧天只觉得有一秒的错愕,下一刻,熟悉的感觉如暴风雨一般侵袭而来。

是他!

就是他!

心脏剧烈地跳动着,隐约间一个声音如擂鼓动一般告诉他说。

熟悉的嘴唇,熟悉的味道。

记忆中似乎也有同样的场景涌入脑海。

慕钧天只觉得头疼再一次不可抑制地向他袭来。

他伸开双手,抱紧了眼前这个人。

不停被吻着,带起了他越来越多的回应。

越是接触,越是能够感觉到唐秉彧的存在。

可,头却愈发地疼痛。

唐秉彧敏感地觉察到慕钧天背后的手开始无端用力。

“你头又开始疼了?”

他退开一丝距离,注视慕钧天。

慕钧天苍白着脸点头,却咬牙说,“我……还要更多。”

说着,他一把将唐秉彧拉向自己,再度深深吻上了他。

就是这样,他不甘心被疼痛主宰,他要夺回这个人。

两年前的一切开始清晰明了,为什么他身边会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又为什么他的母亲一直在骗他。

唐秉彧心里却复杂到了极点。

慕钧天明显在微微地颤抖,手指也无意识抓紧了他的脊背。

疼痛如此显而易见,可他连躲也不躲。

他知道慕钧天若想起来,他一定会欣喜若狂。

可要通过如此痛苦的手段,他却怎么忍心。

“你……”他想出声阻止,慕钧天的手却不知在什么时候,拉开了他系在裤子里的衬衫,从腰上一路抚上他的背。

“我的……身体……记得你……”慕钧天的手在唐秉彧背后游移,却觉得从身体里升起一股无端的燥热。

唐秉彧见他强忍痛楚,眼底却依旧浮现出一丝笑意,忽觉如此坚忍又对自己放开胸怀的男人,他真是爱到了骨子里。

“如果你还支持的住,我们就来做吧。”唐秉彧说着,已开始动手脱去慕钧天身上的黑色西装外套。

慕钧天一边忍受疼痛侵袭,一边感受唐秉彧唤起他身体上熟悉的情潮。

冰火两重天。

但不舍离去,想感受更多。

六十

互相纠缠的肢体,深深的嵌入,狠狠的拥抱,两年来的分离与渴望,几乎全部体现在此时此刻的缠绵之中。

低而难耐的喘息之中,慕钧天眼前似是掠过无数熟悉而又温馨的画面。

手指在光裸的肌肤上流连不去。

慕钧天依旧在昏睡,也不知是身体上的疲累,还是疼痛之后的虚弱。

适才那一场激烈过后的酸软依旧明显。

想必对慕钧天来说也是一样。

他们的身体对彼此依旧熟悉,只是不知道,这样做,慕钧天能够想起来多少。

直到此刻,唐秉彧才深刻感受到一件事,那就是慕钧天竟然回来了。

即便不是为他,但也可以看成是为了想起他。

而且更想不到的是他们这么快又做到了床上去。

每次一遇上这个人,他总是不那么想克制。

“慕钧天,我爱你……”唐秉彧亲吻了一下慕钧天的额头,低低地说。

慕钧天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书桌前的台灯灯光柔和,唐秉彧背对着他坐在那里,似是对着电脑在工作。

——慕钧天,我再也不想放开你了。

脑海中突兀地想起这句话来。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唐秉彧。”他轻轻出声。

唐秉彧闻言立即回头,看见已经睁开眼睛的慕钧天。

“过来。”慕钧天冲他招手。

唐秉彧依言走过去,慕钧天拉着他坐下来。

“还好吗?”唐秉彧问他。

慕钧天摇摇头,“没事了。”

“饿了吗?”

“一会儿吃,我想问你一些事。”慕钧天却道。

“你问。”唐秉彧看着他。

“我想知道两年前你经历了什么?我只记得皮夹里有两张机票,本来我们是要一起回国的是吗?”

唐秉彧稍一怔,就把那时候的事情一五一十对慕钧天说了,中间略去了他等待的过程。

“原来是这样……”慕钧天听完,叹了一口气道。

唐秉彧也很想弄明白慕钧天身上发生了什么,可听刚才慕钧天这样问他,就知道他还没有记起来。

“我醒来的时候,几乎是对什么事都没有印象,但我看见腕上的手表,却发现自己开始头疼。”说到这里,慕钧天看向

床头。

床头上放着的一只表,是刚才唐秉彧摘下来的。

“能告诉我它的来历吗?”

“是我们去日本的时候,我买回来送你的圣诞礼物。”唐秉彧低低地说。

慕钧天看着他,忽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唐秉彧看他一眼,却听慕钧天又说,“我想不起来,对你来说很难过吧?”

唐秉彧摇摇头,“你愿意回来面对,我已经觉得足够安慰了。”

慕钧天却还是摇头,“总觉得,太辜负你。”

唐秉彧低下头在慕钧天唇上印下一吻,说道,“你带给我的美好的事情已经太多了,这两年,就当做是对我的考验,我

庆幸还好只有两年,而不是更久。”

——认识你以后发生的事,不会再有更好的了。

蓦然间,似是又听见这个人对自己这么说着。

慕钧天忽然伸出手拥紧了他,“唐秉彧,我回来,果然是对的。”他在唐秉彧耳畔低低地说着。

“我的长相有一部分遗传我的母亲,所以对这件事,我倒没有什么怀疑。”慕钧天与唐秉彧并肩靠坐在床上,慢慢对唐

秉彧说着两年前醒过来之后的事。

“嗯,我见过她。”唐秉彧点头。

“对她印象不佳吧?”慕钧天看他。

唐秉彧摇摇头,慕钧天又说,“我母亲指着大伯的女儿告诉我,说她是大伯的养女,也是我的未婚妻。我对她毫无印象

,一开始也只能相信这样的说法。”

“嗯,然后呢?”

“母亲说我是脑震荡,不过我并没有发现任何伤口,但的确又什么都记不起来,母亲对我说我躺了几乎半个月,所以伤

口已经恢复了。”

“你的家人告诉我,你出了车祸。”唐秉彧看着慕钧天,但适才他的确没有发现他身上有任何伤痕,不由说,“也许只

是为了骗我而故意说谎。”

“应该是这样,因为他们连我都骗。”慕钧天苦笑。

“那你是如何发现的?”

“其实很容易发现。”慕钧天说,“当我问起他们我以前的事,我的未婚妻就开始支支吾吾,有时候还会出现明显的漏

洞,我问她我们几时订婚,当时发生了些什么,再随口问母亲,两个人的话根本对不起来,发现端倪之后我有意试探,

结果越发明显。”

唐秉彧哑然,凭慕钧天的精明,再加上他一直独自生活,跟他的母亲并不亲密,私生活上的事情自然无人能了解太多,

临时出现的女人就更加不会清楚。

“我当时接手了慕氏在芝加哥的分公司,却发觉在日常工作中,一直有人监视我,有一些事纸包不了火,柏润找上来的

时候,我正好在打听总公司的事,后来再一查,就知道我大伯是冲着执掌慕氏大权去的,但我失去了大部分记忆,所以

即便隐约对我失忆的事有所怀疑,也找不到什么证据。”慕钧天说着看向唐秉彧,“直到你刚才告诉我的那些,我才能

将一切串联起来。”

唐秉彧握上他的手,“你怀疑一切是你大伯操纵的,是吗?”

慕钧天点点头,“我母亲知道了我跟男人在一起,一定会想尽办法阻止,而慕天成,虽然一直按部就班为慕氏分公司打

理事务,但毕竟有野心,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他们一拍即合,设计让我忘记你,和慕天成的养女结婚,这样一来,就算

我仍然是慕氏的当家人,大伯也就成了我的岳父。”

“可他们是怎么办到的?怎么能说让人失忆就让人失忆?”唐秉彧自从刚才知道慕钧天并没有出车祸,忍不住要问道。

“你忘了我妹妹一直在精神病院?”慕钧天自嘲地说,“精神病院有一个医生常会给我妹妹进行催眠治疗,所以他们能

够很容易找到医生。”

“你母亲……怎么能……”唐秉彧皱紧眉。

“失忆不是受伤或者别的重大伤害,况且能够让我忘记你,我想我母亲一定会答应。”

听慕钧天毫不在意说出这样的话来,唐秉彧却忍不住想到之前他痛得晕过去的样子。

可这么做的人是他的母亲,他了解慕钧天,即使开口问,他也知道慕钧天会回答说母亲始终是母亲。

忍不住轻叹一口气,唐秉彧微侧身吻住了慕钧天的嘴唇。

这个什么都不说的男人,就让他来好好爱护。

六十一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唐秉彧问。

慕钧天想了想,回答说,“我既然已经离开慕氏,就没打算再回去,若要回去,也不会像大伯那样,如果你有兴趣,我

们一起把慕氏攻下来,如何?”

唐秉彧暗中分析了一下局势,斟酌着说,“如果双方联合,再凭借你以前打下来的根基,和我这几年累积下来的人脉,

应该也不是问题。”

慕钧天失去记忆之后并没有与唐秉彧在公事上有过接触,但此时唐秉彧的想法与他几乎同步。

他不由扬起眉,只觉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气焰跃上眉梢,一瞬间他的脸容变得异常倾动,似是一股霸气天成,锐气惊人。

唐秉彧笑了,此时的慕钧天,一如他第一次感觉的那样,是一个十足的掌控者。

“你打算从哪一步开始?”唐秉彧挑眉问。

慕钧天瞅着他,“自然是从你手上掌握的资料开始。”

唐秉彧内敛的气质兴许不会让人察觉到他在想什么,可慕钧天从他淡然的表情之中就能感觉到他说出那句话来的十足把

握,加之唐秉彧眼中自信的神色,虽然他对唐秉彧的记忆仅仅在于上一次会面与今天的亲密接触,但总觉得两人之间早

已默契十足,他不禁开始期待后面与他的联手。

“如果要面对接下来的战役,你必须养精蓄锐才行。”唐秉彧忽地正色对慕钧天说道。

“你是指我的头疼?”慕钧天问。

唐秉彧点头,“如果无法一下子想起来,那么你必定还要经历头痛的折磨,这样太消耗你的体力。”

慕钧天沉吟,“我原本打算想起来之后再着手,但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完全想起来,所以也许只有先进行这

一步动作,只是头疼……”他看着唐秉彧摇头说,“我未必控制得了,况且,我希望能更早想起你的事。”

唐秉彧闻言忍不住叹息,慕钧天毕竟还是慕钧天,并没有因为失忆而改变多少。

于是,开始马不停蹄展开工作。

唐秉彧一直没有去关心慕氏的事,但他只要通过原本的下属稍稍打听一下,就知道慕天成一接手公司,就进行了大换血

这样一来,倒是对唐秉彧想要做的事提供了绝佳的机会。

离开慕氏的人有不少是原本的高层,唐秉彧与他们共事两三年,对他们都有相当程度的了解,他离开的突然,那些人也

隐约知道被迫离开慕氏的理由,即使慕天成接手之后再如何做手脚,要扭转整个公司的发展趋势在两年内几乎是不可能

的事,慕天成想一手控制整个慕氏,也并非是如此轻松的事。

不过要想攻下整个慕氏,还需要周密的计划,慕钧天失去记忆,但有唐秉彧在身边,并且看了大部分关于慕氏的资料,

基本上已经熟悉了整个情形。

“这样一来,比较能够肯定暗示只是针对你,之前的事我大部分都有印象。”两个人对着一堆资料席地而坐,研究了半

天之后稍稍放松一下,唐秉彧泡了两杯茶走过来,听慕钧天这样说道。

“那就好,至于我,现在开始你也会慢慢熟悉起来的。”唐秉彧捧着茶杯,坐下来说。

“你有没有发现,我这几天头疼的次数少了很多。”

唐秉彧看着他点头,皱眉道,“少是少了,但看你还是疼得那么厉害,这几天抽空去一趟纽约吧?”

慕钧天想了想,说,“也好,手上的事也不急在一时,柏润人在纽约,这事我们可以告诉他,让他一起来参谋。”

“嗯,我陪你去,也许会给你的医生一些提示。”

“希望如此。”慕钧天并不敢保证什么,但看见唐秉彧担心的表情,他也希望能够尽早结束这种无休止的头疼。

他越接近唐秉彧,就越能够了解自己为什么会与他在一起,可每当他情绪开始涌动之际,就偏偏会唤来头疼,后来他索

性一头疼就去吻唐秉彧,只是唐秉彧每每心痛的眼神,让他偶尔几次会刻意强压情绪,故作淡然,但有时候也不是那么

好控制,这一点让慕钧天倍觉困扰。

与医生约好时间,慕钧天与唐秉彧在第二天就坐飞机飞往纽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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