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了。

不行~

向南有种要被人强压上花轿的感觉。

请了一个月的假，向南是不敢像没事人似的回保安宿舍里晃悠的，人散的时候他本想乘机跟着程南走，不过高赫说他现在就需要人照顾，向南只好留下来了。

之前不觉得什么，但是宿舍里安静下来之后，向南开始变得有点不自在。

他洗漱了一番，换上昨晚被高赫丢洗衣机里洗净的衣服便躲进了厨房。他为自己装了一杯水，转过身来看到高赫站在门口直勾勾地盯着他，手一抖，手上的水差点洒了。

“你很怕我吗？”高赫问。

向南摇头，既尴尬又紧张。

他不想和高赫一起待在厨房里头，低下头捧着水快步往外走，却被高赫堵在了门口。

“学会说谎了。”

高赫的话让向南一怔。

向南抬头，与高赫的目光对上，高赫凑过来想要吻他，向南撇头躲过了。

看着向南的紧张与羞怯，高赫的双眸光色轻动。

他再次凑了过去，向南心慌往后一退，道：“你不要这样，你老是这样怎么对得起……”

“对得起……”

对得起你的大嫂……

后面的话向南实在说不出来。

因为这么个说法太怪异了。

“你放心，不会发生那天的事。”高赫举了举自己上着石膏的右手：“对不太可能成功的事我不想再轻易尝试。”

有了上一次的经历，高赫对单手挑战不主动型大叔有所保留。

不过他的视线始终游走在向南身上，对向南道：“我想去买点东西，要换身衣服，你进来帮帮我吧。”

向南抬眼，想了想，点点头。

高赫入房之后让向南给他拿牛仔裤，他站在靠窗的那边褪掉身上套着的衣服，向南从柜子处拿了裤子递给他，两人就隔了一张床横面外加再多一点的距离，一伸手，裤子没勾着，向南看高赫眉头蹙起，绕过了床把裤子递给他，不想高赫突然抓过他的手拉了一把接着把他往床上弄了去了。

向南被吻了。

与程南的吻不同，高赫的这一吻带着开发的意味，舌头专往大叔口腔敏感的地方扫，向南的身体被挑得微微颤抖，眼睛渐渐地蒙上了一层水雾。

高赫的唇离开向南时带出了银丝，向南羞红的脸别了开来，抹上了嘴，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抗议：“你不是说你不会碰我的吗？”

高赫的“对不太可能成功的事不想再轻易尝试”可是刚刚说完的。

高赫的唇角微微勾了起来。

他手指隔着衬衫按上向南胸前单单只是接吻就挺立了的突尖，向南一颤，惊惶地对上高赫的眼睛，高赫双眸中那似曾相识的幽暗让他恐惧。

大叔慌了。

“高赫，你……呜！”

突起被高赫双指一夹，恶意揪了一把，向南身子一震，猛地一缩，高赫垂着一直盯着自己手上动作的眼睛抬起来了，问：“这么敏感的身体，这几天下来程南让你泄了多少？”

又是这种话。

向南蹙眉：“没有的事！”

“大叔，你想狡辩吗？”

高赫的眼睛一直下探，停在了向南胯间：“说不定我刚才这么一弄，里面已经湿了吧……”

向南惊惶加气愤。

惊惶，是因为高赫平时和他说话不爱带称呼，貌似是想做那种事的时候才会很主动地唤他作大叔。

气愤，是因为明明是高赫在肆意地玩弄着自己，却总爱随意去猜度，像是在指责向南淫荡，非要向南承认一般。

向南觉得这很侮辱。

向南伸手推他，高赫貌似有意退开的，向南起身冲了出去，在宿舍门被打开的那一刻，跟在后面的高赫及时伸手把门压上了。

“我还没换好衣服，你急着去哪？”

感觉背后贴上来的体温，向南推拒着转过身来，高赫的舌尖舔上了向南的侧颌，低声：“乖乖等我，好吗？”

又是和在医院那晚要求向南挂电话那时的语调，向南对上高赫的眼睛，那里头暗光涌动着，带着危险的意味。

向南知道，这表示如果他坚持要走，会发生不好事。

向南妥协了。

向南以为高赫要逛的是A区的超市，直到车子在下面等了，向南才知道高赫是要出校。

其实高赫也没买什么。

只是到了一家CD店里，说了两个向南从来没有听过的名字，那人点了点头，把高赫往里头带了。

向南站在那觉得很无聊，眼睛到处扫，店里头向着街的墙用的是落地的玻璃，看得到外面，向南目光落在了一驾宝蓝色车子上，一下停住了。

车上下来的是常哲，还有的就是一个打扮很可爱的女生。

那女生合上车门就马上跑着朝常哲粘了去，常哲手往她腰上一搂，两人一同进了那家日式餐馆。

“看到阿哲了？”

向南闻声收回了目光，高赫此时左手上已经拿着一个小袋子。

向南点头：“看到了。”

“大叔介意吗？”

向南微愣，他问高赫：“为什么要介意啊？”

高赫摇摇头，拉着他的手出了店。

高赫马上又带他钻进了另一家店，向南看了一下，是男士内衣专卖。

高赫停在了摆内裤的那一面墙柜前，看了很久，向南想来他是找不到自己要穿的码数打算帮他找，问他：“你是多大的码啊？”

“多大你不是清楚的吗？”

高赫说着，声音很低。

向南脸上一下起了红晕。

“我怎么可能清楚。”

向南略微偏高的声调引得高赫看向了他，当他扫到大叔脸上的绯，他知道，大叔想歪了。

向南以为高赫是在调戏暗示他“用过”。（— —b）

其实高赫是想着大叔有帮他洗过衣服，应该会知道。

“我说……”高赫嘴角漫了开来，他道：“这个你也能跟那种事连上线，你是不是很想念我那晚的表现啊？”

向南从脸一直红到了脖子，他别过脸去，红红的耳朵看上去非常的可口，让高赫有想要啃上去的冲动。

但是……

高赫瞥向了一直盯着他们的那个店员，那个人接触到高赫眼中的冷意，目光一下心虚散开，头低下去了。

“大叔对常哲的印象如何？”

高赫转过身去，伸手拿了一盒新的内裤递向向南，向南微怔，接过问：“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其实阿哲这个人不差的。”高赫并没有看向南，而是又把一盒内裤递了过去，向南继续接着，高赫道：“阿哲小时候父母吵架，那女人一时气愤，为报复他老爸，把他骗到了外面，故意丢掉了。待到有人找到他时，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的事。据那时候的大人说，他蜷缩在天桥底下，窝在一个流浪汉的窝里头，发着高烧，奄奄一息。”

高赫对上向南的眼睛：“那时，他才四岁。”

向南听着，既是震惊又是诧异。

他们都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小少爷。

尤其是常哲这人，圆滑又博爱，理当应该是被父母宠上天的。

向南没想到玩世不恭，整天流连花丛的背后，常哲竟会有着这样的遭遇。

人不是常曰：“虎毒不食子”的吗？

“后来阿哲足足住了两年的医院，治完身体治心理。他的父母因为这件事离了婚，那女人后来大吵大闹，说要杀掉阿哲，要常家白发人送黑发人，常家向法院申请了禁制令，禁止了那女人对阿哲的探视，从那之后阿哲就再也没见过自己的母亲了。”

高赫道：“那小子心里有疙瘩，很怕别人不喜欢他，会遗弃他，老是爱跑到女人堆里面博爱，如果遇到不喜欢自己的人，有时候还会做一些任性的事。”

高赫说着抬头：“大叔，如果常哲之前对你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我代他向你道歉，你不要计较才好。”

向南一怔。

高赫的话给了向南一个错觉，仿佛他知道了那天晚上常哲对自己做过了什么那般。

向南的目光看向了在这家店依旧能看到的外面那驾宝蓝色的车子上。

想起常哲老是执着地问他为什么不喜欢自己，他沉默了。

032.出门前~

“你有听到我说的话吗？”

“啊？”

向南收回心绪抬头，高赫看他这般，知道自己后面说的话向南没有听到，他重复道：“告诉你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你，如果这次出游你因为阿哲在而不自在，那你一直待在我身边就行了。”

“你是不是知道了，那天晚上的事。”

向南低声问着，高赫瞥他一眼，不做声。

高赫买了四盒的内裤，一共八条，全都是不便宜的，一次买这么多，向南知道，他出游期间只换，不打算洗的了。

“你这样不会觉得很浪费吗？”

回到宿舍，向南原本想着用手帮他洗了明天用，但高赫直接把那几条全丢进洗衣机里头了。

“你说的是洗衣机还是内裤？”

高赫正垂着眼调着洗衣机，长长的睫毛“扑扑”两下，开口。

其实向南觉得都有点。

毕竟就只是几条内裤而已，要动用到洗衣机来洗，向南觉得这是能源浪费。

再者，这都是向南陪他去买的，知道价钱，这一天一条穿过就丢，向南觉得真的很浪费。

“要不新的你留下，到时候你拿那些旧有的去吧。”

向南建议。

向南觉得自己这一提议挺好，去旧换新，这样不会太浪费。

不想高赫一句：“旧的也是新的，上个月买的一批，比这贵。”

向南一听，无语了。

过了很久，向南才又说：“要不，我到时候给你洗……”

向南的意思是免丢。

高赫转过头来，视线与向南对上，向南以为高赫嫌自己多事了，嘴一下闭上了。

高赫看着向南的唇，睫毛轻微抖动着。

末了，他眼睛瞄到了自己受伤的手上，淡淡的失望自眼中一闪而过，他绕过向南，出去了。

一夜无话，向南一大早在高赫房里醒来，回头看了一眼抵在自己背上睡得正香的高赫宝宝，向南小心地移了移身体，慢慢地坐了起来。

向南看了一下时间，想来还早，并没有马上叫醒高赫。

他洗漱完刚把早餐弄好端到桌上门铃就响了。

“大叔！”

向南一开门就有人朝他扑了过来，根据向南的经验，不用看也知道来人必是少杰。少杰没有逮到向南的唇，锲而不舍，硬是在向南左边脸颊上“啵”了一个，他进去之后大叫：“那条懒虫呢？”

“正在瞪着你。”

房门口传来了高赫懒懒的声音，高赫半梦不醒挂在那，怨气道：“谁要你这么早过来的？”

“不是说……”

少杰说着当会儿门铃又响了，向南跑去开门，又一声“大叔”，常哲一下朝向南凑了来，向南躲避不及，被常哲在右边脸颊上“啵”了一个。

常哲进来扫大家一眼，开口：“程南呢？”

少杰道：“要迟到了，给他电话吧。”

常哲刚拿起手机拨号，门铃第三次响了。

大家都看向了门那边，向南就站在那里，但是微簇着眉头，貌似不想开门。

“大叔你怎么了？”少杰觉得奇怪。

“昨晚程南得罪大叔了吗？”常哲也一脸的奇怪。

其实无他，向南一早开了两次门，两边脸颊都被亲遍了，他这会正郁闷，这门要是再开……

虽这么想，可总不能不开吧。

向南立定心往前把门一开，一看到人影立马往后退了去，程南按门铃早已经按得有些不耐烦了，门开了看向南避他如蛇蝎似地一退，他眼睛一瞪：“我靠！一大早就给我这么个待遇啊？”

“这么早就来吵醒我，给你这么个待遇算不错的了。”

高赫懒懒地接过话，懵懵地进了浴室里头，不一会，浴室传来了东西掉地上的声音，紧接着，是撞到了洗衣机的声音。

大家听到那声音一声比一声大，面面相觑。

程南道：“乖乖，这小子是真的醒了的吗？”

少杰嘻笑：“你第一天认识他吗？现在才几点啊，这叫梦游，懂吗？”

少杰的话让向南瞥了他一眼，突然浴室好大的一声，大家吓了一跳，向南坐不住了。

向南冲进了浴室，看高赫在那捡着东西，大叔问他：“你在做什么？”

高赫给向南看了手中的刮胡刀。

“你想刮胡子吗？”

向南奇怪了。

高赫白净的脸上一点胡渣都没有啊。

高赫点头。

向南猜疑高赫还真的如程南所说未睡醒了。

他靠在洗手池边，把高赫拉到了自己面前，手摸上高赫的脸颊细细看了一番，笑道：“你是真的还没醒吧。你哪来的胡子要刮啊？”

高赫宝宝的目光盯在向南的唇上，开口：“真的没有吗？”

“你自己摸摸。”向南说着抓过高赫的手抚到高赫脸上，高赫眼睑抬起来了，向南目光与他对上，笑容微微僵住了。

高赫的脸缓缓地向他凑了过来，向南脸上一热，推开他匆匆出了浴室，高赫侧头看着他出去，嘴角微微扬起来了。

033.度假（一）

“输了怎么办？”

向南出来便看到少杰指着程南他俩在那叫嚣，他微微蹙眉，走过去：“你们在赌钱？”

在大叔的眼里，赌钱是不好的事。

“赌钱有什么好玩的？”程南不屑钱财道：“我们赌的要比那个更有意思~”

“说好了。”常哲敲了敲桌面接话：“如果谁输了放下行李就要到大门口那去站着，看到进来的第一个女人，不管年纪大小，高矮肥瘦，都得给她来一句表白，还要陪她一个晚上，怎么样？”

“那不行。”少杰手往桌子上一拍：“要是它一次出来三个美女老子今天晚上不成了三陪了！”

刚说完被人一记“爆栗”，程南瞪着眼睛挥拳：“美得你！”

向南看少杰宝宝怨气十足地狂搓后脑勺，想笑又不敢笑，他问：“你们赌的是什么呀？”

“大叔想知道吗？”少杰眼睛一亮，脑壳也不搓了，凑了过去。

向南点头。

少杰拉过他，小不正经笑着：“大叔，我们进房吧。我悄~悄~告诉你。”

又一记“爆栗”，这次动手的是常哲，少杰痛得一阵狂搓，一早脑壳遭受两次打击，少杰彻底火了。

少杰转头猛地一瞪。

常哲一怔，指着他警告：“你不要过来啊。”

“我要报仇！”

少杰说着就扑了去，常哲一闪，跑了开去，少杰和他在宿舍里追着，常哲抗议：“不公平！程南也打你啊，你怎么不找他去？”

“因为他太壮实了！”

少杰说着直接攀着沙发跳过去，常哲狂闪大叫：“你看清楚，我也很壮实的~”

一个沙发抱枕追随常哲飞过去，常哲及时一蹲，抱枕刚好砸到从浴室出来的高赫脸上，抱枕落下被常哲接住，常哲站起身看高赫眯着眼看着他，一惊，转过去指着少杰：“伤害无辜，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