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快呀!”他从背后接住刚发射完毕四肢瘫软的我,感叹地说,“怎么样,在他人手中出来,比自己弄更舒服吧?”
震惊、不信、羞愧混杂的情绪,转变成无比的愤怒朝我袭来。他对我做的行为,已经超过一般男孩子恶作剧的程度,对一个男子来说,除了屈辱之外,没有别的可言。
我伏着脸抖颤着肩,将两手紧紧握成拳头。
“出……去……”我声嘶力竭地喊。
“……你生气了吗?”他轻轻托起我的下巴凝视着我,我想都没想就把他的手挥开。
“别碰我!”
他整个人像冻结了一样僵化着,被拨开的手就这样不自然地停留在空中。
“奈生……我……”
事到如今,他还想说什么?羞辱我羞辱得还不够吗
“出去,我叫你出去你没听到吗?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我几乎是呈现歇斯底里的状态。
他的脸一瞬间苦痛似地扭曲着,“我知道了,我出去就是了,你换好衣服快点下来,我等你。”
他从我的身边站了起来,叹了口气后就走了出去。
门轻轻地关了起来,我听见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有好一会的时问,我就这么呆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到底那家伙把我当成什么?见我受辱觉得很有趣吗?欺负力气不如他的我觉得有优越感?不论我说了几百次、几千次的住手,他都像没听到一样照做不误,这算什么?是因为他看准了我没办法反击吗?还是他根本没把我当人看待?
我呆呆地望着下半身悲惨的姿态,沾染上白液的赤双腿,受玩弄而萎缩的分身,被强迫脱去的裤子散落在一边,即使捂上眼睛,也无法将这屈辱的片刻消除。
不甘心的泪水眼看着就要夺眶而出了,我强忍着不让它掉出来。
不能哭,我不能哭。因为我是男生,我不是弱者,无论受到怎样的侮辱,无论受到多大的欺凌,我也不能流眼泪。要是被那家伙知道我哭的话,不是正中他的下怀吗?然而,无意问从脸颊滑落胸口的湿润液体,正冷冷地嘲笑着这样的我。
我讨厌他,我讨厌他,全世界我最讨厌他了
“可恶,我再也不要见到那家伙了!”
我起身随手拿起面纸盒,用力往紧闭的门扉丢去,发出“咚!”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光是这样还不足以泄愤,我又走过去踹了无辜的门两三脚。
真是恶劣的一个早上,恶劣的展开。
尽管我有多么不想见到那家伙的脸,但我总不能一直躲在房间里不出来吧,知道我和隆一约好出去玩的老妈一定会觉得很奇怪,要是她问起来的话……
我真希望那家伙能识相的自我消失,但从他对我说的那句我等你,让我清楚地明白到,在没有等到我下楼之前他是不会离开的。
匆匆地清理掉“现场证据”,换上干净的衣服后,我带着无比沉重的心情走下楼梯。
一踏入一楼的客厅,就看见拿着茶杯的隆一坐在沙发上,正和泡着茶的老妈愉快地说着话。
那家伙果然还在,而且在老妈面前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亏他有脸待在这里,也不想想他对我做了什么事,真让人气愤。
“奈生,你干嘛呆站在那里,你不是要和隆一一起出去吗?”
听到老妈熟悉的怒鸣声,我心中虽百般不愿,为了不让她起疑,只好无奈地走了过去。
隆一站了起来,以亲切有礼的口吻对着老妈说:
“阿姨,谢谢您招待的茶,真的很好喝,既然奈生已经准备好了,我也该告辞了,希望下次有机会能再品尝您泡的茶。”
“不用那么客气啊。”听见他的奉承,老妈心花朵朵开的笑了起来。
“你真是有品味啊,懂得品尝我泡的茶,和我们家不懂喝茶的笨儿子就是不一样,你喜欢喝的话,就常来家里啊,我很乐意泡给你喝啊。”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一定会常来拜访的。”隆一这么说的时候,眼神意有所指似的瞄向了我。
哼!装模作样的家伙!真会拍马屁!
我反瞪了回去。
老妈也真是的,被灌了迷汤就乐得跟什么似的,一点都不知道隆一的真面目,要是她知道隆一不但夺走我的初吻,甚至对我做更出多难以启齿的事,她还会这么说吗?不把那家伙列为拒绝往来户才怪。
当然,我死也不可能把这件事说出口,那家伙想必是看中了这点,才故意这么说吧,真够狡猾。
“路上小心。”
最后在老妈的饯送下,出了家门的我,实在不想跟那个和我一起出门的家伙说话了,我决定采取对他无视的态度,就算绝交也无所谓,若是不这么做,他铁定会更我行我素下去。
我自顾自地顺着长长的步道快步前进,太阳正高挂在几片浮云飘过的蔚蓝天空,透过成排的树荫与细长的柳丝间,洒落无数灿烂金粉,在白色的围墙上斜照出一片美丽剪影。
“喂,奈生。”随着他叫我的声音,他的身影逐渐朝我接近,像是精采画面以慢动作重播一样,一步步来到我身旁。
我不搭理他,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我都决定来个相应不理,把他当成透明人,直到他主动打退堂鼓为止。
“奈生。”
……
“奈生。”
我越是想忽视他的存在,那咄咄逼人的声音越是清晰,一声声都像针一样,刺得我耳朵好痛。
我再也受不了,猛地停下脚步,发飙似地对他叫嚷着:
“你够了没,不要像叫狗一样叫我的名字!”
他竞露出十分开心的笑容,站着凝视我说:
“你终于肯开口跟我说话了。”
我不禁为之语塞,只能恨恨地瞪着他。
这一场战我又输了,应该说是我从来就没赢过冰室隆一,不管我有多生他的气,吵过多大的架,他总是有办法逼得我和他说话。
“你还在生我的气呀?没想到你这么爱记恨。”
他用没什么大不了似的语调说,我忍不住将积了满腔的怨愤一古脑儿倾泄而出。
“那当然,你以为在你做了那种事之后,我还会笑着跟你说话吗?”
他突然垂下眼睛盯着自己的脚下,好像一个做错事被骂的孩子一样,不敢正视我。
“早上是我不好。”
我怀疑我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但这家伙的确是在向我道歉。
真是难得,他居然也有懂得反省的时候,等一下是不是会下红雨
“我知道我做得太过分了,我不会再对你那样做了。”
这句话听起来挺诚恳的,对于他诚心的道歉,倒令我的气消了不少。
“这次就算了。”看在他有心悔改的分上,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下次你再这么做,我就跟你绝交!”我对他下最后通牒。
他倏地把视线转了回来落在我脸上,那一瞬间,我奸像看见他眼中闪过一道灰暗的阴霾。
怎么可能?一定是我眼花看错了。
“我知道了,所以你别再生气了,难得一个周末,开开心心地出来玩,我们不要再闹得不愉快了,好吗?”他破天荒地采取低姿态向我求和。
“你不想想这是谁造成的?”我不免发了几句牢骚。
“我不是已经跟你道歉了吗?你就别得理不饶人了。”他语气中加了些责难。
“我才没有得理不饶人,那是心胸狭窄的人才有的行为。”我噘起嘴倔强地否定他的话。
他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说:“真的吗?我倒是看不出来。”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看不出来?”我十分不悦地提出质问。
“我好像又惹你不高兴了,你真的很爱生气耶!”他挑高浓眉,一脸轻佻地揶揄道。
稍稍平息的怒气又被激了上来,亏我本来打算既往不咎,暂时鸣金收兵,结果他又很不识相地重燃战火,存心跟我杠上了。
“谁爱生气了?是谁老爱招惹我的?”我忿忿不平的反唇相稽。
“怎么说着说着又动气了,看来你比我想像的还要孩子气。”
好像被我发怒的模样给逗乐了,他的嘴角一边漾出浅笑,一边用手像安抚一个闹别扭的孩子,抚摸着我的头。
“这张气嘟嘟的脸倒是挺可爱的。”
“什么可爱,不要把我当小孩一样对待!”被这个唐突的举动再度触怒的我,毫不客气地拨开他的手。
“未成年的你,不是小孩是什么?”相对于我的气急败坏,他摆出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来应对,正好形成强烈的对比,更教我恨得牙痒痒的。
“你自己还不是未成年,少在这里五十步笑百步了。”我不服气地把话顶回去。
“是,是,你说得一点也没错,这样你满意吗?奈生“大人”?”他忍着笑跟我打哈哈,神色中透着一抹难以掩饰的捉弄之意。
“这算什么,你这是把我当笨蛋看了?”
“我并没有那个意思啊,只是觉得逗你真的很有趣。”
“你……”我不禁为之气结。
他笑了笑,“不要一副气呼呼的样子,这可是你要我说的,没必要这么激动吧?”
“你以为我喜欢这样?是你先引起争端的。”我忿忿地白了他一眼。
他笑道:“那倒也是。”
瞧他一副丝毫不以为忤的态度,我突然觉得兀自对他发脾气的自己,简直跟个傻瓜蛋一样。
“我们快走吧,在这里抬杠只是浪费时间而已,再不走就要赶不上开场了。”他拍拍我的肩催促我。
这番话说得我无反对的余地,我沉默地点了点头,强压下沸腾的怒焰,决定不跟他一番见识,以免他认为我太幼稚,再呕气下去也没有任何好处。
当我们抵达车站时,里头已经涌入了万头攒动的人群,挤得水泄不通。
我困难地穿过人潮走下阶梯,隆一突然地握住了我的手。
“你、你做什么?”我吓了一跳,温热的肌肤透过被紧握的手掌,传来又烫又热的感触,好像被一团火包围了。
“这样我们才不会被人群挤散啊。”他埋所当然地述说着理由。
我试着从他的箝制中逃脱,但他轻而易举地就封住了我的抵抗,比不过他的蛮力,我等于是白费力气。“放手啦,男生牵什么手,又不是小孩子!”
“为什么男生就不能牵手,是哪一条法律这么规定的?我一直都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女生牵手就行,男生就不可以?
我知道你会说,因为大部分的男人都不这么做,一旦有人做了便会被斥为异端,遭到异样的眼光,但是奈生,你知道吗?人类基本上是一种群体意识很强的生物,先不论是非曲直,只要是被大众认同的价值观,就会变成一种真理,非奉为圭臬不可。
“像牵手,本身的行为并不是一件什么坏事,大街上处处都可看到牵手的人,要是对象换成两个男的,可不得了,马上被扣上大帽子,加诸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指控。
“我想说的是,男生牵手又何罪之有?有哪一点不对?我可不兴大家都说不行所以不做那一套。”他说得一副义正辞严、冠冕堂皇的样子。
我想不是我的耳朵坏了,就是这家伙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狗屁歪理来唬弄我。虽然从以前开始,他就是一个不能以正常逻辑来判断的家伙,但我没想到他会离谱到这个地步。
见我张口结舌,他进一步说服我说:“再说人这么多,又不会有人发现,你紧张什么?”
话虽如此,难保不会有意外的时候,我慌张地东张西望,幸好匆匆擦身而过的人们都忙着上月台赶车,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我们。
“拜托你考虑一下常识好不好?我不想被误会!”我没好气地说。真希望他能改一下这种我行我素、强迫别人服从的性格,多少站在我的立场替我想一想,他本人是不在意,我可是很顾虑他人的眼光。
“就算被误会又怎样,反正我们又不认识他们,何必理会那些不相干的闲杂人等,走吧!”
他用妄自尊大的口吻这么说着,不容置喙地强拉着我走。
我无法认同他的论点,怎么听也觉他是在强词夺理,却拿他强制的举动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死心地随他去了。
电车里人也很多,几乎是呈现客满的状态,密闭的车箱里放着适度的空调,一股混合着香水与汗水的味道扑鼻而来,令人都快窒息了。
“现在你可以放手了吧?”等站定后,他仍没有放开我,我忙不迭出声提醒。
他好像很不甘愿地松手,嘴里嘟哝道:“真可惜,我本来想多握久一点。”
这种恶心巴拉的话,亏他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你也够了吧?”
我飞快地瞪了他一眼,把脸撇向一边,转而看向窗外栘动的风景,懒得去揣摩他的话中究竟有几分真意,反正他纯粹以闹着我玩来取乐,我又何必耿耿于怀
就在我释怀的同时,背后突然传来一股毛毛的恶心感。
“?!”
绝对不是我神经敏感,一只毛绒绒的油猪手正贴在我的屁股上,诡异地画着圆圈。
难不成是传说中的电车色狼?
居然让我碰到了性骚扰,真不敢置信,我足货真价实的男人耶!
我总不能像女孩一样大叫:“有色狼!”
开什么玩笑,如果这么大喊的话,我以后有什么脸在社会上立足,岂不沦为全校师生茶余饭后的笑柄?
为了保全面子,我绝不能向他人声张,但也不能忍气吞声,让这只手再继续嚣张下去。
只有靠自力救济了
正当我准备要给对手致命的一击,说时迟那时快,那变态忽然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呜!”
我讶异地转身一看,原来是隆一比我早先一步,抓住了那家伙的手腕,用力往上一扭,从那张紧皱成一团的肥脸来看,不难想像那有多痛了。
“喂,我又不认识你,你干什么无缘无故抓住我的手,很痛耶,要是折断了看你要怎么赔我!”又秃又肥的变态欧吉桑一副恶人先告状的嘴脸。
隆一目光如炬,声色俱厉地说:
“干什么?我倒要问问你、对于自己做出的行为不觉得丢脸吗?”
闻言我不由得一怔,他知道我被性骚扰了,挺身而出只为护我
我战战兢兢地抬眼一望,他睥睨那色狼的眼神,充满了令人畏惧的威势。
哇,好可怕的魄力
不仅是欧吉桑,连我都有点吓到了。
“我……我什么都没有做。”
“少罗唆,看来你是想找死了,这么想进医院的话,我可以成全你。”
隆一的眼中,闪烁着两道凶暴且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一副好像要揍人的表情。
我从来不曾见过他如此骇人的模样,活像是哪个不良帮派暴走族的头头,一脸凶恶,因此格外让我觉得陌生,一向处事圆滑、受人爱戴的家伙一旦被激得失去自制而要起狠来,才是最可怕的时候。
“哇,大哥,你饶了我吧,我下次不敢了。”
吓出一身冷汗的欧吉桑,大概是以为惹到不该惹的人物了,连声求饶。
“知道错了还不快滚,别再出现在我和这家伙的面前,要是被我看到你再对他下手,可不会像这次轻易饶过你,我会杀了你!”隆一杀气腾腾地撂下狠话。
“我知道了,我发誓绝对不会再犯了,真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