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达轻轻瞪着詹姆士。
“这种邀约的方式真是太狡猾了，詹姆士先生，我难以拒绝。”
“谢谢你，卡洛达。拜你之赐，我大概可以不用落到营养不良的下场了。”
詹姆士淘气地眨着眼睛，拉起卡洛达的手，在她的手背上恭恭敬敬地吻了一下。
“你是我的救世主。”
“詹姆士先生真是的……”
卡洛达吃吃地笑着，勾住了詹姆士的臂膀。
这个晚上，詹姆士深切地感受到朋友的可贵。和路易士分手之后，这是詹姆士第一次展现出笑容。

洛灵顿的森林洋溢着春天的气息。树木冒出了新叶，草群里绽放着小小的花朵，叶子随着微风摇摆。
路易士躺在宽广的草坪上，仰望着蓝色的天空。
这是森林里一块广大的空地。没有大树的遮档，充分吸收到太阳光的草儿们从春天到夏天，一直竞相绽放着美丽的花朵。
这是路易士最喜欢的地方。
在森林里长大的路易士光闻味道就区分得出季节来。让鼻腔痒的嫩叶味和微微飘散着的甜美花香是属于春天的。一到夏天，这种味道就浓得几乎要呛鼻了。
——我只能在这个地方活下去。不管再怎么辛苦，我都只能在这里活下去——
路易士在心中自言自语着，轻轻地闭上眼睛。
在詹姆士的护送下回到洛灵顿来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情了。
“我不能回洛灵顿，艾尔佛没有原谅我。我跟詹姆士发过誓要一起生活，我背叛了艾尔佛，我一辈子都不能跟艾尔佛见面。”
路易士当初坚决地反对。可是詹姆士也一样坚持。
“这一切都是我所造成的。要不是我爱上你，事情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的地步。是我把你从艾尔佛烈德身边抢走的，所以，我必须把你还给艾尔佛烈德。路易士，如果你说你不回艾尔佛烈德身边，那么，我也不会跟你分手的。”
史蒂芬也赞成詹姆士的意见。
“艾尔佛烈德并不是讨厌路易士才把路易士赶出来的，他是太冲动了，事后一定是马上就后悔了。但是艾尔佛太注重颜面，他可能不会马上就答应。不过，最后还是会点头的。只要一直求他，直到他答应就行了。我会在一旁帮忙敲边鼓。”
路易士自己也很想回艾尔佛烈德的身边去，所以便接受了他们两人的好意。
詹姆士和史蒂芬负责和艾尔佛烈德交涉。原本路易士想当面求情，可是又怕跟艾尔佛烈德的母亲伊莉沙白打照面。如果再引发骚动的话，只怕这辈子永远都回不了洛灵顿了。路易士只好在马车里等待——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
可是，艾尔佛烈德却很干脆地就答应了詹姆士和史蒂芬的要求。原本抱着必死决心的詹姆士和史蒂芬不禁哑然失声。没想到艾尔佛烈竟然马上就答应了，答应要接回路易士。
“艾尔佛大概也成熟了不少吧?原本他是话一出口就绝对不会再收回的。看来我们已经没有机会再享受嘲讽艾尔佛的乐趣了。”
史蒂芬不禁在詹姆士的耳边低声说道，事情竟然顺利到这种地步。
总而言之，路易士总算被允许回到洛灵顿来了，回到他出生长大的船屋。
可是……
路易士慢慢起身，确认了太阳的位置，就快到喝下午茶的时间了。他必须在艾尔佛烈德到来之前将水煮开，准备好茶水。
路易士从四周绽开的花朵当中摘了一些白花，朝着船屋跑去。

第九章

陪艾尔佛烈德喝茶，是路易士现在的工作。
虽然说是陪喝茶，但是路易士可没办法像在宅邸里优雅地喝茶一样轻松。每到喝茶的时间，艾尔佛烈德就会带着点心来到路易士的船屋。路易士要在桌上插好花，煮好热水，然后静待艾尔佛的到来。
这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工作。
生为下人的路易士在和詹姆士一起生活之前，从来没有泡过茶，而且下人喝的茶都是廉价茶，他根本不知道高级茶是什么味道。
除此之外，茶器是艾尔佛烈德准备好的。那质地极为薄脆的高级陶器茶具光碰就让人两手发抖。
要泡个茶，路易士就得非常地小心。
尽管如此，路易士在每天的喝茶时间里还是非常地愉快。在这一段时间时里，他们两人几乎没有交谈，甚至连视线也难得相交，相处的时间又是那么地短暂，可是对路易士而言，这是一段无可替代的宝贵时光。因为这是他唯一可以和艾尔佛烈德相处的时间。
“今天……怎么样?”
艾尔佛烈德把茶杯送到嘴巴，路易士战战兢兢地问道：
“好像泡得有点过火了。 ”
艾尔佛烈德若无其事地回应道。
“对不起。”
路易士低下头，也伸手去拿了自己的杯子。
路易士负责泡茶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可是他泡出的茶只获得艾尔佛烈德一次赞赏。路易士希望自己能尽快掌握其中的决窍，对路易士而言，目前他唯一的心愿就是把艾尔佛烈德侍候得周周到到的。他唯一做的事情就是用心地插花，用心地泡茶。
陶器发出喀的一声，路易士大吃一惊。艾尔佛烈德的杯子已经空了。
“还要泡一杯吧?”
路易士惊慌地问，艾尔佛烈德摇摇头从椅子上站起来。路易士也僵着身体站了起来。
喝茶的时间结束了，路易士唯一的幸福时光结束了。
“路易士，过来!”
艾尔佛烈德移坐到床边去，然后呼唤着路易士。路易士靠了过去，去执行他另一项任务。
路易士垂着眼睛走近艾尔佛烈德，然后开始脱衣服。他的动作没有丝毫的犹豫，拖拖拉拉的行动只会招惹艾尔佛烈德的厌恶。
可是，路易士绝对不抬眼。如果和艾尔佛烈德的视线相交，那好不容易产生的决心可能就会因为他一直拼命想消弭的羞耻而崩溃了。如果请求原谅，只会使艾尔佛烈德生气，这是路易士竭尽心力去避免造成后果。
全裸的路易士将睡袍披在肩上，坐到艾尔佛烈德的身边。艾尔佛烈德拉过路易士的肩，用手臂一抱，手指头触摸着他的嘴唇。路易士闭上了眼睛。
艾尔佛烈德的指尖—‘次又——次地抚摸着路易士的嘴唇，然后经过颈部往胸口滑落。每当艾尔佛烈德这样触摸，路易士的心情就满心欢喜，几乎要窒息了。路易士的身体很快地就有了变化。
艾尔佛烈一边把玩着又硬又尖的胸饰，一边问道：
“昨天晚上怎么样?那些男人是不是让你感到快乐?”
淡淡的语气中听不出一丝丝感情。
“……是。”
路易士不能说不是，只好勉强地挤出一个字。
“那就好了。那几个人都是威沙比公爵特别调派来的，你应该会喜欢的。”
路易士咬住嘴唇，没有回答。瞬间，路易土的重要部位被抓住，路易士不禁倒吸了一口气，发出小小的叫声。路易士忍不住睁开了眼睛，看到艾尔佛烈德那冰冷僵硬的表情，整个身体都缩了起来。艾尔佛烈德冷冷地笑着。
“只不过轻轻地摸你一下就变成这样子，你的身体真是叫人伤脑筋啊!”
“对……对不起。”
“真是糟糕，为了你这副身体，我还特地雇用了三个男人，这可是一笔额外的开销啊!”
“对不起……”
路易士把脸别了开去。
艾尔佛烈德的手毫不留情地挑逗着路易士。路易士忍受不了，呼吸开始紊乱了。
“想要我抱你吗?”
艾尔佛烈德问了一个让路易士为之冻结的问题。可是，路易士的答案只能有一个。
“是……”
于是，紧闭着眼睛的路易士在艾尔佛烈德的挑弄之下越发地兴奋，随即达到了高潮。
这是让人想一死了之的羞耻感，让人愿意就此而死的幸福的一瞬间——
可是，路易士没有沉浸于兴奋余韵的时间，马上就被拉回了现实。
“只能等到晚上才能有人抱你。”
艾尔佛烈德冷冷地说着，便把手自路易士身上移开。顿失依靠的路易士整个人跌在床上，就好像被丢弃的废物一样。幸福顿时化成了幻影。
路易士马上起身，可是他仍然只能看到艾尔佛烈德的背影。
“我是交代那几个男人好好地疼你，我这样一碰就泄怎么成?”
艾尔佛德一边用手帕擦着手一边说。
“对不起……艾尔佛烈德先生。”
路易士深深地低头致歉，艾尔佛烈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船屋。
路易士彷佛冻结了似地呆坐了好一阵子。
路易士回洛灵顿已经半个月了。艾尔佛烈德从来没有亲过路易士。
“不要用你这被一群男人碰过的身体抱我!”
和艾尔佛烈德重逢的路易士大喜过望，情不自禁地投向艾尔佛烈德的怀抱。艾尔佛烈德却推开了路易士，冷冷地说道。
从此，路易士没有主动碰触过艾尔佛烈德。艾尔佛烈德也没有用嘴唇亲过路易士。
“现在的你对我还有用处，我不会要你那肮脏的身体。充其量你只能当一个让我心情愉快一点的玩具而已。不过，你的身体变得一点尊严也没有了。以前被我一抱，总是僵硬得全身打颤，现在却连一点羞耻感都没有了。在伦敦的时候，你一个晚上接了多少客人?我一天让你发泄一次可能不够吧?”
喝过茶之后，艾尔佛烈德总会挑逗路易士的身体，同时一边嘲笑路易士那敏感的身体反应。
昨天，艾尔佛烈带来了三个男人。
“我不想抱肮脏的你，可是，如果没有满足你，怕你又要去诱惑其他的下人或村子里的男人。所以，我雇了这些人，让他们好好地侍候你。”
这些话实在太残酷了，可是路易士只是很恭敬地道了谢。虽然表情是僵硬的……
泪水落在紧握在膝盖上的手上，路易士倏地清醒了过来。
——我终归是没用的……竟然哭了……
路易士带着笑容，擦掉两颊的泪水。
当听从詹姆士和史蒂芬的劝告，表明想回洛灵顿的时候，路易士就有所觉悟了。他知道这辈子或许永远得不到艾尔佛烈德的原谅了。
不管怎么说，路易士总是背叛了艾尔佛烈德。他把身体给了詹姆士，发誓和詹姆士共同生活，又为詹姆士去卖身。这些事情都是不能被原谅的。
然而，路易士还是希望回洛灵顿。
就算艾尔佛烈德不愿再抱他也无所谓，就算艾尔佛烈德不会再对他温柔地微笑也无妨。他只想待在艾尔佛烈德的身边，只要能多近一两步也好……
——这是背叛艾尔佛所得到的惩罚，哪谈得上辛苦?至少可以待在艾尔佛的身边了。只要能待在他身边，什么事情我都能忍耐。
而且……
路易士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身体。
——艾尔佛愿意碰我，这样就让我感到很幸福了。虽然他这么做是为了羞辱我——
我的愿望实现了，我获准回洛灵顿了。而且，我还有一段短短的时间可以和艾尔佛烈德独处。我还有什么事情好不满的?
路易士将睡袍披在身上，起身打算去整理桌子。
他觉得身体好重，动作好迟钝是虚脱感所致。
目前路易士活好像只为了和艾尔佛烈德共度那一段短暂的时光。等艾尔佛烈德一走，就等于一天的结束，他的力气也完全消耗殆尽了。
路易士拿起艾尔佛烈德用过的茶杯，小心翼翼地用两手包起来，轻轻地送到嘴边。
——艾尔佛……我爱你——
路易士闭上眼睛，在杯子上亲吻着。

自从艾尔佛烈德为路易士雇来三个男人之后，对路易士而言，夜晚就形同置身于地狱一般。
“路易士是我一向疼爱有加，把他当弟弟看的下人。可是，他因为爱上某个男人而跑到伦敦去了，回来之后就变成一个不能没有男人的人了。所以，我要求你们陪路易士好好玩，好好侍候他，直到他求饶。路易士仍然是我可爱的弟弟，可不要让他饿着了。”
艾尔佛烈德当着路易士的面对男人们这样说。路易士只是低着头，整张脸红到耳根了。
他不加以反驳，不是因为艾尔佛烈德是主人，而是他认为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自己现在要承受的苦正是艾尔佛烈德因为他的背叛所受到的苦。他不能逃。
可是，艾尔佛烈德所准备的惩罚让路易士吃到了超乎这以外的苦。
每天晚上，这三个男人当中总会有人到路易士的小屋来。有时候是两个人，有时候是三个人。唯一不变的是，他们都会毫不客气地发动攻击，直到路易士无法动弹为止。
——只要是艾尔佛烈德高兴，他怎么做都无所谓。任何侮辱我都承受……甚至暴力我也欣喜接受，只要是艾尔佛，不管他做什么都没有关系。
可是……可是……
借由他人之手来惩罚就另当别沦了。而且，他强迫制造我的快感来取代痛苦做为惩罚就更让人难忍受了。
——不要!我不要!不要碰我!我只要艾尔佛。任何人都不要碰我!我只要艾尔佛——
路易士一边在心底狂叫着，一边诅咒着在男人们的挑弄之下，一次又一次达到高潮的自己的身体。
对路易士而言，夜晚是很恐怖的，是他厌恶自己、憎恨自己的时刻。
“啊……我还要……”
路易士紧抱着男人，一边喘着气一边撒着娇。
“小少爷终于有兴趣了?”
男人吃吃地笑着，更用力地攻击着路易士。路易士发出了充满喜悦感的尖叫声，那是一种会更加挑起攻击者施虐心的淫叫声。
“人是很坦率的，只要轻轻一挑，就会感到快乐无比，不用感到羞耻。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是贵族还是穷人，大家都喜欢这档事。怎么样?很舒服吧?还要吗?”
路易士一边喘着气一边轻轻点点头。
“那就明白地说出来，这时候根本不用有什么顾虑。”
重要部位突然被人一握，路易士不禁倒吸了一口气。或许是要迫使路易士开口说话吧?男人用指腹擦揉着重要部位的尖端。路易士发出小小的叫声，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只好开口说话了。
“好……舒服……。我……，我还要。”
“这可不是说了吗?就是这样子。可是你也不能老是要人家帮你，你得自己享有爱其中的乐趣。哪，你到上面来。”
男人一把抓住路易士的腰，把两人的位置互换了过来。变成在上位的路易士被自己的重量一压，深人更里面，那种厌迫感让他呻咛了起来，顿时停止了呼吸。
“要动呀!怎么舒服就怎么动。”
男人笑着说。可是路易士却用力地摇着头。
他怕得不敢动。他的身体再清楚不过了，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痛苦。
“你不想舒服吗?我会帮你，赶快动!”
路易士来不及反应，男人就猛力往上摇，路易士又发出尖叫声。他想逃，但是男人在他的身体里，让他根本动弹不得。
“不耍!求求你，不要……”
男人无视于路易士虚弱的哀求，路易士只好任其摆动，身体因为痛苦而扭拧昔。
——不要……艾尔佛，救救我……
路易士在心中呼号着。
可是，痛苦并没有持续多久。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路易士开始不停地吐着热气，配合男人的动作，不停地摆动着腰部。
了解个中快乐所在的男人受艾尔佛烈德之托，不会那么轻易地就放过路易士。男人前后左右的猛力摆动着，让他逃离疯狂的热力当中，但同时又被快感翻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