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向辉解释业界知识。
市桥兴业在这一行里也算有名的大公司,只要跟县内公共事业有关的工作,一定有他们的行踪出现。传闻说是因为上一代老板的亲戚是县议员的关系,但实际情况谁也不知道。
不管怎幺说,在这种不景气的时候,他们仍旧维持不错的营运状况。
今天现场那位少爷所以敢那幺嚣张,或许也是这个背景使然吧?像辉任职的那种小工务公司,根本无法望其项背。
「是吗?原来少爷也不轻松啊,那我得好好努力才行了。」
帮泡咖啡的江端准备马克杯的辉小有戚戚焉地说,江端闻言却出现怃然的表情。
「那个少爷一定长得很帅吧?」
「嗯……还好啦,感觉满前卫的。不但头发染成金色,还两边都穿了耳环。在工地是看不出来啦,但是换上便服走在路上的话,一定会受不少女生注意……」
江端的表情有点复杂,当辉觉得不妥的时候话已经收不回来了。
江端叹了一口气,微觉不悦地说:
「是啊,你应该会想跟同龄的人一起玩吧?工作环境多了年龄相仿的人也是一件愉快的事……」
江端该不会在担心市桥少爷的事吧?
开始同居之后,辉才发现其实江端也满小心眼的。也就是说,要是辉跟男人或女人太过亲近的话,他都会出现嫉妒的神情。
对于眼里只有江端一人的辉来说,这种担心简直一点必要也没有,但他也不想被江端误会,于是赶紧说明。
「我们跟他们没什幺合作机会啦,像隼那种小公司又没选择工作的权利,要想进像东野建设那幺大的工地还挺不容易的呢!但是,我真的很想在你设计的现场工作,希望以后能有机会就好。」
不小心说出心里话的辉有点尴尬。自己还是个小菜鸟,能做的事也只有挖挖土、抬抬东西而已,其实没什幺立场去选择谁设计的工地。
不过,听完辉的解释之后,江端才释然地笑了,然后端着装有咖啡的托盘一同走到客厅。在饭后喝咖啡已经变成一种习惯了。
喝了一口咖啡的辉把杯子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把头枕在坐在沙发上的江端腿上,而江端就像对待猫咪似地轻轻抚摸。
辉的父母是在他十六岁的时候去世的,他虽然已经超过了想对父母撒娇的年龄,但是像这样直接拥抱温情的感觉,还是让他非常满足。
以前,下班之后总是跟岩叔等人一起去喝酒的事,好象从来不曾发生过一样,现在跟江端撒娇虽然有点腼腆,但辉就是知道江端也喜欢才做得出来。
「我就快拿到驾照了,等拿到之后我们一起去兜风好不好?我一定会安全驾驶的。」
「好啊,要不要顺便到附近的温泉地去住一晚?」
江端含笑回答,还边玩弄着辉的一绺头发。
「你头发又长长了啊,会不会妨碍到工作?」
「还好,我在工作的时候都会绑起来。啊、不过你觉得该剪的话就剪。你喜欢我短发的样子吗?」
辉揪着自己的头发问。江端微笑回答:
「想要什幺样的发型就随你自己高兴了,我无意要束缚你的一切,你要是想剪就剪吧!不管怎幺样的你我都喜欢,也会在身边守护着你。不过,有什幺烦恼的时候记得要跟我商量,起码我也是你的恋人啊!」
辉抬起头凝视着江端。
「怎幺了?我说错了什幺吗?」
「不是……。我是想……谢谢你……」
辉感激得把脸贴在江端的大腿上。腼腆和高兴的情绪复杂得让他不知道该说什幺才好,只能用态度来表达自己的心意。
(我好象宠物哦……)
想到这里的时候,把杯子放在桌上的江端突然拉起辉抱到自己膝盖上。
「今天要不要早点上床?」
明明只有两个人的空间,在耳边听到他这幺说还是会让辉不知所措。他当然明白江端的意思,而自已也不是全然不感兴趣。
「嗯……那我先去洗澡。」
虽然害羞却已经能镇定应对,辉觉得自己真是成熟了不少。但是……。
「好啊,待会儿我们一起洗吧。不过,今晚我想就这样来。」
江端的话让辉有点全身僵硬。平常的他下了班后,第一件事就是洗澡然后准备晚餐,但是今天因为还去上了驾训课晚回来所以还没洗澡。工作了一天全身都是臭汗和泥巴的身体,怎幺能就这样被江端抱呢?
(不太好吧……)
应该是说不好意思。他知道江端喜欢男人,但是要选的话当然是美丽可爱的对象比较好。像自己这种一天到晚被他说可爱已经够不好意思了,辉对自己的外貌真的很没信心,更别说是没有洗澡的身体了。
「我有点脏耶,在工地弄得满身臭汗……」
「我无所谓。」
江端牵起辉的手走向寝室。
两人同眠的床每天总是由比辉晚出门的江端负责整理。被压倒在床上的辉明知道没用还是消极的抵抗。
「江、江端先生……我真的怕弄脏床单……」
「没关系,换张床单不就行了?而且,这种感觉比较兴奋吧?」
别说兴奋了,辉根本就不知道怎幺办。
「每次在工地看到汗流浃背的你,我都好想就这样拥抱,想到你害羞而不愿的表情就让我难以控制。虽然你的每个表情我都喜欢,不过还是乖乖地用身体迎接我的感觉最好。」
辉无言以对。
从第一天发生关系开始到现在虽然已经数不清有几次了,但辉还是想更靠近地感觉江端的存在。尽管江端曾说「自己是个善妒的人」还是会让辉不安。
像江端这种集美貌、知性与地位于一身的男人,必定是许多女人追求的目标,其实该嫉妒的人应该是辉才对。所以,只要是江端的要求,不管什幺行为辉都毫无异议。
脱掉衬衫、拿掉眼镜的江端,开始动手脱辉的T恤。感受着从父亲般的温情转变成欲望的辉,被那股从脚底缓缓升起的快感刺激得泫然欲泣。
「你有泥土的味道,还有沐浴在日光下的香味。」
那应该是灰尘和汗的味道吧?一般人不是都很讨厌那种味道吗?但是,江端在舌吻了辉之后,又用唇一路从胸口慢慢舔到腹侧。
「我喜欢你的汗味,就像整天在外面跑的孩子味道一样。我好想一处不漏地舔完你的全身。」
「啊、不要啦……,你不要那样……」
辉的心虽然想顺从,身体却不听使唤地害羞起来。他不禁脱口而出的哀求让江端笑了。
「啊啊、就是这个表情。每次看到你欲泣的表情我就想尽情地疼爱你。你还有许多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性感带啊,我会慢慢地发掘出来。」
为什幺江端的话总是让辉欲火焚身呢?不管是有点恶劣的挑逗或微笑地命令,都让自己好象中了魔法似地燃起一股熊熊的欲火。
但那不是厌恶的快感,而是能让身体内部慢慢燃起火种般,晕眩而陶醉的感觉。
「我想舔你这里,可以吗?」
江端指着辉已经挺立的地方问道。看到辉因为太过羞耻而说不出话来的表情,江端还故意失望地歪着头说「不行吗?」。江端的表情让辉完全失去抵抗力,他细如蚊鸣地回答:
「你…你想舔哪里…就舔哪里……」
江端立即露出满意的微笑,然后把脸凑近辉的腿间恶作剧地低语:
「这里也流了不少汗呢!」
还作势闻了一下,辉赶紧用手遮住下身。
(呜哇---江端先生好坏哦--)
辉虽然在心中惨叫,但是在江端的瞪视下又全身僵硬。江端用斥责不听话孩子的语气般说:
「想我好好舔你的话就把手拿开,我得仔细看看。」
如果照他的话去做,自己会不会像傻瓜一样?
(傻瓜也没关系……,只要是江端先生的要求我什幺都做得到。)
不管是让身心俱融的甜言蜜语或羞耻的挑逗,只要是江端说的辉都照单全收。在他热情的言语魔力下,自己的分身也变得更加火热膨胀。
「你这里好象特别喜欢听我的挑逗,已经长这幺大了。」
江端伸手揉搓尖端时所发出的湿润声,让辉几乎抖了起来。
「怎、怎幺办?我好象真是这样……。每次听到你说那种话都会……都会变得好奇怪。」
「怎幺奇怪?」
江端边说话,手也不停地在辉的腿间摩擦紧握。
「嗯……我的脑中一片空白,还会变得很好色。」
江端微笑着说:
「你就是这样才可爱啊,把腿打开我看看。」
辉依言把腿张开后又听到下个抱起自己膝盖内侧的指令,照做之后感受到江端的舌在自己最敏感的地方挑逗也不敢乱动,直到真的受不了之后辉才扭动着身体泣诉:
「不行啦,我快出来了……快出来了!」
「来,全部射在我胸上。」
辉虽然有几秒犹豫,但是身体已到极限,不管他怎幺闭上眼睛咬住下唇,甚至扭动身体都无法忍耐。终于在江端的手到达自己的入口探索时一次迸发出来。
「啊啊、怎幺办?真的喷到你的胸上了……」
辉呼吸急促地睁开眼睛看着江端胸膛上自己所射出的残迹。
「已经没什幺脏不脏的问题了。」
江端用手指沾取一抹白色的蜜液送到唇边轻尝,端正的脸上浮现连辉也看得出来的明显欲望。
最后在江端不停地煽动情挑之下,辉真的忘了什幺脏不脏的问题。感觉江端的热情全部射在自己体内的那一剎那,辉发出了连自己也无法相信的娇吟。
「好舒服哦!我的肚子好热。」
「说你还想要。」
辉的身体还是比理智来得诚实许多,想要感受更多江端的火热和强壮般摆动的腰身。
「啊啊、嗯嗯……。啊、啊啊啊--」
已经忘了言语的辉,只能发出被强烈快感所翻弄的喘息声。
等情事结束冷却下来之后,辉总是为自己的淫荡感到极度羞耻。
除了江端的要求之外,早就失去控制的自己还会自动索求,他觉得那简直既好色又肤浅。正当他越想越面红耳赤的时候,睡在一旁的江端总会温柔地抚摸辉的头发。
「今晚的辉真可爱。」
然后伸出手带他一起走向浴室。在途中还会不断地轻吻他的额头或脸颊。
看到江端满足的脸,辉也自傲于自己的听话而忘了羞耻的记忆。只要能让江端满足,他什幺都不在乎。
只要是恋人的要求,不管多幺羞耻辉都觉得自己能够做到。
比往常要来得长的夏天终于过去了,由于气候凉爽的关系使得工作轻松了许多。只要台风不来的话,一切应该会进行得相当顺利。不过,四季天候不同,再加上是户外工程,难免会有突发状况出现。
搬运着废料的辉刚喘一口气时正好听到三点休息的铃声。
「可以休息了。」
岩叔一声令下,众人都往办公室旁的自贩机冲去。补给水份对于这种工作而言,即使不是夏天也很重要。当辉掏着口袋里的零钱想买常喝的宝矿力时,突然看到旁边递过来一个蓝色的罐子。
「要喝就给你。」
辉抬起头来,发现是而桥兴业的小开。
「嗄、但是……」
「没关系,喝吧!我多买了一罐。」
他便把罐子塞在辉手上。
「谢、谢谢你。那我就不客气了。」
再拒绝下去就不好意思了,辉道谢接受。他在自贩机旁席地而坐的时候,小开也跟着坐过来。
「你是隼工务那边的人吧?叫什幺名字?」
还以为他要找碴的辉脸部有点抽筋,然而小开却突然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这幺僵硬嘛!我是市桥兴业的人,叫勇二。你几岁啊?应该跟我差不多吧?」
看来他不是要打架。辉松口气之余也拿出平时的笑容应对。
「我叫杉园辉,今年十八岁。」
「十八?那不是才刚从高中毕业吗?不过,看你好象对工地很熟。」
辉拉开罐上垃环回答:
「我高中休学啦,十六岁就开始在工地打工了。」
勇二出现吃惊的表情。以前还有许多人因为工作而中途辍学,但现在这种时代几乎起码都是高中毕业。
而且,最近的年经人要找工作或打工都巴不得越轻松越好,所以会选择工地的人,从以前到现在大部分都是年长者居多。
看到勇二好奇的模样,辉把自己家中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之后,他这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是吗?你这幺年轻却很辛苦啊!」
被勇二这幺一说的辉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有人能了解自己的境遇也是件高兴的事。
「你什幺时候开始出入工地的?」
「从高中毕业到现在是第三年了,跟你差不多吧!我们既然年纪相近,以后就请多多指教哦。」
勇二说完就脱下自己的安全帽朝辉递去,辉不明所以地呆望着他,直至看到他扬扬下巴的模样,才意会到他是要自己做同样的动作。辉也跟着脱下安全帽递出去后,勇二把自己手上的帽子和辉的碰撞一下。
勇二的笑容彷佛在说「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然后他挥挥手走进办公室里。
由于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凶暴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所以看勇二自动过来搭讪的时候难免心生戒备,然而看到他友好的态度后,知道他不是随便乱发脾气的人就松了一口气。而且,勇二笑起来一点也不可怕,像是个值得依靠的哥哥。
这是辉第一次在工作场所遇到跟自己年纪相仿的人,让他不禁想起小时候在家附近的公园,遇到意气相投的朋友时兴奋的心情。
从高中休学之后辉就进入工地工作,同年的朋友也慢慢疏远,一起玩的对象都是像岩叔的年长者,连恋人都比自己年长许多……。想到这里突然忆起江端昨晚的行为,辉觉得腰间传来一阵刺痛,体内的余韵似乎未消。
(看到骯脏的身体居然会兴奋……江端先生好奇怪……)
昨晚的自己也叫得很厉害啊!
(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正当辉一人面红耳赤的时候正好听到休息时间结束的铃声。
「阿辉你怎幺脸这幺红?是不是发烧了?」
被同事的询问一下子拉回现实,辉像隐藏自己的心虚似地戴上安全帽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勇二他也满用功的呢,常常看有关建筑方面的书籍,他还说想当像江端先生一样的建筑师。但是,因为原本要继承家业的哥哥跑去当银行员,所以身为家中次男的他不得不担起继承的责任。有钱人也很辛苦啊,像我就不懂什幺继承不继承的。」
辉边说边从干衣机里拿出洗好的衣服来折,而在客厅一端的书桌上工作的江端则听着辉说话。
最近辉的话题几乎都是一起和他共度休息或午休时间的勇二,就好象把学校发生的事情说给父亲听一样,辉把每一个想得起来的细节都向江端报告。
等工作告一段落江端站起身来,陪辉把折好的衣服拿到寝室的衣柜里去。
寝室的衣柜里挂放着江端的西装和看来价值不菲的便服,而旁边是辉专用的衣橱,里面都是随便塞塞的便宜牛仔裤和T恤,还有工作服。江端边把自己的衣服收进去边说:
「你们好象满要好的嘛!」
「嗯,我刚开始觉得他满恐怖,但是相处之后发现其实他是个很温和的人,还常请我喝果汁呢!啊、不是因为他请我喝果汁我才称赞他的哦。因为我只有姊姊,如果有哥哥的话大概就像他那样吧!」
辉说完,偷窥了一下江端的脸色后补充。
「但是,我跟勇二是好朋友啦,不管我们怎幺要好都不能跟江端先生相提并论。因为,你是我的……」
辉迟疑着没有说下去,「恋人」这两个字总是让他难以启齿。他困惑地低下头后,江端就伸出手来温柔地轻抚他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