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错——潇潇雨下
潇潇雨下  发于:2012年0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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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什么不对。”凌尘有气无力的回答,桌上一次,又被拉到床上两次,凌尘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了,连动一动

手指头的力气都欠奉,天大的事情都等到他睡醒再说,

“……算了,”夜非沉默了会儿,把烟熄灭,低头轻触凌尘的额头:“睡吧。”

我会,保护好你的。

三十五

夜氏,总经理办公室。

“找到了吗?”夜非淡淡的问道。

“没有,他在高岩被抓的时候就开始策划退路,要找到还要点时间,唯一庆幸的是,他没有离开国内。”K摊摊手,一

脸无奈。

“老狐狸,”夜非抽着烟笑骂。

“全国通缉令可不是闹着玩的,我看他也快有所行动了。”

“穷途末路么,”夜非不以为意。

“容我多嘴,他是对付不了你,但要对付你身边的人,恐怕不成问题,”K中指轻叩桌面:“比如你那位搞广告策划的

小情人。”

夜非不语。

“啊,我差点忘了,”K敲敲脑袋,仍旧是一脸淡漠:“这本来也在你的计划之中吧?”

“我已经派人暗中保护,”夜非不满的看着K:“每天都是我开车去接他上下班,除非那个家伙敢在公司动手,不然根

本没有机会。”

K正要说话,突然单手捂嘴剧烈的咳嗽起来。

夜非皱了皱眉:“你最近搞什么,身体差成这样,又被你家那只妖精虐待了?”

K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你想多了。”

“不是我啰嗦,你除了在床上逞逞威风其他地方哪里不是被他踩在脚下,都六年了,没见过当个替身还当得你那么乐此

不疲!”

K若有所思的点头:“我想也快要结束了。”

“最好你是说话算话,”夜非冷笑:“别像之前无数次,他稍微摆个好脸色你又屁颠屁颠的跟过去。”

K扯了扯嘴,狼来了的故事果然是真的,因为保证了太多回,当真正决定放手的时候反而没有人相信。

两人又聊了会儿接下来的部署,夜非桌上的办公电话突兀的响起。

K注意到夜非的眼神陡然变得尖锐,一句话没说就挂断了电话,迅速移动鼠标在电脑上确认着什么信息。

“出事了?”K扬眉,也凑近电脑旁,打开邮箱里的图片,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男子双手被捆在身后,黑色的布条缠住

眼睛,唯有一头白发,绚烂夺目。

“看来,是在某个仓库。”K掏出手机:“我立刻叫人查找具体位置。”

夜非死死的盯住屏幕,明明今天早上,他还笑着和自己说再见,还和自己约好去看电影,明明他临走时的吻还留下余温

,明明……

“该死的!”夜非从牙缝里蹦出三个字。

K看着好友恐怖的表情,很不厚道的笑出声:“所以,早就叫你不要一味的迷信计划,计划赶不上变化,夜经理。”

凌尘很郁闷,他不过中途出去和客户交换了下意见,回来的路上就遇到了绑票事件。姑且叫绑票吧,因为到目前为止,

他除去被蒙上眼睛照了几张相外,就再也没有人搭理过他。

试着动了动绳子,凌尘放弃企图挣脱的打算,他瞪大眼睛努力适应着黑暗,大致辨认出四周湿润肮脏的墙壁,正前方的

大门紧闭,别说自己现在手和脚都被捆住,即使四肢自由,也打不开那扇死锁的大门吧。

应该是惊慌的,但心里却出奇的平静,或许是因为早就有预感,或许是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凌尘倚靠在背后的墙

上,默默的等待。

没有让他等太久,大门外传来钥匙碰撞的声音,紧接着一道亮光射进来,凌尘不适应的闭了闭眼。

脚步声在他面前停下,凌尘抬起头,上方的中年男子满脸胡须,头发蓬乱,眼里是被绝望逼出的狠毒。

凌尘笑了。

“一个多月不见,怎么就这么狼狈了,害我差点认不出来啊,义叔。”

中年男子从鼻孔里哼出一声:“难为你还记得。”他正是夜非的叔叔——夜义。

凌尘又是一笑,再不开口,夜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吩咐手下去门口盯梢,自己一屁股坐在凌尘旁边。

“我不想害你。”

凌尘动动双手,诚恳的回答:“我还真看不出来。”

“你要怪就怪夜非那个混账!”夜义烦躁的抓着头发,双目通红,和凌尘上次见到他时的光鲜截然不同,一个人,可以

带着面具游走于形形色色的场合里,可一旦被剥去伪装,连带那些赖以生存的资本,仅剩的,是如此的颓废和不堪。

“他手上握着我所有的犯罪证据!”夜义注视着凌尘,咬牙切齿:“那些证据足以让我死一百次!”

“所以呢,”凌尘平静的接道,答案,早就昭然若揭。

三十六

“所以我只好抓了你,和夜非交换那些记录。”夜义颤抖着双手,连日来的躲藏,心灵的煎熬,另他几近崩溃,看着眼

前的“救命草”,夜义露出狰狞的笑容:“你是他的宝贝,用你换一张光碟,对夜非没什么坏处,反正……我也没有能

力和他对干了。”话音到最后,终归是带了几分落寞。

“你太高估我的价值了,”凌尘善意的提醒他。

“绝对没有,”夜义得意的晃动手指:“我之前一直有悄悄打探你们,夜非对你的感情不一般呐,都同居了吧,那小子

可是从来不带床伴回家的,你还不算特别?”

凌尘弯起嘴角,小声的嘀咕道:“如果事实真的如同你抓我的理由,我想,我会高兴一点。”

夜义没有听到凌尘的话,继续说道:“何况我的要求并不过分,只是希望夜非放我一条生路,好歹也是一家人,他居然

做得那么绝!”

夜义双手紧握,直直的注视凌晨的双眼:“夜非是夜家最表里不一的人,你别看他外表温和无害,其实比谁都要狠,前

一刻还和你笑语晏晏,下一秒就可以把你推入万丈深渊,斩草除根,不留余地绝对是他的信条。”

夜义呼口气,身边沉默的“听众”让他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他做事很有计划,也很会把握人心,什么时候撒网,什

么时候收尾,每一个环节都掐得很准,我不知不觉就踏入他布置的陷阱,高岩你认识吧,当我们两个发现风头不对时,

已经是夜非希望我们两个察觉的时候了。老实讲,我很佩服他的心机,”

夜义拍拍凌尘的肩膀:“你很优秀,很聪明,虽然你不承认我这个长辈,我还是奉劝你一句,不要把整个心都掏给夜非

,免得彻底迷失自己。”

凌尘耸肩:“我还以为你打算要了我的命。”

“我要你命做什么?”夜义摇头:“若不是情非得已,我也不想做这么下作的事情。”

夜家的人,就算走投无路,骨子里也还残留着那么一点骄傲。

“我刚才把你的照片发给夜非,再过不久,夜非就该找来了。”夜义像是看到了希望,笑着说道。

“义叔这么着急,我可不好意思让你等呐!”悦耳的男音传入凌尘耳朵,夜非站在入口处,黑色的西服随风鼓动。

“你倒是很快,”夜义一愣之下回过神,低声对凌尘说了句“他果然很在乎你”就站直身子:“东西呢?”

夜非慢慢靠近:“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拿到的文件,义叔以为我会轻易给你?”

“少废话!”夜义愤怒的将地上的凌尘拖起来,:“你信不信我马上灭了他!”

说时迟那时快,凌尘突然用胳膊肘狠狠的撞击夜义,在夜义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飞快把刀子刺入夜义的手臂,与此

同时,夜非的手下蜂拥而入,不费吹灰之力制服了夜义。

“你……哪来的刀子?”夜义颤抖着望向凌尘。

“是你的刀子,”凌尘微笑:“就放在你裤兜里,你以为我刚才就只是纯天然的听你倾诉吗?”

夜义看着凌尘和夜非远去的背影,良久,发出痛彻心扉的嘶吼。

回到家,夜非紧紧的搂住凌尘,忐忑了一上午的心才回归正常,原来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他远没有自己想象的沉着,

尽管K一再告诉他百分之九十九的成功率,他也会因为百分之一的意外胆战心惊。

夜非第一次承认自己错了,什么计划,什么考量,哪里能比得上凌尘重要,如果眼前的人真的出了什么事,再多的追悔

都是枉然。

原来他的爱,是比他想象的更深。

幸好,他还没有酿成无可挽回的遗憾,他还有机会,去弥补曾经的自以为是,那些单方面的等待和期许,他一定会……

“喂,夜非,”凌尘的头埋在他的怀里:“这次,是真的结束了吧。”

“……恩,结束了。”夜非拉开一点两人的距离,食指从凌尘的眉毛下划,划过双眸,划过鼻梁,停留在嘴唇上轻轻摩

挲。

凌尘不耐烦的拿开夜非的手指,掰过夜非的脖颈,交合了双唇,两人的舌头都迫不及待的打开对方的领域,口腔内粘膜

的触感让心尖都酥软下来,饥渴的饮下融合的蜜汁,舌头再次重叠,尽情的追逐嬉闹,

一吻过后,凌尘暗暗平复着呼吸,退开几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混不在意:“所以,你现在可以放心大胆的去追求

岑唯默了。”

三十七

所以,你现在可以放心大胆的去追求岑唯默了。

不合时宜的话打破了一室的暧昧,化为尖锐的冰冷。

啊哈,或许这才是真相,当终于肯说出口,去粉碎刻意粉饰的温暖。

夜非的表情毫不惊讶,淡淡的问道:“你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当初愿意和凌尘在一起,是为了做给夜义看,倘若夜义日后被逼得紧了,抓到夜非的人当挡箭牌时,也不会

连累到岑唯默。

那个,夜非真正在意的人。

“记得我们有次去吃火锅遭到埋伏么,那一拨就是夜义的手下,他的目的只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虽然结果不严重,也

让我意识到确保某些人安全的重要性,当时我已经查到高岩背叛夜氏的幕后主使是夜义,苦于没有证据,不过高岩手上

握有一张光盘,上面的数据足以说明问题,高岩发觉事迹败露逃走时,一定会带着光盘一起走,抓住他之前我必须知道

光盘的位置,这也是为什么我没有立刻下去救你的原因。”

夜非的声音平静无波,凌尘庆幸自己还能维持姿态听下去,即使早已明白,却依旧心寒的事实。

“然后我开始着手对付夜义,慢慢收购他的股份,切断他的人脉,夜义也不算笨,早早就安排了后路,在暗处伺机而动

,恐怕是想抓住我的什么软肋再和我谈判吧。”

凌尘双手环胸:“这你也早就预料到了吧,才会故意疏远真正的‘软肋’,在夜义面前和我扮演你侬我侬的亲热戏。”

表现得,那么在乎他。

“你就是那个时候发现的?”

“是啊,”凌尘笑的无奈:“根本不是那样的感情,却用那样的眼神看我,谁都会奇怪吧。”

“凌尘……”

“可惜,我以为晚点夜义才会行动呢……”他赌的,就是夜非能中途反悔。

“你很卑鄙,但相较而言还是我更犯贱,”凌尘示意夜非闭嘴:“明明什么都晓得,还死皮赖脸的跟着你,企图改变你

的想法。”顿了顿,凌尘继续说道:“以前我一直觉得,爱情也是需要依托的——外表、头脑、身体……或者什么,我

搞不懂你怎么就看上岑唯默,有哪个优点是他有我没有的,我努力想让你开心,但似乎效果不大。那么可能,所谓爱情

根本不存在理由,我可以在很多方面赢过他,却惟独不是爱情,因为这个领域,好像没有什么逻辑。”

“凌尘你……”

“和你在一起感觉不错,”凌尘再次打断夜非:“但愿我给你的印象也不差,我没办法祝福你,不过至少,我是希望你

快乐的。”

凌尘保持着完美的笑容:“再见,夜非。”

转身一步步离开,凌尘的嘴角渐渐垮下,早该料到的结局,到底在期待什么?

其实他本来不打算那么快逃开的,他很想问他,有没有过一点动心,就算起先是个局,难道中间没有稍微的假戏真做?

不需要问了吧,问了也只是自取其辱,从仓库里出来后,他所有的勇气都消失殆尽,连同当初那个誓言要让夜非爱上的

自己,都模糊得仿若不曾存在。

遗憾得很,他还以为能晚点再揭穿真相的,他还抱着点点期盼夜非会否认的。

真是,太傻了。

回到自己的公寓,凌尘竟多了几分陌生感,有多久没踏入家门了?似乎从下定决心起,就在想方设法进驻夜非的家,每

搬过去一件东西,就在心底欢呼着又近了一步,那么的信心满满,踌躇满志。

他努力的爱过,可能做得不够好,但真的是尽全力了。

凌尘洗了个脸,对着镜子一字一顿的说道:“凌尘,不就是失恋嘛,哭成这副鬼样子你他妈的丢人不丢人!”

三十八

某强人说过:曾经我们都以为自己可以为爱情死,其实爱情死不了人,它只会在最疼的地方扎上一针,然后我们欲哭无

泪,我们辗转反侧,我们久病成医,我们百炼成钢。你不是风儿,我也不是沙,再缠绵也到不了天涯,擦干了泪,明天

早上,我们都要上班。

于是,擦干眼泪的凌尘在第二天准时踏入公司大门,随之而来的工作让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感伤春秋,一如既往的出色

完成策划,一副既往的受到上司的赏识,一如既往的责骂员工,再委屈自己熬夜补做属下遗漏的内容,一切都没有什么

不同,除了不会再有人叮咛他按时吃饭,不会再有人揉着他的脑袋笑得温柔。

果然这个世界上,谁没了谁都能活,凌尘苦笑,紧了紧身上的大衣,时序已进入隆冬,A城是极少下雪的,空气里弥漫

着干涩的冰冷,想起和夜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是初春,原来转眼就到一年,短短的几百个日日夜夜,却比以往的好多

年都觉得漫长。

从公司到车库的路上,听见背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熟悉的声音让凌尘浑身一震。

夜非熄灭烟头走过来,眉眼间有藏不住的疲惫,他静静的打量了会儿凌尘,才不悦的开口:“瘦了。”

我瘦不瘦和你有什么关系,凌尘腹诽,状似轻松的开口:“你的错觉吧,”看着夜非明显憔悴的脸色,终于忍不住问道

:“倒是你,呃,最近很忙?”

“一直在处理夜义的事情,比我想象的要麻烦,”夜非用力捏着鼻梁:“现在总算基本搞定了。”

“……哦。”如果是之前,他一定会兴致勃勃的安排节目好好犒劳夜非一番,但现在,已经没有资格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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