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逝 中+番外——飘飘
飘飘  发于:2013年0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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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虚伪的面具一层层剥落

当真相的迷雾一点点散去

当赤裸裸的真实残忍地暴露在明亮的阳光下面对人性

面对虚假

面对背叛

面对伪善

面对原罪

面对伤痛

面对别离

面对生死

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心灵又将如何应对?

越过真假情爱的阶梯

跨过千年的沧桑时光

走过寒梅铺就的累累血色残阳

穿过血泪遍织的紫羽迷殇

红尘万丈,芸芸三千

岁月荏苒,时光翩跹

蓦然回首间,那灯火阑珊

可知那时光掩埋下的缱绻容颜

遗落在何处忘川?

呜……努力睁开若有千金重坠施压的眼皮,朦胧的视线无法对准焦距。眼睛开开合合,如是再三,终是看清了所处的地方。

车身中间镂空的一处夹板中放置的一颗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线,照亮了所有的昏暗。两床小榻,一张方桌,几个置物的暗格占据了所有的空间,原本便不大的空间显得愈发狭小。身下传来的熟悉的晃动感明明白白地告诉了自己这是古代最常用的交通工具——马车。

昏迷前的记忆一一回笼,那些鲜艳的花,那股奇异的香味,那张平凡的脸,那条普通的小巷……试着运行了一下内力,胸口一阵撕心裂肺的痛,丹田处早已空空如也。心内暗叹一声,果然如此。

究竟是谁泄漏了自己的行踪?又是何人劫持了自己?劫持多长时间了?目的是什么?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如此大费周章?还有……殇他现在还好吗?他知道自己失踪的消息了吗?他会担忧吗?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会好好照顾自己吧?萧泠雪衣会帮忙照顾他的吧?秦风他应该已经好了吧?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意,什么时候自己也学会如此牵挂他人了呢?厚厚的幕帘遮蔽了所有的光线,不知日夜,亦不知途经何处将要去向何方。

“醒了?”听不出喜怒的声音,但可从中判断说话人的年龄不会太大。

突然接触到外界强烈的光线,眼睛不适地狠狠闭合了一下。再睁眼时,厚厚的布帘早已被放下。来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居高临下地如看某样卑贱的生物般轻蔑地斜睨着自己,冷厉无情。

“你……”铁锈磨过砂纸般嘶哑粗嘎的声音,使得北辰逝狠狠皱了一下眉头:“我需要水”虽是沙哑但也不至无法辨认。

来人没有回答他的话,转身自置物格中取出了一个盛满清水的牛皮袋子,头也不回,甩手扔到了北辰逝那里。

那一下的力道着实不清,北辰逝咬牙闷哼一声。费力地取过胸前的水壶,双手吃力地撑起酸软不堪的身子,困难地旋开壶盖,清凉的水一经喉咙立即缓解了火辣辣的干涩涨痛。仅仅如此一个简单的动作北辰逝已是苍白了脸色满头的虚汗,将水壶置于枕旁,索性躺了下来不与自己的身子为难。

来人冷眼旁观着北辰逝的一举一动,丝毫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等北辰逝忙完之后方冷冷讽刺到:“弱不经风不堪一击”

“我和你有仇吗?”北辰逝只感浑身不爽头疼欲裂,奈何对面男人的视线太过炙热,根本无法入睡。勉强睁开酸涩肿痛的双眼,无奈地开口问道。

“没有”男人条件反射般迅速回应,待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男人的脸色立马黑成一团,好在有人皮面具的遮掩常人倒也无法察觉到他的异样。

不过再开口时语气之冷更甚以往:“不用幻想会有人来救你,因为绝不会有人知道你在我的手上,也不用作什么记号或妄图以什么味道来吸引什么生物来寻,你全身上下包括发丝齿内他们已经搜查清洗过了,更不要妄想逃走,你的身体不用我说你也该很清楚,不要自不量力。”说完,男人也不管北辰逝的反应径直到了另一处榻上闭目养神。

第2章

北辰逝那边却是因刺人的光线的离去再次慢慢睡去,毕竟现在这样的身体是容不得自己任性的。

不几,平稳绵长的呼吸在安静的马车内响起,侧身倚于榻上的男人动作灵敏地翻身下床,厚厚的毛毯吸收了所有的声音,一步步走向即使熟睡中仍是紧皱着眉头苍白着一张小脸的北辰逝。

睡梦中的少年有一种惊人的病态的脆弱的美,受惊的小兽般蜷缩于深色的被中越发显得少年冰肌玉骨,雪肤嫩质,男子半俯下身,几与榻高平行,双指并拢袭上了北辰逝身上某一处穴道,紧锁的眉宇和僵直的躯体无意识地舒展开来,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失去了意识。

黧黑的双眸目光复杂地注视着北辰逝,那里面是愤怒,是仇恨,是怨毒,是不甘,是忍耐,是欲除之而后快的赤裸裸的杀意和……狠辣。

冰凉的指蛇般攀上了北辰逝裸露于被外的颊上,一寸寸,一丝丝滑过温热的额,眼,鼻,颊,唇,下颌,最终停顿在了白皙修长的脖颈上。冰凉的掌指加注了九成的力道一点点合拢,一寸寸逼紧,直至明显粗重急促了许多的呼吸声回荡在死寂的车厢之内,布满血丝的暴红的双眼瞅准猎物的蛇般冰凉冷厉地盯着北辰逝渐趋青白死灰的脸,彻骨的冷冽杀意。

盯视着少年的眸光跃动闪烁阴暗不定,终是在最后一秒钟脱力般放开了钳制北辰逝颈项的掌,满眼的不甘和无力。右手的拇指状似多情地轻柔摩挲着北辰逝颈间触目惊心的红痕:“冷残,终有一天,终有一天,我要你血债血偿。终有一天,我要你尝尽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痛苦。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尝尽眼睁睁看着最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却无能为力的悔恨。终有一天,我要将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千倍百倍地偿还于你!终有一天,我要你尝尽求生不得求死无门生不如死的滋味!终有一天,我要亲眼看着你一步步一步步走向残破毁灭万劫不复!你等着!”

北辰逝是被喉间火烧火燎热辣辣的疼痛痛醒的,伸手摸向了喉间,一阵椎心刺骨的疼痛。艰难地转了转脖子,确定它的功能是否还是健全。转眼之间却是对上了一双深邃冷酷的眸,先前的记忆争先恐后涌入脑中。对视片刻,北辰逝率先转开了眼睛。形势比人强,人贵有自知之明,无谓的反抗毫无必要且浪费时间。

如先前般进了些水,稍稍缓解了些微的疼痛。疼痛或许是可以忍受的,饥饿却是无法忍受的。空了不知多久的胃终是不满主人的一再忽视开始了强烈的抗议,“咕噜咕噜”的声响在静谧的车厢内份外清晰,北辰逝倒也没有太多尴尬,人之常情罢了:“我需要食物”出口的话音粗嘎难听,比先前更甚。

男子一言不发,取来食物放到了北辰逝榻前,动作比之先前文雅温和了许多,却依然褪不去其中冷淡的疏离距离感。

食物是一些作工精致的糕点,虽是细腻,对于现在的北辰逝却是略显干燥。

第3章

半边身子调成最舒适的姿势斜斜倚于榻上,取过一块糕点,掰成小块小块的放进口中,也不敢太过用力地吞咽,只喝着水小口小口地软化口中的食物,不至于给受伤的喉咙带来太大的负担。

漫长的进食时间完毕,精神虽仍不是很好,倒也不似先前那般虚软无力。一手支额一手扶榻撑着身子减轻腰臀处的压力,细细观察起身周的处境来,几乎算得上全封闭的空间,不见天日,再加上男子片刻不离的严密监视,外面……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应该有一股很强势的力量吧?至少杀手的直觉是这样告诉自己的。还有那些水和食物中应该都有搀杂麻痹身体的迷药吧?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逃脱的可能性几可为零。

微侧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一旁榻上浑身散发着阴鸷气息的男子。薄薄的一层面具挡住了男子的所有表情,北辰逝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猜不透的东西实在没有必要多废脑细胞了。

“要去哪里?”仍是沙哑残破的声音。

“……”男人眼角余光斜睨了他一眼,却是未曾答言。

“你叫什么?”北辰逝也不介意,自顾自地问了下去。

“……”男子依然没有回答。浓墨般的眼中却是飞快划过一丝愤怒不甘的光芒。

是的,愤怒,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北辰逝却是敏锐地捕捉到了。百思,不解。

“我们认识?”回答他的仍是满室凄清,和车轮滚滚而去的规律的划动声及马蹄飞奔的踏踏声。

“为什么不说话?是怕言多必失吗?”坚持不懈的某少年。

闻言男子嘴角上翘,牵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阴冷的声音如刀锋划过寒冬腊月的冰层般刺耳彻骨:“言多必失?便纵是我失了再多言,你又能如何?”

“确实不能如何,此刻手无缚鸡之力的我不过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罢了”回答得倒也爽快,只不过这声音……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你倒有自知之明。既然清楚自己的身份,就乖乖地闭上嘴巴,哪天我高兴了或许会赏你个全尸”仍是那般轻蔑嘲讽的眼神,视北辰逝若蝼蚁。

“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的大恩大德了?”北辰逝对男人的眼神倒也浑不在意,这种东西看多了也就习惯了。

“算你识相”男子嘴角扬起一个冰冷无温的弧度,算是为这场无疾而终的对话划上了一个句点。

之后无论北辰逝再怎么试探讥讽挖苦激将也无法再从男子口中得出只言片语。

整理归纳,从这场短短的对话中北辰逝得出了几个消息:一,男子认识自己

二,男子修养不错,自始至终没有吐一个脏字,举手投足间掩盖不去的高贵风华三,男子很有钱,这一点从他的穿着佩饰便可以看出第四,男子应该很有权,这一点从隐藏在车外的势力还有马车平稳高速的程度可以看出,这样性能良好的马匹莫说平常人家便是富贵人家也少有,而且听声音应该有三匹之多吧?

第五,这个男子对自己有股莫名的恨意,欲杀己而后快,却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硬忍下来。

第4章

第六,这个男子带着面具,应该是某些原因,或许是害怕人认出来,也或许是他根本不是本国人,一旦露出真面目绝对会引来他不希望的关注。

综上所述,这样一个有钱有权有修养又带面具的男子十有八九应是某国的皇族亲贵,而这样一个认识自己且与自己有深仇大恨的他国皇族亲贵,北辰逝确定自己绝不可能与他有什么交集。

重生的十一年间,除了晨曦皇宫那一夜,北辰逝确定自己根本没有在世人面前露过面。而且晨曦一夜自己只不过高调地作了一场戏,根本不可能与任何人结仇。除非……有人知道了自己前世的身份,可是除了殇和那个人,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不对!还有一个人,浑身散发着危险莫名气息的男人。

莫非……北辰逝苍白失色的唇角牵起一抹冰冷嗜血的残酷笑容,看来真是太平日子过久了,连脑子都开始秀逗了呢!

长时间耗脑力耗体力的思想交谈,加上迷药的作用和静谧的气氛,不多时北辰逝再次陷入了沉沉的黑甜梦乡。

“少爷”

“还有几日行程?”

“最快也还要半月”

“半月?太长了”

“如果每日不眠不休赶路,八日便可”

“如果弃车从马呢?”

“最快五日”

“嗯,就这么决定”

“可是这样赶的话,莫说是人,就是马也会受不了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你们只管照常赶路便好”

“那小主子?”

“找两个人扮成我和他,其它的不要多问”

“是”玄黑的夜幕中,一道矫健的黑影疾驰而去,片刻间便融入了夜色中,消失不见。

再醒来时,北辰逝是被耳边呼呼刮过的风声和喉中的麻痛腹中的三急刺激醒的。座下是颠簸不平的道路,秋风劲草般抽过嫩嫩的脸颊火辣辣的疼,颈间的伤口因一夜的奔波越发刺痛难当,呼吸吞咽之间火烧火燎的锥心难过,身体亦因失去了内力的相护而在寒风中瑟瑟颤抖着。头顶的天空已不再是那种纯粹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东方的天空已是微微吐出一线坚定的白光。

北辰逝费力地扭头看了一下隐在夜幕中的男子的脸,伸手拽了拽男子的衣襟,用眼神示意他停下,学武之人眼力总是高于常人的。男子眉宇微皱,却没有多说什么,疾驰的烈马不多几便停了下来。

“我要出恭”惨破不堪的嘶哑嗓音,几难分辩。说完不待男子回答,翻身便要下马。

连日来虚弱疲惫残损破败的身体根本容不得他如此任性的要求,脚下一个踩空,手上一滑,虚软的身体便直如断线的风筝急速地投向了大地的怀抱。

北辰逝本能地闭上了眼,等待着预想中的疼痛的到来。没有等到预想的时刻,最终却是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睁开眼的一瞬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星辰般璀璨却冰雪样冷冽的乌眸。

“不过几年未见,你倒是越发得差劲了,不堪一击”无情的话语,冷冷的嗓音,比之寒风更甚。

北辰逝没有接话,身体喉咙的不适阵阵作痛的脑袋使得他没有多余的力气做更多无谓的辩驳。

释放过后,两人再次回到了马上,继续开始了未知的旅程。

第5章

就着男子环抱自己的姿势,北辰势将脑袋深深埋入了男子并不十分厚实的胸膛以抵挡周边凛冽的寒风,双臂紧紧抱住了男子精瘦的腰肢,在男子怀中寻了个舒适的位置猫般蜷缩着小小的身躯沉沉睡去。

男子原本笔直的身体有了片刻的僵硬停滞,低头看了一下怀中受惊的小动物般紧蹙着额头脸色苍白的纤细少年,原本绝决冷峻的眸中飞快地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是疑惑,是不解,是困扰,是……心疼,男子却没有继续深想下去,或许是下意识的逃避。手下却是破天荒地没有甩开腰间的双臂。

太阳出来了,新的一天开始了,无人知晓接下来的时时刻刻是希望的开端,抑或是覆灭的深渊。就这么一步步孤单地前行着,行走着,不确定的未来,茫然的地平线。

“唔……”刺目的阳光欢快地跳跃在薄弱的眼皮上,眼皮包裹下的眼珠剧烈地颤动着。如是许刻,薄薄的眼皮终是缓缓地掀开了一丝缝隙,跳跃的阳光争先恐后纷纷纷扰扰侵入其中,丝毫不解风情。

长久不见光亮的眼睛一时间无法适应如此灿烂的光线,眼睛开开合合如是几次,终是睁了开来。入目的是一大片全然陌生的景色,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一个大大的山洞。与一般小说电视中出现的山洞洞穴之类的没什么区别,普普通通的岩石,普普通通的苔藓,普普通通的道路,普普通通的……光秃秃一片。只除了稍微大了那么一点点,宽敞了一点点,明亮了一点点而已。

身下传来的软绵绵的触感承实地履行了它作为草甸应有的作用,打量了一下手边除了一壶清水就只剩下一些四散在地面的果子干粮,和不远处尚留有余温的篝火,以及……身上这件带着温暖体温的狐裘,却独独不见那个冷眼冷面的黑衣人。起身沿着曲曲折折的小道一路走向洞外,刚出得洞口便被洞外凛冽的寒风冻得打了一个激凌凌的寒颤,似乎天气越来越冷了。

洞外的天湛蓝湛蓝的,泪洗过般的洁净,一朵浮云都没有。两手交错着拨开脚边拦路的荆棘杂草,尚未走出几步,便被一道比之冷冽的天气温和不了多少的男音打断了前行的脚步。

“你要去哪里?”隔着层层错错已泛黄的杂草,时光定格般,两人的视线相对,继而交错。

“以我这样的身子还能去哪里?出来透透气罢了”平静的瞳眸无喜无怒,无波无澜。视线随后落到了男子的手上,片刻后又淡淡地调开:“既然正主都回来了,想来我这个小虾也该回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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