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有点甜 上——angelina
angelina  发于:2013年0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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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气。”

等陌生人走远后,就只剩下辰格和莫卡两个人了,莫卡分明看得很清楚,辰格嘴角刚刚还翘起的嘴角,现在变成了一条直线,傲慢的低头看着莫卡脚下的书:“就你这样?以后还想当律师?”

虽然辰格的话是一言击中了莫卡的要害,他面对人群和陌生人时确实会变得语无伦次,但是他那是什么嘲笑的语气,简直气死人。

“才大一的小屁孩,凭什么来教训我,你知不知道按辈分还得恭恭敬敬叫我一声学长。”

“你有间歇性语言障碍症?”

“你才有障碍症呢,我只是不习惯跟不熟的人说话罢了。”

“我跟你很熟?”

莫卡脸一红,他没办法回答连他自己还没有搞清楚的问题,郝帅是发小儿,能跟他放得开说话还可以想得通,可是眼前的辰格明明才认识,难道自己根本就不是不习惯跟陌生人接触,他只是不习惯跟陌生人的普通人接触,如果是辰格这种优质长相的就可以?这什么混乱逻辑。

“谁跟你熟了,你只是长得像我一个死去的朋友罢了,也许我是睹物思人。你刚不是跟两个美女走过去了,现在怎么在这里?”莫卡岔开话题。

辰格的脸还是没有一丝表情,这让莫卡很不舒服,特别不舒服,这是什么样的差别待遇,老子是长的有多丑,多讨人厌。

“关你什么事。”

“明明是你先开口跟我说话,你这人有没有搞错,能不能有点最基本的礼貌。”

“跟你说话需要礼貌吗?”说完辰格就离开了,莫卡气的直咬牙,看不起人,太看不起人,他站起冲着还没走多远的辰格说道:“你就算再讨厌我,就不能别表现的这么明显?我也是有自尊心的。”这算是哪门子的质问。

辰格停了下来,侧过脸,莫卡原以为辰格会有些内疚。

“我看你还有自以为事大头症。”辰格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莫卡气的跳脚,把周围的草坪都给揪秃了一大片,还被学生会干部看到,直接罚款五十以示警告。

开学已经一个多月了,虽然都住在同一栋大厦里,但是莫卡已经尽量避开辰格了,既然已经知道辰格不喜欢自己,他也不想自讨没趣。可自从上周,法教这门课老师变更课后,每个星期五的上午,总会或多或少的在电梯里碰到。

电梯有多大,莫卡就会站的有多远。

一个站在最左边,一个站在最右边。

莫卡总觉得这段时间过得非常慢,靠着冰冷的电梯墙,下唇都快让他自己给咬青了,他抬着望着门上方的数字慢慢的从18变到1,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双脚不安的交换着,安静的电梯里莫卡把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听得一清二楚。他有时会忍不住用余光看看辰格。

两人之间隔着2米的距离。

电梯门打开了,才中午外面的天空就灰蒙蒙的,乌云霸道的遮住了整片天空。莫卡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刚走出去,猛烈的风就迎面而来。莫卡按住自己被吹乱的头发,抬头望向天,雨从云层挤了出来,落在了莫卡的脸上,一滴、两滴,莫卡拧紧了眉毛退回大厅,他从包里摸出手机,有些后悔当初该听郝帅的话买把伞,莫卡总是把一些他觉得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拖再拖,等到来不及时,他就很后悔。可到了下次,他还是那样我行我素。

最后莫卡一咬牙冲进瓢泼大雨中,在小吃摊的大伞下东躲西藏,冷清的大街上左右穿梭的莫卡非常显眼,尽管这样,莫卡还是淋湿了,风吹起来瑟瑟发抖,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才10月份的天气,却有些寒冷了。

当莫卡到了学校门口时,他的头发都已经在滴水了。他站在校门口保卫室门外决定先躲躲,等雨小一点再进行下一轮冲刺。不远处辰格和另一个女生打着两把伞并肩走过来,直到走近,莫卡才看清,另一把伞下的明明是个男的,可他的头发都及腰了,带着一副眼镜温柔的笑容,和旁边的辰格聊着什么。当辰格路过莫卡时,瞄了一眼莫卡,莫卡的嘴已经有些紫白了,还瑟瑟发着抖。辰格停了下来,收起伞,站在另一个男生的伞里,把手里的伞扔到莫卡面前,换来的是莫卡诧异的脸,然后诧异变成由衷的感动。辰格脱下外套:“别用那种白痴表情看我。”说完把外套也扔了过去,扔到莫卡的头上挂着,就准备离开,莫卡慌忙抓起衣服:“那你怎么办?”。把外套脱给自己,那辰格也会冷吧?

“我是男人。”说完辰格头也不回就走了。

辰格的话一出口,莫卡的脸黑了一大截,这王八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老子就不是男人了?这不明摆着瞧不起人嘛,一会儿跟漂亮女生在一起,一会儿跟长的像漂亮女生的男人在一起,简直变态到无敌,我穿这种人的衣服还怕会得一些见不得人的病呢。想是这样想,莫卡还是把辰格的衣服捏的紧紧的。

长发男子忍不住回头看了莫卡好几眼。

莫卡披上辰格的外套,打着辰格的伞,奔向充满知识的学堂。外套上还残留着辰格淡淡的温暖,他举起衣袖闻了闻,原来这就是那家伙的味道,甜甜的,像糖果。

走到教室门口,莫卡就觉得鼻子有点痒,他以最快的速度脱掉外套然后跑老远去仰起脖子就打个喷嚏,班上的同学对莫卡这种怪异的行为已经不觉得稀奇了,在他们眼里,莫卡一向都是个怪异的人,他们哪知道,莫卡只是不愿意弄脏这件外套而已。

他总觉得,这件外套是神圣的。它标志着,辰格也许没那么讨厌自己。

不想还的外套

如果有人说起辰格这个名字,就会听到无数的感叹句:我真的好喜欢他!

如果有人说起莫卡这个名字,就会听到无数的疑问句:谁是莫卡?

也不知道是谁把莫卡身上外套是辰格的这件事说出来的,莫卡班上的女得,齐刷刷把夺魂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了莫卡身上,没一会儿功夫就全都围了上来。

“莫卡啊,这外套我帮你还给辰格吧?”A说。

“莫卡啊,别听她的,我跟辰格比较熟悉,还是给我吧。”B说。

“你们别这么烦人行不行,莫卡,平时班上我跟你关系还挺好的,她们都背地说你坏话呢,就我没说过,所以,外套还是给我吧。”C说。

两年多了,莫卡从没被班上这么多女生关注过,他现在很不自在,没办法说出话来,心里那种压迫感,让他有些喘不过气,心里想说的很多,却没办法顺理成章的吐出来,最后,只能双手紧紧的拽住衣服边,拼命的摇头。莫卡不喜欢这样,他希望这些对他很陌生的人能离他稍微远点,因为空气似乎已经不够了。

“莫卡别小气啊,你一个男的难不成也对辰格有意思。”

“我,我没有。”

“那没有,你干嘛霸占着外套不放。”

“反,反正不行。”莫卡很执着,他自己也不知道这股执着的力量从何而来,敢于女生对抗。

“莫卡果然是个讨厌的人。”

“是啊,从开学就怪怪的,说不定真有那方面的倾向。”

“肯定是骗取辰格的同情心,然后拿到外套做一些恶心的事。”

碰了壁的女生说话越来越难听,把莫卡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这时不知道哪个女生伸出手开始扯莫卡身上的衣服,决定来硬的,其他女生看到了也不善罢甘休,莫卡被扯的摇摇晃晃,头更晕了,这时莫卡的身上传来了衣料撕裂的声音,所有人都松了手,女生们对看了一下,如果让辰格知道把衣服弄破了,反而会得到反效果吧,于是人群向她们来的时候那样迅速的散开了。

莫卡脱下这件已经到处都是裂口的外套,咬着下唇,不发一言。

但他不怪别人,他不想去怪任何人,那样太累了。尽管莫卡丢失掉了很多东西,信仰、梦想、激情,可有一样他却完好的保存着,那就是善良。

放学时,雨已经停了,莫卡匆匆的跑回去,先把伞放到1801的门口,然后跑上楼,在家里到处翻箱倒柜的找到一个小台灯还有刚刚买的针线盒,一个人偷偷摸摸的在自己的房间缝了起来,做为一个男人的莫卡,对于针线这些东西是非常没有天赋的,在手指头快被戳成个蜂窝后,衣服缝好了,像一条条丑陋的伤口惨不忍睹。但莫卡还抱着也许辰格看不出来这种想法,也不知道是莫卡自己太天真了,还是他觉得辰格是个笨蛋。

天色已经有些暗了,莫卡吃完饭,到阳台上去看了一眼,辰格的房间灯还是暗的,还没有回来吗?然后会转身把客厅的摇椅搬到阳台,对着辰格房间的方向,一摇一摇的等着辰格,是跟今天那个漂亮男生在一起吗?还是前几天那两个女生?还是前前几天的女生?莫卡回忆着自己曾经看到的辰格身边的那些人,慢慢的就睡着了,身上还披着辰格的外套。

直到郝帅约会完回来,推推睡在外面的莫卡:“莫卡,莫卡,醒醒,要睡进房间睡啊,呆会儿着凉了,我还不被你妈给说死。”

莫卡睁开眼睛,习惯性的往下望一眼,房间还是暗的,莫卡心底泛起一阵失落。抓起外套就回屋了,郝帅在客厅不满意的嚷嚷:“我好心叫醒你,你也该道声谢吧。”莫卡砰的一声关掉了门,他觉得头晕沉沉的,倒在床上就睡了。

那一晚,莫卡觉得很难受,很热,口很渴,他连站起来喝水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把手无力的搭在额头上,心里想着,完了,发烧了。然后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他觉得自己做了好多好多梦,梦的内容又记不住,睡衣被细密的汗水浸透了,粘在身上很难受。好不容易熬到早上,莫卡爬起来,随便在抽屉里找了点药吃,然后看了看时间,今天是星期六,是不上课的,但莫卡需要去图书馆借一本书,所以拖着沉重的躯体走到了学校,一路上那些平时可口的小吃都让莫卡直犯恶心。

这本书莫卡来借了几次都被人借走了,今天终于还是莫卡借到了。莫卡抱着书,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时背后有个甜甜的女声叫住莫卡:“同学,不好意思,你能帮帮我抬这张桌子吗?”

莫卡回过头就看到一个很可爱的女生,他有些诧异,回过头看自己身后没人,确定女生在叫自己后,才有些慢吞吞的说:“叫我吗?”

“是啊,你也是大一的吗?”

“不,不是,我是大三的。”依然窘迫,这让莫卡有时候觉得自己也太没用了。

“原来是学长啊,我是大一的,叫苏瑞,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抬一下桌子,因为马上就要开迎新晚会了,说好了星期六过来布置的,班上那些男生到现在都还没有来。你能帮帮我吗?”

尽管莫卡的身体已经非常的不堪了,可他还是答应了,自己是个男生,帮女生这点小事是不能拒绝的,反正也不用说话,应该不会太尴尬。有好几次,莫卡抬桌子的手,都快要松了,他咬了咬牙还是撑到A1,里面还有很多大一的学生,莫卡一眼就看到了辰格,坐在桌子上,手里拿着书,认真的看着,他的样子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引来或多或少的侧目。莫卡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也开始疼了,他甚至叫不出辰格的名字。他不顾众人怪异的目光走到辰格面前,用手指按在辰格正在看的书上,想告诉辰格还衣服的事。

接下来,发生了一幕让莫卡觉得很耻辱的事,在辰格抬起头的时候,他竟然双腿软了,无力的倒在辰格的怀里,是的,一个男人倒在了另一个男人怀里,莫卡还是有些模糊的意识的,他倒宁愿谁能用跟棍子把自己敲晕算了,这次的脸,算是丢大了。

辰格皱着眉,看着投怀送抱的莫卡,脸上还有微微的汗,有些红的脸,忽闭忽睁的眼睛,辰格伸出一只手摸了摸莫卡的额头,烫的厉害,苏瑞也跟着过来:“哎呀,我就是让他帮我搬下桌子就晕了?”

辰格没说什么话,抱起莫卡就想走,莫卡再次闻到了辰格衣服那股淡淡的清香,使出全力,义愤填膺的看着辰格:“你骗我!原来你用的不是汰渍洗衣粉,这香味不对。”这句抱怨是莫卡晕过去说的最后一句话。

辰格有些哭笑不得,都这时候还想这种事,这家伙每次关注的重点都好奇怪,苏瑞捡起书,放在莫卡的怀里。辰格把莫卡抱了出去,虽然星期六学校人不太多,但人也不少。辰格拦了辆出租车:“去医院。”

话音还没落,莫卡像回光反照一样,睁开眼,抓住辰格的衣领,蒙着水雾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辰格:“我不去医院,我要回家。”

“不行。”辰格的态度冷淡,语气坚决。

“我不要去医院。”

辰格没有理莫卡,莫卡接着说:“求你了。”

辰格看着莫卡,都已经病成这样了,却带着那种表情看着自己,到底是有多怕去医院。莫卡的眼皮又开始越来越沉,他轻轻抓住了辰格的手指,说话飘忽:“不要带我去医院,我爸爸就是死在医院里,所以不要,不要…”莫卡的嘴里只剩下喃喃的碎念,最后是沉重的呼吸。莫卡的话,让辰格的手一紧,看了看握着自己滚烫的小手,再看了看莫卡拧着眉的脸。最后对着司机说:“回学园路。”

时间,像过了一个世纪。

莫卡被一阵特别的香味给挑逗醒了,这种味道有些熟悉,跟辰格衣服上的是一样的,他迷糊的睁开眼,一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他想,也许自己死了,也许这就是天堂的样子。原来天堂这么干净。

1米的距离

他环顾四周,额头上的冰袋掉了下来。再摸摸额头,烧已经退了,莫卡用手撑起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看到了正靠在卧室门口的辰格。

莫卡慌忙低头看自己身上,发现有穿衣服时才松了口气。

“不要做些多余的动作,我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辰格对于莫卡的第一反应非常不悦,这家伙懂不懂感恩。

“这是你家?”

“你能不能别问些废话,我懒得回答。”

对于辰格的恶劣态度,莫卡还是多多少少有些适应的,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眼角瞥到桌上自己借的书时,莫卡那些记忆才慢慢拼凑起来,那巨大的羞愧感,让他想从楼下直接掉下去一了百了,但眼前的辰格却让他另眼相看,仿佛成了一个闪闪发光的圣人,他慌忙从床上站起来,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表达出自己最诚恳的感情:“今天谢谢你了,不过,你竟然可以抱着我穿过半个学校,你体力还真好。”特别抓不住重点的莫卡,又跑偏了。

辰格也没在意,他也多多少少有些适应莫卡的说话方式了:“把鞋穿上。”

莫卡倒也听话,很快就弯下把鞋穿好,并打了一个漂亮的结。然后再低头看看被自己睡乱的床,觉得更抱歉了:“不好意思,我马上帮你叠好。”说完就认真的开始铺床,因为床太大,他还必须得两边跑。

“我说你明明就发烧了,干嘛还帮着别人搬桌子,你傻啊还是为了讨好女孩子不要命了,学长?”辰格后面的学长两字,讽刺味特别强。

“我不是为了讨好谁,这是助人为乐。”

“这个成语我从小学毕业就没听过了。”

“反正不管现实在坏,我都得努力做个好人。”莫卡边努力把这张大床铺好,边同辰格聊天。

“为什么?”

“因为。”莫卡拍拍铺好的床,呼了口气,这才抬头看辰格:“因为,我得争取拿到去天堂的名额,那样才能见我爸爸。”

辰格有些愣,说这话的莫卡并没有悲伤,反而笑的很快乐,像一道阳光瞬间铺满了整个房间,辰格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这张脸,撇过头,努努嘴:“果然是有大头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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