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佞臣+番外——赫连雪青
赫连雪青  发于:2013年0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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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盛泽自嘲的笑一下,伸手遮住眼睛里的情绪,终究是不一样,不一样了,只是到了此刻他才发现罢了。

墨筝炀,你其实早该死了,南宫盛泽被手遮住的眼底尽显狠历。

第十三章

东宫,依旧是各宫之首,依旧庄严肃穆,此事的东宫根本看不出原来残败的痕迹。

东宫之内入眼的都是桃树,每年三月,微风吹起,漫天的花瓣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美丽的不似凡间。

南宫盛泽站在桃树之下,脑海里都是那个时候的记忆。

桃花,其实他并不喜欢,可他的母后,那个温柔似水的女子喜欢,所以这个皇宫内最多的不是高贵的牡丹而是桃树,每当桃树花期,漫天的落英飘散在皇城之上,那个时候父皇就会带着他和母后来到御花园,他追着飞起来的花瓣,想要飞得更高……

南宫盛泽伸出手,接住飞舞在空中的花瓣,微风吹过,花瓣调皮的飞出他的手掌心,飘飘荡荡的不知道飞向何处……

十二年前,他还那么小,他天真的围着母后和父皇顽耍,不去管这天下谁主沉浮,他以为他会永远的这样幸福下去,有母后的疼爱,父皇的宠爱,他会一直这样的幸福下去。

只是,那一切来的太突然了,他傻傻的站在宫殿的门口,不能动,不能言语,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黑衣人冲进东宫,大肆杀戮。

鲜血飞溅,惨叫声不绝于耳,明明不久前还和他微笑的人,下一刻就变成一具没有呼吸的尸体……

那一夜,他被迫长大,他眼睁睁的看着他温柔的母后一改往日的温柔,手里的利剑在夜空中划过一片片的银光,温热的血溅在脸上,腥甜恶心的味道扑鼻而来,胃里翻腾着恶心的味道,他好想吐出来,可是他不敢,保护他的人在一个一个的减少,他怕他转开眼,那些人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漫天的火光,灼痛了他的眼睛,这里是他的家,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

一路的逃亡,一次一次的生死边缘,叫他知道什么叫人情冷暖。

母后,父皇把他保护的太好了,好到他根本不知道人心是个多么可怕的东西。

追杀,不停的追杀,他们的侍卫不断的减少,随着人数的减少,他清晰的感觉到那些侍卫看着他的目光透着冷意,那个时候他害怕睡觉,他怕一睁开眼睛,所有的人都会离他而去。

即使他害怕,即使他祈求上苍,但是最后还是只剩他和母后两个人了,围着他们的黑衣人满脸的狰狞,他紧紧的抓住母后的手,心底第一次怨恨起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要杀他们,为什么,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母后为了救他死了,他目无焦距的抱着母后失去温度的身体,等待着利剑的落下。

要是在最后的那一刻,父皇没有来,他想他也就跟着母后去了,便再也看不到这世间的丑陋了吧!

他抱着母后失去温度的身体,木讷的目光看着曾经在他眼里伟大的父皇,不停的追问“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他们,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的父皇满脸痛苦的抱起他和母皇,从来都是从容的父皇第一次哭了,在那双凌厉的虎目里,水汽弥漫,满含仇恨和无奈的告诉他‘生在帝王之家,不是你什么都不争就可以的,你要争,就算不是你的,也要不惜一切代价的拿到自己的手里。记住,最是无情帝王家,最是无情的是权力,在权力的诱惑下,人性什么都不是’

他的母后死了,他的父皇为了保护他只能送他走。

那一年他五岁,他的世界瞬间变成了黑白。

从一天开始,他就知道他再也回不去了。从那一天开始,他知道,要想得到什么就要用自己的双手去抢,去夺,成王败寇,历史只掌控在胜利者的手里。

十二年后他回来了,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无力还手的小男孩了。

只是天祁的天却也不在是十二年前的天了,他能做的也只能是隐忍。

墨氏,楚氏两个党羽,垄断着朝政,皇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他回宫的那一天,他的父皇就告诉他,墨氏,楚氏必须除掉,不惜一切代价。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父皇却安排墨氏的人做他的侍卫。而那个人就是墨筝炀,一个了隐匿了所有光华的危险人物。

他不解的去问他的父皇。

“能力”他的父皇回答了他两个字。

能力,是的,有能力,有心计才能在这个混乱的天祁活下去,不是吗?

那一年,南宫盛泽十七岁,墨筝炀十八岁,那一年,那一天,他们第一次见面,两个人或许都没有想到,他们会那样纠纠缠缠的那么多年吧!果然是孽缘啊!

他至今仍清晰的记得,那一年的那一天,飘落的桃花瓣下,那人一身锦装,如玉的容颜,温润的双眸,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一下子撞进了南宫盛泽的眼里。

只是一眼,便已经不同了,只是一眼,就已经沧海桑田。

明知道这人是不能够信任的,明知道那人所作的一切都是有目地的,可是他还是放任了自己,那笑太温柔,温柔到他宁愿欺骗自己。

即使明知道都是假的,他还是贪恋那一抹温柔,不想放手,果然他还是孤独的太久了吗?不管他多么想要坚强,内在里他仍是那个眼睁睁的看着悲剧发生的小男孩罢了。

曾经他多么希望有个人可以宠着自己,可是他终究是奢望了,帝王之情,不应该存在。

那个时候的天祁混乱无比,他冷眼的看着那人如何一步一步的把楚胤逼上绝路。

那人的能力确实惊人,父皇说的对。

南宫盛泽有时候在想,那个人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身份,也许他们会是很好的朋友的吧!只是造化弄人,他们永远都不可能吧!

天祁的局势一变在变,到最后居然有些不受控制,那个人的能力、势力太叫他心惊。

魅影一直是他们的暗棋,只是没想到,那人的一句话就叫魅影的人背叛了一半。

失去了魅影的支持,他们更是举步维艰。

其实不管多狠毒的人他都有弱点的,那个人的弱点就是丑婆婆,父皇不止一次叫他用丑婆婆威胁那人,给那人一点警告。

可是,他本能的想要抗拒,他不想看到那个人用冰冷的眼神看他。

于是这件事一拖再拖,终于等到了楚胤伏诛。

那个人的动作也越来愈厉害,父皇虽然恼怒,却也没有怪罪他,只是他自己的动作越来越紧。

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结局是那么叫人……

那一天,漫天的火光,大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丞相府变成一堆灰烬,那个人站在一堆灰烬的丞相府前,没有一丝悲伤,眼睛平静无波。

他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望着他的背影,眼底是掩不住的悲哀,不知道过了很久,那个人转过头,看着他眼神冰冷的叫他忍不住退后了一步,手捂住心口,心在那一刻钝钝的痛了。

在那一天,那个男人告诉他要想天祁没事,就用他来换,否则,天祁必亡。

他明白的,他只是想羞辱他罢了,他笑,笑的悲凉,就算他再傻,他也知道,父皇动了他在乎的人。只是父皇,你可知道你斩断了儿子心中唯一的那抹温柔的笑意。

也就那一天,他们变成了不死不休的仇敌。

明争暗斗,他们各用各的的手段。

只是他就算是到那个人死他都没有弄明白那个人,明明恨他恨不得他们去死,为什么还要帮他守住天祁。

直到那个人死去很久,他才知道原因,是因为被他父皇杀了丑婆婆,丑婆婆最后的遗言居然是守护天祁。

何为守护,守护的意义在哪里?守护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更何况是守护这个叫他恨不得除之的天祁,需要多大的自制力。

那一天的那人的眼神一直在他的记忆的最深处,却原来是这样的原因吗?

原来当年是他们错的离谱,如果他们不咄咄相逼,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孰对孰错,早已经分不清楚了,即便是错的,他也只能坚持下去,他不能叫他的父皇难堪。

人生如梦,梦如人生,朝有微笑,夕葬尘埃。到头来,一场空,一场梦……

这一世,他们已经错过了,而且只能错过…….

第十四章

一天后,白羽睁开酸涩的眼睛,忍住全身的剧痛,艰难的坐了起来,坐在椅子上休息的紫绕一见,赶紧来到白羽的身边,扶住白羽焦急道“你的伤很重,不要乱动”

白羽看着一直很注意形象的紫绕,此时满眼的血丝,一脸的胡茬子,浑身邋遢的差点叫人认不出来。

白羽看了眼紫绕,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睫子里此刻布满恨意,咬牙道“紫绕,告诉各堂主,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他,我要他死,我要他死……”

“白羽,你说清楚,你想叫谁死,还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主子他……”紫绕直到此刻也不相信,主子就这样死了。在他的眼里,主子是无所不能的,武功高的更是难逢敌手,这样的主子到底是谁杀了他。

白羽痛苦的闭上眼睛,眼睛想要流泪,眼里却干涩的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这是真的”紫绕看着白羽的表情,声音颤抖一下,不可置信的退后一步,他不相信,他怎么能相信。

“紫绕,我要为主子报仇。”白羽的语气是平淡的,整张脸上再也看不到悲伤怨恨的情绪,不是不恨,只是恨已经隐藏起来了。

“……我……叫天宇准备”紫绕能坐上这个位置自然不是一般的人,深呼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的情绪,他们现在没有时间去哀痛,欠他们他要叫海阁百倍奉还。

“哼!海阁,他真以为我们动不了他们吗?”此刻紫绕俊美的脸上全是阴寒。

“不,我们不动海阁,我只要一人死”白羽闭上眼睛阻止紫绕的想法。

“是谁?”紫绕不解,是海阁杀了主子,为什么不彻底毁了海阁,虽然和海阁硬拼的代价很大,但是他们能做到的不是吗?为什么是要一个人去死?

“海阁要留给南宫盛泽,他们狗咬狗,不是很好吗?”白羽嘴角一勾,泻出一抹残忍的笑意,他不会那么好心,他要的是他们两败俱伤,他已经不在乎了,什么都不在乎了,叫他在乎的人已经不在了,真的不在了……

那么那些人的生死又和他有何关系呢!

******

混混沌沌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墨筝炀感觉到自己有了知觉,慢慢的睁开眼睛,眼前一片亮丽的颜色,一些发光的球体在他的四周漂浮着,伸出手,触碰到那些发光的球体,软软的,像是丝绸一般,墨筝炀英挺的眉毛皱了皱,这双手,白皙纤长,却有一种透明的感觉,透过光球抬眼像四周望去,是他熟悉的地方,这里是,这里居然是上朝的地方—乾坤殿,可是他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往下看去,更是熟悉的不得了,两排大臣恭敬的站立在大厅之上,墨筝炀皱着眉,他听不见这些人在说些什么,只能看着他们的嘴张张合合,似乎在争吵着什么。

很快,张公公拿出圣旨,一甩拂尘,嘴张张合合的似乎念了很多的人名,接着一个个属于他墨筝炀的人就被摘了顶戴拉了出去,直到大殿上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人,张公公才合上手里的圣旨,转身像南宫盛泽回复着什么。

不可能的,以南宫盛泽的势力怎么能动得了他的势力,墨筝炀一瞬间就想到了一个可能,海阁,又是海阁,当年那一切都是海阁在推波助澜,现在又帮助南宫盛泽清洗自己的势力吗?他不甘心,好不甘心,墨筝炀从来没有这样愤怒过,清明的双眼已经渐渐的失去了它该有的颜色,里面血红一片,一直以来被刻意压制的恨意汹涌的喷射而出,滔天的恨意压制住墨筝炀的人性,现在他只想着杀光这里的人,所有的人。

墨筝炀看不到的是他原本透明干净的灵魂在那一瞬间瞬间变得漆黑似墨。

南宫哲该死,南宫盛泽也该死,南宫家的所有人都该死,如果不是他们,婆婆不会死,不会死,愤怒中的墨筝炀不管不顾的冲向坐在龙椅上的南宫盛泽。

却在离龙椅还有半米的时候,被一层透明的结界挡在了外边,淡淡的紫色气体围绕在南宫盛泽的身上,居然是象征着帝王的紫薇帝气。

但是墨筝炀像是看不到般,一次次的像那层看不见的结界撞去,一次一次,跌倒了继续往上撞。

一次一次阴寒的气体直接喷在南宫盛泽的脸上,叫他本就不好的脸色更加苍白似鬼,南宫盛泽皱了皱眉,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四周,有些心烦意乱的草草的结束了早朝回到了书房。

墨筝炀看着像书房走去南宫盛泽,浑身的颜色越发的浓郁了,不停的撞击着那层结界,一直随着南宫盛泽来到书房。

南宫盛泽一回到了书房,就坐在椅子上发起了呆,李公公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墨筝炀死了,他应该感到高兴的不是吗?可是不知为何,南宫盛泽却一点都不高兴,墨筝炀死了,是真的死了,当他看到那个恨之入骨的人的尸体的时候,心底不知为何疼的厉害,眼底更是酸涩的想要哭,他想他是病了,真的病了。

一阵清风,一身黑衣的玉绝尘毫无预兆的现在书房内。

玉绝尘和南宫盛泽说了一句话,南宫盛泽激动的站了起来,力道之大,差点撞翻旁边的桌子。

眼看着南宫盛泽就要走了,不能叫他走,墨筝炀残存的意识里这句话不停的在回放,于是他更加用力的像南宫盛泽撞去。

就在此时,一个白色的身影止住了南宫盛泽的去路。

在李公公尖叫声中,是南宫盛泽狼狈躲闪的身影。

墨筝炀看着那抹白色,瞳孔微微一缩,意识有那么一瞬间的清醒,低喃道“白羽”那个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一直陪着他的孩子已经长成这么大了吗!这些年是他忽略了他太多了。

白羽行云流水的动作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他刚刚似乎听到主子的声音了,不过很快,白羽自嘲的笑了笑了,他想他是幻听了,主子怎么可能还在呢!

南宫盛泽的武功不弱,刚才的狼狈不过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罢了,白羽的目标从来不是南宫盛泽,虚晃一招,身子一跃,手持利剑直奔玉绝尘而去,两个人的身影紧紧的纠缠在一起,剑气四下飞散,本是庄严的大殿内,被剑气划过,不过片刻已经是一片狼藉。

玉绝尘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墨筝炀是清楚的,白羽的武功绝不是他的对手,白羽疯了不成,都已经躲过了追杀,为什么还自己跑过来送死。

一开始,玉绝尘并没有想要杀白羽,招招之间都留有余地,但是白羽却完全的杀招,白羽乌黑深邃的双眼眸里带着的全是疯狂,他记得,这个人,就是这个人,杀了主子,断了他一生的念想,这人他要他死,要他死,白羽已经完全的不要命了,根本不防御,他脑子想的只有三个字‘杀了他’。

五六十招过去了,白羽的一身白衣早已经被鲜血浸透,但是眼睛里的疯狂不光没有退去反而更加的疯狂,玉绝尘见白羽满身是血仍不断攻击他,那眼底的仇恨,叫玉绝尘心惊,这个人留不得。想到这里,玉绝尘也不在留手,招式之间也不再留有余地。

本来白羽就不是玉绝尘的对手,玉绝尘留手他还能和他过上几招,玉绝尘不在留手,不过数招,白羽很快就落了下风。

白羽死了,胸膛内插着他自己的剑,眼睛睁得大大的,满眼的不甘心,他死不瞑目。

在白羽死的那一刻,墨筝炀的仇恨达到了顶点,墨筝炀整个灵魂都黑的像是化不开的浓墨,黑中带着点点红色,瞳孔的颜色也渐渐的变成了赤红,五指成爪,墨筝炀不管不顾的就像玉绝尘冲了过去……

咔……

一声清脆的响声,墨筝炀感觉到灵魂被撕裂的痛苦,眼前一片漆黑,最后的一点亮光中,墨筝炀看到的是玉绝尘那错愕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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