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子里面有棵树+番外——八十八夜茶
八十八夜茶  发于:2012年0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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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都说,每颗不起眼的橡子里面都藏着一棵参天大树。

李肖臣:“这个道理说不通,我还可以说西瓜籽里藏着好多西瓜啊,苹果核里藏着苹果树啊,苹果树下还藏着牛顿咧…

“瞪什么瞪?我说事实啊。浪漫?浪漫值几个钱?浪漫能打榜吗?能创白金销量吗?你先去把曲子写好再说!

“还杵在这里干嘛?嫌我不够烦吗?好了好了,我没事啦~那个打恐吓电话的神经病已经很久没有音信了啦。行行,我

知道了,要是再接到电话一定告诉大家,不会再独自行动。好了吗?可以去写歌了吗?莫扎特:祁?……”

哎呀呀,经纪人真的是个又辛苦、又没什么前途的职业呀。

尤其是当旗下有一个这么叛逆、洁癖、脾气又臭的艺人。

哎呀呀,头痛痛……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欢喜冤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肖臣,祁云月 ┃ 配角:宋琉,宋凌,樊虞,柯雪乔,朱小萌

第一章:酒局(上)

其实,喝到第五杯的时候,祁云月就有点不行了。

他有点想躲,便从位子上站起来往阳台走,还没走到一半,又被人拦住了。

祁云月忍不住皱了皱眉,喝那杯酒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差不多到了极限。

并不是他酒量不好。只不过,那些轮番来找他拼酒的所谓“社会名流”,一会儿拿着红酒,一会儿拿着香槟,一会儿是

五粮液,一会儿又成了古井贡……都说和混酒最容易醉,祁云月以前并不以为然,可今天算是切身体会到了——这么个

五花八门的喝法,即便他酒量再好,也会顶不住。何况,他喝酒的量,也就只是一般而已。

偏偏他又不是那种很会交际的人,场面上的话他说不来,一开口必定是义正词严。好听难听,他这个说的人自己从来都

没意识,至于听的人……毕竟不是人人都爱听真话的。

所以后来,经纪人给他立了规矩——少说话,能不说就不说,非到要说的时候,少说几个字。

他觉得这样挺好,反正在他前面,还有一个八面玲珑的经纪人,一个能说会道的全能偶像,还有一个会装可爱、博人眼

球的小朋友。有这三个人挡着,需要他开口说话的机会少之又少。粉丝认定了他走的就是这个路线——酷感型男,这年

头流行得很。

祁云月靠着墙,冷眼看着眼前的景象——豪华的宴会大厅,飘动的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间,典型的中国式交际场面。他

不太喜欢这样的场面,却也无可奈何。那些大声笑着,喝着酒的人,大多是广告客户,还有电视台高层和唱片公司老板

。他即使不去巴结,也不能一副臭脸把人家得罪了。那些送上门来的酒,一定要喝。

虚与委蛇,他不擅长,可并不代表不会。

祁云月已经有点记不清他们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了——今天是全国巡演的最后一场,四次安可,圆满结束了千秋乐

。这是“荒草乐队”的第一次全国巡回,火爆程度超乎想象。以至于原本只打算走二十三个城市的,后来硬生生加到三

十三个,北京、上海等几个大城市还各自加演了两场。即便如此,演出依旧场场爆满,一票难求。

祁云月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可是,在露天体育场的不插电演出,毕竟比在Live House的小打小闹过瘾多了,更别提以

前整天关在录音棚、或者借大学的音乐教室了。所以他觉得,巡演在某种程度上还是挺有趣的。

他们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呢?

好像是高二那一年,他去音乐老师那里借琴房的时候,遇到了同样来借琴房的樊虞。

樊虞比他低一届,当时只有高一,却已经是全校的风云人物了——品学兼优,体育万能,门门功课年纪第一,又是校篮

球队的主力,加上人长得帅,性格又好,几乎是全校女生的偶像。

音乐老师有些为难——一边是自己的宠儿,成绩一般,钢琴十级,还会一点吉他的祁云月。一边是学校的全民偶像,未

来的学生会主席,加上刚大学毕业的老师自己也有点为他犯花痴的樊虞——可琴房又只有一间,她有些头痛。

祁云月不太想让步,有个旋律在他脑子里飘了很久,今天无论如何也想把它完成记下来。他刚想开口坚持的时候就听到

樊虞说“没关系,我可以在一边等学长用完”。

祁云月后来才知道,樊虞根本不是想用琴房,他只不过想找一个地方避开那些后援会而已。

那天他把那首旋律在钢琴上弹出来的时候樊虞就愣住了,请他再弹一遍。他又弹了一遍。樊虞拿了笔“唰唰唰”地就在

五线谱本上把旋律写下来,然后说,这里这里如果短半个符,这里这里如果升半个调,前辈您觉得是不是会更好?

祁云月也愣住了,曲子是他自创的,才弹了两遍,樊虞就把主旋律都记住,还分毫不差地写了下来。他从来不是个刚愎

自用的人,向来欣于接受好的意见,何况樊虞很有礼貌,态度认真恭敬。他便也认认真真照着樊虞的修改重新弹了一遍

,果然比一开始感觉更好。

弹完一曲他抬头就看到樊虞两眼放光的样子,说:“我有一首词,一直找不到好的曲子,前辈,您愿意让我把词填进去

试试吗?”

后来,这首歌成了他们的成名单曲。

祁云月改学了贝司,他在这方面有点小天赋,加上音乐功底好,学来驾轻就熟。至于樊虞,他的吉他功力让祁云月咋舌

。看到那传说中的蝴蝶手上下翻飞的时候,祁云月当即就傻眼了。

一开始是两个少年自己玩,写了不少歌,寄给一些唱片公司,反应都很好,好几家经纪公司看中他们的潜力,打算找他

们签约。

当时祁云月已经高中毕业,在一家二流大学混日子。樊虞高三,那成绩铁定是能进清华北大的。可他很想在这条路上走

下去,于是和家里约法三章——他考本市最好的大学,保证完成学业,作为交换条件,家里允许他玩乐队。

于是,樊虞高中毕业、考进约定的大学之后,他们就签了约。经纪人公司是专为他们单独设立的。祁云月知道樊虞妈妈

的娘家实力雄厚,据说是在国际上都颇具影响力的跨国集团。这种事情祁云月不太在乎,他只想要一个可以让自己挥洒

理想的舞台。至于舞台背后的东西,他不会管,也不想管。

签约后不久就开始讨论出道的问题,出道单曲始终决定不下来。他们写过很多歌,每一首都是自己的心血,所以祁云月

无所谓。反倒是一贯会说话、好脾气的樊虞,坚持要用他们当年在高中琴房合作的第一首。那首歌的曲子是祁云月用一

架钢琴作的,底子很好,可真的要灌成正式发行的唱片的话,编曲方面就显得单薄了,缺少很多层次。

他们那位花重金从英国请来的金牌制作人一再地说“No”,把樊虞惹恼了,回去熬了两个通宵重新编了全曲。又拖了自

己的弟弟樊阆入伙做键盘手,说“这样可以了吧?就算上场演出,也够层次丰富了吧?”。制作人听了重新编曲的那歌

,竖起大拇指笑眯眯地说“Yes”。

那首歌叫作《琉璃色的过往》,樊虞作词,祁云月作曲,樊虞编曲。

“荒草乐队”一炮而红。

对于音乐,对于作曲,祁云月的感情始终没有改变过。周围有没有人听,有多少人听,这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

想做的,只是唱自己喜欢唱的歌而已。

真正踏入这个圈子之后他才知道,“唱自己喜欢的歌”,并不是听来这么简单、这么浪漫的一件事。

就好比现在,他必须出席一些他不喜欢的、和音乐无关的场合,应付一些他不喜欢的、连大调和小调也分不清楚的人。

台上有个女嘉宾正陶醉地唱着他们的歌,走音、漏拍,话筒在她手里看起来好像一个酒瓶,或者她早就把它当作了酒瓶

。下面一群在祁云月看起来脑满肠肥的人起劲地喝彩、鼓掌。樊虞竟然还笑容可掬地在一边给她伴奏。

每当这些时候,祁云月就特别羡慕樊虞。樊虞能在这种场合应付自如,周旋于各色人群之间。递上来的酒,他三言两语

就能骗人家自己喝下去。不像祁云月,除了一口喝干以免遭纠缠之外,实在找不到其他方法。

可是,他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再喝了。脸很烫,头很重,舌根有些麻痹,胃里开始翻江倒海……

他往洗手间走,途中被人拦住。

“祁云月啊,唉呀,恭喜你们啊。第一次啊,就这么成功,前途无量啊。来来,喝了这杯,明年加油啊~”

他定睛看了看,是市文化局的某位领导,得罪不得的人物。这位大叔也明显喝高了,一开口就“啊啊”个不停,口齿也

不太伶俐。

祁云月皱了皱眉,看着眼前的五粮液迟疑着要不要接,这么一个迟疑间,胃里的东西几乎已涌到了喉咙口。他死死憋着

,不说话,不动,知道此刻只要自己一开口,就能吐对方一头一身。

领导有些不高兴了:“小祁啊,你这就是看不起我了……”

祁云月不敢动,也不敢走,更不敢说话。

领导把酒杯往他怀里塞:“喝啊……喝啊……”

边上伸过来一只手,接过了那杯五粮液,伴随着一个带着几分魅惑和懒洋洋的声音:“哟,这不是赵局吗?您大驾光临

,怎么都不支会一声?我们多久没见啦?您真是赏脸。来来来,这杯我敬您,多谢您的关照。”

祁云月酒劲上头,人有些茫,喉咙口的东西让他没办法转头。他只好死盯着那只握杯子的手。

那是一只很好看的手,白净,手指修长,指节细致,文竹一样的柔韧精巧。

祁云月看到那只手的时候,发懵的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

这么好的手,不弹琴真是可惜了。

第二章:酒局(下)

面前背对着祁云月、正把那“赵局”哄得兴高采烈仰着脖子一杯又一杯的,正是他们那位八面玲珑的经纪人——李肖臣

李肖臣把祁云月推出去之后,就一直在背后向他打手势,让他快走。交际场上的事情,这个木鱼脑袋懂得太少,应酬的

时候总是得罪客户不说,自己还浑然不知。每次都要自己给他收拾残局,陪吃陪笑陪酒送礼,有时候还要让阿姨级的人

物吃豆腐。这些就算了,偏偏还有一些怪大叔也要占他便宜。

以李肖臣的口才和哄人的手段,他们自是捞不到什么真材实料的东西,可被不喜欢的人拉手摸腿什么,毕竟很让人火大

。最郁闷的是,这都是工作,他不能翻脸。

李肖臣是外貌协会忠实成员,典型的以貌取人。凡是看不上眼的人,人家多看他一眼他都觉得难受,更别说去交际周旋

了。这也就是为什么他练就了一身舌璨莲花的本事——把人哄得不吭声了,他就自由了。

何况他酒量好,有记忆以来只喝醉过一次。十三岁那年,他和朋友拼酒,两个孩子喝空了一个地窖,最后他是被扶出来

的。还能走路,不算输得太惨。

李肖臣摆平了赵局长,回头看到祁云月还站在那里,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整个人傻呆呆的,灵魂出窍的样子。觉得很有

趣,便用一根手指头捅他的脸颊。

“喂~还醒着吗?”

被李肖臣这么一戳,刚才那股酸水又翻了上来。祁云月恶心了一下,捂着嘴冲向洗手间。

李肖臣眨巴了一下眼睛,低头瞧着自己的手指头自言自语:“我的手有这么恶心吗?”

说完,撇下这里一桌子东倒西歪的,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端着酒杯,继续在大厅里晃悠。

庆功宴已近尾声,酒也过了三巡,酒足饭饱了之后就是公关时间。李肖臣看似晃得悠闲,一双凤眼却闪动着精明而洗练

的光采。他在人群中搜索着有价值的对象——

文化局、广电部门的领导,是一定要打好关系的,歌、节目、杂志访谈、硬广告能不能通过审批,都要指望他们。这群

人很麻烦,同时也最容易对付。Glaze Project(“荒草”的经纪公司)别的不敢夸口,资金方面绝对不缺。接下来的

事情,大家心照不宣便是。

媒体第二个不能开罪,那些资深娱记、娱乐杂志的策划、编辑,甚至是小报记者,他们消息灵通、耳听八方,一不高兴

了什么都能写,写好事有销量,爆劲料销量更好——偏偏自己家里那几个都是不让人省心的料,尤其是樊虞,那孩子表

面上一副风光样子,私底下劣迹斑斑,不提也罢。

再然后,是广告客户,且不论他们现在有多红,光说经纪公司背后的宋氏集团,欧洲好几个皇室的座上宾,重工业界的

帝王。加上宋氏在那些国际大品牌上的控股,不看僧面看佛面,能拉到他们几个代言,高兴的反而是厂商,顺便巴结一

下宋氏,何乐而不为?

至于唱片公司和电视台,基本属于利益共存的互惠合作关系。你帮我赚钱,我帮你赚名赚利,好事情。大家和平相处、

和乐融融、和谐一家。

……

话是这么说,道道也是这么划,可人毕竟还是人,总有着太多的不确定因素。再说了,他李大经济人再能干,也只是一

个人,无法一下子应付百来个。加上他今天出门前胃病又犯了,有些发烧。虽吃了药,但如今药力散了,体温有些回升

。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酒下肚,人不醉,吐不出来,胃里也在犯疼。

李肖臣走了几步之后觉得有点头晕,他知道自己的底线,今天状态不好,似乎是差不多了。可一屋子的人还没有要散去

的意思。

他看到一群贵妇名媛正围着樊虞,樊虞坐在高脚凳上,抱着吉他低吟浅唱,周围的女士们一脸的如痴如醉。

他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这孩子总有这个本事,再复杂的场合都能玩得游刃有余,随时可以全身而退。只要不触他的雷

,和他交往基本上是一件如沐春风的事。在这一点上,李肖臣从来没有为他担心过。

窗边的沙发上正在装睡的,是樊阆。这位走可爱路线的小弟弟应付这类场合基本上都用这招,居然也总能给他忽悠过去

。一来因为他年纪小,二来有哥哥照应。也不用李肖臣太操心。

想来想去,最不省心的果然还是祁云月。

这个人,不去想他便算了,一想,头更晕……

李肖臣觉得胃里像是有一把火在烧,难受得很,脸上还要强颜欢笑。他不知道如果自己就这样因公殉职的话,可以从宋

氏集团领多少抚恤金。转念又一想,人都死了,抚恤金有什么用?给谁用?

要是自己真的就此壮烈,宋家那个小疯子一定要高兴死了。这可不行,不能让他这么高兴,再说那家伙酒量比自己好,

住的又不远,拉过来救一下急也是好的。也好让那家伙知道,自己并不是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

想到这里便摸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铃响了很多下,没有人接,直到李肖臣认为他忘带了手机,决定放弃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了,一个慵懒性感的声音:

“喂……”

李肖臣一愣——他平时说话不是这个样子的。平时的那个人,跟自己斗起嘴来,说话嘎嘣脆,字字句句都是陷阱,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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