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No 第三卷——贺瞳
贺瞳  发于:2012年0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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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书写得很详尽,简耀东几乎是边看边在点头,只是看完了,又想起一件简济宁的疏漏之处。——启远里,单竟辉虽然

不中用了、单震洋也已退休,但单竟深仍可以扛起半壁江山,不可小觑。济宁的这份计划书,很好,只是未免有些心急

了。简耀东刚拿起电话准备打给简济宁跟他讨论这个问题,他的邮箱里又跳出了第二封邮件。简耀东一看发件人仍是自

己的儿子简济宁,不禁微微而笑,自言自语地道:“发个邮件还要分个几次,顽皮!”他点开附件中的那段视频,只看

了一眼,整个人便如雷劈般当场怔住了。

又是五分钟过去,第三封邮件也进入了简耀东的邮箱。简耀东近乎木然地点开第二段视频,看到自己的儿子济宁一个人

坐在床前,没有解释没有哀求,他红着眼沉默半晌,最终只说了一句:对不起爹地,你原谅我。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简耀东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仿佛是有一群蝗虫在他的头颅中疯狂飞舞着,铺天

盖地。他颤着手从抽屉里取出药丸干咽下,直想立即冲到济宁的别墅去问个清楚明白,可努力挣扎了几次却是腿酸脚软

,连站起来的力气都不足够。

正急地一头大汗,原本应该安安分分呆在北京的大儿子简济英忽然闯了进来,赤红着眼大声嚷:“爹地!你不能把简氏

给济宁!你根本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把简氏交给他,只会让我们简家颜面无存,遭人话柄!”

简耀东听到简济英的话中深意又是一怔。毕竟是在商场上打滚了几十年的老江湖,手段足够老辣,决断也足够迅捷,他

很快冷静了下来,在椅子里调整了一下位置,询问简济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把门关上,我们慢慢说。”

自从得到单竟辉生病入院的消息,知道自己再无翻盘可能,这才一路从北京杀回香港的简济英听到简耀东有此一问终是

松了口气。他知道他与单竟辉合作骗取货运公司股份的事发由他继承简氏的机会就已经非常渺茫。只是要他输给谁都可

以,输给简济宁,就是不行!

这一回,终究是单竟深更沉不住气,重重地把酒杯搁在桌上,冷着脸问:“酒也喝过了,饭也吃过了,舞也跳过了,你

还想做什么?”

简济宁却仿佛是全无自尊,无论单竟深对他怎样的冷言冷语,他仍可以笑脸迎人。他走上前,双手带着一丝色情的挑逗

慢慢地自单竟深的领口滑落到他的胸膛,低声问:“以前到这一步,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单竟深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拽起简济宁的衣领就把他整个人摔了出去。“简!济!宁!”

被仰面扔在地板上的简济宁嗤笑了一声,轻声道:“单竟深,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就像我自己看不起我自己。你放心,

我不会再要求下一步了,因为连我自己都觉得非常恶心!”他随手理好身上的衣服,站起身,拿过桌上的红酒和酒杯,

给单竟深示意了一下,见他没有续杯的意愿,就自己抱着那两样东西坐上的窗台。

一个大男人抱着酒瓶酒杯撑着一条腿坐在窗台上自斟自饮的模样本来应该很是粗鲁无礼,可如果由简济宁做出来反而有

种说不出的优雅不羁。他给自己倒了两杯喝干,然后又倒上第三杯,一边转着酒杯看红酒的成色一边低声说道:“单竟

深,我发誓我从这一秒开始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

“大概是……四年前,谢适言到我们简氏应聘财务部初级会计。我被人拉去充场面,给他做了面试,然后,录用了他。

他是一个……很懂得跟人交流,换句话说,很明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道理的人。再加上他的确有能力,我很快就

非常信任他,然后……爱上他。”说到这,简济宁似耐不住屈辱地紧紧闭上眼睛,面上脸色数变,最终却仍是怅然而笑

,继续道,“可是他另有所爱,是你。为了你,他出卖我,利用我对他的信任,盗取公司账目意图断送我们简氏。我一

片真心,他弃若蔽履,我认了;我推心置腹,他骗财骗情,我也认了;偏偏人心苦不足,把主意打到简氏的头上,你说

我还能饶了他吗?他的车子,刹车有问题我一早知道,他不仁我不义,我知道,可我没有告诉他。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

“你说谎!”单竟深只觉手足冰凉,他实在无法接受简济宁所说的一切。无论是简济宁曾经喜欢过言言,还是言言曾经

欺骗过济宁,或是济宁看着言言去死……所有的一切,他都不能接受!绝对不能!携着万钧怒火欺近简济宁,把他整个

人都摁在的玻璃窗上,“言言绝不是这种人!是我对不起你,你不能把他也扯进来!”

“你知道我没有说谎。”简济宁毫无惧色地捉着单竟深的手腕,目光炯炯都盯住对方,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对谢适言

有知遇之恩提拔之惠,他背叛我,是为不忠;我对谢适言肝胆相照引为兄弟,他出卖我,是为不义;我对谢适言真心相

许爱之入骨,他利用我,是为不仁。这就是你喜欢的谢适言,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交给他也觉得理所当然的谢适言?

”狠狠地扯住单竟深的衣领,把他拉向自己,大声吼,“单竟深,你知不知道就连你在美国动手术用的钱都是我借给他

的!”

“说谎!你在说谎!简济宁!你根本就在胡说八道,你无凭无据,你在诋毁言言!”单竟深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这是真

的。他从未见过简济宁如此憎恨一个人,理智告诉他简济宁不可能拿这种事说谎骗他气他,可是,可是那个人是言言啊

……心里,仿佛有人架了口大锯在他的心口拉扯,痛不欲生,一边是言言,一边是……济宁。

“你的命,是用我的钱救回来的……我真的很后悔……”简济宁似乎是看出了单竟深的色厉内荏。忽然失了全身的气力

,低沉的嗓音如泣如述。“如果我没有心软借钱给谢适言,或许你早就死了,或许你跟谢适言早就分手了;如果我没有

爱上谢适言,我不会被他利用,不会被大哥拿住把柄不断地要挟,四年后的今天更加不会糊涂到再爱上你!”厌倦地挥

开单竟深的手,直着眼望住他,“单竟深,你对我做了跟谢适言一样的事,同样背叛我、出卖我、利用我,你所做的一

切从来都是为了谢适言,为了谢适言来找我报仇……你说,这是不是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

我咎由自取,我,死不足惜。”他神经质地笑了笑,面上满是对自己的厌弃。“单竟深,我犯贱,你跟谢适言一样犯贱

。我喜欢你们的时候,自然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可你们总是自以为是,总是仗着我的这份

喜欢折磨我,现在好了,我终于对你们没有感觉了。你自己说吧,你是什么?是你跟谢适言对不起我在先,怨不得我心

狠手辣。”

“所以,你让我丢掉了那张医生执照,不是因为你恨我用心理学刺探你的内心,而是因为这张执照是我为言言考的;你

要我亲口承认你比任何人都重要,不是因为你在意我;而是要证明我跟言言之前的感情并不如我们自己认为的那么深那

么不可舍弃。我利用你对我的感情欺骗你探听简氏的消息,你也一样利用我对你的感情欺骗我探听到竟辉的身体状况;

我怎么打击简氏,你就怎么打击启远……”单竟深低下头喘息着咬住牙,死命忍住眼泪。“济宁,你是故意的!”

“是!”简济宁只回之以极嘲讽的一笑,“别再幻想我爱你至死不渝,你以为一个可以一次次出卖你的人对你会有多少

挚爱情浓?单竟深,这就是你我之前的不同。以往,你尽可以顺风顺水地赢我十局八局,我对你无可奈何。但假如我铁

了心想要赢你,只要一把就可以一局定乾坤,赢就赢得你永无翻身之日!”他从一边的小立柜里拿出一把刀拍在桌面上

,“你想救启远是吗?行!与恒嘉地产合作全面收购的启远的计划书我已经交给我爹地,这个计划势在必行,要阻止,

只有一个办法,亲手,杀了我!”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沉柔的嗓音带着让人着魔的魅力,温柔、蛊惑,直如同魔鬼

诱惑犹大。从他眼睛深处透出的极度清醒的疯狂更是让人移不开眼光,“考虑一下,挽救启远、给谢适言报仇,只在今

晚……”

单竟深目光混乱地从桌面上的那把刀上扯开,对上自己面前的简济宁,他的笑靥一如既往地顾盼生辉毫无瑕疵,单竟深

却感觉自己仿佛看到了魔鬼在对自己呲牙。唱机不知何时已经彻底停止工作,却再无人去把它按响。整个房间犹如一座

坟墓,死寂、冰冷。

作者有话要说:他们听的那首歌:ANDREA BOCELLI的Il Mare Calmo Della Sera,宁静的夜海。

夜晚宁静的大海,我不知道什么是忠贞,我唱歌的原因,我不能抗拒,如此甜蜜的哭声,燃起了我的爱恋……

真TMD适合这对人渣!

是的,我终于可以大声说了,这对人渣!

101.爱的脆弱及强大

简耀东看过简济英神秘兮兮拿出来给他的东西居然就是简济宁刚才那封邮件里给他过目的那段视频,心里居然很有种荒

诞不经的感觉。他沉默良久,终于低声问道: “这张DV,你是怎么得来的?”

简济英想也未想地答道:“是有人匿名寄给我的。”换口气,转口道,“爹地,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张DV我是怎么得来

的,最重要的是查清楚里面拍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你怎么看?”

“爹地,只怕……是真的。济宁在北京的时候我就觉得他跟单竟深有点不对劲。那个单竟深,听说以前就是那种人。这

次对启远的狙击,济宁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谁都不知道,万一他临阵倒戈,那我们简家……”

简耀东见他越说越酸,急忙挥手打断他,接着问:“你说,寄这张DV给你的人,他是什么意思呢?”

“这……我怎么知道呢?”简济英见简耀东看他的眼神即深且利,心里不禁打了个突。心道:爹地明明最讨厌这种事,

怎么今天这么沉得住气?只是他这最后的杀手锏都已经拿了出来,而且正是为了不然自己爹地为维护简济宁蒙混过关当

没见过这张DV,他才会亲自把DV送到简耀东的手上逼得他不得不处理。如今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想到这,简济

英横下一条心,继续道,“我看应该只是好心吧,济宁要是真是同性恋,我们简氏还把主席的位置交给他,那就真成了

商场上的大笑话了!还有那个谢适言,现在看起来他的死不简单哪……”

见到简济英这副巧言令色装模作样的样子,简耀东心中怒极,反而纵声大笑起来。“济英啊济英,你从小就是什么都要

占独一份,什么都不肯让人的个性,怎么今天这么一个揭发的大功劳反而要让人了呢?你就不怕这难得一谦虚,把简氏

主席的位置也给让了?”

简济英神色一变,却仍强自微笑着道:“爹地,我不明白……”

话音未落,简耀东已经狠狠地一个巴掌掴到了他的面上。“简济英,你是大哥,可你都做了些什么?这三年,你事事逼

迫济宁得寸进尺,逼得他一次次要逃走,就是因为手上抓着他这个把柄是不是?”

“爹地?”简济英错愕地捂住脸,被揭穿了真相,他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到是简耀东心念电转,以前总想不明白的事到现在忽然间豁然开朗起来。济宁当年从英国回来的时候明明很有干劲,敢

于任事又有胆气有担当,谁知出了谢适言的事后便一蹶不振。本来他跟济英的关系虽谈不上水火不容也绝好不到哪去,

也是出了谢适言的事后便开始事事以济英为先,什么意见都不敢再提。原来如此,所有的一切,原来如此。他所爱非人

已是打击,还要被自己的大哥拿住把柄要挟。因为自己的爹地讨厌同性恋,他有苦说不出,除了逃,还能如何?甚至到

了今天,他都不敢想得到简氏,立下那么大的功劳却要乖乖地把这张DV交出来,自己揭自己的疮疤,连为自己解释一句

都做不到。一直以为这个家温馨和睦,原来竟是如此不堪如此恶心,触目惊心。想到这,简耀东满心的疲惫:“济英,

你是济宁的亲哥哥,你这么对他?”

眼看简耀东没有如自己所愿气恨简济宁,简济英在最初的慌张之后反而渐渐冷静了下来,怨毒地道:“怪只怪爹地你太

偏心!”

见自己的大儿子到现在都不知悔改怨天尤人,简耀东痛心地摇摇头,“你不会做人大哥,我也不懂怎么当你的父亲。”

他伸手指着门一字一顿地道,“滚出去!以后别再让我见到你!简家的家产,你休想分到一分一厘!”

简济英勃然变色,刚想开口哀求,又想到自己的父亲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不禁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还有!”简耀东忽然又想起一事,在简济英的身后厉声道,“这张DV我看到了,济宁的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日后,若有任何风言风语传入我耳中,本城所有传媒,若有直接间接影射此事,统统唯你是问。到时候,简济英,你别

怪我这做爹地的不念父子之情!”

简济英不为所动地摔门而去。一路冲出简园大门,才徐徐地吐出一口气,狞声道:“简、济、宁!”

仿佛是枯坐了整整一个世纪,单竟深只觉自己的身体僵直已不再属于自己;而思维,却犹如高速运转的齿轮,因超过极

限的高强度工作而彻底罢工损毁。他努力张了几次口,才找回说话的能力,缓声道:“济宁,我承认从九寨沟第一次见

到你,我就知道你的身份;我接近你,是别有目的的;利用你对我的感情对付简氏,是我卑鄙无耻。所以,即便后来我

对你有了真感情,而你却不能相信我,也是我罪有应得。你对付我们启远,是我技不如人,我更无话可说。但是言言…

…他利用你的感情,是他不好。可是他是为了我,全世界谁都可以说他不对,唯独我,不可以。可即便他做商业间谍盗

取你们简氏的账目也罪不及死,而你,为了一时之气,眼睁睁看着他去死……简济宁,午夜梦回,这件事你有没有做错

,你心里明白!而所谓商场如战场,任何手段只要不违法都可以被接受,我明白的。只是竟辉是我亲弟弟,他本来就已

经病得只剩下半条命了,你还要在这个时候狠狠推他一把……我知道我的所作所为同样也光彩不到哪去,可是我真的不

能原谅你。济宁,我们俩,就这么算了吧。两个人的爱情之间横亘着这么多的恩怨和性命,我们不会有好下场的。”他

认真地平心静气地看着简济宁的眼睛,伸出手把桌上的那把刀慢慢扫落,“我不会杀你,你有没有罪,不该由我来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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