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意+后续——公子苏寻
公子苏寻  发于:2013年0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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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古代文,一对一,冷漠攻唠叨受。

那一年,雪大得猖狂。一眼望去,天地间,一片皆白。

他坐在草棚下。

穿得单薄,迎着寒风,却始终没有倦缩起来。

远看,像只奄奄一息却依然傲骨风然的豹。

是等待?还是在盼望?

或是都是。

他在等待、盼望,死亡。

直到,那人的出现。

当时,那人逆着光,挡起了白得生疼的天地。问,你在等谁?

他没有回答。

然后,那人笑了。

有点像阳光。

后来,他依稀记得。

那人的发、衣、背,都是满满的草药香。

仿佛整个天地都染上了这种香味。

后来,他依稀记得。

在意识模糊之际,暗想:

以后要背回来。

那一年,他十二岁,那人十七岁。

那一年,永昌八一年,兴和王朝国主病逝,新王建隆继位。

“桦禾,去瞧瞧呗,真的就只是瞧瞧,不买不买。”一小青年笑嘻嘻地跟著名叫桦禾的少年身后在集市里转着。后者,听若罔闻

,继续在两旁的小摊子寻货。

“嘿!苏曲,又缠着你家冰块儿干嘛去?”一同去城里的同乡取笑道。

苏曲两只小眼睛瞪着:“去去去!这是咱们家事儿,管得着?”说完,觉得那缠字是个刺儿,又补上:“没看过教儿子的?”结

果,那几人笑成一团,“谁是谁的儿子?”苏曲一听,立刻炸了毛,捉起路边的小石子,“你们——”话还没完,那几人就笑着

跑远了。苏曲气不过,只好回身打了桦禾后脑勺一下,作解气。

被那几人闹了闹,苏曲有点赌气。也不是气那几个小伙子,就是怨桦禾这小子竟然也不帮忙。只好撇着嘴,跟着桦禾溜达。

苏曲家是村里的一个小药馆。双亲去得早,幸亏苏曲有那么点学医天分,靠着双亲自幼所教的再自学几年,医术有了一定的水平

。一般情况下,苏曲除了帮城里的富人看病,也不收村里人的钱,大都是以物作答。再加上苏曲这人唬唬闹闹的,整天跟村里人

闹成一块儿,村里人着实欢喜苏曲。

苏曲有一习惯,每逢村里没什么人生病时,就喜欢整天往山里跑。见到比较好的药材,怕是比见了金子还高兴。简单点说,就整

一个医药狂人。以至于,才导致五年前的惨案发生。

五年前,苏曲准备上山采药,见一孩儿怪可怜地坐在那儿。上前问了问,见小孩儿不吭声,以为是被家里抛弃而内向的孩子。于

是,就拎了回家,打算让他作个小徒弟。

第一年,小孩儿挺安分的,不吭不响地干活儿。苏曲大乐。

第二年,相处久了,才发现那小子并非内向,而是从骨子里漠。苏曲地位下降。

第三年,苏曲管不着那小样儿也就罢了,结果偶然机会下,发现那小样竟然能打得很!苏曲自知自己的身板敌不过人家的一根指

头,只好忍辱负重,沦落为家二。

为此,苏曲叹了整个春秋。怎么当时就没带眼色,拈了匹狼回来!

其实,桦禾也并非如何欺负苏曲,或者是说,桦禾连叱喝也不曾试过。基本上,桦禾只需一个眼神,便足以让苏曲灰溜溜的,战

败。并且,桦禾制止苏曲的,从不曾有害于他。只是,苏曲多年不曾被人管辖,突然一个人自由漂离的生活冒出了个人,多少会

有点不适应。

并且,管自己的,还是比自己小的!这才是重点。

在药馆内,苏曲在馆里绕了个圈儿,兴致勃勃。突的,转念一想,唉!桦禾不让多买。顿时,兴致锐减。奄奄的把屁股往木椅一

搁,四处张望。

只能看到柜台前桦禾的侧脸,掌柜叽里呱啦地说着什么,桦禾静听着,面无表情。

苏曲想,其实桦禾也不错,至少每回买药材,桦禾从不多说废话,只需在关键时刻慢悠悠地吐一句,总能买到又好又便宜的药材

以后必定是一大奸商!

苏曲突然有些得意,莫名的。

苏曲昏昏沉沉地转醒,天已经全黑了。一个激灵,蓦然清醒。随后,闻到脸侧熟悉的发香,身体已经不自觉地逐渐放松下来。

“我怎么睡着了?”

桦禾的头微微抬了抬,

“刚才在药馆取药,你坐着睡着了。”

苏曲砸了砸舌,丢脸啊!

见桦禾也没要放他下来的意思,苏曲便理所当然地继续趴在桦禾背上,软趴趴的。

现在是夏天中旬,天才一入黑,田里的青蛙、蟋蟀就开始唧唧呱呱跑出来乱叫、或歌唱。星星点点的萤火虫陆续地从稻田里飘晃

出来,一闪一闪的,像闪亮的繁星。抬头望去,夜幕下的天空像镶满了宝石。夏天夜里的风,微凉,似乎夹着从远方飘来的香味

,那是村里独特的淳朴的味道。

本来一路无话,是个暧昧的气氛。可惜,苏曲是个不折不扣的郎中。通常郎中都有一些不得已职业病。例如,唠叨。导致后来,

苏曲特没气氛地给桦禾说起教:

“桦禾,你瞧你瞧,你整天绷着一张脸,人家小姑娘定是不喜欢,你得常笑,你瞧隔壁五牙子,整天嘻嘻的……”

一路上,从桦禾的终身大事一直念到村里零零碎碎的琐事。桦禾有时嗯的回应一下,但大多时候都是随他叨着,自己洗耳恭听,

偶尔分了一下神,闪过一些念头,但转瞬即逝。

不知是山风的清凉,还是桦禾宽背的温热,苏曲迷迷糊糊地打起了瞌睡。本来,苏曲怕桦禾一个人闷,硬是撑起眼皮,说胡话,

到最终,毛茸茸的脑袋,还是在了桦禾的颈窝处,一歪,睡了。

蛙叫虫鸣,还在耳畔相互歌唱着。但,桦禾还是觉得,这是天地,很静,那是温暖的安宁。

大概,是背后透过衣衫传来的缠绵均衡的呼吸起伏之故吧。

旦日清晨,苏曲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一时间,苏曲有点分不清天南地北,晃了晃,回头想了想,才忆起昨天是被桦禾背回

来的。大门的敲门声停了下来,不一会,桦禾就来敲苏曲房门,说是,何二的三儿病了。苏曲马上跳下床,穿了件中衣,漱洗了

一下就出了房。桦和见他穿得单薄,皱了皱眉,但终究没吭声。虽然是夏天,但北方昼夜的温差大,昼热夜凉,何况现在天还没

全亮,雾气大得吓人,触肤自然是寒。

待苏曲进了厅,何二就忙拉上苏曲,满脸着急:

“苏子,俺们三……三儿病了!”

手臂被捉得生疼。

但也怪不得何二。

何二有三个孩子,但生处战乱,生活穷困,迫不得已含泪把大的两个小孩送去了城里做书童,这一送,怕是这一世的离了,所以

也不顾别人的劝说,硬是留下了第三个孩子,也就是现在的三儿。因此,何氏夫妇把三儿当心肝儿般疼着。

苏曲听了,快速拿起了药箱准备出门。才刚跨出了门槛就被扯了回头,来不及恼,怀里就被塞进了件外衣,

“路上穿着。”

当时,苏曲脸有点发热,心想:

我要是一女的,怕是非他不嫁了!

连赶带跑地赶到何二家,对何家的人微点了下头,就直奔三儿房。刚才在路上听何二道,三儿病了好几天了,本来以为是小伤寒

,自煮了几碗汤药让三儿喝下。不料,七日已过,三儿的情况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愈加严重,到了今早五更,三儿抱着肚子喊疼。

结果,何二也顾不得时间,就跑去找苏曲了。

伤寒倒是常见,只是拥伤寒之症却抱疼,怕是其中有异。

苏曲推门进房,屋内空气浑浊,一股草药味扑面而来。苏曲唤何二把窗打开,然后到三儿床边察其气色。三儿应是刚睡下,脸色

苍白,气微喘,咳嗽频繁,唇微呈紫却并不明显。苏曲双眉微捻,这看似伤寒实非寒。上前把脉,气不稳,血异乱。苏曲从未遇

此状,一时有点束手无策。可当务之急,容不得多想,苏曲惟有先把三儿过过高的体温降下。三个时辰已过,三儿的情况终于有

了起色。

原来苏曲本想留下看情况,可何氏夫妇总觉累了苏曲,见三儿的情况已转,硬是推着苏曲回家补眠。

盛情难却,苏曲无奈地接过药箱,一一告辞。

待苏曲到了门前,一阵娇喝声自内传出。苏曲,抚额叹气。

“苏大哥怎么还未归来?”

“出诊了。”

唉!这苦了桦禾!这回答的次数应不下五遍。

苏曲摸了摸鼻子,踏进了家门。

“秦姑娘怎么得空关顾寒舍?”笑得真假半参。

秦簌簌见了苏曲,顿时笑颜逐开,娇嗔道:

“怎么还是姑娘姑娘地叫,说了多少次叫簌簌就好。我们都这样的关系了。”后半句,半明半暗。

苏曲自是明白,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骗也骗过,斥也斥过了,秦簌簌却以一句“君未娶,奴不弃”拍板定案。

苏曲只好讪讪地一笑了之。

余空瞄了瞄桦禾,桦禾也正看着自己。一阵莫名心虚,忙离了香玉,疾步到桦禾身旁坐下,抿了口茶,才与秦簌簌寒暄起来。

说起着秦簌簌,还真有一段古。

半年前初春,苏曲找了空档子,背了个竹篓,扯上桦和便溜上山去了。山林里云雾缠绕,带了几分诡异。突然,飘来几段呻吟,

断断续续,类似梦逸。苏曲想起前天二牙子说山上有异物出没,自己当时还笑了二牙子几回。如今,却徒生寒意。不动声色地往

桦和身后躲了躲。桦和屏气凝神,不到半盏茶时间,桦和便拉上苏曲往声源处走。苏曲心里虽疑,但至今为止也未曾见过桦和的

判断有误,便拉紧了桦和的衣袖,紧跟了上去。距离近了,才发现并非妖魔,不过是一女子。苏曲眼尖,一眼就瞄准了女子脚处

的伤口,应是蛇伤。不待桦和作下一步的动作,苏曲已本能的跑上替女子吸毒。桦和知道此时已来不及阻止那人了,利索从篓子

里抽出水筒。待苏曲完工后,桦和一把扯过他,把水筒塞给苏曲,然后上前把苏曲剩下的工作完成。苏曲也没敢吭声,特安分的

在一旁呆着。后来,药也没采成,就带着那姑娘下山了。

谁知,月老糊涂,那姑娘醒了后,硬是吵着要做苏曲媳妇儿,后来人尽皆知。

不过,这倒也顺了苏曲意,秦簌簌一事后,媒娘倒也少串苏曲门了,苏曲落了个清空,惬意无穷。

原来,这姑娘迷迷糊糊时见了苏曲前来救助那戏剧性的一幕,从此情籽下土,可谓轰轰烈烈。

殊不知,没水的种子,埋得再尽心,也不过徒劳而为。再者,苏曲永生也不得了忘,那事过后,他与桦和平生开展了第一次战争

。七日,整整七日,桦和没瞧苏曲一眼。那时,苏曲慌了脚,乱了阵。他们一直以一种奇妙的形式相互依赖、相互扶持着走过来

,如今却像风筝断了线,支离破碎。苏曲每天变着花样逗桦和,终在第七日时,桦和瞧了苏曲一下。

仅仅一眼,足以让苏曲兴喜若狂!不同的!不同的!苏曲太懂桦和了!或是说,他们已经越过了语言的屏障,仅需以一个眼神便

可直达对方的心域!

苏曲知道,那次桦和着实动了火,太危险了!吸毒看似无害,若然口腔稍有破损,便足以致命!

话说回来,不论苏曲对秦簌簌带着何种感情,却终究不会是爱情。因为,膜障产生了便难以消磨。

桦和于苏曲而言,是以血的形式溶如骨肉般的存在,太重要了!如同生命般!没有任何理由去解释这种思想的形成。仅仅是一种

执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执着!虽说他与桦和的冷战与秦簌簌毫无关连,但当时那种恐惧已经把苏曲正常思维扭曲,恐慌之意已随

着乱了的空间渗入了救秦簌簌一事,从此以一种错了的记忆寄生于苏曲脑子里,即使忘了事件,可恐惧已经刻入了本能的感知,

这便是苏曲与秦簌簌永远难以磨灭的障碍。

这相遇,有缘无份。

与秦簌簌天南地北瞎扯了一通,苏曲便下逐客令了,美其名曰:医管忙事多。秦簌簌蹶了蹶嘴,但也没异议,领着丫鬟三步一回

头的回去了。堂内静了下来,苏曲偷瞄了下在切茶的桦和,也看不出桦和在想什么,心里忐忑不安。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

点像红杏出墙回家待训的妻子,苏曲暗骂一声,咳了一下,问:

“桦和在干嘛?”

话刚自唇溜出,苏曲直想一命呜呼罢!就差咬舌自尽了。桦和看了看苏曲,似笑非笑,也没回答。苏曲干笑了一下,灰溜溜的回

房了。刚出了堂门,身后传来桦禾无波无澜的声音:

“下午点药。”

苏曲心情豁然开朗,回头灿烂一笑,重重地点了下头。

傍晚,桦禾端着饭进了书房。

苏曲一手翻书一手夹菜,瞥见桦禾在一旁静坐着,叼着青菜,含糊不清地问道:

“桦禾,有意中人没?”

桦禾沉默了一会儿,轻点了下头。苏曲心里一跳,问:

“谁?”

桦禾看了眼被苏曲喷满了饭的桌子,没怪责,也没回答。苏曲被勾得心里痒痒的,忙放下筷子,跑上去,追着桦禾问。

桦禾愣是没反应,起身,收拾书桌上的残局。转身,苏曲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停顿了一会儿。在苏曲以为他要回答时,桦禾出其

不意地抬手,轻轻擦去苏曲唇上的饭粒。

三分暧昧,七分自然。

指尖上薄薄的茧擦唇而过,酥酥麻麻的,说不上有多舒服,就像有根羽毛绕着心窝,难耐,却渴望更多。

不知上天眷顾还是恶作剧,门被敲的惊天动地,打断了萌芽的藕丝。桦禾敛了敛神,若无其是地出去开门了,留下苏曲想天念地

但明显还是理智占了上风,苏曲整了下思绪便出了书房。来者是隔壁村四巷里的陈林。

四巷离苏曲的药馆不近,过来得花上一两个时辰。苏曲望了望天色,不早了,再看看陈林气喘嘘嘘的样子,怕是出事儿了。果然

,陈林一看到苏曲便扯着苏曲求救:

“苏大夫!咱们村里出事儿了!”

不等苏曲做反应,陈林便扯着苏曲往外跑。苏曲刚想说还没带药箱呢。那头,桦禾已面不改色捉住陈林的虎口,示意放开苏曲。

大家倒也习惯了桦禾的护短,既使桦禾冷着一张俊脸,陈林倒也不害怕,抓了抓头,放开了苏曲。待苏曲带好装备便急急的出门

了。

已经子时了,苏曲仍未回来。桦禾皱了皱眉,等了回儿,便提了盏灯便快步出门了。出了大门,带上门刚转身,就看到巷口转弯

暗处苏曲低着头踱回来。

苏曲脑子里有点乱,把事情千回万转地整理了遍,却始终理不出个头绪。突的,在还没反应过来前蓦然跌落在某个温暖的怀中。

似乎这时气温才突然下降,苏曲打了个冷颤。不经意间手触衣摆,才发现原来外衣已被雾水沾湿了。怕身上的寒意冷着了来人,

微微挣扎了一下。来人却没领他情,不但没放开反而抱得更紧了,似乎想借此暖和苏曲。感受着外来的暖温,苏曲不自觉的翘起

了嘴角,随后笑容逐渐放大。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紧紧地抓住了那人宽背后的衣衫。

一如相遇当初,他背着那人,在银白天地间,唯有他们相互缠绕的黑发,是如此的耀眼,如此的和谐。

一如当初,警惕如他的桦和,在昏睡中,手却一直紧捉着苏曲乌黑的长发。

书房内,除了苏曲有一下没一下的叩桌声,静得似乎针落若闻。不是苏曲转了性子,而是看着对面轻捻着眉的桦禾,陷入了沉思

桦禾弱冠未及,性子却从容淡定。虽冷着一张脸,但如今村里的姑娘已经开始或明或暗的向桦禾示好了。倘若到及冠之年,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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