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我独尊的恋爱学——高冈寺葵子
高冈寺葵子  发于:2012年0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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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在补充一句,鹭沼的自家用车是某公司出产的量产车,平民的爱用品,和一寻所使用的奔驰车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的便宜窄小。
你试想一下两个大男人头碰头挤在这种小车子后座的情景。而且一寻又拥有远远超越普通日本人尺寸的身高,光是胸部

,已经厚实的和专业的体育选手一样。而在他下面的鹭沼,几乎连动弹也动弹不得了。
只要他稍微移动一下身体,就会接触到从后面趴过来的一寻。如果是非常熟悉的朋友也就罢了,作为认识之后才见过两

次面的对象而言,难免不会产生抵触感。
按说一寻对于这一点应该也不会注意不到,可是他大概是天生的那种国王气质吧?虽然他绝对不是什么坏人,但是很明

显在替其它人着想这方面上他欠缺了一点。
从身体倾斜了过来的一寻身上,传来了浓重的男用香水的味道。让鹭沼有点喘不过气来。
"哪里,没关系,我没事。"
"你用不着那么客气,太见外了吧?我们今后就是一家人了。"
"你说的确实没错,不过,今天就算了。"
两个人在狭窄的空间里争执着。现在已经不是顾忌身体是否会有接触的时候了。
胳膊碰到一起,手扭在一起,从背后还传来了温暖的呼吸。
身子塞在便宜的国产汽车里,只是屁股朝外的两个大男人挤来挤去的样子,从外面乍眼看起来,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总而言之不用了。"
"那怎么行,我来帮忙好了。"
鹭沼说了好几次对方就是不听。
或者说,越是这么做一寻就越是固执的要给鹭沼帮忙。
"好了,让我来拿吧!"
一寻终于忍无可忍了。
他从后面反绞住鹭沼的手臂,将他手底的行李包一把抄了起来。
"等、等一下!"
鹭沼慌忙试图抢回来,结果因为太着急却反而铸成了大错。
他为了追逐行李包,而彻底将身子扭转过来的结果就是,他整个人都失去平衡仰面朝天倒在了后座上。被他带着,一寻

也倒在了鹭沼的上面。
"哇!"
在狭窄的后座上,两个男人(而且是二十五岁和三十岁)身体重叠到了一起,彼此凝视着对方。
"哎哟,这可失礼了。"
一寻保持着压在鹭沼身上的姿势坏坏的一笑。
那是至今为止鹭沼都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意味深长的笑容。
在看到这个笑容之后,鹭沼的脊背上立刻冒出了一丝寒气。没有什么特别理由,至少鹭沼本人并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

但是,他就是感觉到了危险的味道。
突然之间,他深刻的意识到了压过来的身体隔着衣服所传达过来的体温、质感以及肌肉的跳动。一寻即使从身为男人的

鹭沼的角度而言,长相也非常的出色、性感。
虽然站鹭已经二十五岁,而且是个男人,但是他觉得自己现在似乎体验到了一些被男人逼迫的女性的心情。虽然他自己

也无法说明清楚,但这时候鹭沼确实体验到了"贞操的危机"。
幸好一寻很快就撤离了身体。
"不好意思,因为在这种狭窄的地方折腾,所以多少失去了一点平衡。"
刚才令人心悸的笑容就好像不曾出现过一样,一寻若无其事的道歉。
(原来只是我多心啊。)
因为一寻的态度过于正常普通,所以鹭沼长出了一口气。
不知不觉中他的额头已经冒出了汗水。
"好,那你能告诉我应该搬哪个行李好吗?"
看起来一寻似乎没有注意到鹭沼浮肿的眼盖,这大概也是王者所特有的旁若无人的表现吧?
但是,现在鹭沼对此却只感到高兴。
到了这个程度,再不领情的话反而不自然。因此鹭沼也决定这次就依赖他一次了。
如果能够通过搬运行李就让一寻满足的话,这样当然最好。
"那么,请帮我拿这个和这个……"
他从行李中按顺序选出了比较轻的几件,然后自己拿起了最大的行李后缓缓站了起来。
"这是最后一件了。我们走吧。"
"那么这个也让我来拿吧。"
不给鹭沼拒绝的时间,一寻己经一把抢过了行李。
(是不是有点强硬过头了?)
想虽然这么想,但是鹭沼又重新考虑了一下。(如果自己有个弟弟,比如说象森青年那样的……自己大概也恨不能什么

都去手把手帮忙吧?)
他从一寻身上完全感觉不到任何恶意。
一寻一直帮他把行李搬到了家人用的准备室。鹭沼的房间就在新娘的隔壁。
"这里就可以了吗?"
"对,多谢。"
鹭沼道了谢之后就目送着一寻走到了门口。
"那么会场见了。"
"今天一天就请多多关照了。"
鹭沼深深低下头,但是抬起头时却吃了一惊。因为一寻的手突然伸到了他的脸孔上。
一寻用指尖轻轻抚摸着鹭沼的眼眶附近,轻声说到。
"你哭了对吧?抱歉,看见了你哭泣的样子。"
这绝对不是什么讽刺的口气。或者说,他充满了对于哭泣的鹭沼的心情的理解。即便在鲜明的五官中印象也特别深刻的

双眸,包含着怜爱注视着鹭沼。
但是,鹭沼也是男人。就算对方比自己年纪大,他也不想接受这种同情。
"什么?"
鹭沼的脸孔瞬间就涨红了。
都已经是二十五岁的成人了,凭什么还要让其它男人对自己说这种事情?
鹭沼的脑袋一下子充血了。
但是,在咒骂从他的嘴唇蹦出来之前,一寻已经背对着鹭沼,快步走了出去。被合身的西服包裹着的宽广的脊背消失在

了走廊的拐角。
"那小子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啊!"
鹭沼对于大圭一寻这个人物已经完全无法理解了。
按照新郎新娘本人的愿望,这是个简单朴素的婚礼。
说到到场亲属的话,鹭沼方面是在各个方面帮助过他们兄妹的叔叔婶婶,而森的方面则只有本家的哥哥一个人到场。这

大概和他复杂的出生也有关系吧?
不过相对的是,他邀请了中学时代的恩师。
"你已经这么出色了啊。"
当半百的女性老师这么招呼他的时候,新郎那红着脸搔着脑袋的样子就好像又回到了中学时代一样,让人忍不住露出会

心的笑容。
他们一定就是在这些人的守护下,才能超越了复杂的出生问题,而幸福愉快的度过了至今为止的人生吧?
出席者的人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对于新郎新娘的心意。今后就是在这些心意的支撑下,两个人将要踏出人生的新

的一步。
鹭沼也以和服正装的样子出席了。
在他身上己经感觉不到任何就在两小时前他还在自家洗手间里号陶大哭的痕迹。当然也包括那之后他因为受到了一寻的

同情,怒火冲天的在准备室一个人发飙的痕迹。
在婚礼中间,他每次偶然抬起头来时都会撞见一寻的视线。
这让他不由自主觉得对方是不是一直在看着自己。但也说不定这只是因为要和一起同甘共苦的妹妹分手而形成的精神过

敏。
他已经下定决心,在仪式中间,不管发生什么也要完美的完成身为新娘保护人的责任。
在神主致祝词的时候,他还没事。在穿着绯色衣衫的巫女翩翩起舞的时候,尽管笙的音色不知道为什么那么诱人泪水,

但是他勉强还是忍耐了下来。
在神主前面交换戒指的时候(现在就算是在神社结婚好像也会交换戒指,算是某种和洋折衷的平衡吧?),妹妹从小到大

的身影就好像走马灯一样闪过了脑海,他的鼻子忍不住就热了起来。
但是,幸运的是在他强忍着泪水把面孔向上仰的时候,刚好和一寻的目光碰触到了一起。
这个时候,虽然也许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但是因为一寻刚好笑了出来,所以愤怒及时冲淡了悲伤的感情。
(这个混蛋!居然在这种场合笑!太不象话了!)
光是这一点,他就不能不感谢一寻。
正式的典礼结束之后,他们换了场所举行了婚宴。
在刚开始的时候一切还非常顺利。
首先是新郎新娘来到鹭沼身边行礼。当时他还笑着低下了头对新郎说 "今后我妹妹就请你多多关照了。"
然后拍了拍妹妹的肩头,"你这家伙的表情还真幸福呵。"
但是,到了婚宴的后半,鹭沼的决心就已经快溃不成军工了。
" 那么,请新郎的哥哥说句话。"
负责主持婚礼的新郎的朋友首先叫到了一寻。
手握话筒的一寻,沉着冷静无懈可击的完成了祝词。
"下面有请新娘的哥哥。"
到这里也还好,因为鹭沼也绝对不是什么不通世故的家伙。在这一类的宴会上,亲属一向都逃脱不了致词的命运,所以

事前他早已经预料到自己会受到指名。
他在心里回想着事先准备好的草稿,一字一句的背诵了出来。
说句老实话,他从一个月前开始就已经为了这一刻而做过实况特训。
"虽然从我这个做哥哥的嘴里这么说也许不太合适,但我真的很佩服圭次君的心胸宽大,居然肯接我这个粗枝大叶的妹

妹。"
"那么,接下来遵照新郎新娘的愿望,进行献花。"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哪个混蛋策划的(这当然是鹭沼的心声),新郎向一寻,新娘向鹭沼分别呈献了花束。
"啊?"
还没等鹭沼回过神来,朱美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在纯白的婚纱包围下的,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
继新郎之后,新娘也将花柬递到了哥哥手中。
"哥哥,至今为止真的太谢谢你了。"
当朱美这么说的时候,她的眼中浮现出了晶莹泪水。
鹭沼的鼻子一酸。看到了妹妹的泪水,他马上产生了哭泣的冲动。
最开始他还拼命忍耐着。
原来如此,新娘的泪水确实美丽。
对不逊色于大颗的珍珠。
但是,都已经二十岁后半的男人的泪水就没什么好看的了吧?
作为男人,绝对不能在人前哭泣,但是……
"哥哥,今后也请多多关照了。"
当穿着白色燕尾服的新郎对他低下头的时候,而且看到他也合着泪水的时候……
鹭沼的忍耐终于到达了极限。
"朱美!"
鹭沼号陶大哭。他握紧了新娘戴着蕾丝手套的手,放声大哭。
即使如此,最开始的时候也还好。
"你一定要幸福,如果觉得难受的话随时都可以回家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时候他的口吻还相当符合保护人的身份。
但是,在激烈的抽噎期间,鹭沼开始变得越来激动而迷失了自己。不知不觉中他已经紧紧抓住了新娘,蹦出了一大堆不

成样子的台词。
"朱美,你不要扔下哥哥!你讨厌哥哥了吗?小时侯你明明那么乖的。"
到了这种程度,也就和醉鬼撤酒疯没有什么太大差别了。
就算是鹭沼在脑子里也明白,就算是亲生兄妹,就算关系再怎么亲密,迟早有一天两人也会结婚,也会步上各自的道路


而这绝对不是什么让人悲哀的分别。这是标志着彼此都为了获得进一步的成长而迈出的新的第一步,也是非常重要的仪

式。
当然了,鹭沼也不是真的非要让妹妹留在家里。
只不过,他寂寞……。那种仿佛要把身体撕裂成两半的寂寞让他不由自主要叫出来。
"你什么地方也不要去嘛!"
"大哥,你不要哭了。我们绝对会幸福的。而且我们会尽可能回家看你的。"
激动的鹭沼甚至对于慌忙来安慰他的森青年也不肯放过。
"骗人!我才不要把妹妹让给你这种骗子!!朱美,朱美她一辈子都是我的妹妹……"
鹭沼终于扑上去抓住了森青年的衣领。
"你这个小偷!!"
"大哥,请你冷静一些。我也不是要把朱美从你身边抢走啊。"
出席者中的年轻人(大概是新郎的朋友吧?)慌忙冲上来拉住了鹭沼,将他带到了会场的一侧。
在作为婚礼会场的饭店的庭院的一角,为了让疲劳的出席者能够休息而准备了椅子以及零食。看到了呜咽抽泣的鹭沼后

,原本在那里休息的众人也立刻为之四散。
(可恶!!朱美和圭次都把我当傻瓜对待!!)
不过因为鹭沼自己也很清楚自己确实犯下了就算被当成傻瓜对待的愚蠢行为,所以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样一来的话,为了消除郁闷他只有借酒浇愁了。
"我要喝个过瘾!"
他伸手抓起了桌子上的酒杯。
"哈!"
就在他伸手去抓第二杯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了声音。
"你还是不要再喝的好。"
从意想不到的地方传来的意想不到的声音,让他保持着伸手出去的样子而猛地抬起了面孔。
当他回头之后,出现在那里的是穿着礼服的一寻的身影。
他因为从树荫中泻露出的阳光而眯起了眼晴。
无论是一寻撩起浏海的动作,还是他那完美的站姿,在树荫的衬托下,看起来就好像是一幅绘画。
"你没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吧?"
故意用粗鲁的语气抱怨了一句后,鹭沼再次把手伸向了酒杯。
作为新娘的父亲代理,他这是在借助酒精来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你就少管我了!)
但是,旁若无人的国王殿下,每次都及时的背叛鹭沼的期待。或者说,每次都只懂得坚持自己的主意。
"不行。"
一寻大步走到鹭沼身边,从他手里夺下了杯子。
"你干什么?"
鹭沼跳了起来,原本他的心情就非常不爽。再加上反正已经没少丢脸了,事到如今再装老实也没有什么必要。
即使如此一寻也毫不动容。
不止如此,他还伸手戳了戳鹭沼的面颊。笑着说到,"你真的好可爱。"
穿着燕尾服和和服的男人,年龄统统在二十五岁以上,这种让人鶏皮疙瘩掉落一地的台词。他们俩人的未来究竟何去何

从!


闯入者
十一月中旬,距离妹妹和森青年的婚礼已经经过了将近一个月时间,不过他们依然持续着和以前没什么太大变化的日子


新婚夫妇原本打算在婚礼结束后就搬到森青年的公寓去。但是因为出了一些突发的状况,所以房间好像还没有准备好的

样子。
而对于因为认为是人生的最大分别才当众号陶大哭的过沼而言,这个消息倒是让人长出了一口气。
话虽如此,因为两个人工作的关系,所以就算是蜜月,也要到了十一月半才能去度。
说不定对这两个人而言,结婚并不是象鹭沼所想象的那么大的人生转换期。
因此妹妹依旧照常住在鹭沼的隔壁。
凡是熟悉他们兄妹的亲戚,都异口同声的夸奖朱美。
"朱美真是关心哥哥。她一定是因为担心自己不在了的话,哥哥不知道会怎么样,所以才决定多住一段时间。真是体贴

的好孩子。"
因为这种口气就好像自己有多没用一样,所以鹭沼的心情并不是太好。但是话说回来,原本认为马上就要走的妹妹能够

再多留一段时间,他当然也不是不高兴的。
总而言之,日子和以前一样,并无太大变化的流逝了。
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变化,那就是森青年比以前更加频繁的拜访鹭沼家了。
森青年是个越交往就越让人感觉舒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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