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嫁到 下——醉卧红尘
醉卧红尘  发于:2013年0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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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曾经不愿意回想的过去,再一次活生生放在了眼前,尽管他不愿意想起,不愿意去记忆。

那些年戎马天下,与那人并肩而行,海誓山盟的日子,犹如过眼云烟。

“哥哥,我将来长大了也要像你一样厉害,征战天下保家卫国。”天真的弟弟,当年才是十三岁的样子,一脸崇拜的看着他,这个哥哥是他的骄傲,他每每与人谈论起来,都是一脸的得瑟,哥哥很厉害,文韬武略,是这天下唯一能与黎渊帝王比肩而行的人。

他笑着拍了拍弟弟稚嫩的脸蛋:“小鬼,想要像哥哥一样厉害,可要多多读书才是,总是逃课,可不行呐。”

少年撇撇嘴:“那些老夫子讲的太无趣,纸上谈兵才没意思呢。”

少年如此说着,扯着自己的嘴角,做足了那老夫子讲课的模样,摇头晃脑的道:“子曰……”

那欢脱的模样惹得苏易书哈哈大笑。

那一晚狂风肆虐,暴雨连连,窗户几乎要被风吹散,他耗尽心力保护的孩子却无缘无故中毒,这个阴冷的皇宫让他心绪一阵阵荒凉。

他漫无目的闯进了皇帝的行宫,却看见自己所爱的男人压着自己的弟弟,弟弟一脸惊慌,那双纯洁的双眼错愕的盯着自己。

那一晚他第一次与皇上争吵。

那人气呼呼的拂袖而去,然后呢,他的记忆里自己被溟娥操纵着,失去了意识像一具无生气的尸体走到了弟弟面前,对着毫无防备的弟弟狠狠掏出了他的心脏。

少年那欢脱的表情凝固在唇边错愕的看着他,缓缓倒下。

那天真欢脱的笑容凝固在唇边,致死不明。

“哥哥,为什么?”他问为什么?

那鲜红的血溅了自己一身都是,他笑着,泪如雨下。那个去而复返的男人远远的站着,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狠狠给了他一耳光,悲戚的问他:“你怎会如此恶毒,他是你的亲弟弟。”

从此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冷,破裂成无数碎片。

他抱着弟弟冰冷的尸体恍若着了魔一样,亲手剥下了弟弟的脸皮。

那一年,同样的日子里,有着与自己弟弟一模一样容颜的溟娥进宫,愤怒的皇帝册封溟娥为皇后,他视自己如蛇蝎,每次都防备着自己再伤害溟娥。

殊不知那真真受伤害的人是他啊,他有口难辩,他们的关系再也不复从前。

亲手嗜杀弟弟的痛苦,让他险些疯狂,那个杀了弟弟的夜晚成为他数个噩梦的开端,溟娥的陷害与仇恨,心爱的男人的不解与防备,让他身心憔悴。

随着晟儿的失踪,皇帝为了弥补他们的关系,尽力让他生下了第二个孩子,那倾盆大雨之夜,他眼睁睁看着溟娥的人包围了自己的宫殿,里里外外全是溟娥的人,而那个发誓会保护他的男人又在哪里?

为了活下去,他命下人拼死将孩子从密道送了出去。

孤零零的宫殿只有他一人狼狈的躺在床上,虚弱的爬也爬不起来,溟娥冷冷的看着他,阴测测的冷笑。

“苏易书,我恨你,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他扬起唇角冷笑:“我也恨你,弟弟和晟儿的仇至死不忘。”

“是么,那我们就尽情的互相憎恨吧,苏易书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为何这样恨你的,总有一天。”

那尖利的手狠狠的探向了他心脏的位置,心口的跳动越来越强烈,心脏几乎随时要被挖出来。

鲜血一点点从胸腔的位置溢了出来,疼痛在一点点扩大,他不怕死,可是临死前想的最多的却是自己的孩子,不甘心他若死了他的孩子怎么办,这天下哪里还有他们容身的地方。

他挣扎着,神志却越来越恍惚,门被从外面轻轻打开,黎渊帝王一步步走了进来,他以为看到了希望,紧绷的神志一下子消散,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黎渊帝王的的手轻柔的抚摸着他的脸,怜爱的扶着他的发丝,眼底的光芒叫人看不清楚,握住的匕首却一点点刺进了他的心脏。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死于溟娥之手,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他居然是死在自己最心爱的男人手中。

即便死去,也那般的念念不舍,即便化成一具活死人,也依旧那般冷淡的对他,只希望自己真真死去时,愿他不要那般伤心难过,原来一切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苏易书露出一个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的表情,看着那生前的一幕幕,犹如走马观灯,浑身微微颤抖着,仿佛比死前被挖去心脏还要痛苦。

“啊。”苏易书发出一声犹如野兽般的嘶鸣,极尽哀伤,那曾经的生死与共,海誓山盟,只因为种种纠葛与误会,那曾经默契与信任就这样消散于无形。

画面却不曾停下过,一直活生生的在他眼前移动,他看到晟儿乖巧的模样,扑进那个男人怀里甜甜的叫父皇。

“皇上,如今天下大势已定,苏家权倾朝野,四皇子的出生是祸非福啊,如果立为太子必定威胁黎家天下,请陛下则断。”

皇帝黯然不语,抱着自己的爱子,一言不发,眼底的光芒幽幽闪烁,让人看不清楚情绪。

许久,他伸手拿了一块莲子糕凑过来送到自己爱子面前,低声哄道:“晟儿,这莲子糕及其香甜可口,今日父皇特意为你留了一块儿,尝尝看。”

天真的孩童对着自己父皇甜甜的一笑,美滋滋的含着父皇送过来的糕点吞进了腹中。

“唔,父皇,肚子疼。”

稚儿发现痛苦的声音,跌倒在高大的父皇怀中,一脸难受。

“下去吧,今日之事不许对外人说起。”皇帝神色淡漠的将周围的侍从挥退,抱着怀中的稚儿缓缓回到了孩子的房间。

直到两个时辰后,苏易书才听言孩子中毒,匆匆赶到时,皇帝已经守在了那儿,一脸心痛,那种痛苦复杂的神情,让苏易书根本无法怀疑到原来给孩子下毒的人,其实是他的父皇。

冷,怎么会这么冷,明明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为何还会这般冰冷?

苏易书咬着牙,齿缝间鲜血淋漓,为何,人常言道帝王无情,可是虎毒不食子,就因为苏家的地位威胁到了皇位,即使自己的爱子也可以轻言杀死么?

那般冰冷无情,毫不犹豫的将有毒的糕点喂进了孩子口中,眼睁睁看着他毒发。

冷,彻骨的寒冷。

痛,噬骨的疼痛。

看着苏易书痛苦的模样,溟娥露出一阵阵快意的笑容来,真的是很解气,看着苏易书生不如死的样子,真的很有趣。

就如当初的自己被逼到尽头,被天下人抛弃,被心爱的男人唾弃,没有人给他生存的希望,他们都在唾弃她希望她死。

她被逼到悬崖的尽头,求生无门,身后是巨兽的血盆大口,随时吞噬她的一切。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历尽三生,苏易书我的三世仇恨,我要你好好感受,好好偿还,直到你与我一同灰飞烟灭,消散于天地间,没有今生也无来世,死的干干净净为止。

溟娥冷冰冰的笑着,得意至极的看着被逼到尽头,近乎要崩溃的苏易书。

现在还不是让他崩溃的时候,她还有最后一击,最重要最致命的一击,苏易书的精神意志,她会一点点摧毁。

直到他无法承受,自己将自己毁灭。

“痛苦吗?不信吗?苏易书,帝王的爱就是这样浅薄,是你在乎的那个男人要杀你的儿子,也是你在乎的那个男人要封我为皇后,不是因为我长的像你弟弟,而是因为只有我能遏制你们苏家日益滋长的权势,你我都是他的棋子,用来互相制衡。”

“唔。”一口血喷了出来,湿了衣摆,紧接着又是一口血呕出,苏易书软软的跌倒在地上,手指缝隙全是鲜红的血。

“恨吗?苏易书,如果没有那个男人你不会被我憎恨,如果没有那个男人你不会杀了自己弟弟,如果没有那个男人你不会沦落到这地步,归根结底都是那个男人害的你,苏易书为何你还要这样痛苦的承受一切呢,我若是你就一定将自己失去的都讨回来,为你也为自己的孩子。”

溟娥挑拨的话语,回荡在耳畔,声声盅惑人心,却又那般令人心动。

曾经山盟海誓,曾经生死与共,转眼间他要杀你,杀了两人之间共同的孩子,那把刺进心口的匕首火辣辣的痛,即使如今也似乎依然能感觉的到。

“这就是那把匕首,杀了你的匕首,苏易书,那些事情真真切切发生过,我可没那个本事弄出一个幻境来,其实真真假假你自己会判断,当××临死前意识陷入昏迷,难道没有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么?”

那时自己陷入昏迷,昏迷前的确看见了那个自己心爱的男人,他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原本以为得救了,却不曾想是他要他死。

那把匕首刺进自己的心脏,终结了他的一切,死后他不愿离去,一心挂念两个孩儿,在恩公的帮助下,重新返回人世,以灵尸的姿态,付出的代价是灰飞烟灭。

然自己也曾怀疑过死前看到的幻影,一直以为不过是他的错觉而已,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他自己在自欺欺人。

多么可笑啊,多年情分却比不上帝王之位。

第十五章:魔君驾到

甘心吗?怎么可能。

那一层又一层的漩涡将他紧紧包裹在里面,无法解脱,他像即将溺死枯井的人,眼看着头顶一束光明却无法抓住。

他的矛盾,他的痛苦,他的不舍到头来全成了一场自欺欺人的笑话。

原来江山如画,帝王恩情,早在相遇时已经注定一场盛世繁华,如昙花一现,留给他的只有寂寞与空洞。

“不在。”魔君和九殿赶到的时候,苏易书的屋子空空如也,人早就不见了踪影,唯有那冷飕飕的气息让人止不住打了个寒颤。

“应该是被杀魔带走了。”鼻尖是属于杀魔的浓重血腥气息,九殿皱着眉头道。

魔君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如今他们两个人可谓是同病相怜,守着个幼儿的身体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憋屈的感觉,魔君还是第一次体会,要是以前区区杀魔而已,算什么东西,他一个手指头就能碾碎。

魔君的手按在右边脸上,那鲜艳欲滴的曼珠沙华在幼童的皮肤下缓缓渗了出来,散发出最为艳丽的光华,一闪一闪的,犹如最娇艳的鲜血一般。

修长的手指在花蕊中间狠狠一滑,娇嫩的脸蛋被划破一道口子,鲜血却不曾滴落,那妖艳的曼珠沙华花茎也似乎变成了血红色。

蓦然魔君那血红色的右眼里,仿佛有什么东西一下子钻了出来。

那是一朵花,与魔君脸颊上妖艳的曼珠沙华一模一样,散发出娇艳欲滴的血色光华。魔君修长的手指粘着那株花,扬起手来往空中一丢,花瓣在半空之中脱落散去,形成一个朦胧的血雾,幼小的稚儿被包围其中。

而红色花瓣内,缓缓走出一个一身红衣的男子,张扬飞舞的发丝,犹如烈火一般炙热,那张脸却出奇的妖娆,半边脸上妖娆的曼珠沙华栩栩如生,仿佛随时要滴出血来。

九殿看见那虚空中的人儿,瞳孔陡然放大。

这人他不会不认识,从幼时开始纠缠到如今,只是如果忽略别的,其实这魔君还真是个美人,非常符合九殿的审美观点,霸气妖娆,唯美血腥。

但是这魔头不是被封印在这孩子的肉身内了么?怎么会忽然现身?难道他在骗他,九殿蹙了蹙眉头。

在心里很是无奈的叹气,早就知道魔不可信,自己这一次又一次上当,到底为哪般,真是的难道落在了凡间稚儿身上,连智商也会跟着降低么。

不过他八哥这办事效率也着实太差劲了点,多长时间了,翻阅一本古书而已,用得着这么久么?

红色血污下,华光万丈,点点猩红血腥笼罩。

那虚幻的人影也一同进入了血污之中,在朦胧如璀璨星光的光芒之下,渐渐有了实体的形状。

一个红衣男子渐渐脱离了幼儿的身体,四肢在缓缓展开,那一点点生长的魅丽,比任何事物看起来都觉得惊心动魄,唯美不可言喻。

缓缓展开的手脚,修长有力,飞舞的长发,艳丽的散开,猩红如血的红衣,妖艳夺目。

“小阳阳,这样的姿态与你相见,真是久违了呢。”

红衣妖娆的男子展开双臂抱住了九殿,将他揽进怀中,双手紧紧抱住幼小的九殿,眼眸柔和,唇角笑意邪肆狂妄。

九殿紧蹙眉梢,神情莫测,阴沉沉道:“你骗我。”

红衣妖娆,长托与地面,宛如盛开的曼珠沙华,魔君嘻嘻一笑,伸手摸了摸九殿的头发,一脸无辜:“我可没骗你。”

“那你是如何脱离这孩子的肉身?”

“这朵曼珠沙华。”魔君笑着拉着九殿的手轻轻的扶上他脸颊的曼珠沙华,娇艳欲滴,仿佛活生生存在的一般。

九殿手指扶上去,甚至能感觉到那黑暗曼珠沙华之下隐藏的恐怖力量,不由得手指微微一颤,诧异道:“这是什么?”

“历代魔君被封印的真正力量。”

当年神魔之战,魔君亲临,凌驾于众神魔之上,姿态狂傲,俯睨天下,宽大的长袖挥舞之间,无数只魔物钻了出来,黑压压的一片,那般凌厉的姿态,即使十万年后,依旧让所有神魔难忘,那该是如何强悍的力量,才能作到如此地步。

“你别告诉我,你以前的力量一直被封印。”九殿不经意挑了挑眉,忽然间觉得四哥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这魔头对付那魇魔和杀魔的时候,自己亲眼见过,挥手之间几乎是秒杀,而那三只巨魔,就是自己和八哥真正交起手来也打的非常吃力,可以说是一面倒形势。

而现在这只魔头居然告诉他,他以前的真正力量被封印着,就在这血色曼珠沙华之下。

这样恐怖的魔头,要真的与天界做对了,九殿在脑海中细细想了一下,貌似真没有那个神仙是他的对手,即使自己家大哥,估计也只有做炮灰的命。

九殿嘴角狠狠抽搐了两下,一直对这魔头敌意重重,现在想来九殿忽然有种庆幸的感觉,这魔头现在幸亏不是敌人,否则他们所有人都只剩下了被秒杀的份。

“怎么,小阳阳,感觉到我的厉害了吧。”魔君欣赏着九殿诧异莫名的神情,勾起唇角,心情颇为好的一笑。

九殿无视自恋的大魔头,内心却是真的被震撼了。

“那个孩子没事吧?”九殿看着倒在地上昏迷过去的晟儿,这样变态的老魔头附在那脆弱的孩子身体内,那孩子能活到现在简直就是个奇迹。

“有我在,不会让他有事。”魔君信誓旦旦的抿了抿唇角,随即脸色有点阴沉:“总是这么被动可不好,这下子要反击了。”

说到这儿,魔君脸色一黯,眼底杀意一闪而逝,敢在他面前动手脚,简直找死,沉寂了十万年,老虎依旧是老虎,食肉的本性从来不会改变。

黎国皇宫,浑浑噩噩的被杀魔用法术带到了这儿,苏易书脸色发白,指甲紧紧抠住手心,任凭鲜血淋漓,那真真实实的一切,几乎要瞬间粉碎他所有的信念。

他一心爱恋的男人,曾经的生死与共,曾经的金戈铁马,意气风发,像是一沉重的牢笼千万斤重牢牢的压制在他的身上,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明明死了一次的,可是为何还要这么疼,疼的撕心裂肺,疼的死去活来,那被心爱之人捅了一刀的地方,只剩下空洞与无止境的折磨。

痛到深处,甚至连灵魂也在狠狠颤抖着。

手里的匕首仿佛依旧停留在那一日,滴滴答答的流着他的鲜血,被心爱的男人握在手心,杀了他,那个男人是什么表情,他会如何想?

想笑,笑不出来,想哭,却也无泪。

靖远啊靖远,我为你倾尽一生,到头来一切却像是一场虚无的笑话,我也是你的棋子么,被你任意摆布丢弃。

去啊,找到那个伤害你的男人,既然不信我,为何不予他当面对质。

溟娥的声音是那样盅惑人心,一点点的剖解着他内心最深处,坚不可摧的爱情早已经被粉碎的彻底,他还剩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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