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现今武学界也是赫赫有名的,而今一名打深山里出省城才没多久的山野小子竟然把这套功夫发挥得淋漓尽致,叫
他怎能不惊讶?
惊讶过后是深深的疑惑,燕南飞面对凌厉攻势不再犹豫,迅速转守为攻,然而一直步步紧逼的吴水牛不但没有因此而退
怯,脸上挂起得逞的灿笑,意气风发,手势一换,攻势更凶猛。燕南飞意外之作,自然不敢待慢,全力认真对付。
这么一来杀伤力升级,战圈内物件无一幸免,一大一小砸爽了,手脚越来越放得开,连燕南飞也在多次迎来对手笑容而
渐渐享受这场比拼。
吴水牛飞脚踹坏衣橱,燕南飞肘击撞坏书架,小伙抓准对手一击结束后短暂的停顿欺近锁喉,却被燕南飞及时格挡脱身
,只好借对方踢出的一脚顺势拉开距离伺机发出下一轮攻击。此时二人纠缠也有十几分钟了,身上都出了汗,呼吸也加
重,可他们脸上除了专注以外,还有竟是笑容,哪有半点决斗的范?
燕南飞轻轻转动被踢痛的手腕,无奈:“非要分出胜负?”
水牛扬眉,动动中了一拳的臂膀,还是笑:“什么胜负,我的目标是你的脸……嗯,萧迪迪大概快挡不住了,咱们不玩
啦,速战速决吧。”
“什……”
“开始啦。”
来不及多说,在吴水牛的宣战下,两人又一番拳来脚往。可就如吴水牛说的,速战速决,燕南飞打出一拳,这家伙竟然
不躲不闪迎上来,当他察觉有异已经来不及了,这小子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稍稍扭腰,拳头就擦过腰侧过去了,但燕南飞
却只觉左脸一麻,下一刻整个人已经躺在地板上,只来得及一脚扫倒对手,争取了反击机会。
然而吴水牛哼哼唧唧地爬起来,却没有再攻击的意思,一边扶着腰一边用手掌重重拍打地板,得瑟地哈哈大笑:“阿飞
,你变国宝了。”
经这一提,燕南飞倒是终是注意到左眼视力有些模糊,连忙找镜子一瞧……肿了。他就这么僵住,龟裂的镜片影出无数
张可笑的脸,他有唇角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有些生气,有些无奈,有些惊奇,更多的是无力感。
这小子说到做到了,留的记号真是别致……他明天怎么见人?
这厢吴水牛已经揉着屁股往外走,拉开门见到苏奕雷奇怪的动作,微愕:“咦,卷卷,你这是干什么?”
苏奕雷徐徐掀起眼睑,黑眼珠巡过吴水牛疑惑的表情,上下将人打个仔细,在对方沉不住气之前开口:“受伤了?”
“嗯?哦,皮肉痛,没事。”
山民小子拍拍大腿揉揉脖子挥挥拳头,动作率性豪迈,果真生猛活力。
目光透过小伙肩侧看见房间内狼籍境况,苏奕雷倒不心痛这点钱财,只是心里有些话已经到了喉间,咽不下了,便有些
毛躁地问:“你为了燕裘跟燕南飞动手,难道你不怕输吗?”
吴水牛瞠目,瞅瞅罗伯特明显不管事,方宇鹏也是看戏的,房间里有个还躲着,眼前这个似乎很执着,自觉是逃不过了
,也便直面问题:“当然不怕,我了解他。”
这才是最让人困惑的地方,不过现在主角是两们,旁人只能在心里犯嘀咕。
“如果他比你强呢?你还会动手吗?”苏奕雷又问。
水牛扬眉,撇撇唇,也不客气地打量苏奕雷,实在没瞧准这是哪个人格出来了,干脆不猜了:“嗯,会动手,不过要做
些准备,确保我不会糗掉……不过能叫老子准备的人物并不多。”
后来的,苏奕雷其实不在意,他只需要一个保证:“那你说过要帮助我,也是言出必行?”
“当然。”回答是果断的,水牛拍拍苏奕雷肩膀,安慰:“放心,咱们男人大丈夫,说话算话,你的事我不会忘。”
苏奕雷微微启齿,似乎想说什么,又拿不定主意,双唇竟然在微幅擅抖,这成年男人竟然像一只坐箱子里等人领走的小
猫似地,踟蹰无助。
水牛心进而一阵霹雳,寒毛直竖,怕小卷卷或者哑巴出来了,他又得当保姆。要知道,他吴水牛水来土掩兵来将尝天塌
下来也顶得住,就怕被人软绵绵地巴住,那是孙猴儿扣上了紧箍圈,只能乖啦。
明显罗伯特和吴水牛是有着天壤之别,他老大似乎很心疼这样的苏奕雷,当住所有人面前,竟然情不自禁将人圈进怀里
,那动作细腻轻柔,犹如对待易碎的宝物。水牛看得额角直跳,毕竟听说罗伯特有意,但苏奕雷似乎无情,那他就要替
朋友挡挡色手,于是乘罗伯特不察,一把将人送到方宇鹏怀里。
一大一小俩男人互换眼神,竟然默契地走开一段距离再谈话。
直视罗伯特略含怒意的目光,水牛无赖地耸肩:“大萝卜,是男人就不该乘人之危。”
罗伯特轻摩眉角,脸上玩起无奈之色,叹笑:“真是块没情趣的石头,功夫小子,这不叫乘人之危,这叫呵护。”
“切,有什么差?”水牛冷哼:“总之你管好自己的老二,敢随便动苏卷卷,老子叫你当太监。”
“太监?”
“木有鸡鸡。”
“……还真狂,难道你不知道苏对你有兴趣?既然对他无意,就别太多事。”
“靠啊,你什么逻辑,不跟他谈恋爱就不管他死活么?”
“伙计,难道你不明白正因为这种暧昧不明,才让苏心存希望吗?一个燕十六已经够他伤心了,你不要多事。”
听过这话,水牛眉头皱得死紧,喃喃:“他有难我就帮定了,至于恋爱的事,自然会说清楚,你只要管好自己就得了。
”
罗伯特注视这光明磊落的小伙,好半晌才以美语呢喃:“废话,我都忍了这些年,好不容易才接近这个人,我怎么也不
会白废功夫。”
闻言,水牛不胜唏嘘:“同志,好好坚持,哪一天他点头了,你们就白头到老吧。”
“自然,只有这样。”罗伯特环手抱胸,满脸无奈:“等他忘记了燕十六,我就该有机会了,所以你也给我制造点机会
,表现表现。”
“老子不当媒人。”
“啧,你就该去找阮元沛谈恋爱,少来打搅我们。”
“我靠,你这什么屁话。”
“只是实话,兄弟。”
“我跟大夫人之间坦荡荡。”
“你们还是直接赤裸裸吧。”
眼看中美大战即使拉开帷幕,那边却传来方宇鹏的惊呼。
“苏先生?!老大,快来。”
二人同时将视线移向声源处,只见苏奕雷整个软软地挂在方宇鹏臂膀上,燕南飞也闻声从房间里出来……戴了一副墨镜
。这边二人同时有了动作,但罗伯特身高占优势,先一步抵达,弯身轻轻巧巧抱起昏迷的人,果断下令:“带方鸽来。
”
水牛弯身捡起手杖,看着这横抱的姿势,心脏咯咚一下漏跳,脸上竟然微微发烧。他想起那一次,就被大夫人这么抱着
,那感觉可奇妙,他一向强壮的心脏竟然会有赶过负荷的感觉。不禁想:苏奕雷是不是也这种感觉呢?等一会得问问。
既然要找方鸽来了,水牛自然不会忘了儿子,拐个弯弯就往原来的方向走,顺道拍拍燕南飞肩膀:“你也治治吧。”
燕南飞唇角抽的抽,抖抖肩膀卸了吴水牛的手,大步离开。
水牛趁机冲进一家客房拎起电话拨打,不一会话筒另一头响起严肃的男音。
“管家,给我转燕归来,就说是关于他小弟燕南飞的……来哥么,听我说……”水牛噼呖啪啦说完一通,不管对方的质
问就挂上电话,转身就走。
燕南飞招上属下,匆匆坐上自己的车,铃声就响起了,来显竟然是大哥,他立即接起:“大哥?”
“南飞,你在B市惹上什么麻烦了?”
听着熟悉而严肃的男声,燕南飞不觉摘下墨镜,来一眼后视镜上红肿的左眼,沉声问:“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有人来电告诉我,你曾经把尿床的被子偷偷换给我,导致我后来被罚跪在祠堂一天一夜,大声喊了一千遍‘我不
会再尿床’。当然,事隔这么多年,我不可能为了当年跪到脚麻掉挨冻受饿丢尽脸面而在今天怨怪你什么,可是你得注
意……毕竟藏不住秘密是大忌。对了,听声音那只是个年轻男孩?是跟你有仇?”
燕南飞落了一额冷汗,心中有一个可怕的想法越来越明郎:“见鬼了。”
“南飞?”
话筒另一头的声音越发模糊,正当燕南飞想得入神,一只黑糊糊的东西嗡嗡挥着翅膀落在后视镜上,嚣张地迈动毛腿四
处蹿动。燕南飞只觉一股寒意自脚底攀升,接着嗡嗡的扇拍翅膀声中,在嚓嚓的毛腿爬动声中,蟑螂大军自车座下蹿出
,欢乐地享受自由。
燕南飞只觉寒毛直竖,呼吸窒住,在蟑螂堆中抖着手扣开车门,毫无形象地蹦出去,像只巨型兔子似地蹦蹦跳跳。
众人张口结舌,看着这西装革履的酷哥突然发骚跳起怪异舞蹈来,正困惑,突然见蟑螂大军自车子中飙出,立即恍然大
悟外加汗流浃背。
这么多的蟑螂,上前去踩也是踩之不尽,有人福至心灵,大喊:“啊!黑X风!”
有人应和:“这只有X菊。”
“唉!凑合吧。”
下一刻,灭虫大队人手一支杀虫剂,往燕南飞身上喷杀。
那一刻燕南飞又气又怕,身上簌簌发抖,蟑螂哗啦啦地落,不禁恶从胆边生:燕十六,你个王八蛋,咱们走着瞧。
“去,把阮元沛接到苏家来。”——
第四十八章:爱
方鸽过来,看见几名患者都是熟悉人,当即叉腰分腿摆成茶壶状扯开那又尖又细的嗓儿霹雳啪啦来了一段绕口令,直让
人暗赞其R&B水平高超。医生这职业虽然是救死扶伤的,但当起屠夫来也很称职,因此没有人敢公然顶撞手握生杀大权
的方医生,包括吴水牛,也被眼前这雄性左一个‘人家’右一个‘心肝儿’摄个兰花指扭小腰甩屁股拖拉着尾音发出的
娇嗔给森森地震惊了,僵着脸半晌没憋出个屁。
终于在水牛脑袋里数了一千只小鸟,燕裘心里复习完下学期的知识,罗伯特攒足时间深情凝望睡美人,方宇鹏手机里仅
存的十来首歌循环三遍,方医生终于满足了,愿意‘高抬贵手’妙手回春。
燕裘脸上的伤被重新处理,确认只有轻度耳鸣症状,方医生给开下药方。水牛因为大胆质疑方医师的专业水准,而遭到
报复性地扒剩一条裤衩,光着身子被拍上数块镇痛胶布,方鸽有如洪七公上身,降龙十八掌是掌掌带劲,即使健壮如水
牛也好一番龇牙咧嘴,那一刻水牛终于明白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是不限于性别与年龄的。而苏奕雷要等醒来才能
了解情况,方鸽就搬一把椅子坐在床边,对俩带伤的小子甩手驱赶:“都去休息,别污了这空气,滚~滚~滚!”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吴水牛和燕裘求之不得,几乎是夺门而出,这狼狈样惹笑了对方。相傍而走,燕裘心情渐渐平覆,
悄悄睨视身侧心情甚好的人,心中前所未有地感到满足。
“谢谢你。”燕裘发自内心地真诚道谢。
水牛听这话,立即伸手揉乱儿子一头服贴柔丝,笑说:“咱俩还谢什么?”
闻言,燕裘回应并不热情,只是抿紧唇轻轻点头,他没有忽略水牛因此而失望的神色,心中微微泛痛,脸上却波澜不兴
。吴水牛为他做的一切,他又怎会不感动?但吴水牛要的是父子情,这是他不敢给也不想给的,攥住重生这离奇的机遇
,燕裘怎能不好好把握呢?即使要花上再多的时间和心力,他都不愿意退缩,可是……
眼角余光把吴水牛几个伸展动作收揽眼中,燕裘暂时将心事抛之脑后,带着不舍发出轻叹:“不过是一巴掌,下一回别
太冲动,弄得遍体鳞伤,不值得。”
“不值得?”水牛拔尖声音怪叫,眼睛圆瞪,对儿子的话不敢苟同:“你叫我眼巴巴看着你受了委屈也不做声?那还是
干脆请老子吃‘花生米’吧。还有,你以后不准再拿身体开玩笑,再有下一回,我就收拾你小子。”
燕裘眨眨眼睛,抬手托了托眼镜,虚心求教:“吴同学,你准备怎样收拾我呢?”
这下水牛真被问住了,傻傻地张着嘴‘我’了半天也没有搞出半点实质内容,最后在燕裘愈发可恶的促狭笑容下,父严
轰一声灭顶,水牛双手一掀,没有桌子杯具翻飞也有了那个气势:“打屁股!”
燕裘噗嗤地喷笑,心情是既愉悦又温暖。
的确,这个人想出这惩罚,已经是有史以来最严厉的。
就是因为明白这一点,燕裘才不想犯错,不敢轻易消耗这个人的爱和信任,他轻轻叹息:“我明白了,以后会以保重自
己为首要。”
“嗯,没错。”水牛连连点头,拍打儿子肩膀以示嘉许:“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
“嗯,所以你也会做到这一点?”
“呃?”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爸也是这么个冲动性子,所以我偶尔也会失控,当然,用这形容你并不对,那就近朱者赤
近墨者黑,你如果不先正己身,我又何来榜样?”
话罢,燕裘还十分斯文地支了支他那金边眼镜,温文如暖春。
水牛却有拿脑袋撞墙的冲动,毕竟这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化成利箭直戳红心,他强壮的心脏已经成了刺猬。热血少年此时
就跟霜打的茄子没两样,蔫蔫地对着燕裘应和:“唉,我以后会注意……”
闻言,燕裘却知道可信度不高,如果这人真的决心要做就会承诺,但见这态度,燕裘他了叹息也别无他法。不过,从很
多年前这个人已经是这性子,从前他不曾改变这个人,如今也并不准备多此一举,因为这正是吴水牛的魅力所在。
“幸好……你没有变。”燕裘情不自禁,轻声喟叹。
“咦?”
“没事。”
“哦。”水牛轻点头,微微转过脸去,心里好一番挣扎:燕十六你个孬种,躲个毛线哦,这不明摆着球球知道真相嘛!
乘机迎上去认亲啦,认亲!可,如果球球认亲后依旧告白,那老子不是万劫不复?
这世上能让水牛犹豫的事情实在不多,儿子就是这为数不多之一。
“水牛。”
正当这活了三十五年又几个月的小伙子闹心之际,燕裘似乎还怕这头牛太闲着,故意轻唤一声,那语调犹如情人相依低
语般暧昧煽情,营造出布满粉色泡泡的气氛。
吴水牛思想斗争正进得行如火如荼,突闻轻唤声,由于内存不足,处理器转不过来,一切华丽附加效果被屏蔽,牛牛直
接接收原始内容,于是启动父亲模式,堆起温柔宽容的微笑问儿子:“怎么啦?”
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