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切的爱——水户泉
水户泉  发于:2012年0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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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

是下半身一阵冰凉感促使我睁开双眼醒过来。

长裤和内裤都被剥光,怎么不觉得冷?这当然可想而知非小矮人所为,真正的元凶,非他莫属。

「我不是一再警告你不要得寸进尺吗?」

我用头用力去撞健次以示惩戒,但对方却用无辜的眼神问我「我又做错什么了?」当然是你的错!刚才你分明是想生吞

活剥我!!

我立刻穿好内裤,并将健次带下楼。而他母亲却一边在准备早餐,一边目送健次的爸爸。

「啊!春树君、健次,你们早!你们是要吃面包或是饭?」

「嗯……我要吃饭……」

……儿子处于痴呆状况,何以母亲仍如此开朗?但从其言行举止看来,丝毫看不出她是伪装的!

我坐在餐桌的最未端,但发现一起下楼的健次却不见踪影。

「啊!健次人呢?」

我在房子内到处找着,就在此际,脚下却有一股异样的感觉。

「─原来是在那里!」

我不由分说把筷子丢向他,且准确地打中餐桌下的妖怪,结果他一动也不动地好象死人一样……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事。

「你这妖怪!在干什么?」

健次压着被我打中的额头,从餐桌下爬出来;但见他的模样,我又一阵寒栗。

健次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上了制服……!!

(刚才……只不过是眨眼的工夫……这小子怎么可能……!?)

我的天……现在可不是发楞的时候!

「……健次!你……不会是想上学吧……?」

健次对我吃吃地笑。

「啊!我懂了!因为是早上,所以这是你的惯性动作,很自然就把制服穿好了……!?」

他还是吃吃笑着。

「拜托!你就跟我点头说是嘛─!」

「健次是希望上学!」

他妈妈的补充说明,让我手中的碗哐啷滑落在桌上。

「据医生说,他的外伤并不严重,所以要恢复只是时间的快慢问题。因此,需要多到户外去,多给予他刺激,效果会更

好!」

(要受刺激的不是他而是我!可爱的妈妈大人……)

难道记忆丧失,就是这么容易简单码?

对于健次的「病情」,疑点显然愈来愈多。

就在我内心嘀咕着时,健次的脸在我大腿内磨蹭着;我则小心翼翼地防他母亲发觉,轻轻踢着健次的肚子。

妈妈依然面带微笑着说下去─

「可是我并不太过担心,因为春树君你都会陪伴健次,对不对?」

「……啊!是的……」

被她这么说,我更不能避之不管,我食之无味地扒着饭。也许健次的妈妈早已识破我和他儿子间暧昧的关系,这令我有

些不安。

◆◆◆

「嗯!的确是有些不大对劲!」

班上同学有人这么一说,围着看的同学间,便弥漫着有些尴尬的气氛;我无言地用脚去踩了那个开口的同学一脚。

「好……痛!」

对方小声哀叫一声,便跪在地上。了解我所为的同学,莫不对他投以怜悯的眼光表示「哼!谁叫你这么不识趣!」

结果,我就以这方式带着健次上学。其实我不愿意带他的原因有二。

其一是,早已失去理性与知性的健次,我不敢担保他会在人前突然对我做出「什么」动作来。

另一个原因,则是介意班上同学看到他的痴呆,会有什么反应。

健次却对任何人都亲切地笑容。现在的健次,已超越所谓的可爱,他真的是呆痴!我当然不愿这样的健次在人前露面;

这也是基于我个人一点的虚荣心与对他的爱。

只是事已至此,也隐瞒不了;从上学至午休,健次的痴呆已传遍全校─对于这种的名人,想必也不是很光荣。

我用尽威吓胁迫的方法,试图驱退蜂拥而来看热闹的人群。到后来,甚至对就近的家伙改以用力踩其脚的方式以待。

更哗然的是,连别班的女同学也成群结队来凑热闹。

「喂!水城君真的变呆痴了吗─!?」

如此口没遮拦的是隔壁班叫中里的女孩子。老实说,我并不欣赏她,因为……。

「哇!是真的!是有点飘飘然的感觉~」

(什么飘飘然!?)

对这种语焉不详的形容词,我颇不以为然。

这位中里美管子,因长得很可爱,又有一对巨乳,而深获男同学的青睐迷恋。其实她并不坏,我也不很讨厌她;但这却

是在听到她向健次告白之前的事。

健次虽表示他婉拒了,但我依然不能释怀;毕竟对方是长得娃娃脸的波霸……!

「水城君,你还好吧~?」

中里拖长着她的尾音,一边摸摸健次的头;而健次也对她微笑。

(你干嘛对他这么亲热啊!)

但碍于对方是女孩子,我不能踢她,只有咬牙切齿忍气吞声。

因中里的介入,使得气氛得以缓和;而刚才一直注视着我握紧拳头的剑拔弩张的那些人,也开始面露微笑起来。

「只是对这么开朗的健次,会觉得有些可怕呢!」

「对啊!好象感觉和他平时的样子很不一样……」

「哈哈哈哈……」

「啊!我来摸他的喉结,他一定会觉得很舒服!」

中里似乎有所误解的开始摸着健次的喉结;而健次虽表现出有些狐疑「??」的神色,却也任其摆布。

(你可以摆脱她呀!)

我又不由自主地咬着白色手帕的一角。

可能是被情境所感染,围绕着的女孩子们也跟着摸起健次。

「他的头发好软!」

「还有皮肤也很细嫩!」

「不知是用什么洗发精?」

洗发精是在超市花三百九十八元(不含税)买的廉价品!我也是用同一厂牌的!干嘛一直摸他?我不是警告过好几次了

吗?

女孩子们见健次乖巧不反抗,动作就更大胆起来。

「把他的头发往前梳吧?」

「好哇!或许会很好看。」

「我去拿梳子!」

就在你一言我一语下,那些女孩子就充当起临时的美发师来了。

(为什么这些女孩子,在干些了无意义的事时,会这么团结一致……?)

平时吃个便当得花上一个小时的时间。

未久,健次身旁响起欢呼声!

「哇哇!真是可爱!」

「对,比想象的还要稚气得多!!」

在被重重包围的椅子中,坐着平时头发都往上梳,此刻却将前发往下梳的健次。

(真狗屎!前发往下梳的健次,只有我才看过而已呀……)

「水城君虽很亲切,但我还是很怕他,平时都不太敢去接近他!」

「他国中时好象长得更可爱!」

「对!他在校外一定有女朋友!」

(嗯咦啊……唔!)

我想冲口而出,却又欲言又止。

其实健次最恨将头发前梳,他认为那些矬。他也绝非娃娃脸(但至少比我正点),所以头发梳往前,看来会比实际年龄

小;而往上梳后再穿上便服,就约有二十岁之相貌。

(不过,健次的确从小时候就长得像个天使……)

但那只是「外表」,其性格至今不变。

他曾利用他的外表,得到陌生女人送糖果,也被陌生男人带走过。而他所获得的糖果,多半吞进我的胃里了;至于带走

他的男人,则把他推下古井里,再向他丢投石头。这虽只是健次的陈年往事,但如今回想起来,依然觉得他的童年为何

会如此地邪恶?

就在我沉湎于过去的往事时,新的「事件」迭起!

中里突然中了邪般怪叫着─……。

「哇噻!是真的好可爱!」

……边说着,边用她那九十二公分的巨乳抱紧着健次。

「……哎哟哟哇─啊呀呀……」

我的惨叫声在校园回荡着。在旁边聚众喧哗者也随着我的叫声同时后退。只有中里文风不动,让我再也看不下去。

「你怎么用胸部……贴着他呀……─!!」

我抓起健次的衣领猛摇,我其实是想遏止中里,但在众目睽睽下不敢造次。

「你……当着我的面……怎么一点也不反抗啊……!?」

「春……春树!?」

后方的群众对我的失态惊叫,但我已怒不可遏。

「你……这个白痴!混帐!!」

「哇啊!!春树!!」

我用硬硬的头去敲健次,想让他被敲破,而健次则往后仰着。

围观的同学见状,为保护健次,不禁鼓起勇气对我大叫─

「春树!你不要慌!何必生那么大的气呢?」

「对呀─健次的脑子已受伤,你再这么撞他,他真的会死?!」

「少啰嗦─我要把健次杀了,自己也殉死─!!」

那天,我头一次发现自己原来有着无法抑制,而极歇斯底里、而富危险的人格。

◆◆◆

「你不要跟着我!自己一个人回去!」

放学后,我依然怒气未消,将健次置于学校径自步出校门。

(我绝对不原谅他─!)

即便是丧失记忆,也有个分寸嘛……!我明知一切是无奈,但还是隐忍不了。

在我快马加鞭快速踏上归途时,一个庞大的身影尾随着我的身后,我猛然回头,大声对他咆哮道─

「你不要跟着我!」

他却只在微笑。

还是笑着。

「你实在是太卑鄙无耻!任人摆布却不予回避!」

而且就当着我的面!

然而,健次仍然快乐似小鸡般笑着。

当然我也有掌握不了健次的时候,他也会设法压抑我的愤怒;只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总令人疲于应付……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走着,健次就跟在后面。我难道是只母鸡吗……?

「你这家伙真是令人……」

我正在发牢骚时,健次突然停在我的面前。

「咦?你要做什么……?」

然后他硬将我的头拉靠近他,并开始用手轻抚着我呆然的头。

(他是想安慰我吗……?)

对!他都是这样!在被我发现他做错事时,就会用这种方式讨好我。

「你不要这样!我不会被你唬弄过去的!」

我才这么说,他就舔舐起我的脸。

「喂喂……你这混蛋!会被人看到的……!」

我说着说着,边瞧向四周,并没有别的人影儿。

(哎……算了……就让他舔吧……)

「……都是你不对!」

我把脸轻轻埋在健次胸前,健次的手也十分轻柔地安抚着我。我真的也希望他这么对我……。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

突然在两百公尺前T字路口处,响起巨声;一部摩托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我们猛冲过来。

「……哇哇??」

同时,却未见着摩托车剎车,健次以极迅速的动作拉住我的手腕,将我推倒在路旁;他虽失去平衡,却敏捷地举起右手

挥向摩托车骑士。

「……啊呜!」

骑士也在瞬间发动他的摩托车,一溜烟就销声匿迹。

(刚才……是怎么回事……!?)

对刚才所发生的事,我只有哑然呆立,健次一真的笑脸也徒然消失,只是静静地望着摩托车远去的方向。

「啊:健次!你没受伤吧!?」

我惊慌地问着,健次的脸上又恢复了那没意义的笑脸。在证实他未受伤后,我才放心地和健次朝同一方向看去。

(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

显而易见,那人是冲着我们两人而来─证据是连剎车痕都不见;看来他是有意趁人烟稀少时偷袭我们。

(该不会是……?)

当然我立刻联想到健次。他头部的伤,也是肇因于寻仇下的结果!

(那么他是想偷袭健次吗……?)

我太大意了!没记住骑士的长相及车号。他因戴着全罩式的安全帽,长相是看不清楚,但至少应记下他的车牌才对。

(对呀!使健次受伤的家伙都还未逮着……)

虽然前几天去报过警,但却未听说抓到凶手。

思及此,我就愈感不安。健次目前呈现痴呆,记忆丧失的状态,如果再遭到袭击,后果将更不堪设想;即便刚才他敏捷

灵活的身手推翻了我的预测……但他是真的患了痴呆症。

「我们走吧,健次!」

我牵住健次的手,急急往他家走去。

「……所以,我想还是让他住院比较好!」

走进玄关,我对健次的妈妈说了这句话,对方则点头用手压着脸颊。

「但医生却说在家里疗养就可以……」

「那就尽量待在家里,不要跑到外面去!因为真的是很危险……」

最后一点我并未说出口;因为「真正的原因」,绝不能对这位妈妈提及。

想必她并不清楚健次常打架的事,否则一定会十分担忧;相对地,健次也不希望被她知道。健次的本领好,他对自己平

时的恶行,一定掩饰得不错。

因此,我必须模糊她的焦点。

健次的妈妈在思索良久之后,再看看站在我身旁的健次,很果断地说。

「我看还是让他住院。我听说附近不远的中里医生的医院有空的病床……」

「咦,中里?是我们学校那个中里吗?」

乍听到这个姓氏,我很意外。虽然知道她家是富有盛名的综合医院,不料连健次的妈妈也认识。

「对!我以前因罹患子宫肌瘤,曾在他那里住院。我说我儿子受伤,他很客气的说随时听候指教。」

「是……这样吗?」

我真的有千百个不愿意!怎么偏偏是中里的家?……但现在不是使性子的时候,这是为了健次。

「那还是要住院,这样才是安全之计……」

我抑制着自己的不快,对健次说─

「那我要回家了!我……还会再来看你。」

可是,当我要迈出玄关之际,健次突然揪住我的衣领。他是准备把我拖上楼用棉被闷死我吗!?

「不行!健次!」

我很认真想挣脱他。他妈妈看了看,也规劝起他来─

「对!健次,你不可以这样!你要住院,春树一定会来看你!但如果是住长期的,可就不能天天来!因为我在子宫肌瘤

住院时,你爸爸答应我每天来,却变成三天才来一次,我就不由得怀疑他对我的爱……。而且连一束花也没送给我……

。不过住院本来就是很残酷的事……。」

「啊……不好意思!妈妈。」

听了这话的健次,脸色一阵苍白。不过,结婚二十年都未曾送过花给老婆的男人,我想背地里一定是有所不忠。

健次慌忙抱住我,就往外面冲。

「哇啊!喂喂!你!」

「吃晚饭前可要回来喔!」

健次的妈妈在我们的身后,温和地叮嘱着。

(……也许健次的妈妈打开始便无意让他住院……)

我只有朝这方面这么想。

我失去抵抗的力气,任由健次抱着走。约莫走了十分钟,走到附近的林中,才被拉进一个老旧的似防空洞的洞里。

那防空洞在不醒目的悬崖一隅,是儿时我们的隐身处。由于人烟稀少,是个很好的藏身地;现在已成为记忆的彼方,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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