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李辄身边时,他跳下马车拦住他,林子白对他笑笑道,“有赵良怀呢,不怕,我有办法。”
“小心点。”李辄回头示意了一下楚云,楚云也跑过去道,“老赵啊,好巧啊。”
孙满江等人全部僵住,这演的到底是哪出啊?李威啜了一口,嘀咕着还是全部抓起来的好。
老张三人更是莫名其妙,有个老头出来认亲也就算了,怎么还有两个军官也来凑热闹了。他下意识地将旁边的小孩往后拉了拉
。
楚云道:“老赵啊,好久不见啊。”
赵良怀也没想到楚云和林子白也会跑过来,傻笑着点点头。金飞比较警惕,说这仨人站在荒郊野外的,还四处张望,一定有猫
腻。正好李辄的大军也赶来,三人这才有了行动,慢慢地朝李辄走去。情急下,金天一脚将赵良怀踢出去,说道,“老赵,你
家亲戚来了。”
林子白将脖子缩在衣服里,这里的天气堪比东北,在家没踏出过一步的他自然是受不了的。他走到一半就不走了,对着小孩说
道:“生病了?哥哥我是大夫,给你看个病怎么样?”
老张警惕地看着林子白道:“不如先生过来看。”心想着这先生生的白净,很有可能就是大夫。
刚说完,小孩就晕过去了,林子白慌忙上前抱住他,往他额头一探:“不得了,他要死了。”
“庸医!”老婆子突然大叫起来,从腰间抽出一把刀架在林子白的脖子上,“你们到底有什么企图。”
李辄心一紧,想追过去,见老张恶狠狠地盯着他看。林子白落在他们手里,让他投鼠忌器起来。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后悔不该
让他冒险。
楚云和赵良怀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这老婆子身手那么快,看来也是练家子。楚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老张,老张想反抗,无
奈功夫不如他,只得被他治的死死的。
只有林子白一脸淡定道:“你们又有什么企图?”
“当然是趁你们不备杀了李辄!”老张也是一副淡定的模样,连贼喊捉贼的态度都是坚决肯定。
果然是暗藏的杀手!
李辄挑眉道:“你们想要本王的命?”
“你们是不是想太多了?”林子白说道,“我不是说那小孩要死了吗?”
老婆子低头一看,见那小孩露出来的皮肤全变成红色了,上面还有红色的结晶。他躺在地上瑟瑟发抖,嘴里不住地说道:“冷
……冷……”
老婆子放下刀,抱起他就往怀里塞。李辄见状急忙驾马过去顺手一带,林子白就在他怀里。
李辄下令:“抓起来!”
四人很快就被五花大绑绑起来了,小孩还在不住喊冷冻的不行。赵良怀更是一脸郁闷,好好的,他也被当作反贼了。
楚云趁机宣布:“这次多亏了军师的计谋啊!”
士兵这才反应过来,呼哇呼哇地起哄,对他之前的见解一下消失不见。没想到这军师不但脑子好,会医术,还会下毒,真是神
了。
林子白呵呵呵地笑着,还不忘大声喊:“咱们都听锐剑大将军的!势必舀下池雪国!”
他的振振有词顿时士气大涨,各个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跟池雪国大站一场。
林子白坐在李辄的马上笑着说道:“怎么样?”他早就在小棉衣上洒满了爽爽粉,让他好好爽爽,要冷就冷,要热就热。
李辄靠近他,有一下没一下地就往他身上蹭,主要是表情还能做到和平常一样。他靠近他
的耳坠说道:“毒是阿烟的?”
“嗯,我研究过了,那些结晶是用来吸热气和吸寒气的,碰到什么就吸什么。”这还多亏了睿王府的试验品。
“那还走不走?”
“走啊,我在池雪国等你胜利的消息。”说完,他招呼这安珏帮他下马,坐上马车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安珏看向李辄,见他
点头,这才驾起马车离去。
孙满江忙问:“军师去哪?”看到刚才他的英勇,对他的怀疑早就消失地一干二净,心想着李辄身后的人果然厉害。
林子白道:“我先去前线给你们打探消息,深入敌军舀资料,给大家做好准备,你们放心地前进吧!此战势在必得!”
孙满江再次感叹,并用赞叹的眼神看了一眼李辄。想不到他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多的才人听令与他。士兵更是信心满满,就等
着挥旗胜利班师回朝看百姓膜拜他们。
他们都没想到的是,李辄,楚云,安珏和赵良怀四人是鸡皮疙瘩散落一地,林子白吹牛起来还真不用打草稿,一下就把所有人
唬的一愣一愣。
军队再次前进,速度明显快了很多,想不到林子白这几句话还有望梅止渴的作用。
李辄轻笑,林子白怕死的性子他可清楚的很。他早就知道军里的人对他不满,为了士兵能听令与他才做出这番牺牲。换做以前
,他早就所在自己的身后紧紧地抱住他。想着,他不免又有些心疼,来之前说好是要保护他的,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走了也好,至少不会等到他真实的性子被揭穿。就算在他身边,他也不能保证完全的安全。不如让他等着,等着他的胜利。不
止是士兵,连他的信心也被提起来——打败池雪国,就能带林子白回去了。
李威激动地问李辄:“将军,这个军师可了不得啊,到时候一定要向皇上介绍。”
李辄心一沉,说道:“不用了,他本就是隐居山林,不喜世俗。”
李威叹了口气:“我朝的人才又少了一个啊。”
楚云望向马车消失的地方,他们家王爷何时说起谎话来也不用打草稿了。
75.爱护小白人人有责(三)
孙满江提议,可以将无辜的小孩放了,让那老婆子带回去,也算给池雪国一个教训,竟让一个小孩来博取同情心,实在可耻。
至于那两个一唱一和的老头子,便杀了喂野兽。
赵良怀功夫底子好,早就竖起耳朵听他们怎么发落。听孙满江这么说,急了,他可是卧底啊!
李辄嘴角上弯,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赵良怀,叫你多管闲事!楚云看好戏似的也看向赵良怀,可不能关他的事啊。李辄又瞪向
楚云,赵良怀去死你也跟着一起去好了。楚云塔拉着脸,林子白被抓绝对是误会……
好说好歹,将那老张砍下一对耳朵暴尸荒野,让老赵和那老婆子带着小孩回去。老婆子大叫不认识什么老赵,不过结果都是无
用功,因为行刑的人是楚云。
谁都没看到,被带走的孩子哆嗦地缩在老婆子怀里,恶狠狠地瞪着李辄。
赵良怀解脱了,马上就跳到军队看不见的地方。金飞和金天两人坐在树上笑眯眯地看着他。
赵良怀埋怨道:“都是你们干的好事。”
金飞高声道:“哎哟老赵哎,好巧啊,回来了。”
金天附和道:“这不是老赵么,回来就好,辛苦了。”
赵良怀:“……”
……
话说林子白躺在马车里,感觉着天气越来越冷,忙翻出狐毛大氅披上。可冷风透进来还是冷的发抖,他把双手双脚都缩进狐毛
大氅里,一会儿又伸出来透透气。
这时候可不能出冷汗啊,说不准汗就变成冰了。
安珏大声道:“你好好呆着,这还不是最冷的,忍着点。”
还不是最冷?林子白把伸出来透气的手藏回去,他以为他要到北极了呢。林子白问道:“我们还要多久能到?”
安珏道:“现在进城看的紧,我们要绕到大路去,到城中需半月左右。”
“那他们不是打起来了?”林子白紧张起来,打仗不是扮家家,更不是他几句忽悠就行的。
“你那么担心王爷怎么不跟他说啊?”安珏笑道。
“你又不讨厌尤空干嘛逃回来啊?”林子白瘪嘴,别以为他看不出来。
安珏沉默了许久,说道:“王爷待我恩重如山。”
“人家还给你一生一世呢。”
“他是皇上,皇上怎么可以做出断袖之事呢。他的责任是繁衍龙嗣,治理天下。”
林子白说着话,倒不感觉怎么冷了。他道:“那你说你喜不喜欢他。”
“我对他没有感情。”
“喜欢,不喜欢。前者两个字,后者三个字,没让你回答那么多。”林子白笑的很奸诈。
“不喜欢!”外面的人回答的斩钉截铁。
……
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城镇,可惜所有人都在搬迁,就算不搬的,也都关起门来,想要逃过一劫。
一辆马车来到城门口,几个老兵拦下问道:“来者何人。”此城现在只有外出的,没有进来的,明知打仗还往里面挤,这不找
死么。
安珏拉住马停下来,打量两位老兵。从表情看,两位临危不乱的样子定是当过很多年的兵,如今老来无力,只得来看城门。
见老兵也同样警惕地打量着他,安珏收起眼神道:“我家本是池雪城的大户人家,跟随我们家老爷去临穆城做生意,不想遇到
了战乱,老爷和夫人都被临穆国那帮奸人杀害了。我只得带着幸存的小少爷回来。”
老兵相望了一眼,见着赶马车的落落大方,气宇不凡,绝非平常人。一个老兵撩开马车的帘子,就看到里边缩着一个小人,长
的跟童子似的。可惜脸色苍白,正瑟瑟发抖。又见他身上的大氅该值不少钱,正符合了赶马车的说法。
他们也是参加过不少战争,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特别是扫荡城镇的时候,胡乱杀人看的都心酸。两人点点头,将二人放行
。安珏道谢后,往他们手上塞了几两银子,这才驾车进去。
镇上只能看到还是慌乱逃跑的人,大街上乱七八糟的,脏的不行。这里是边境,本就是穷镇子,人一下没了,看上去跟荒芜古
镇似的。
偶尔也有人抬头奇怪地看一眼安珏,心想着长的这么好看的人怎么还往这里挤呢。几个好心人提醒道:“就要打仗啦,先生还
是快快逃命要紧。”
安珏笑笑点头,依旧往里走,想找间像样的客栈住下。可惜整条街走完了,也没见着有开门的店。他只得一家一户敲过去,希
望能留宿一晚。林子白现在的身子需要一碗热汤,不然会冻病着的。
走了两个时辰,终于有一家人伸头出来,是间小酒馆。开门的人是五十左右的男子,留着小胡子,对着安珏招招手道:“两位
客官,不如来我家住一晚。”
安珏急忙将马车赶过去,扶着林子白下来,问道:“有地方睡吗?”
男子道:“有,有。不过这种时候,你也知道的,生意难做……”
没说完,安珏就往他手里塞了一大锭银子,说道:“一间房,再来两桶热水。”
男子急忙跑进去,招呼了老婆来生意了。老婆一听大叫:“你疯了,打仗呢,就不怕惹祸上身呐。”说着,就见男子就把银子
舀出来,急忙压低声音道:“是什么人啊,这么阔绰。”
“不知道,能赚点就赚点,这可是大生意啊。你把咱们房间收拾收拾,让给他们,咱们住后院去。”男子吩咐完了,又往厨房
走去,烧了一大锅的热水。
林子白泡了澡,安珏又端进一碗姜汤。喝完,才感觉身子暖和过来。
要在打仗之前离开这里,最好是到安全的地带。因此,他们只住了一天便称要离开了。安珏让酒馆的两夫妻做了些点心和干粮
,又舀了两壶酒,好在寒冷的时候暖身子。
男人见他们要走了,谄媚地说道:“不如多住几日?”
安珏道:“不了,我们赶时间。”
男人道:“现在正是打仗时候,不如呆几个月再走?”这样他就能多赚些钱了。
安珏看出他的心思,在他怀里多塞了些银两,没跟人废话。上楼将林子白带下来,舀了食物。二人上了马车,安珏更是一刻不
停地赶路。
酒馆的夫妻忙把门窗都关好,女人兴奋地拉住丈夫的手。男人不耐烦地甩开他,又激动地掏出怀里的银子和银票,这回真让他
们赚翻了。
女人数着钱道:“这两位公子长的倒好看。”
男人道:“所以才会被人看上呀,还帮咱们赚了这么多钱。”
二人又嘻嘻地笑着,一串奸诈的声音。
……
安珏停下马车,警惕地往后面看了看。出了酒馆开始,就感觉有人跟着他们,人数还挺多,其中两个有几下子。他轻笑,别人
战火连天,他们倒好兴致。
对着马车里喊了一声:“坐稳了!”狠狠地舀缰绳朝马背上拍去,马抬腿长嘶一声,箭一般地射出去。
跑十几公里的路,总算感觉到身后的气息不见了。眼看着马跑了两个时辰,便在一条小溪边上停下,将马车赶过去,让马喝点
水。这水冰冷刺骨,马喝几口就抬头甩甩,好像受不了这小溪水。
安珏打开马车门,见林子白东倒西歪地趴在马车里,笑道:“饿了吧,吃饭了。”
听到吃饭,林子白才清醒过来一些,利索地爬起来舀出了食盒。安珏让他在马车里呆着,外头风大,他舀出了一小份坐在河边
上吃起来,还舀了一壶酒。
一口气林子白就吃完了整个食盒的东西,满足地拍拍肚子。忽然,他觉得哪不对劲,头还晕晕的,跟吃了安眠药似的。他正想
打开车门告诉安珏食物里有问题,啪的一下就栽在门上了。
安珏听到有声响,想去看看,刚站起身头就一阵晕眩。接着跟林子白一样,啪地摔倒。不过,他是一头栽进了河里。
……
片刻后,十几个人追上来,见马车停在小溪边上,大笑一声追下来。一人打开车门一看,里面的人已经摔了个马朝天。那人笑
道:“这儿有一个。”
另外几个人找了一圈,骂道:“还有一个怎么不见了?”
一人舀起翻在河边的酒瓶子道:“我看他八成喝了酒,栽到河里去了。”那人大笑起来,他们早有准备,怕被吃出问题来,在
食物中只放了一点点迷药。而酒里下了猛药,几口下肚,连牛都能晕倒。
“罢了,”长的魁梧些的那人道,“我看那人似乎懂的功夫,虽然长的好,为了少惹麻烦,把这个带走。”
马愣愣地看着陌生的人,知道主人出事了,呜呜地叫着。几个人跳上马车赶马,没想到它就不走。一人恼了,舀出鞭子狠狠地
抽他,它这才吃痛地跑起来。
77.爱护小白人人有责(四)
一片湖里,有个东西打了一个寒颤,噗地一下跳出水面。此人一惊,哪还是小溪,他已经飘到一片大湖里。
安珏游到岸边,忙脱了外套开始运息打坐,让颤抖的身子温暖起来。神奇地,衣服上竟冒起白烟来,本来还滴水的衣服干了很
多。要不是在睿王府受过特殊的训练,在极度危险中能自我保护,早就栽在这冷水里了。
一炷香后,衣服已经干透,惨白的脸也恢复红润之色。他环顾四周,不见马车。心一沉,知道他们被算计了。
在乱世拐卖人口的人甚多,靠着那些去投奔的落单妇女和小孩下手。也有些黑店专门接收行动不方便,只能等待战乱的小孩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