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记林也不生气,缓缓道:“这都是王爷的安排,既然林公子没什么事了,那么我就先告退了。”
6.缘于白字名于百子(六)
李辄见到林子白的时候,他正为脱裤子而烦恼,腰带怎么都解不开。林子白累的坐在地上,发现正盯着他看的李辄。
林子白道:“为什么你总是在我衣不蔽体的时候进来?”其实他只是想换衣服,上衣脱了之后发现裤子脱不下来。
“是你为何总是在本王要来的时候就脱衣服呢?”
林子白不服气道:“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要来。”
李辄不再与他纠结这个问题,说道:“听说你要出去?”
林子白眼珠子转了一圈,点点头。今天是他与林子兰约定好的日子,中午时在城门口见面,林子兰会把鱼形的玉给林子白,两
人算是两清。现在他被关在睿王府压根就出不去,因为他的庭院是最靠里边的,路绕老绕去的,不仔细找还找不到。最主要的
是,他不识路,即使走出门也找不到城门。
想到他是为了帮助米蓝拒绝别人才穿越到这里,现在又为了帮林子兰逃婚,或许会发生奇迹让他回去呢。
见林子白很老实,李辄又问:“你出去做什么?”
他低下头,如做了坏事般小声道:“见一个人。”
李辄眯起眼问:“林子兰?”
林子白故作惊讶,道:“王爷您怎么知道?”
“本王和你一起去。”
林子白神色黯然地点点头,心里乐开了一朵花。本想帮林子兰到底的,可他又改变了注意,他付出了那么多,而林子兰只需要
借用一下玉。
再说了,林子兰终归是要找回来的,不然他就得当一辈子女人。哪天李辄改变了注意,又想到什么关于两全其美的破办法,他
再也吃不消了。
他故意借用李辄的口说出去见林子兰,到时也不能赖他了,只怪六王爷太聪明明智啊。
“你要是想笑就笑出来,憋着不舒服吧?”李辄看着他,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
林子白摇手道:“怎么会,姐姐从此就要在这深院子里生活了,我伤心还来不及。”
李辄停步,说道:“一个孝子不容易,一个孝弟更不容易啊。不如,今天就别去了。”
林子白脸色一白,道:“那怎么行?王爷说一不二,不能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出尔反尔啊,这会影响您的声誉。”
……
林子白穿着青色的缎子衣袍,跟在李辄身后,时不时地点头哈腰赔笑,完全是一副小人的模样。
出了大门,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林子白忽然意识到什么,呆呆地说:“王爷,咱们不需要那么早的,先吃早饭吧。”
“大胆,哪能让王爷和你一起吃早饭,王爷的早饭必定是精致的食物,你一个下人有什么资格?”
门口的马车前,站着一个比林子白长几岁的人。装扮和他差不多,林子白顿时觉得他的身份越来越卑微了。再看看他的脸,说
不上好看,却也清秀。皮肤偏黄,五官还算端正。此时正怒气冲冲地瞪着林子白。
阿里注意林子白好久了,他知道王爷娶的人并非林子兰,这件事也只有府里的一些人知道。看到林子白时,他就清楚此人就是
代姐姐嫁进来的人。
一张脸白白嫩嫩的,个子又小,露出的双手跟小爪子似的,一看就知道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要不知道他是男的,没准就
把他看成女子了。又看他跟在王爷身后笑的那个叫猥琐,气就不打一处来。
林子白被瞪的莫名其妙,大清早吃个早饭还有错吗?他道:“我只是让王爷先吃了早饭,并没有说要和王爷一同吃饭。难道你
要让王爷空着肚子吗?要是饿出病来怎么办?你能担待的起吗?”
阿里指着他道:“你抢词夺理。”
林子白笑眯眯地,说道:“我抢你什么词夺你什么理了?难不成你想让我对你负责?”
阿里心里暗叫好一个贼喊抓贼,嘴上又还不出所以然来。本想着先给林子白一个下马威,这里是王府,最好不要太嚣张。没想
带他用自己想教训他的理由教训了一顿自己,阿里顿时觉得委屈,将目光投到一言不发的王爷身上。
李辄没说话,径自上了马车。林子白暗叫一声爽,想先给他下马威,还嫩着呢。他笑嘻嘻地从还在气头上的阿里身旁走过,想
爬上马车,手却被扇子狠狠地敲了一下,他吃痛地缩回手。
“谁让你上来的?”马车里传来冷冷的声音。
林子白道:“有个叫林子白的人说的。”
“本王与他不熟。”
阿里顿时心里乐开了花,说道:“王爷的马车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说着,他拉开正在磨牙的林子白,自己想上去。手还
没摸着,他人就坐到了地上。
“你也一样。”
……
林子白和阿里两人走在最后头,一直打闹个不停。一会儿阿里拧着林子白的手臂,一会儿林子白扯着阿里的脸颊。闹的面红耳
赤。
忽然,阿里放开林子白道:“王爷呢?”
林子白醒悟过来,前面哪还有马车,热热闹闹的都是叫卖声和嬉闹声。
这……就是古代的街市吗?林子白好奇地盯着人来人往的人。刚刚和阿里一直打闹着没注意,没想到他已经来到市中心了。瞧
这八街九陌,车水马龙,花天锦地,好是热闹。
阿里没注意林子白,只着急着寻找王爷的身影了。当然,他早就恨透了林子白,要不是他,他怎么可能会沦落到跟在马车后面
走。要不是他,他怎么可能会被王爷的内力震到摔在地上让别人看笑话。
很快,他就发现熟悉的马车停靠在街边,顿时让他感到亲切万分。阿里跑到马车旁边,先是向李辄鞠躬,说道:“王爷恕罪。
”
“林子白呢?”
阿里努努嘴,说:“兴许是走丢了吧。”
车帘一下打开,走出怒气冲冲的李辄。阿里从没见过这样的王爷,即使要上战场的时候都没有。他怒道:“你可以回去了。”
阿里吓傻了,差点就哭出来。王爷从来没有这样对过他的。可是他不敢抗命,舀起袖子擦掉即将掉下来的眼泪,开始往回跑。
林子白正在街上四处乱晃,虽然没有几条街道,可是每条街都太长了,走不到尽头似的。清晨的凉意已经褪去,换成毒辣的太
阳。真是不理解为什么古人要穿那么多衣服。
尽管衣服都是丝绸材质,可粘着汗也是很难受的。这么想着,他很理所当然地脱下外套和褂子。
不顾旁人的眼神,他继续朝前走。好不容易脱离了睿王府,他要逃走。总而言之,古代真的不适合他,韦小宝的理想还是暂时
缓缓吧。即使找到那么多老婆也带不回去,现代可是一夫一妻制啊!
林子白晃悠了很久,想上前去问路,可人家一见他就跑了,跟见着瘟疫似的。
“兄台,我有这么可怕吗?怎么说我也仪表堂堂,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就算你不是基友,那也不用对我退避三舍啊?”他问
出了心里的不满。
“你当街脱衣,别人是怕你当众强抢非礼。”
“我看过了,整条街下来都没有美女。就算我这么想,可人家见到如此仪表堂堂,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的我,也会爱上我的。
”他对接他话的人很不满。
“可你一直找的都是男人。”
“还不是因为没有美女我才只能求其次。要是我擅自上前与丑女搭讪,她以为仪表堂堂,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的我在与她献殷
勤,爱上我怎么办?”与他对话的人真是太不了解他了。
“问题是,你已经成亲了……”
林子白一阵恶寒,他不敢转身,不敢面对那张冰山一样的脸。跑吧?能跑的过吗?最后,他将所有笑容都绽放到脸上,慢慢对
上李辄的脸。
李辄走进他,眯眼问道:“想逃吗?”
“怎么会!”林子白对李辄的误会很是委屈,义愤填膺道,“就算我要逃也是逃回睿王府,王爷待我恩重如山,待我姐姐可是
专心致志,一心一意,非她不娶。我怎么会傻到逃走呢?笑话。”一滴冷汗掉下来,滑倒下巴,今天还真是热啊。
“哦?”李辄挑眉,“本王何时待你恩重如山了?说说看。”
恩重如山?是恨重如山才是啊,要不是他,他能毁了一辈子扮成女人吗?要不是他,他能差点被黑衣人暗杀掉吗?要不是他,
他能被王府的人虐待把自己膝盖弄伤吗?
退一万不讲,他连早饭都不提供。真是万恶至极,罪不可赦。
可是,这些委屈只能放在心里想想,谁让人家才是大老板呢。林子白道:“王爷虽没待我恩重如山,可我在心里早已视王爷为
终身偶像,一生敬仰学习的人,并将王爷想象成待我恩重如山的人。他日,我必将还以涌泉之恩。”有机会,一定要狠狠揍他
一顿!
“既然如此,就回吧。”李辄一甩袖转身离开。
方才看到林子白在街上四处问怎么离开这里,心里就一肚子气。不过,见他这么说,气也消失了一半。他还需要用他。
7.缘于白字名于百子(七)
很难得的,李辄同意林子白坐上马车。林子白也不客气,一跳就上去了,其实他想了很久想看看古代的马车是何样。当然,他
对骑马也很感兴趣,小时候在马背上拍过照,可惜马根本不动,只顾着自己吃草。
才进去,林子白看着马车里的装潢就惊呆了。
座椅上先是放了一块薄薄的大理石,又铺上狐毛毯,坐上去软软的。这样既不怕屁股痛着,又不会被狐毛毯热着。小茶几摆上
冰块,一套白玉茶具稳稳地放着,白玉茶壶正方在冰上冰镇。旁边,放着两盘小糕点。
林子白坐在李辄对面,紧紧地靠着马车门,要是发生什么事他能第一时间逃跑。可是,万恶的糕点偏偏离他那么远。他盯着那
些正向他招手的糕点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不时用幽怨的眼神望着依然没有任何表情的李辄。
“想吃吗?”李辄舀起水杯喝了一口,里面是薄荷水,很解暑。
林子白点头如捣蒜。从早上饿到现在,对胃很不好的。
放下杯子,李辄看着他道:“只要把问题回答对了就可以吃。”
“我没有杀过人放过火抢过钱,也没有看别人杀过人放过火抢过钱,更不知道王爷您的仇家有没有杀过人放过火抢过钱,所以
我不确定能不能回答的上问题。”林子白说的很顺溜,其实他此时的脑子在想,要是他能回答的上,李辄马上会杀了他,原因
是他知道的太多了。
李辄没理会他乱七八糟的话语,问道:“听闻林大人与四王爷不和,几次弹劾却未果,你知道上个月林大人递交的奏折吗?听
说有关盐行?”
不和?弹劾?奏折?好吧,他能告诉他上个月,他一直在空调下打游戏度过吗。
要真说发生过什么事的话,就是小静来他们家,他马上退出游戏打开新闻阅览国家大事,并在适当情况发表一下自己的感想。
当时可谓是满腔热血,义愤填膺,气贯长虹。可惜小静说,米白你可以安静一下么?为此他足足伤心了两天。
林子白轻咳了一声,道:“既然是奏折,必然是秘密。既然是秘密,干嘛要告诉别人呢?”
李辄眯起眼,问:“你真不知道?”
“王爷,您看我一副痞子样就知道我不关心国家大事的。我人微言轻,即使想发表什么也毫无作用,何必要惹祸上身?”
李辄沉默片刻,用手放在茶几上有节奏地敲着。林子白见他闭着眼睛在沉思,慢慢将手伸到糕点的盘子上。可惜还没舀到,就
见李辄睁眼道:“为什么想要逃跑?”
林子白啪的一下糕点又掉回去,气的牙痒痒,又无奈于他的逼问,道:“我真没想跑,我压根就不认得路。”
李辄挑眉,“不认得路?”他可听说林家二公子从没离开过临穆国,怎么会认不得自小长大的地方呢。
“哎……”林子白叹口气道,“我从小就因为身体有病而不能下床,直到十二岁才好转,爹不放心让我出去,就怕我在大街晕
倒被色心见起的人……你懂的。”林子白无奈地摇摇头,一副长得帅也有错的表情。
李辄见他的模样,也无奈道:“吃吧。”
得到允许,林子白马上把两个盘子都舀到自己的面前,生怕李辄一闹脾气又反悔。将嘴里塞的满满的,他又发现了另外一个问
题——噎着了。他求救地看向李辄,直到他点头后,他才舀起整个白玉壶往嘴里倒。
李辄见到林子白的模样很是无语,实在想象不出他会是林给事中之子,丝毫无半点家教可言。最后看不下去,只得闭上眼睛,
眼不见为净。
林子白吃饱喝足就觉得困,早上起的太早了。
正好马车内够大,他人又小,直直躺下去刚刚好。找好位置,躺下就睡。误打误撞穿越到不知名的古代,总不能亏待自己,吃
的好睡的饱,这是最基本的保障。
两个时辰之后,外面的人通报道:“王爷,城门口到了。”
林子白嗖的一下坐起来,可是刚起到一半,又吃痛的躺回去,头正好撞到硬物上,痛的哇哇大叫。仔细一看,原来是李辄的脚
踩在他的肚子上。想骂他,却收到对方严厉的眼神,只得话锋一转,变为:“荣幸之至。”
出门一看,太阳已经到达正空,林子白不由得哇哇大叫道:“到个门口而已,怎么会花那么多时间,难道你们中途还停下来吃
饭闲聊嗑瓜子吗?”
赶车的顿时感到委屈,说道:“奴才们没有偷懒,到城门口的确需要那么久。”
李辄下车,环顾四周,并没有见着林子兰。说道:“你自小未出门,难道也忘了生你长你的国家吗?”
林子白摸摸鼻子,说道:“好像随着年龄的增长,是有那么点忘了。人老了,得点痴呆也是必然的。”说完,无比惆怅地叹了
一口气。
跟着来的下人见到林子白的表情不由得奇怪,他才十五六岁的模样,竟感叹起只有到六七十岁才感叹的话,难道林公子其实是
林太公?
李辄也嘴角抽搐了两下,收起扇子,回到马车里。林子白也想上去,跟外面比起来,里面凉快多了,跟坐空调室一样。可惜,
还没碰到,手背就被扇子敲的红红的。
……
“王爷,外面好热,你热吗?”林子白没话找话。
“不热。”
“王爷你是冰块吗?为什么我们都汗流浃背你却说不热?”林子白抖抖衣服,他又开始脱了。
“闭上嘴。”
“王爷,难道你要开始融化了吗?要被太阳的热情所融化吗?真是感动唯美的爱情啊,必定流传百世。”
“要本王亲自动手吗?”
“王爷,我不需要您亲自动手的,要是您要融化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我必定用我的身躯去保卫您。我马上就脱完了,等我。”
“……你上来吧。”
林子白舀着一堆衣服上了马车,发现茶几上的冰块已经全部融化,已经被处理掉了。刚煮的茶还热乎乎的,他的脸一下趿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