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闻香)上——朴朴的向日葵
朴朴的向日葵  发于:2012年0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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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穆锦也已经结交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会跟著去一些固定的场所,会被介绍认识更多的人。不过也只是认识和应酬而已,能称得上朋友的也就是那几个。

漂亮的外表也许会让穆锦惊豔,但也仅此而已。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心被牵著走的感觉。

对别人,也许是那个笑不对,也许是声音不对,也许是气质修养不对,也许是哪儿都不对。其实穆锦自己并不能说清楚。

就好像很多时候我们喜欢上甚至爱上一个人,别人问你:“你到底喜欢他(或她)什么呀?能给我说几条他(或她)的优点吗?”

我们就会苦思冥想,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才说:“他(或她)很善良,孝顺,开朗,有上进心,长得好看,会赚钱……”

“可是很多人都很善良、孝顺、开朗、有上进心、长得好看、会赚钱……啊,为什么就是他(或她)呢?”

“……”

仍然冥思苦想……

“感觉吧,反正感觉就应该是他(或她)了。”

如果再被继续追问有关感觉的深奥哲学问题,那就答不出来了。

穆锦觉得现在就是感觉的时候到了。

对那个男孩,他都没机会近距离看过,没说过一句话,也未曾因为某个原因和他有过交集,那男孩也许刚刚根本都没看到他,就那么玄乎又神奇地感觉到“就是他了”。

看到男孩排入了和他同班次的登机队伍中,穆锦暗暗松了口气。可是又不禁担忧,也许根本没机会认识他吧?也许就这样错过他了吧?

穆锦其实是个很果断的人,做事的眼光和行动都很敏捷。乐旸就老说:“穆穆,你这个人吧……看著像只海豚,其实吧就是只豹子。”

乐旸的妈妈就是小时候穆锦总看到在院子里拈花惹草的那个漂亮阿姨。

乐旸出生在国外,一直和爷爷奶奶在国外生活著。乐妈妈是因为乐爸爸的事业才跟著一起回国的。

乐旸十三岁时,因为爷爷身体不好,没法好好照顾他了,才被乐爸爸接了回来。

穆锦开始时还以为那个漂亮阿姨没有孩子呢。倒是经常看到一只非常可爱的马尔济斯在阿姨脚边绕来绕去的。那个阿姨也老是“宝贝儿子、乖儿子”地叫那只马尔济斯。

拿著登机牌寻找著位置,然后,穆锦愣住了。

又看了看手里的登机牌的座位号,再看看行李架上的号码牌,穆锦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

那个男孩就坐在他眼前。穆锦确定自己的座位就是里面靠窗的那个。

穆锦尽量压抑著兴奋的心情。这是穆锦的强项,穆锦很会用别人看不出表情的表情来伪装自己。当然是在需要的情况下。

和家人朋友在一起时,他是很随和开朗的人。因为不会受到伤害,所以不需要隐藏真实的自己。该笑的时候笑,难过的时候忧伤。

乐旸调笑说;“穆穆,你可爱的时候和我们家的小博美有得一比。”

乐妈妈以前养的那只马尔济斯已经香消玉殒了。后来,乐旸给乐妈妈抱回了现在的小博美。

肖瑟看到一个高个子男人拿著登机牌停在他面前,知道自己挡住别人的路了,于是把腿收起来微侧了身子,让那男人进入。

“谢谢。”穆锦低沉地道了声谢,拎著随身的电脑包,贴著前排座椅走进靠窗的位置,将包放在扶手边,坐下。鼻端又是那股淡淡的橙花香味……

五 为你点亮一盏灯

肖瑟系好安全带,安静地等待飞机起飞,心里是有些紧张的,因为还清楚地记得升空时的感觉。

飞机开始缓慢滑行了。

中间那个座位并没有人坐,空著,所以肖瑟把自己的黑色旅行包放在了上面。边上有一个黑色的电脑包,是靠窗那个帅男人的。

称之为帅男人,当然是偷偷瞄过了才会有这样的结论的。

肖瑟先是觉得那个男人有著他一直梦寐以求而不可能再求来的身高。反正肯定超过180了,具体多少肖瑟是目测不出来的。

其次他觉得男人的身材也让人羡慕,从男人从他身前经过时感觉到的。那时肖瑟不小心把目光放到了男人看似挺翘结实的臀部和瘦窄挺直的腰线上,觉得这应该就是那帮色迷迷对著杂志上的模特大流口水的同事口中的倒三角吧。肖瑟忍不住偷偷多看了几秒,在男人转身坐下前微热著脸收回了目光。

男人的肤色是带著光泽的有男人味的小麦色,不深,有种说不出的性感。不像自己比很多女人还白的肤色,配在自己不足175的小身板上,给人一种牛奶糖的感觉(牛奶糖是色男色女帮的同事不顾肖瑟的多次强烈抗议仍然强硬地冠予肖瑟的)。

当然,肖瑟对穆锦的那些喜欢,并不是说他和穆锦一样也喜欢男人。对肖瑟来说,不存在什么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的问题,他就和世界上的那个属于多数的群体一样,出生,成长,情窦初开,恋爱,结婚,生子,相伴,慢慢变老,一切都在既定的轨道上运行著。如果没有某个诱因,这个群体是不会突然停下来,思考,恍然大悟:“哦,原来人生不是只能也只会这样的呀!原来也是可以那样的呀!”

肖瑟只是在发挥著人喜欢漂亮事物的本性,帅哥他也是喜欢看的。就像女人们也喜欢看漂亮女人一样。

而且,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的气息也是肖瑟喜欢的。男人穿著卡其色的套头针织上衣,黑色休闲裤,深棕色休闲鞋,很有种米诺给他的感觉。看著很低调,却带著种英伦贵族的时尚感。当然,这并不是单指这身装扮,而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气息。

其实肖瑟是看不出别人穿的到底是贵死人的名牌还是普通的专柜货或地摊货的,他没有热衷名牌,没有那样敏锐的品牌感。但是办公室那帮人常常一起对著时尚杂志品头论足,肖瑟也常会拿来翻看,而米诺有时会给肖瑟买些衣物,所以潜移默化了肖瑟对时尚的认知。

飞机的升空再次带给肖瑟悬空的紧张感,但他只是抓紧两边的扶手,故作镇静地直视前方。

肖瑟在人前从不示弱,即使害怕也会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如爬山,他知道自己一定会害怕,就一遍遍给自己鼓劲,“就当做是在战胜自我,也许经过了这次,我就能战胜恐高了”。爬行中肖瑟虽然很腿软,却也只是鼓著劲不回头看,和朋友们一起到了山顶。

所以没人看出肖瑟的这个弱点。

其实肖瑟是个很单纯的人,他藏不住自己的内心,喜怒哀乐也总是轻易地表现在脸上。如果朋友仔细看就会发现害怕的肖瑟会咬著下嘴唇,双手紧握,鼻尖冒汗,眼睛因为恐惧而瞪大。但肖瑟用行动让自己隐身于大家的行列中,没有异常,所以并没人会想到肖瑟恐高的问题。

飞机平行著。

穆锦很放松地靠著椅背,微侧著头看著窗外。云层就在脚下,大朵大朵的连绵不绝,像雪白的带卷的羊毛,绵软得就像此刻穆锦的心。

整个世界是如此的纯净,只有蔚蓝的天空,绵绵的白云,金色的阳光,飞机的轰鸣声,还有身边安静的男孩。

穆锦祈盼能从小小的玻璃窗上看到男孩的身影!可惜他并没有在上面驻留。穆锦更不能转过头直接看他,他们只是陌生人。

是的,我和他只是陌生人而已!穆锦心里有些苦涩。

被乐旸称为豹子的穆锦,现在只能静静地坐在他内心渴望,也许是冥冥中一直等待的那个人身边,却不敢上前。他害怕有任何的唐突,他和他从此不再有任何的交集,他和他就只是曾经一起搭过飞机的乘客,仅此而已。

肖瑟从空姐那边拿了份报纸。有些无聊。刚刚他隔著一点距离看了会窗外。

肖瑟喜欢看窗外。汽车、火车的窗外,他都可以很长时间地一直看著。窗外的风景不一定美丽,哪怕只是繁杂的人来车往,拥挤破旧的房屋,收割后杂乱的农田,或者是星星点点孤独的村庄,荒凉贫瘠的土地,在肖瑟眼里它们都是有生命的,和人一样,总是在时间的长廊里一点点的变化著,肉眼看不见却又客观存在著,只要把时间连贯,就像电视上那些有关自然的节目,几秒之内看到一颗种子从萌芽到生长、开花、结果、死亡的整个命运。

所以,肖瑟喜欢靠窗的位置,可以静静地一直侧著头肆无忌惮地看著窗外,把身边的人和事隔绝。

而当身边的人和他一样,透过同样的窗户长时间做著和他相同的事情时,肖瑟就会有些不安,会有一种压迫感。他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一直在看窗外,还是一直在用余光看著自己,或者是偶尔在看窗外偶尔看自己。

并不是肖瑟有多自恋,而是人多少都有点喜欢隐身暗处,偷偷观察那个在亮处的别人,是否穿了件变身的外衣,是否会有隐匿的秘密,是否如外表的那样光鲜……

正如人们带上墨镜就能无所顾忌地乱看,一旦拿掉就规规矩矩。

肖瑟看窗外,余光无可避免的会看到一点身边的男人,微微收起的长腿,放在膝盖上干净修长的手指,手腕上简约却看似价格不菲的手表。肖瑟怕给别人同样的压迫感,所以只一会就收回了眼光,翻开报纸。

身边的男孩看著报纸,报纸离眼睛有些近,穆锦不知道男孩是不是近视。

机舱内的光线并不充足。穆锦微微皱起了眉头,然后伸长手臂打开了男孩头顶的照明灯。

肖瑟感觉到了一束黄色的光线,抬头看了看,转向身边的男人。

肖瑟刚刚并没有意识到应该去开灯,只是在微暗中将报纸稍稍凑近眼前。

“谢谢。”他微笑著轻声对男人道谢。

在穆锦眼里,男孩的笑带著股青梅一样的羞涩。

“不客气。机舱内光线有些暗,即使开了灯,看书的话还是会有些吃力。”

肖瑟看了眼昏黄的灯光下的报纸。自己并不喜欢在交通工具上看书看报,一点的颠簸摇晃都会觉得眼晕。

“嗯。就是有点无聊。”肖瑟不好意思地笑笑。

“你一个人搭机?”

“是啊。你也是?”

“嗯。我来出差的。你呢?旅游吗?”穆锦暗自唾弃著自己毫无特色的开场对白,却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机会。

“不是,我也是出差。之前有个同事一起来的,她另外有事去了别的地方。”

“你已经工作了?我以为你还是学生呢。”穆锦确实有些意外。

“我都工作好长时间了!”肖瑟的好长是以天来计算的,都快要365天了!

“是嘛?你看著很小啊,”穆锦好笑地看著肖瑟不经意地微微翘起唇,睁大眼睛略带抗议的神情。

“你看著也不老嘛!有25没?”肖瑟提溜著黑眸一副对穆锦上下打量的模样。

“给你机会猜一下,误差在3岁以内算我输,我请你吃你最喜欢吃的最贵的东西,误差超过3岁换你请我。”

“啊?这样啊……你最喜欢吃的不会是鲍鱼鱼翅之类的吧?”游戏还没开始,肖瑟就已经盘算自己的钱包了。

穆锦低沉地笑道:“不是。是很便宜的东西。”

“哦,那我就放心了。好吧,我跟你赌。”肖瑟呼了口气开始盯著穆锦好一番打量加深思。

穆锦就那么微侧著身子,伸直腿,靠著椅背,让肖瑟看个够,自己也不错眼地回看著肖瑟。

“我猜……二十……七……???”七字说得很没底气,带著很浓的询问意味。

“我猜对了吗?”肖瑟略歪著头催问。

穆锦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看著肖瑟因为疑问而睁大的眼睛,黑得浓稠又闪著晶亮的光泽,像黑夜里远处唯一的点灯,吸得穆锦只看到那个闪耀的亮。

六 宝贝好好睡

“为什么猜27?”穆锦问。

“哦,其实我觉得你看著不超过25。可是现在的人都很会保养,脸都很会骗人的。你又一副成功男人的模样,奋斗成这样应该有个三十吧,可是猜太多怕你生气,就折中一下。”肖瑟滔滔地分析著。

穆锦忍俊不禁:“怎么办?我还没有三十,还算成功男人吗?”

“那我猜对了吗?”肖瑟仍然纠结于此。

“你最爱吃什么?”

“我赢了?!哈哈,我赢了!”肖瑟压低音量得意地看著穆锦。

“误差是多少?”肖瑟小心翼翼地问,不知道直接问年龄会不会惹怒男人。

“没有。”

“哇。”肖瑟压抑著得意。

“那你最喜欢吃什么?”

肖瑟想了一下:“怎么办?我最喜欢吃的东西都不贵哎。那我不是太亏了?”

“那就一直请你吃,直到你吃腻为止再换别的。”穆锦许诺。

听起来像个长期饭票,很不错啊!很多的酒酿饼啊……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许反悔。”肖瑟要男人保证。

“不会。一会儿下了飞机就可以请你。”

“可是下了飞机有人来接我,我可能没办法去。”肖瑟遗憾道。

“没关系。等你有时间随时都可以和我联系。我一会把联系方式给你。”

空姐们推著餐车给乘客分发飞机餐,穆锦和肖瑟都选了鸡肉饭。

穆锦一般搭机都不会要飞机餐,只喝些矿泉水之类的饮料,除非特别饿。并不是嫌不好吃,只是在这种狭小的环境下没有什么食欲。

现在他也并不饿,只是觉得这样可以陪著男孩。

肖瑟觉得飞机餐很不错,虽然简单,种类却很丰富。里面还有水果、甜点。摸摸肚子,好像有点饿。

肖瑟嚼东西很可爱,闭著嘴巴,一边的脸颊微微地鼓著蠕动,也不发出声音,小松鼠一样的可爱。肖瑟感觉到穆锦的眼光,转头对穆锦笑一下,咽下嘴里的东西,舔了一下嘴唇。

穆锦好像也饿了,转头将餐盒里的饭吃完,捧著水杯放在唇边,看著窗外,眼光有些深邃。

肖瑟吃光了所有的东西,很满足的样子。看到一边穆锦的餐盒里还留著甜点小蛋糕。“那个蛋糕很好吃的。你吃吃看。”肖瑟好心提醒穆锦。

“你要吃吗?我没动过。我不太吃甜点。”

肖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接过穆锦递过来的装蛋糕的小盒子。其实他刚刚看穆锦没吃,是有点想吃的意思,可是又怕两人还没那么熟,会被笑话。

“哦,不要浪费!”肖瑟掩饰自己的贪嘴。

穆锦边喝水边偷眼看肖瑟一勺一勺地挖著蛋糕,像在吃冰激凌,送入口中用舌尖卷掉,抿著唇小口小口地嚼著,又举起勺子送到唇边,舔掉残留在上面的奶油。

穆锦感觉有点热!心底一股油然而生的燥热慢慢席卷了全身!那股热就像长了小手的温泉水,不轻不重地、带著挑逗似的缓慢抚摸著穆锦的全身,揉一下,又捏一下,温热又持久,融去了穆锦所有的疲惫与冰冷,从头到脚的酥痒,失了全身的力气。

穆锦变得很渴了!难以忍受!

穆锦按了头顶的服务铃,叫来空姐要了水,加了冰的水。

餐盘都已撤去。

肖瑟安静地坐著,感觉到有什么异常。好像有人在跟他说话,可是很遥远的感觉,又很沈闷。

肖瑟知道自己耳鸣了。上次,金姐就告知了也许会有耳鸣的情况,给他准备了口香糖,说是用力嚼一嚼就会好。不过并没出现。今天换坐大飞机反倒耳鸣了。

肖瑟转头看穆锦在跟他说话,听不太清。耳朵似乎也有点疼了。

肖瑟张大嘴巴,深吸了口气,又鼓起双颊。感觉好了那么一点,可下一秒又好像更厉害了。耳朵也疼得厉害了。肖瑟用手指捂住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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