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弟弟 中——叶凌霜
叶凌霜  发于:2013年05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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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恒打断校寒说的话:“寒,有可能的。每次都是同一个人送过来的。但是……不像啊,不会是他吧。”

“谁?”夏阡和夏陌一起开口,俩人不停的盯着宇恒和校寒,恨不得从他们嘴里挖出那个人来。

校寒难得的皱紧了眉毛,犹豫了好一会,不答反问:“夏陌,你是怎么知道火机有问题的?”

夏陌按老头儿的方法又试了一次,四个人同时闻到香烟的味道有巨大区别,顿时哑口无言。

“这事,必须快点弄清楚。”夏陌严肃的看着校寒,手里举着那个火机:“这个人,必然知道这火机是你用的,或者知道这火机的主人是谁,又和他有什么仇怨。老师说,这里面用的不是火机厂家提供的原装煤油,而是提纯过的煤油。还注入了合成的精神致幻和损伤心脏的药物。理论上来说,普通的多数毒药都有这种毒性,但要合在一起又不引起排斥,还能在点燃的高温中发挥作用,这个人的药理知识必然不会差。因此也可能是‘这帮人’,毕竟这事不像是单靠一个人能做得到的。”

校寒沉默着,像是在思索记忆里哪些人最熟悉又最可疑。

夏陌看他那样,也不打扰,只转头向宇恒说:“你尽快,天亮以后就拿这火机和最近使用的油,找合适的地方去化验。然后,找个稳妥可信的地方,帮校寒再检查一下心脏,做个心电图一类的。”

“等等,”校寒终于开口,“你不说做心电图,我还想不到。”

夏陌睁大了双眼:“你知道是谁了?”

“我只知道这种东西,我认识的人里面,谁最有可能拿到。具体的,我还得去套套话。可惜,”他居然笑了一下,“人家对我印象太差了。还得麻烦宇恒才行。”

“啊?”宇恒呆呆的,“什么人啊,我也认识?”

校寒点头,“连检查、化验一起去做。马上走,我打电话请她在医院等。”

“到底谁啊?”夏阡终于被校寒的哑谜折腾得不耐烦了,大叫着。

校寒转头看他一眼:“你们都见过。那个中年女人,上次宇恒晕过去了就是找她帮忙检查。可惜我心情太差,得罪她了。但同时,……”他神情变得有点古怪,终于还是吞吞吐吐的说出来:“她就是玲玲的母亲。老院长的女儿。”

夏陌只觉得浑身发冷,牙关打着颤:“你是说,夏阡小时候呆的那家孤儿院……院长的女儿?也就是,玲姐的母亲,就是,上次大半夜,给宇恒看病的阿姨?”

校寒肯定的点点头,宇恒和夏阡也都察觉了夏陌的不对劲,连声问他怎么回事。

夏陌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说什么。”他的声音发抖,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力气一般,轻轻的说着:“……如果按校寒说的,那么,我今天去找的老师,就是玲姐的外祖父,你们信吗?”

三个人全呆住了。

这……这是巧合吗?还是说,这一切,根本都是有预谋的,多年前就安排好的呢?

相信无论是谁,遇到这么一堆问题,绕了多个圈发现都指向同样的一群人,就算再怎么坚定的意志,也会产生一样的怀疑吧。

夏陌现在就是如此。

尽管他十分明白自己的老师是不清楚这件事的起因与过程的——否则老师也不会试验了以后才告诉他火机里的油有问题,更不会在看到校寒的病历时那种表情,但夏陌已经不由自主的开始怀疑,这名有着医师女儿、好胜的外孙女的老人,和那个只听说过却没见过,传闻里也一样慈祥善良的院长,究竟有没有参与到这么一起日久经年却又引人心寒的事件中来。

夏阡看着夏陌的神情不对,早就把他抱进怀里,此时更是担心不已的在他耳边轻轻的哄着,他深知夏陌的脾气,出了这种事,现在发现信赖着的人与投毒的人有关系,夏陌怎么可能不产生怀疑,怎么可能不难过呢?

“小陌,尽管我也不确定。”夏阡的声音低低的,一如既往的温柔:“但就凭你这么信任郭老先生,也凭我小时候那些记忆,我相信,你的老师和我们的老院长,绝对不知道这事。”

第一零六章:一直

但无论事情怎么样,这会儿也已经是凌晨四点。校寒坚决要求各人回房间休息,他作出安排,要求夏阡天亮后回公司去帮顾显一起打点事务,把有困难的事件带回来,让夏陌在家睡醒以后可以适当处理,而他则和宇恒一起去医院找郭医师进行检查、试探、检测一系列的事情。

至此,校寒已经将整个创空间的事务完全放权,转交给了夏阡和夏陌,以及他嘴里的“顾小畜生”顾显。

虽然夏陌不清楚校寒为什么如此信任顾显,却也找不出任何足以说明顾显有任何对工作不负责甚至漏密的记录,加上他来回奔波,也确实累了,只略微点点头,就再懒得和夏阡计较,直接由着夏阡抱他上楼去睡觉了。

虽然夏阡是很好心的想要让夏陌洗个澡睡得舒服些,可夏陌还是坚持睡醒再说,那眼神里透着的意思,却分明就是:“夏阡你会乱来,我不放心,我太困了,没精神让你折腾。”

夏阡一脸沮丧的抱着睡着的夏陌,“难道我就这么不可信么?”

想着想着,他也睡着了。

宇恒却是一点都睡不着的。他满腹的不安都没敢写在脸上,就算这会儿校寒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他也不敢露出任何不放心来,生怕被校寒发现,惹得他更难受。

他像是一点也不为自己考虑,从小到大,除了夏陌那个终于可以呆在一起的哥哥,他心里就只有校寒,更只有校寒那句“小恒别怕,小恒还有寒哥哥。寒哥哥哪里也不去,会照顾小恒一辈子的。”

似乎只为了这么一句空空的承诺,宇恒就付出了自己懂事以后的全部。无论是学业、青春、爱情、少年时的懵懂、工作、梦想,只要是校寒说了,他立刻照办,哪怕是推翻自己的一切想法,他也毫不犹豫。

只除了与夏陌的亲近惹起校寒有段时间非常不愉快,但他也照样想办法折中,让自己的亲情与校寒并不抵触。

但如今,他头一次有种反抗校寒要求的想法,想要立即拿着打火机和机油去医院找郭医师问个清楚明白!

校寒的手动了一下,宇恒急忙闭上双眼装作睡熟了。耳边传来熟悉的呼吸声,他尽量放松自己,不想被校寒发现自己的焦虑,不想惹他多出些无故的担心与猜忌来。

可校寒却翻个身伏在他身上,叹着气说:“我知道你没睡着。知道你想把东西送去找阿姨。这种时候,你还在担心那些有的没的,我可没想过要怀疑到你头上去。”

宇恒睁开眼,双眼都是红的。他从来不曾听过校寒说信任他,听到最多的也就是说自己没用才会被玲姐带走那么久一个人可怜巴巴的回来,还在回来以后对别人抱着不实际的幻想,认为她其实并不坏。

可这种越是接近的人越值得怀疑的时候,宇恒自认为,同时有着军校与外伤两门专业的自己,理论上说来应该是最大的嫌疑人,可校寒却偏要说没想过怀疑自己!

他差点哭出来。

“寒……”他不想说谢谢,可却不知道喊他这一声以后还能说句别的什么。

校寒倒也没让他去想要说什么,只是细细的摸着他的脸,轻轻的呢喃:“宇恒,你长这么大了,怎么还是像个孩子一样单纯?我都把你送到那么残酷的地方去学习了,你都可以独自去做个特工了,为什么,你到了我面前就这么傻呢。”

“万一我中的毒不能解,你这样下去,还能爱谁呢?我要怎么放心呢?”他越说,声音越低,几不可闻。

可宇恒还是听见了。

“你不会有事的。”他不知哪来的信心,近乎盲目的坚持着自己的话,“只要弄清楚这些事背后是谁在捣鬼,寒你一定会好的。陌哥哥的老师能分辨出来,一定有办法可以救你,郭阿姨本来就是老先生的女儿,她和老先生一起帮忙,你一定会好的……一定会的……”

宇恒死死的抱紧了校寒,承受他全部的体重,压得自己说话都不顺当了。可他不但不肯放手,还主动去吻校寒,生怕校寒再说出什么消极的话来。

校寒一反平日的蛮横作风,只轻柔的回应着宇恒,这个小鬼在他眼里一直是个生涩的孩子。尽管他在自己身边多年,几乎每晚都被自己折腾得精疲力尽,可他仍然连亲吻都没学会,只知道像自己那样张嘴伸舌、肆意扫荡,却丝毫不懂其中技巧。感受着宇恒的笨拙,校寒悲哀的发觉自己根本连最基本的情人都没好好做过,无怪怀里这个小鬼除了在自己身下被动的承受,就只会偶尔讨好的坐到自己身上,其它的,也只是尽量的不发出痛苦的声音,却又放纵自己,令自己觉得他,很享受……

哪怕是对着会所里那些只为赚钱的孩子们,校寒也没有这么苛刻过吧。

而这一切只不过是因为年少无知的宇恒跟着校寒的同学、初恋情人——小玲,去了国外一段时间而已。

尽管他是被骗得身上一分钱都不带回来的,可也是校寒自己默许的,是校寒自己答应小玲要赌到底,却又临阵脱逃,嘴上说着不愿拿宇恒的感情作赌注,可心底里,却一边嫉妒宇恒可以毫不顾忌的跟在小玲身边叫她作姐姐,一边憎恨小玲可以轻易的获得宇恒的亲情,只因为宇恒幼年的时候,照顾他的,除了他校寒,也有小玲一份!

这一切,不都是校寒造成的么?

如果意外发生的当天,校寒不把周岁的宇恒寄放到郭医师家里,就不会与身为小学同学的小玲熟识,更不会与她相恋,也不会使宇恒信任校寒的同时还相信小玲这么个姐姐,不是么?

如果小玲不是因为校寒发觉了自己对宇恒那种奇怪的感情而显得忽而漠视忽而热情,也不会生出要和校寒比拼的念头,更不会发生后来的一切,更有可能,连如今的这种局面,也只是单纯的两家长辈死因的调查,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为什么,有这么多疑惑了,不是么?

校寒闭着眼,任由宇恒的吻转移到身体的任何一个部分。他不停的问着自己,不停的找寻令自己出错的环节,不停的找寻,令自己失去童年时冷静与睿智的真相。

直到欲望如潮水涨满了身体,控制了思想。校寒才回过神来,惊我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躺下,而宇恒却正红着脸忍着疼痛,试图主动取悦他!

“小恒……”校寒只来得及惊讶的喊了一声,就被快感淹没了理智。

可那片刻他又一次失神了。他蓦然发觉,这一切的根源,是源自自己不知何时起,对宇恒情感的转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与夏阡一样,紧紧的盯着身边的孩子,强求之下令对方追随着他的脚步?

翻身重新找回主导的位置,校寒心境前所未有的开朗,他突然笑起来,非常开心的在宇恒额上吻了一下:“宇恒,对不起。这么多年,我如今才明白过来,我好爱你……”

他一边尽自己所有能力温柔的对待着身下已呆若木鸡的宇恒,一边轻吻着他所能够得着的任何地方,像是在忏悔一般对宇恒诉说着自己的失败、自己无心的过失、自己扭曲的情感、自己对宇恒多年来的折磨与故意漠视、冷淡。

宇恒流着眼泪笑,一边感受着校寒的珍视与爱护,他头一次情不自禁的因为快感与幸福交织,呻吟出声。

随着校寒动作流逝的,除了校寒的倾诉,还有宇恒一直不敢说出口却时时流淌在心里的话:“校寒,从小我就知道,你爱我,所以,无论你叫我做什么,我都乐意,无论你怎么对我,我都可以接受,只除了虐待你自己……”

俩人又哭又笑,抵死缠绵,直到天明,宇恒才蜷在校寒怀里沉沉的睡去。

临睡前,校寒迷糊之间听见宇恒的声音,似真似幻:“校寒,其实只有你自己不清楚,包括陌哥哥和夏阡在内,其它所有认识我们的人,都明白你是爱着我的……而我,从懂事开始就那么听你的话,你却如今才明白,我们一直相爱……”

第一零七章:实验品

第二天夏陌醒过来的时候,这栋刚住了没几个月的公寓楼非常难得的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其实夏陌根本没睡好,迷糊之间夏阡说的话他不敢说一字不漏,至少也是每句不少的听到了。想让他少乱猜一些,可自己已经实在没力气张嘴,于是夏陌就干脆只听不说的等到夏阡睡着,才算是可以安静下来仔细想想,这一大堆事件背后,到底有没有什么可以推断得出来的线索。

可惜他知道的并不比校寒多多少,何况还有些事,是几人刻意瞒着他,迟迟没有讲出来的。因此他也只是白白的耗到天明,感到夏阡起身下床了,才放弃了继续乱想的念头,强行要求自己好好睡一会。

习惯性的在枕头下摸手机,摸了半天居然没找到,夏陌心里不自觉的就颤了一下,又一次感慨习惯真可怕的同时,才想起夏阡好像是拿了他的手机关掉闹钟,又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声,叫他记得吃点东西之类的,这才尽量放轻脚步离开了。

可是那家伙把手机放哪去了?

夏陌爬起来没头没脑的在房间里翻了半天也没找到,无名火就窜了上来。

他随手抄起一样眼熟的东西,拨弄几下就对着电话大叫:“夏阡你把我手机放哪去了?”

可一说出来,他就后悔了。手上拿着的不就是手机?难不成还是谁在公寓楼装了固定电话不成?

不管夏阡说什么,夏陌把手上的东西举到眼前仔细看了几眼,才又将那电话放到耳边,小声的道歉:“对不起,我睡胡涂了。拿着手机到处找……”

电话那边传来夏阡的轻笑声,嘱咐他注意热感冒,还问他要不要多等一会,直接带吃的回家来。

回家……夏陌突然觉得这个词很温暖,他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可是同样的,他又立即后悔:“还是不要了,你和顾显忙工作吧。我自己弄点吃的,反正小恒的习惯是保证家里什么都有。”

说着他就挂了电话,也免得夏阡又出什么主意,他一时恍惚就又说出什么立即后悔的话来,弄得他自己整个人都怪别扭的。

为了保证再不出这种低级错误,夏陌特地把手机放到茶几上,与笔记本放在一起,才揉着仍然因为休息不足有些发疼的脑袋进了浴室。

不过这次尽管他照例泡到全身发皱才懒洋洋的从浴缸里爬出来,却还是暴躁的举起手机,又一次吼了起来:“夏阡!把我的眼镜放哪去了?”

夏阡似乎今天脾气特别好,可明明他身边有多种不同的声音在说着不同的事情,那明显不是客服部的处理范围。他温言细语的告诉夏陌:“眼镜我怕放在床头摔坏了,就放在衣柜上了。小陌你要是精神不好又不怎么饿,就再睡会吧。”

夏陌万分尴尬的挂了电话,“怎么之前在衣柜跟前晃了好几趟,我就是没发现这个大太阳下会反光的东西呢?为什么夏阡一说,我脑子里就自然知道它是镜腿冲外放着而不是冲内的?我又不是女人,怎么弄得跟低潮期一样……靠,我在乱想什么?”

心底有一个声音嘣的响起来,又脆又大声,近似咆哮却只有夏陌自己听得到:这么多事,什么时候才能弄清楚?校寒他,到底治得好吗?那些毒……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师他……究竟与这事有关系吗?

他站在衣柜前,手上拿着眼镜,头发还是湿淋淋的,身上只穿了条短裤,居然就又发起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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