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上开花了吗？”斯威特奇怪地微偏脑袋，看向兄弟后方的大块头，接着笑道，“哦，开花的是你。”

“我会给你找个隐蔽的地方。”乔伊斯忽然开口，“你得乖乖呆在那个地方，安安分分生活，不准再找我，不准乱跑。

”

“有东西吃吗？我好饿，想吃芝士汉堡，或者热狗比萨也行。”

“斯威特！”乔伊斯瞬间变得像个厉鬼，周围的温度变得极其不稳定。

“拜托，乔伊斯，让我呆在你身边，我哪儿也不想去。”斯威特用祈求的口气说，“你以前明明也经常去我的等待茶馆

，可是不管我怎么暗示你都不跟我相认。你太自私了，只肯你看着我，却不肯让我知道你在哪里。”

“跟着我很危险。”

“乔伊斯，你爱我吗？”

“当然。”

“我也深爱着你，所以别让我离开。”斯威特悲伤地说，“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从小我就以你在我生命之上为信仰，保

护你、教育你、抚养你，别一长大就把我踢开，我受不了。”

站在一旁的拜伦不停地挖耳朵。

没人觉得这对兄弟的对话很怪吗？

第三十三章：悬浮车旅行

拜伦真嫉妒，如果他向乔伊斯提问“你爱我吗”，对方的反应一定是叫他上医院看看脑子。而如果他对乔伊斯的话顾左

右而言他，后者才不会露出无奈却隐忍的表情，一定会二话不说揍上来。

拜伦忽然间觉得自己的地位真低，就比霍根高那么一点而已。

“现在我不需要你保护，你应该好好保护隐藏自己。”乔伊斯大声道，“你只是个普通人，乖乖开个小店别做什么怪事

就不会有人注意到你，不会有人麻烦你，跟在我身边很危险，我就是危险的源头。”

“乔伊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暗地里为我干掉多少人。”斯威特紧紧盯着对方。

“任何企图伤害你的人都该死。”乔伊斯说得理所当然。

“但你却不愿意让我看到你所做的一切，你甚至希望我当你已经死了。”斯威特说，面上的表情无奈又伤悲，“乔伊斯

，在你失踪后我被抓进精神病院的事你知道吗？”

乔伊斯的眼神闪烁，很显然，他不知道。

刚离家那段时间他忙着离开本市，离开自己的兄弟，离得越远越好，打算等有了足够的实力再回来。

“我不相信你会离开我，就算留了字条，我也不相信。”斯威特说这话的时候，像陷入了回忆一般，表现得有些疯狂，

“我的亲人，我唯一的弟弟——乔伊斯，居然会离开我，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不像个天大的笑话吗？乔伊斯才丢

下我一个人！”

“我很抱歉。”乔伊斯低声说，低下头，手捏了捏鼻梁。

“嗯？向我道歉做什么？”斯威特的表情在很短的时间内变成不解，他眨眨眼，说：“乔伊斯，我不会不了解你的，我

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我的兄弟……弟弟，你不希望我再因为你受到伤害，是吗？回答我。”

“是的。”乔伊斯又开始抓、捏额头或者眉毛。

“我永远懂你，但是不代表我会包容你因此所做的一切。”斯威特柔声说，紧紧看着自己的兄弟，“乔伊斯，你也知道

我很生气、不会原谅这样做的你，对吗？”

“嗯……”乔伊斯轻声答道，他此时看起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因为心虚而不停地做小动作。

“过去太糟糕了，我讨厌回顾，我不想一一去回忆去数落你的罪状，你我都懂后悔这东西除了让嘴唇碰两下其他什么用

都没有。我也不希望你继续做错事，所谓‘安分守己’的方法仅仅能让你自欺欺人地安心一点而没有别的用处。”斯威

特说完，喘了口气，接着说：

“兄弟，我们将来会一直在一起，无论任何阻碍都不会分开。约瑟夫兄弟档能勇猛面对任何乱七八糟的困难，因为弟弟

是个极有自控力的高级火人，他能让任何企图破坏自己和哥哥的感情的家伙吃到永生难忘的教训，他绝对有能力这么做

……我一直如此希望，你会让梦想成真的，对吗？”

乔伊斯眉头皱紧。

拜伦在一旁，看看哥哥又看看弟弟。他需要不停地在心里默念“我是乔伊斯的爱人”才不会有“我其实是第三者吧”的

错觉，这对兄弟的对话暧昧地太过分了，还是说其实是他太敏感了？

也许是我对手足之情太不了解的缘故，拜伦郁闷地想。

“乔伊斯，你不会嫌弃有个弱鸡哥哥当包袱的，对吗？”斯威特顿了一会，又问。

乔伊斯摇摇头，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睛看向地面。拜伦敢发誓，火人的脑子里现在全是一团浆糊，一定是的，乔伊斯的

头脑不适合思考感情方面的问题。

斯威特等了片刻，忽然叹气，“你现在多高了？一定比我高了吧，时间过得真快，恍惚间你就这么大了。”他似乎真心

感到苦涩，大概想转移话题。

乔伊斯现在一定绞尽脑汁也不知道回答什么，拜伦幸灾乐祸地想。他认为当了这么久的陪衬，此时该表现一下自己的存

在了。

“我累了，我要休息。”斯威特说，“你们都出去吧。”这场谈话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他看起来很虚弱并且疲惫。

啪啪啪的掌声突兀地响起，兄弟两看向声音来源，斯威特是不解的眼光，而乔伊斯看起来像被解救似的松了口气。

“谈完了？我能说话了吗？”拜伦笑着问道，“你们喜欢旅行吗？”

“旅行？”斯威特感到很疑惑。

“是的，悬浮车旅行，或者你想感受沿途的颠簸，换汽车也行。”拜伦无所谓地说。

乔伊斯不明白他问这个有什么意义，皱眉看着他。

“乔伊斯，我们好像从来没有蜜月旅行过？”拜伦想了会儿觉得这个点子其实可以变得更美好，便兴冲冲地说，“趁这

个机会蜜月旅行吧。”他看着火人，心底默默说：“蜜月里一定要压得你心服口服。”

“我几乎每年都在旅行。”斯威特说，“不过还从来没有和乔伊斯一起旅行过，听起来真令人憧憬。”他顿时精神抖擞

了不少，期待地看向乔伊斯，“一起旅行吧？我喜欢颠簸，一起汽车旅行吧！”

“没门，你的身体不允许。”乔伊斯下意识说。

“那你就是同意旅行了。”斯威特高兴地说，“我们可以先用悬浮车，我恢复后再转汽车，噢——我可喜欢旅行了，怎

么也不会腻。”

“我可没说同意！”乔伊斯讨厌极了哥哥总歪曲自己的话。

“带着自己的兄弟旅行而已，这难道很难吗？”拜伦说，“我还以为你们兄弟情深呢，没想到你连陪哥哥去旅行都不愿

意。”

“你找死吗？”乔伊斯气势汹汹看着对方，他满腔的火气没处发，拜伦正撞枪口上。

他在他兄弟面前没脾气地像个软柿子，一面对我就像只刺猬，拜伦伤心地想，他为什么不软绵绵地对待我呢，好歹我不

会因为他是软柿子就挑他捏。

“只是旅个行而已。”拜伦看着他摊手，“等你哥哥玩够了，你再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藏着不就是了。”

“好主意。”斯威特的眼睛亮了，“乔伊斯，带上我一起旅行吧。”

“不行。”乔伊斯果断拒绝。

“为什么？我都答应你玩够了就离开。”

“你不会离开的。”

“乔伊斯，你太让我伤心了。”斯威特说，“你居然不相信我，我可是你哥哥，我从来不会骗你。”他像受到重大打击

一般，悲伤地看着弟弟，“我爱你，乔伊斯，可你却让我如此难过。”

乔伊斯不可置信地瞪着表情做得惟妙惟肖的兄弟，双手的拳头捏得紧紧的——但绝对不会挥出去。斯威特的习性他还能

不知道吗？凡是说出口的话，只要“保质期” 没过他一定会遵守，可谁知道“保质期”是多久？他曾经对提出疑问的

他说：“我说出的话，‘保质期’当然由我决定啊，这世上什么东西都能有‘保质期’，为什么话语就不能有呢。”

乔伊斯一点儿也不相信斯威特会玩完后乖乖离开，他无论如何都要说服他伤好后找个地方生活，跟着自己永远没法安定

。

第三十四章：乔伊斯的过去

半小时后，乔伊斯阴沉着脸走出了病房，拜伦紧随其后关上了房门。

乔伊斯要送走哥哥的立场很坚定，但比起他兄弟的苦情戏显然还不够。斯威特不停地表露自己是多么伤心、悲痛，多么

地希望维持他们之间的兄弟之情，接着还做出虚弱到风一吹就能晕倒的娇弱模样，从肢体到语气每一处无声地说“我刚

刚才做完手术清醒过来，不应该这么长时间谈话并且维持激动的情绪，所以乔伊斯你应该快点儿答应我让我安心休息，

否则我就一直清醒下去，这样对身体太不好了，你怎么忍心呢”。

乔伊斯的双眼都要喷火了——他有能力那样做，可是就算他喷出火来又能有什么用呢，斯威特不会就此乖乖闭上眼睛的

，相反一定会捂着胸口装模作样地说：“噢天呐，你吓到我了，我感到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乔伊斯既然你也不耐烦就应

该快点答应我，你难道连手术后的一个好觉都不愿意给我吗？”

斯威特刻意歪曲他不耐烦的原因、暗示他这么做很不人道、隐晦地责怪他不尊重哥哥、不停地表示自己很虚弱做弟弟的

应该退让点儿，乔伊斯冤枉极了，可他一句话也反驳不了，他一向不擅长耍嘴皮子。

拜伦不小心笑出声来，那细微的声音让乔伊斯的怒火中烧，他转身将身后的大个子按到了墙上，愤怒的眼神对着他。

“你居然不帮我！”他生气地说。

“我一直在帮你啊。”拜伦无辜地说。

“你在帮他！”

“他是你兄弟，我帮他不就等于帮你吗？”

乔伊斯的眉头抖了抖，决定不跟他废话，他现在不想跟任何人争辩任何事，就算是咖啡放几颗糖这种破事也不想！乔伊

斯抡起拳头，在哥哥那里憋的闷气他打算用暴力的方式发泄。

“你们竟然还在打。”霍根回来了，看到病房外缠在一起的父母，顿时不高兴了，“舅舅刚刚手术完，你们难道不应该

进去看看他吗？”它刚才就是因为父母开打才出去玩的，回来了他们竟然还打得浑然忘我，太令人失望了。

“已经看过了。”拜伦挡住迎面的拳头，抽空回道。

“哦，我再去看看他。”霍根高兴地绕过打斗中的两人，往病房走去。

“他睡了，别吵他。”乔伊斯警告道，手上的动作仍然流畅。

“我知道，我可不是小孩子，才不会大吵大闹。”霍根转身严肃地说，“也不会像你们一样动不动就打架，舅舅一定会

喜欢我，我能放安眠曲给他听。”它说完，转身继续走，背影充斥着骄傲，它忠心的护卫巴克紧随身边。

交缠在一起的冰人火人停止了动作面面相觑。

“他在鄙视我们吗？”拜伦不可置信地说。

“我很久没教训他了。”乔伊斯沉稳道，心里盘算哪天抽空让那个小家伙明白家里谁是首领，首领是不可亵渎的！

——他好像忘记不久之前自己还有过“从此对孩子好点儿”的想法。

“你可是它母亲唔……”拜伦一不小心挨了一拳，鼻血自一个鼻孔流了下来，他摸了一把鼻子，直朝压着自己的人翻白

眼，“你再怎么否认也没用，霍根认定你了。”

此时两人的位置是，拜伦像夹心饼的夹心一样，背面是墙正面是乔伊斯，那家伙虎视眈眈看着他，气势张牙舞爪，眼睛

黝黑，像神秘的深潭。

“别这么撩人行吗。”拜伦忍不住舔了舔对方的唇。他越来越喜欢乔伊斯充满侵略气势的表情了，他觉得那时的乔伊斯

非常非常地具有诱惑力，让人难以抵抗。

“你的眼睛有毛病。”乔伊斯骂道，松开了压制对方的手。他觉得拜伦一定是禁欲太久，产生幻觉了，自己明明想揍他

对方却说撩人？！

“我现在看你做什么都觉得在勾引我。”拜伦深情地看着情人，希望后者能在他充满柔情的眼神里融化。

“屁话。”乔伊斯坐到了病房外家人等待用的椅子上，一瞬间失去了争斗的动力，看着前面洁白的墙壁，不知道在思考

什么。

“在想旅行路线吗？”拜伦坐到他旁边，将堵着鼻孔的纸扔掉，愉快地说，“你打算第一站去哪里？”

乔伊斯怨毒地看了他一眼，“别跟我提这事。”他警告道。

“好吧。”拜伦笑道，“那跟我说说你兄弟之间的事。”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你哥哥在睡觉，没法跟我说。”拜伦理所当然地说。

乔伊斯迅速转身抱着他的脑袋往地上按，像要把他脊梁骨折断似的。拜伦反应敏捷地反手套住前者的脖子，两人滚到了

地上。又闹了一会儿才又安静下来。

他们回到了椅子上，像两坨软泥一样四仰八叉摊开。

“嘿，别一副忧郁王子的架势，恶心极了。”拜伦忽然打断静谧的氛围说。这话很可能又会让乔伊斯动手，可是有什么

办法呢，自己一点儿也不适应对方这幅模样，有心事就说出来嘛，他又不是外人。

乔伊斯斜了他一眼，有点意外地没有跳上去缠斗。拜伦看到他抬手挖了挖鼻孔，接着是耳孔，好半天才慢吞吞说：“我

从哪里说起？”他可没有说故事的经验。

“从你……离家出走那时候开始吧。”拜伦感兴趣地应道，身体坐正，高兴地盯着他。

“很久的事了。”乔伊斯嘀咕道，接着陷入了回忆。

“我十三岁那年离家，然后去了很多地方……”他说，“然后找到博伦，加入博伦干杀手这一行业……”

“停。”拜伦升起两根手指，“跟我说说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吧，我看你挺爱你兄弟的，为什么要走呢？”

“因为我总是给他惹麻烦，而且每次都是很大的麻烦。”乔伊斯皱着眉，“我经常和人打架，不论是输是赢最后倒霉的

都是他，每次我打了胜仗高高兴兴回来，第二天他一出去必然会遍体鳞伤。”

“你小时候生活在贫民区？”拜伦问。

“是的。”

“喔……”贫民区的另一个名称永远是罪恶高发区，那里都是贫民、没有证件的黑户人口、被释放的罪犯，那些地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