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牙跟听懂人话似的，高兴的汪汪叫了两声。

孙亚楠一步三回头的拉着狼牙都走到门口了，王强也没吭气。

“我下星期没空，不来了。”孙亚楠泄愤似的说。

“……”

“下下星期也没空，也不来了。”

“……”

“你不会说句话是不是！”

两人一星期也见不了几次面，王强也不想就这样不欢而散，就放软了口气解释说，“你别误会，我不是现在就要逼你跟你妈说我们的事，而是我小时候你妈对我就不错，我却跟你成了这种关系，觉得……挺对不住她的。”

孙亚楠冷哼了一声，“觉得对不住她的话，有些事你从一开始就别做啊，做过之后再忏悔，你也不觉得自己虚伪。还问我是不是后悔了，我看后悔的那个人是你吧！”

孙亚楠有着和他母亲一样的固执，既然决定和王强像普通男女一样认真交往了，他就没想过要反悔。他既然选了这条路，就会坚持走下去。没打算现在就跟母亲挑明这件事，一方面是因为还不到时候，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母亲对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他没有把握母亲会接受，因此不敢冒冒失失的就去挑明。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认真的对待这段感情。

而此时却听王强说出那么不坚定的话，就像后悔跟他发生了关系似的。孙亚楠已经出离愤怒了。他继续说：“你要后悔了现在还来得及。要后悔的话就趁早，别等我过个结婚的年龄再说，耽误了我娶媳妇儿！”

“你瞎咧咧什么，我那是后悔吗！要不是想一直都跟你好好的，我会在意你妈的看法吗！会因为顾虑到你跟你妈的关系而不为难你去跟她挑明吗！”

狼牙听见他们吵，朝王强吠了两声。

孙亚楠揉了揉它的头，让它听话别叫。狼牙居然呜呜了两声后乖乖闭了嘴。

孙亚楠说了句，我的狼牙比你听话多了，才跟我一天就那么听我的话了，哪像你，动不动就跟我吵。

12.养狼牙，为了看家？

王强撇了下嘴说，也不看是谁先吵的。

“行了，跟我一块回去吧。做都做了，内疚什么？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你还能一直躲着不见我妈。再者说，现在家里就我妈一个人，真内疚的话，这段时间就跟我一起多陪陪她。”

王强听了他的话觉得也在理，就点了点头。

由于孙亚楠来时是骑的电动车，所以两人回去的时候，王强骑车，孙亚楠坐在后座牵着狼牙脖子上的绳子，让狼牙跟在后面跑。

孙亚楠领王强进家的时候，他妈愣了愣。

孙亚楠就跟他妈说这是王强，小学和初中跟自己一起上学的那个。

他妈这才认出来，热情的招呼他，说：“几年没见，变化挺大的，猛一看都像个大人了，我都没认出来。亚楠自从回到城里这几年都没提过你，我还以为你们没了联系呢。”

王强看了孙亚楠一眼。

孙亚楠咳嗽一声，别开了眼。

王强就说两人以前是没怎么联系了，就前断时间来城里后，和孙亚楠在街上偶尔撞见了，才又联系上的。

孙亚楠他妈笑着说，你俩缘分真不浅呢，在那么大一个城市，居然在街上都能碰见。以后要多互相照顾。

王强笑了笑说会的。

孙亚楠他妈就问这条狗是他养的吗？怎么想到养那么大一条狼狗呢，看的怪吓人的。

孙亚楠接过话说，“那是我今天在宠物市场买的，叫狼牙。跟他没关系。”

王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当时买狗的时候他都非得自己掏钱，现在又明明白白的说跟自己没关系。不明白他为什么对于狗这件事，要跟自己分那么清楚。

“你无缘无故买这种狗干什么？”他妈也不解的问。

孙亚楠给的理由是看家。

他妈觉得他做的也在理，毕竟现在离了婚，平时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家，需要有只看起来凶狠的狗看家，所以就没深究。反正多养一只狗也不算什么，以后的剩菜剩饭也不用倒掉了。

孙亚楠他妈把饭端上了桌，两荤两素的菜，很丰盛了。而且其中一份菜是清蒸鱼。

看到清蒸鱼，两人同时想到了以前常吃的那种烤鱼。很长时间没吃过了，都有点怀念那种烤鱼的味道。

几人吃饭的时候，孙亚楠他妈就问王强现在做什么，住在哪里。

王强说在近郊的一家修理厂修车，在修理厂旁边租房住。

由于从小就认识，王强也懂的人情世故，知道对长辈该说什么话。所以虽然是两代人，几人说说笑笑的，也没觉得气氛尴尬。

孙亚楠在饭后，亲自把鱼刺和骨头盛在一个盘子里，放地上让狼牙吃。

王强蹲在他旁边说，“我怎么觉得你对狼牙好的不像是在对待一只狗。”

孙亚楠撇了撇嘴说，“你懂啥，我对它越好它就会越听我的话，才越容易训练。才会帮我……”

“帮你什么？”王强看他停了下来，疑惑的开口问。

孙亚楠改口说：“当然是帮我看家了。这还用问吗。”

王强说只要是狗就会看家，这哪还用你专门训练。

孙亚楠不理他，喂过狼牙之后还要拉着它到楼下转一圈，说是这样有助于它消化，也有益于培养人和狗之间的感情。

王强没法，总不能真吃一只狗的醋吧，只好跟他一起来到楼下遛狗。

看着楼下遛狗的人，大多是一对中年夫妻，王强咧嘴笑了一下说，“我怎么觉得我们跟老夫老妻似的。”

孙亚楠骂了句德行，但低下头的时候也扬起嘴角笑了。

转了一圈后，天已经黑了，两人坐在楼下的一个亭子下面，亭子周围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爬山虎。

王强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问他这几年为什么都没跟家里人提过自己。

孙亚楠主动握住了他的手，但并没有回答。因为有些话说不出口，总不能说怕忘不了你才不敢提吧。

“为什么？”王强又问了一遍，虽然多少也能猜到原因，但还是希望能够听他亲口说出来。

孙亚楠笑着摇头，紧闭着嘴巴，就是不肯说。

王强搂过他的肩膀，把头凑到他跟前，一个劲的问你说不说，你说不说……

孙亚楠来了句不说就不说。

王强骂了句倔，按住他的后脑勺就冲他嘴上吻了过去。还不是亲一下就放开了那种，居然把舌头都伸了进去，一点一点的在他的口腔里舔舐。像是要细细品尝似的。

孙亚楠捶了他一拳，示意他赶紧松开，别胡来。

王强把他搂的更紧了，吻的更是投入。左手扶着他的后脑勺，右手从他上衣的下摆伸进去，对着他胸前的凸起抚摸揉搓。

狼牙看着他们呜呜了两声，接着就冲着王强汪汪地叫了起来。

在王强分神的功夫，孙亚楠用胳膊肘向他肚子上给了一下。压低声音说：“你发什么情，这是在外面！”

“哪是外面，这亭子爬满了爬山虎，里面跟一个屋子差不多，亭子外的人又看不见。再者说，又不是我一个人发情。你这里不也硬了。”王强朝他胸口上瞄了一眼。

孙亚楠骂了句不正经后又气愤的踹了他一脚，冲蹲在地上看他们的狗喊：“狼牙，走，回家！”

王强知道他就是脸皮薄并不是真的生气，在他背后笑了声后就跟上了前面的一人一狗。

回到家后，两人又陪他妈看了一小时的电视。由于天也不早了，孙亚楠他妈就留王强在家里过夜，让他和孙亚楠一个屋。

两人刚走进屋，还没来得及关门了，狼牙就闪了进去。

王强要把它赶客厅去，孙亚楠愣是不肯。

“你买这只狗是让他看家的。不让它在客厅呆着看什么家。让它呆在卧室，有小偷进来了它也不知道。”王强完全无法理解他突然之间对狗的宠爱程度，以前也没觉得他有多喜欢狗这种动物啊。

而这种原因孙亚楠并不想告诉他，不是不相信他，只是不想让他卷进一些事情当中。就算自己做的事情会有什么后果，他也希望自己担着，不想让他受到牵连。

13.法院传票

最后，王强还是没能拗过孙亚楠，只好同意狼牙睡在卧室。

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却没有一定要做什么的冲动，互相亲着手指玩了会就睡觉了。

本以为第二天醒来心情都会不错。可当孙亚楠去门口拿订购的牛奶时却发现信箱里有一张法院的传票，传票上的意思是他爸把他妈告了，原因是离婚时被迫同意不公平的财产分割方案。法院通知他妈按指定的日期到法院参加庭审。

实际上，这也不是他爸告的，是他爸外面那个情妇以他爸的名义向法院提出的起诉。

可孙亚楠不知道这是他外面那个情妇挑拨的事。气的当下跑到没人的地方就拨通了他爸的电话，开口就骂：“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事有多恶心！居然因为财产分割的事把我妈告到法院去，看来那个女人把你训练的长了不少能耐啊！别说我妈分了一半的存款给你，就算让你净身出户那也是你该的，你有什么资格去告！偷情还偷的有理了！我手里可有你们偷情的证据。你要是敢不撤诉的话，我就把照片散播到你乡下老家去，我看以后你还有没有脸回去！”

虽然就算被告了，在这场官司中，他妈也不一定会输，因为法律明文规定，导致婚姻破裂有过错的一方对无过错的一方负有赔偿责任。不管是从法律还是从道德的角度，他妈都是占理的那一方。

但孙亚楠怕他妈知道这件事后会难过，毕竟几十年的夫妻最后弄到对簿公堂的地步，这种事放在谁身上都不会好过。所以他才威胁他爸趁他妈知道这件事之前撤诉的。

他爸自知理亏，听儿子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只是闭嘴受着。等他发泄完了才开口问他什么法院，什么照片。

孙亚楠呵了一声，说：“照片是你跟那个女人搂搂抱抱的亲密照。拍的可真好！也不嫌恶心人！照片的事你也许不知道。但法院的事你敢说你不知道，你没干这种事，法院怎么会把传票寄到家里来，指名道姓的要我妈到庭参加庭审！别敢做不敢承认，忒怂了！”

他爸心里现在也是进退两难，不仅与妻子离了婚，曾经那么融洽的父子关系，也因为自己的出轨而变的剑拔弩张，儿子对自己都能用恨这个字形容了，不仅恨，曾经对父亲的崇拜也变成了不屑。这些早就让他对做过的事后悔的不是一星半点了。

而离婚后，外面那个女人的恶劣本质也不再遮掩的暴露了出来。并且再也感受不到当初两人偷偷摸摸时的那种激情了，因此现在并不想与她有什么结局，可她肚子里却已经怀了自己的孩子。

孙亚楠说完也不管他爸什么反应，啪的一声就挂断了电话。又气愤地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

王强看他一直没把牛奶拿回去，就出来看看怎么回事，却发现牛奶还在门口放着呢，找了找孙亚楠，就看见他在过道的拐角处咬牙切齿的打电话。

他讲的话基本也都听见了，虽然觉得他作为一个晚辈，说的话有些过了，但王强也没去阻止。

等他挂了电话，王强才走到他面前，把他拉到少有人经过的楼梯过道里，揉了揉他的头，捧着他的脸，与他额头相抵。

他这种温柔至极的动作，让孙亚楠刚才的嘴毒强硬消失的无影无踪，“你不要嫌弃我刚才的话，我妈是我必须要维护的人，我不能看他们这样欺负我妈还无动于衷。”

王强在他嘴唇上摩擦了一下，“说什么嫌弃，你什么人我还能不清楚。被人欺负还能无动于衷那就不是你了。说到嫌弃，我还怕有一天你会嫌弃我呢。”

“瞎说，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了？你小时候那种不招人待见的样子我都没嫌弃过，我还能嫌弃你什么？”

“怕你以后会嫌弃我没学问，工资低，没一份体面的工作，嫌弃我不是个女的，让你带不出手……很多呢。”

孙亚楠哼了一声，“你真俗气，居然因为这些担心。”

王强说，“虽然俗气，可越俗气就越实在。我爸妈如果当初兜里不缺钱花，说不定也不会成为一对怨侣。最后虽然离婚了，可不还是都过的好好的，甚至双方都比以前要好的多。你妈虽然跟你爸离了，可比起以前做什么事都事先考虑到你爸最后才考虑她自己那样的日子，说不定离了之后过的反而更轻松一些了呢。你爸招惹了那样的一个女人，以后的日子也不一定会好。到最后，不定是谁过的好谁过的不好呢。所以，你也别有那么大的怨气，气坏了还不是给别人留一个笑柄。”

孙亚楠被他这样一分析，气也消了大半。摇晃着脑袋在他额头上摩擦了两下。让王强先别把今天的事告诉他妈，先看看那边的情况再说。

孙亚楠这次直接用了那边这个词，而不是说他爸那边。

王强答应了一声，揉了揉他的头发，搂着他的肩膀带他回家。

回到家后，他妈问他拿个牛奶怎么拿那么长时间。

孙亚楠撒谎说先去楼下跑了一圈步。

几人简单的吃过早饭，由于是星期一，王强要去修理厂上班。

孙亚楠他妈让他以后常来家里吃饭，还说一个人在外如果吃不好的话胃就容易出毛病，让他别仗着年轻就不知道爱惜，真出了问题再后悔。想改善伙食了就来，就当是自己家一样，别客气。只是多添一双筷子的事，又不麻烦。

王强看了看孙亚楠，扬起嘴角答应。

由于孙亚楠也要去学校，所以两人就一起出了门。

孙亚楠骑着电动车把王强送到公交车的站牌处，让他做公交回去。

王强问他那只狗是不是要交给他妈养。

孙亚楠想了想说：“不了，学校现在课也不紧，我以后晚上天天回家住吧。一来训练狼牙，二来也抽空多陪陪我妈，虽然她看起来还不错，但我总觉得不是很放心。万一那人再来闹事，我也好护着。”

14.宁愿不要脸，也必须要房子

孙亚楠他爸自从接了他儿子的电话后，就怀疑是不是他外面那位从中作梗整出的事。当下就问她是不是给自己儿子寄了两人在一起的照片。

那个女人脸不红气不喘的说，“我哪有那闲心，肯定是你儿子偷偷摸摸的跟踪我们照的吧，想在法庭上拿这个当你出轨的证据，让你离婚的时候少分点财产。”

他爸听到出轨两个字的时候，眉头皱的都挤在了一起，“我和前妻是和平离婚，碍着法庭什么事了。”

那个女人就把以他的名义向法院起诉的事说出来了，还美曰其名的说我这是为你争取你该得的利益。

孙亚楠他爸心里跟明镜似的，当下就指着她的鼻子说：“到底是为我争取还是为你自己争取，你心里清楚！”

那个女人冷笑了一下，也不再故意装出一副妖娆妩媚的样子了，泼妇算计的本性暴露无疑，盘坐在床上拍着大腿说：“你少装出一副余情未了的样子，把那么好的一栋房子拱手相送。我们结婚后，那栋房子就是我们的共同财产，有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一份，你凭什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就送给你前妻！”

“送都送了，你就不要再惦记那栋房子了。大不了我再另外给你买一栋。”

“买一栋？说的容易，你知道现在的房子什么价了吗。你分的那一半钱现在能买那么好的房子吗！能买也只能买期房，还要按揭。房子盖好后还要自己装修，我肚子里的孩子都生下来了也不一定能够住进去！”

“你不要仗着怀孕就无理取闹了行不行！本来就是我们对不起我老婆孩子，你还让我去和他们争那些财产，我这张脸还要不要了！”

那个女人来了句，宁愿不要脸，也必须要房子。

孙亚楠他爸看着她，就不明白自己当初怎么就迷上她了，还因为她弄了个妻离子散的地步，这不是给自己找恶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