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死了 第一、二部+番外——樱桃
樱桃  发于:2013年05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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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理我,见我没力气反抗了,把我手松开,拉我坐起来,从下往上顶。我知道他喜欢这个姿势,进入得更深,我自己就能扭着腰找舒服的位置。而且下意识搂他的脖子,喘息什么的,都在他耳朵边上,听得更清楚。

明明这场性爱开始得像强奸,可这样抱着彼此,却觉得说不出的熨帖。我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使劲咬他肩膀,就像赵敏咬张无忌,留个独一无二的疤。我得让三儿看看,这人哪儿都是属于你的,可他这块肩膀,是我的。

“小韵……”

“我操你妈!”

“你疼不疼?”

“我操你妈……”我想哭。

“我轻点好不好?”

“滚!”

他抱紧我,再也没说什么,只是下身的速度加快力度加重。

我操你妈,这叫哪门子轻点!

他爽过了,就拍拍屁股走人,好在临走时记得把我抱沙发上。纵然这样,我也疼得半天爬不起来。趴在沙发上大脑空白,连泪腺都跟着迟钝起来。过了不知道多久,才勉强挪着身体,从沙发上摔下去。得感谢他记得射在外头,否则我这个德性,根本谈不上清理。衣服都在不远的地方,摸过来穿好。内裤不穿也罢,沾满了我的精液,混着他的,看着就反胃。

我对着窗户整整衣衫,确定外人看不出端倪,才回到桌前,自虐般坐下去。疼得一个劲抽冷气,还是坐着,把鼠标捞回手里,看策划书,提修改意见。这时候秘书内线打进来,说:“秦经理,宋晓想见您。”

我手里鼠标一抖,删错了个东西。按下“撤销”键,清清嗓子,说:“让他进来。”

嗓子还是有点哑了,说什么不能在三儿面前露出破绽,他挑这个时候过来,就是为了看我笑话的。我挺直腰耸起肩,就当自己便秘许久终于一泻千里,菊花疼是难免。

宋晓这人,待人接物没的说,完美至极。我们俩都剑拔弩张到这个地步了,人家仍旧敲门鞠躬,见了我,规规矩矩称呼“秦经理”,眼神里羞赧忐忑,简直小鹿一般。

程远风很吃他这一套。

“有事?”我问。

还没说话,他先笑了笑:“是这样的,程总调我到您的设计部工作了,我来跟您打个招呼,请您以后……”

“等会儿,你什么时候调到设计部了?我怎么不知道?”

“程总没跟您说?”宋晓一脸吃惊,“我看他刚刚从您房间出来,以为他都跟您谈好了。”

我咬碎一口牙,直接拨电话给程远风:“你有病啊,他一个物流专业调到设计部干什么?你让他在客服部呆着呗!……挣得少怕什么?这不是有你养着他么?……我告诉你,调过来也行,我这里不养闲人!”

摔了电话,我冷笑着看向宋晓:“既然程总这么坚决,说你是个可造之材,那我就当仁不让了。不过丑话说前头,你一点基础也没有,调过来按照实习生待遇,三个月实习期过还有试用期,千万别犯错,否则可就辜负程总一片好心了。”

“我知道的,秦经理这里不养闲人。我长这么大,也明白,一个男人不能靠人养,得靠自己。秦经理放心,交给我的工作我一定尽心做好,不会不自量力,螳臂当车,最后落得个一败涂地的。”宋晓露齿一笑,说不出的明艳漂亮,“那秦经理,我先出去了,您接着忙。”

“宋晓。”我在他转身那刻叫住他。

“秦经理,您还有什么吩咐?”宋晓笑颜如花。

“人年轻的时候越得意,以后就会摔得越惨。我是过来人,劝你一句,凡事积德。”

“谢谢您,咱们共勉。”他点点头,转身出门。

明明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却还不想走。秘书小姐今晚跟男朋友有约,下班时善意提醒我不要太过苛待自己。我揉着太阳穴想,我对自己再好也没用,都快死的人了,还他妈得的是胃癌,想吃点好的都消化不了。

晚上八点才离开办公室,只有角落里小张的位置还有灯光。他租住的房子没有网线,无线网络覆盖也不给力,每天晚上最后一个走,蹭点网用。大家都知道,也都不戳穿,他家里困难,自己每月工资除了要贴补家用,也要留点出来攒房子首付。

一看到那个空着的桌子已经坐上人我就胃疼。下午三儿调过来的时候,部门的人竟然还集体表示欢迎,尤其是傻逼兮兮的副经理,孩子都上小学了,见到帅哥还发嗲撒娇装柔弱。

搞得像全世界都喜欢他一样。

如今的夜晚越来越空虚,我这把身子骨去夜店,说不定刚喝两杯就会当场吐血,要是回家,除了泡澡看美剧,也实在想不出别的消遣。以前还抱着书提高点个人修养,如今时日无多,都想买上两箱元宝到路口烧了,全当提前存进地府银行。

菊花还是隐隐作痛,他下午果然是一点也没留情,翻过来做覆过去做,一边做一边感慨还是我身子柔软。开什么玩笑,就算老胳膊老腿,跟你睡了这么多年,还摆不出你喜欢的姿势才怪了!

况且你的新欢不用多,顶多再有一年就能顺着你来了,你不用急。

他在床上从来不懂绅士,越高兴越弄得你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又亲又咬,无所不用其极。那时候我刚跟他交往,痛也觉得满心喜悦,以为所有的GAY都是这样的。后来……我深吸一口气,油门踩到底,劝自己别瞎想。

开着车在市区一圈一圈兜圈子,还是忍不住去想过去有多开心。交往了半年左右的时候,我决定考研,把工作辞了,跟他一起抱一大摞书回家奋战,常常用功到饭都忘了吃。他中午赶半小时回来给我做午饭,看我吃了,胡乱往肚子里塞几口就往公司赶。那时候他虽然在母亲的公司任职,可他的家教很严,即便二世祖,迟到了也照计不误。晚上下了班,就绕道到附近的小市场给我买肉买鱼,从网上找来食谱照着做。把核桃一颗一颗砸好,用小碗装着放到我面前给我补脑。我晚上看书到十二点,他就坐在旁边也装模作样看书,没一会儿就睡着,口水流在桌子上,还偏说是我陷害他。

我考试那天,他出车祸,被撞断右臂,怕我担心,发短信告诉我他紧急到外地出差。我一心都是考试,根本没有多想。考完试回到家,才看到他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一只胳膊吊着,杨过一样,给我做了一桌子好菜,说庆祝我涅盘重生。我坐在桌子边哭一声吃一口,暗自发誓这辈子都跟他在一起。

直到现在,我都相信我们是真的爱过彼此,虽然不惊天动地,但是都有为对方奋不顾身的勇气。

所以两个人闹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很不甘心。

想到过去,再对比现在,泪腺就不受控制。一把年纪哭得涕泗横流,借着车子密封好,张大嘴嚎啕。嚎啕过两个绿灯,手背上全是泪,湿漉漉的,不得不探身子抽纸巾。车里的纸巾只剩一张,怎么抽都不出来。我眼睛有泪看不清楚,又被纸巾分神,一时不查,没注意前面的红灯,重重撞上前车的屁股。

“砰”的一声。

前车立即熄火,被我顶得往前跃了很长一块。我的头也重重撞到方向盘上,一下子撞清醒了,用袖子把眼泪擦了擦,仔细回想刚刚的车速。好在由于下意识减低车速,车子没有超速,也正因为如此,我也没受什么伤。

赶紧下车查看,一眼,差点疯了。

撞上的是辆宝马730。

而且车尾严重凹陷,后备箱的盖子整个变形,好端端一辆宝马轿车,都快成奇瑞QQ了。这大修下来,能再买一辆我的车。我咽了口口水,听见耳边脚步声,发着抖说:“对……对不住……我没注意。”

那人没说话,伸手摸了一下后盖,大概心里也有数。回头看了一眼我的东风日产,目光上移,到我身上,打量过衣服,最后眼神定格在我脸上。

我愣了一下,别过头,拿袖子把眼泪擦干净。其实早就没了,都干了。

“开着车呢,哭什么?”他讥讽,“女朋友跟人跑了?”

一击即中。

我咬咬牙,说:“我打电话,这事我全责,没的说,多少钱,我给您修。”

“不用,我的车有保险,不用你。”他掏出手机,按了几个键。

“我的车也有保险……”

他举起手,示意我不要说话,电话那边接通,不知道是谁。他跟人家说自己出了事故,又说了具体地点,没等对方回应就把电话挂了。我猜他肯定是个大款,虽然我枕头边就睡着一个,可我小市民习惯了,见到大款,还是忍不住又羡又恨。

“你为什么哭?”他把手机放进口袋,索性坐在变了形的车后屁股上。

我不理他,拿出电话要叫保险公司来处理,他轻笑一声,说:“不用你赔,我有保险。”

“我又不是赔不起!”我骂了一句,其实心里知道,自己真的赔不起。

工作的积蓄在他创业的时候都给他了,这些年两个人在一起,我根本不惦记着存钱,就连自己的工资卡奖金卡都随手放在床头柜。出门只带一张信用卡副卡,主卡在他钱包里。所以当股权被他转移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真正叫一文不名。

除了当月工资外,存款只有两千七。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不然这样吧,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哭,我就不要你赔钱了。”

挣扎三分钟,不想被他知道自己笨手笨脚跟人家追尾并且制造高额账单的心理最终获胜,清清嗓子,说:“我爱的人抛弃我了。”

“哦?”那人歪着头,很是讥诮地笑起来,“真是奇闻。”

我皱眉。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你都不像是被抛弃的那个啊。”这人在撞坏的后车屁股上安然而坐,甚至翘起二郎腿,“你年纪轻轻的就不行了?”

我一愣,立即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恨不得一口咬过去:“你丫才不行了!”

他只是笑:“既然如此,是你妈太过苛刻护短,媳妇忍不下去?”

“我母亲在我年幼的时候已经过世。”虽然对妈妈没什么印象了,但提到她还是有些难过。

“抱歉。”虽然说着抱歉,可他眼睛里还是讥诮的笑意,“既然如此还被抛弃,那难道,你是GAY?”

“你才是GAY。”被人试探多了,说出这句话的语气音调甚至感情都拿捏得恰到好处,对方绝对能第一时间察觉到你作为一个直男,对GAY有多么厌恶。

没办法,我还不想被善意或恶意目光包围。

“哦,这样啊。”他闭上嘴,不再说话,看了我半晌,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玩游戏。我抱着肩有点冷,想钻回车里开暖气,可总不好晾人家在外面,毕竟是我的责任。所以只能忍着。背过身给我的保险公司打电话,虽然已经不是工作时间,可对方态度仍旧不错,说这就安排人过来。

当初买车的时候我自己付了全款,他本来说要送辆更好的给我,我也没要。好车坏车,开起来都一个样。谁也不会因为你开着辆劳斯莱斯上班就给你让路,拜托,大家都很赶时间的。

由于是自己买了车,所以保险公司也是自己选的。他没插手,所以如果我要瞒着他这件事,那是轻而易举。我的保险公司和他的几乎同时到了这里,两方勘测责任商量理赔,他站在一边百无聊赖,愤怒的小鸟打到一半就退出系统,淡淡道:“不用划定责任,修好了就行。”

一句话说得不明不白,就他自己听懂了,别人都愣了。

我跟保险公司说:“没事,我的全责,你们……唔!”

嘴被人捂住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拧?”那人捂着我的嘴,伸手拦出租车,“说不定就是因为你这臭脾气,你男朋友才不要你。”

因为这句话的杀伤力实在太大,我的脑细胞足足当机五分钟,反应过来,出租车已经跑出去不知道多远了。

“你想干嘛!”我怒了。

“GAY有什么了不起,喜欢同性又没有错。”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十点十五分,“你的锁骨上,右边,有吻痕。”

我浑身一颤,猛地捂住右边锁骨:“这是……”

“对女孩子而言,你这样的年纪,开得起这种车,长得也一表人才,要不是脾气差到喜欢家暴,基本都能跟你过下去。而你的脾气,看起来也不错。”他说,“那个人为什么不要你?”

他有轻微的跳跃思维,好在我还能跟上。放弃般地叹了口气,整个人缩进出租车后座,闷声道:“他有了新欢。”

那人受不了地叫了一声。

“咋?”我问。

“你要有多能折腾才能被人抛弃?!”他低下头,在我耳边轻声道,“你这个样子,穿着牛仔裤在夜店走一圈,都会有不下十个人来摸你屁股。”

我挑眉,说:“可事实上,我就只有屁股还能吸引我家那位。”

他张张嘴,刚要问我什么,我手机响。接起来,是保险公司的人问我在哪里,我刚要说话,他夺过来挂断,顺手关机。

“你很幸运,遇到了罗宾汉。”他说。

“哈?”

“我来帮你夺回爱情。”

“你有病就吃药。”

“随你信不信,我是学心理学的。”

“《犯罪心理》和《CSI》全集都在我家硬盘,包括最新一季最新更新的部分。我最近在温习《法证先锋》。”我说。

“什么意思?”

“连这些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自己懂心理学?!”

这位弗洛伊德先生罕见地拧起了眉毛,显得非常忧愁:“难道你的苦闷就不需要有个人倾诉?”

我拍拍他的肩,笑着说:“男人喜欢八卦不是错。今晚是你请吧?”

他曾经对我坦白过。

事业小成后,就生出几分回报社会的心思。正巧这时候附近某大学的学生到公司拉外联,似乎是要搞什么社团联合大赛。对方一行四五人,带头的就是三儿,他是外联部部长。他们到了公司楼下,也不知道撒了什么谎竟然混了进来。三儿也的确能说会道,几句话间博得信任,成功见到了他。

他在大学里是学生会会长,也是出面拉过几次外联的,深知其中艰辛。所以轻而易举,答应下来。晚上回家跟我说起这事,我也没放在心上,几万块投资,在学生中留下的印象和影响是几十万也做不到的。

谁想到这成为他们熟识的契机。

“他究竟喜欢那个三儿什么?”宝马男问。

“我也不知道。”

这个问题我问过他。那时候我尾随他们进入一家酒店,开了他们隔壁的房间,搬椅子倚在墙上坐了一夜。隔壁的声音嘹亮且毫不掩饰,仿佛生怕全世界不知道他们在相爱。我脑子乱糟糟的,早晨顶着满眼血丝去前台退房,最后一道手续办妥时,旁边递过来他的身份证。

躲都没办法躲。

“为什么呢?”三儿半个身子躲在他身后,好像怕我随时恼羞成怒对他一顿爆揍。其实我根本没那个力气,我连用凶狠一点的眼神盯着他都做不到。

他攥着三儿的手,随着思考,唇角渐渐绽开罂粟一般的笑意:“不知道。就像当初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想跟你在一起一样。”

“这件事我知道了一年左右,可仔细想来,也只有那一刻,非常非常想跟他分手。”我仰头喝进半杯威士忌,有点辛辣的刺痛在嗓子眼灼烧,“后来就是害怕。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父亲是大学教授,在我大四那年也去世。他这辈子就做了两件事,写书和捐钱。他写的书有一半都没用出版,捐助的孩子长大成人后就失踪了,从来没来看过他。到他去世前两年,他才评上教授职称,那时候他已经查出来是胃癌晚期了,很难说人家是不是可怜他,才让他当这个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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