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云驾雾的柳下惠——吾无知
吾无知  发于:2012年0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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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灯没开,安静得连单调而唯一的呼吸声都能听清楚。

展获戴上耳塞,打开手机菜单,选择“收音机”。

深夜的不知名情感节目刚播完版头,一个低沉浑厚的男声缓缓流出,带着温柔和平静的味道。他说自己叫David,欢迎

听节目的人发短信去探讨情感方面的话题。

这期的话题是:如果恋人不得不去一个距离自己非常远而且陌生的地方……

呵,展获自嘲一笑,真是有心等都等不来的凑巧啊。

David挑选出有代表性的短信念出来:有说不让对方去的,有说坚信爱能克服距离障碍的,有说分手的,有说定期碰头

的……展获忽然想问:为什么不追过去呢?

他也发了短信,短信被念了出来。然后不少人回复:

‘那个地方那么远又不熟悉,很难生活的。’

‘不能为了一个人而放弃自己的生活。’

“这是一个现实的世界啦,现实点吧~”

……

看来这个节目的听众都不是罗曼蒂克幻想派的人。

展获想再发短信,刚打完“我”字,他的指尖停顿了一下,犹豫不到1秒他毅然拼出下一个字:我爱他,如果不是事关

他的生死,我绝对不会放手让他离开。我想追过去,但我不能。

不知道是这番话的确有触动人心的力量,还是因为主持人David的语气感情到位,这一条短信引来了热议。

David逐一为其他人发表看法,展获轻叹了一口气,把结实的手臂横在眼前。

他会把这些话发出去,并不是想要谁的安慰、支持乃至指点,或许……只是想说出来,把这个深藏在情绪底下的心情说

出来,仅此而已。

短信念完,轮到David稍作总结,展获本想拔耳塞但终究还是听完了整个节目,David的嗓音温柔却坚定:

为什么不能追过去?可以,不可以,其实这一切并不在于条件与环境,而在于——你的决定。

……

“哈哈哈……”展获忽然闷在被子里大笑,笑了很久,笑得几乎呛住,他把怀里的被子一扔!双手握拳用力的宣泄的狠

狠吼了一声,然后——扑到柜子前面收拾行李。

其他房间的展家人被那一声吼吓得一颠,随后都翻个身,带着释然的笑睡觉去了。

27 “杀”上云地求婚啦

心潮涌动的熬过了一晚,天刚亮展获就挎了个单肩旅行袋直奔老人的家。幸好上次有要下地址。

来到院子边上他就看到了那位莫老爷正优哉游哉的躺在摇椅上看天空。看到他来了,老人嘿了一声,往屋内中气十足的

喊:“林,我们有客人来,拿些点心出来!”

瞥了双手插袋站不定脚的展获一眼,莫老爷说:“要谈事情就坐下来,站那么高欺负不是欺负我这个老人家么。”

展获告诉自己不能急,依言坐下。

“莫老爷,我——”

“先喝饱吃饱吧,看你那面容憔悴的模样,不怕吓到别人也得顾着不要吓到伊云小子呀。”

展获愣住了。

“吃喝好了等一下跟我上楼梳洗一下,看你那胡须,难看!我们家伊云小子可是云地的王,找的伴侣可不能让他丢脸。

“莫、老爷?”展获的大脑还是没转过来。尽管身量高大,在老人面前还是表现得跟个小孩子一样。

“嗯?”莫老爷挑衅的扬眉,“你不是想让我带你去云地吗?”

“您怎么知道的……”

“哈哈,还尊称您了,别,我这里不兴辈分来辈分去的,说‘你’就行了,”喝口香浓的豆浆润润喉咙,“看看你,连

行李都打包好了,还有那眼神那表情那冲劲,别跟我说你是来我这里借宿一宵的。”

“您、咳咳,你肯带我去?”

“啊。”随便应了一声。

“谢谢!”喜悦喷井!展获一脸雀跃像得到了渴望已久的礼物的小孩子。

“嗯,动作快点!吃东西洗澡刮胡子!”莫老爷佯怒,“开车过去还要一个多小时呢!要我这把老骨头陪你耗一整天么

!”

咕噜咕噜,展获立刻往嘴里灌牛奶,“咳,呼,莫老爷子你一点都不老!老当益壮老虎都能打死几只啊!”继续狼吞虎

咽。

莫老爷笑哼一声,“臭小子,嘴挺滑溜的嘛,难怪伊云那傻瓜蛋上当了。”

“额似曾心的(我是真心的)……呜。”噎住了。

“好了好了,不跟你贫了,当心点吃,噎死了我没人赔给伊云小子。”

三两下吃下林爷爷给他准备的所有东西,展获有如那龙卷风过境,呼哇呼哇冲进浴室一阵兵荒马乱的折腾。

林爷爷呵呵直乐,“年轻人啊,看着就好玩。”

伊云在自己床上醒来,柔和的阳光让他眼睛刺痛,动手一摸才发现肿了,挪过镜子照更是让他自己都怔了一下。

又红又肿,像塞了两颗小糖果似的。

昨天趴在桌子上眼泪一直不停的流,到最后自己累得睡过去了。

放开镜子,他爬下床,用力撑着眼睛摸索到柜子前换衣服。

换好衣服打开屋门,哗啦,一堆绿色的类似手环的东西失去依靠落进屋内。

草环,类似花代表结为伴侣,它代表追求伴侣,一般都是用新鲜的草编成手环的模样,并系上画有编织者标识的布条以

表明身份。另外,手环编得尺寸越合适越容易得到被追求者的青睐。

不过这最后一条并不包括伊云,至少现在是。

他把草环堆拨开一点,继续坐在门框上。

眼睛好酸,连看看陆天都不行了。他闭上眼睛,听人来人往的声响。

低调的老爷车在马路上奔驰。

展获抱着满怀的一扎红玫瑰在副驾驶座动来动去安定不下来,“莫老爷,为什么不开我的车?跑车比这个快多了。”

“你以为我们是去酒吧还是宴会?开那种车出现生怕别人不盯着你看啊?蠢!”

展获理亏的噤声。

随着时间的推移,车窗的小小视野慢慢被绿色填充,然后一晃眼,进入了一个奇怪的空间。不知道是清晰还是模糊颜色

柔和的混沌空间。

“这里就是云地?”

“不是,下车。”

展获下车,回头问:“然后?”

莫老爷朝天努了努下巴,“接你过去的人来了。”

展获顺着指示的方向看去,一辆极度接近童话风格的马(?)车从天空中缓缓下降,车辕坐着一个有如天神的男人……

“请成为我的伴侣!”

耳边响起明显紧张的微颤声音,伊云睁开已经被景田用黄云消去红肿的眼睛,平静的看着跪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那双

纤长的手里握着一小束米黄小花。

男人身后远远近近汇集了不少或关注或好奇或同样紧张的视线。

沉默了好久,伊云缓缓摇头,“对不起,我不能接受。”

错愕,男人的露出这么一种表情,“为什么?您这次回来不是会放弃参加销寿仪式了吗?那不是需要伴侣吗?”

伊云看向远处的绿色云山,“因为——”

“因为他是我的!”响亮的回答在街道中央爆响,抢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所有的人都错愕的看着这个嚣张的不知道打哪来的高大男人。

听到抢答的伊云身体一僵,转头,扶着门框动作分解似的站起来。

“……获?”为什么声音会颤抖?

展获大咧咧的霸占在路中间,一身正统深蓝色细条纹西装虽然是临时买的但仍穿得那个张扬又个性,气场尽开,几乎要

比太阳闪耀了。不止衣服,连他单手揽着的那超大束火红玫瑰也夺目的瞎眼,跪坐在伊云面前的男人的米黄小花儿好像

瞬间就蔫了。

“嘿,你不肯下去,我只好上来找你了。”展获下巴一扬,继续嚣张。

伊云像被磁铁吸住了似的往展获所在的方向移步,“获……”眼睛又想流眼泪了。

展获没看漏伊云突然红了的眼眶,低头嘴角一扬,抬头立刻快步跑到他身前,玫瑰花一抛把伊云整个拦腰抱起转圈。

围观的人们目瞪口呆中……

把人放下来的时候,伊云的头埋在他的肩窝里,声音有点堵,“获,我很想见你。”

“呵呵,我也是,摸摸看,我都为你瘦一圈了。”展获把伊云环在他脖子上的手拉下来放到腰间。

伊云深深抽了一口气,抬起头,睫毛上还挂着一滴泪珠。

展获微笑着吻掉,然后把吻郑重的落在伊云唇上,“成为我的伴侣吧。”

伊云唇瓣微启,相贴前重重的回答,“嗯!”

围观的人们已经失神了,尤以那位还窝在门口的求婚者为甚……

28 回家

“这里就是你的房间了?”展获背靠伊云的床,四肢摊开。

“嗯。”伊云捧着一杯水跪坐到展获面前,“喝水吧……”

展获长臂一扑一收,轻易就把伊云环进了怀里,就着他的手喝水,完了还在对方唇上偷了一吻,“听说你哭了,身体不

舒服吗?”

伊云把水杯放到一边,跪直身体,抱住展获的脖子,“心里难受。”

“心里难受?”大手贴上温暖的左胸,掌心清晰地感觉到小巧的某颗,鼻尖还有胸窝处传来的清新体香。

“现在没事了。”伊云语气表情都仍是淡淡的,不过比起以前明显柔和了许多,至少不会再让人联想到木头这种硬邦邦

的东西。

展获的大手摩挲啊摩挲,游移啊游移……伊云低眉顺目的任由他动作,纤细手指兀自捏着展获脑勺后的发尾拉拉扯扯。

就在展获被引得快要受不了的啃上小红果的时候,敲门声响起了。

所谓的临门一脚,就是指这种情况。

“请问有什么事?”伊云盘腿坐在地上面向肯和析树。展获从背后环上来霸住他的腰,头埋在他肩窝默不作声。

那束被抛到路边的玫瑰花也被析树带来了,这下正稳稳的呆在伊云的怀里,鲜红欲滴的颜色趁着伊云的发色眸色,生出

一种宝石般的冰艳感。

肯对展获闹别扭似的反应低低笑了两声,而后正色道:“我们需要讨论一下你的去留问题。”

伊云的去留。

回云地这么一次,再重遇展获,伊云确定自己的心意,他想跟展获走,回那个虽然不及云地纯粹但给他温暖感觉的城市

。虽然通往那种生活的道路或许会有很多障碍,但他认为自己可以克服。

展获的想法?

展获其实有陪伊云留在云地的倾向,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狠下心看伊云熬过体质改变的那一关……如果排除这一个

原因,他希望伊云跟他回去。怎么说呢,他是个有点大男人主义的人,想要自己打拼出一番事业,亲手给挚爱一切所需

,把最想要保护的人放在自己的守护范围内,很明显的,这种想法在云地是不可能得以实施的;再者,他觉得现代世界

有趣多了,伊云在云地五十多年都不能消去的了结生命的想法在那边世界两个月就彻底消去了,这个不是一个很明显的

迹象吗?说明伊云更适合留在那边。

啊,说到那个“销寿仪式”,从来没听伊云提起过,竟然有那种仪式存在,他只差一点就要永远失去伊云了,只是想象

就心惊。

“那么,你们的决定是?”

“回去。”伊云和展获异口同声的回答。

“‘回去’……吗?”肯斟酌,“我的析,你们的世界是不是有一句话叫‘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噗,嗯呢。”析树忍俊不禁。

肯笑了,“伊云,你会丧失王的身份哦。”

“我不介意。”

“体质转换听说很辛苦。”

“我一定能撑过去。”

再问下去就有人要发飙了吧,肯点头承认道:“好,那我们祝福你们。”

“谢谢。”

“我送你们下去,挑个时间吧。”

“现在。”

“真是急呢,呵呵,”肯递过去一个小手臂般高的桶,“这是孕育之泉的泉水,你们会用到的。”

12月的冷风在大街上横冲直撞,展获把裹在他西装外套里的伊云带回莫老爷的家。

伊云即将住下的房间跟在筒子楼的家差不多大小,里面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大略看一眼都可以数得清楚:特大双人床

,和床等高的大圆桌,两张藤椅,电脑和音响,没了。

距解释说越简洁越容易保持干爽干净。

可以理解。展获撇撇嘴。

房间一早就让佣人彻底清洁消毒了一遍,伊云当天就住下了,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他要做的就是根据计划表均衡饮食

和做适量瑜伽(林爷爷认为这个最符合伊云体力),总的来说没有大事。

展获虽然万分不舍但也不得不回家,因为到了期末,作为大二学生的他有必须做的事情——期末考试。

回到学校面对雪梨和李默怨念的眼神,展获认真严肃的把事情详细解释分析了一遍才得以脱罪。

也多亏有这两人在,偶尔讨论问题互相帮忙,产生良性影响才让他能最大程度的把精神集中在复习上。

一连复习了一个多星期,即将迎来第一门考试——大学的考试并没有固定时间,也没有固定间隔,有时候一天考三门,

有时候三天考一门,对于急切想完结考试的人来说绝对是一种煎熬。

展获终于忍不住给伊云打了电话:

“云~”刻意委屈的拖长了尾音。

‘……’没回音,嗯,证明伊云在听着。

“好想见你啊!”

‘我也是……复习还好吗?’

“非常不好,你一直在我脑海里晃来晃去。”

‘……对不起。’

“噗,开玩笑的,我复习得还不错,李默和雪梨都有帮我集中精神。啧,你都不知道他们多过分,一见我跑神就死命的

掐我的手和大腿,什么时候我脱掉衣服给你看看,肯定满是淤青。”

‘呵呵……’很小很轻,不认真听很容易会错过。

“咦?!云你是在笑吗?”

‘嗯。’

“啊啊,你旁边没人吧?让人看到就亏大了啊!”展获那个心痒恨不得立刻飙到伊云面前。

‘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

“那还好……不过也辛苦你了,自已一个人无所事事很无聊吧?”

‘有电脑。’

“看电脑太长时间对眼睛不好。”

‘可是电脑可以解答我很多不懂的问题……’

“咳,”展获可以想象到伊云那可爱到爆的模样了,“可是你的身体更重要,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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