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上的草莓园——麻生雪奈
麻生雪奈  发于:2012年0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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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冷冷的,智之用手背揉一揉眼睛,也没穿拖鞋,赤脚跑去洗脸,在这中间还撞到了家具。
把洗面乳尽量的挤出来,用冷水泼洗完脸后,思考、睡意全都冷静下来了。用毛巾擦干水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奇怪

的眨眨眼。
镜子里面映出来的应该是一张很熟悉的脸,但是现在看到的却是一张很陌生的脸。
黑色的头发、眼尾的一可痣、鼻子这些全部都跟前天的樱井智之一样。可是昨夜踏进了樱花境地以后,身体的内侧全部

都翻过来了。智之对湿湿的嘴唇轻轻的摸了一下。
“这里吗?”
接吻啦,昨夜桔平的嘴唇接触到这个嘴唇,这不是在做梦。
过去手指跟脸颊被摸过很多次,也被紧紧的抱过。可是好厉害,用嘴唇就是不一样。
啊,真是的,喜欢的嘴唇真是特别。智之磨擦着双脚。
在刷牙时,换制服时也一样,心情仍像樱花花瓣飘落般,内心被樱花与桔平填满了。
拼命压住自己想找桔平的急噪心情,把睡乱的头发整理一下,看看自己的样子可以了,最后把擦得发亮的鞋子穿上,应

该是进餐厅的时间了。
早安,今天的天气真好,智之一边打开门一边想着餐厅的这种自然的打招呼方式。忽然在门边站住了。
桔平靠在隔壁房间的门坐着,好像懒洋洋的在抽烟。他穿着像春天景色的美丽花衬衫,还有牛仔裤,一只脚伸出来,穿

着他最喜欢的进口凉鞋。
含着香烟的侧脸,静静的嘴唇,眼睛不知不觉的被吸引过去。薄薄的嘴唇,露出白白的牙齿。
“啊…”
发现智之的桔平,把香烟捺在烟灰缸后就站起来,只一下子,象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拉拉衬衫的领子,对着智之做出

最美好的笑脸。
“早安,智之。”
“早安…。”
也许这个人是在等我?
突如其来的帅气笑脸,让智之备好的话都烟消云散了。
声音变得怪怪的,智之凝视着桔平的嘴唇,马上变得面红耳赤。桔平笑出声音伸手将智之的手拉到自己这边。
有点睡眠不足的眼睛,亲密的用手指抚摸着。
“去吃早餐,晚了就没东西吃。”
桔平的眼睛是很明朗清澈的咖啡色,与稍微蹲下来的智之眼睛对视,桔平很强硬,所以智之紧张的心慢慢的就融化下来

了。
桔平的这种爱护与关心很帅,让人没有警戒心,以自然的温度跟自己融合在一起。
从被摸到的眼尾附近开始,智之的内心微微的暖和了起来。
“嗯。”智之很高兴的点点头,桔平也笑出来了。
智之跟在桔平后面,慢慢的走下楼梯时,在落差大的地方桔平就好像是应该的一样,转过身向智之递出手。
桔平不会张扬昨天接吻的事,只用两人的眼神与距离感,很巧妙的让智之意识到彼此的秘密。
从天窗,可以窥看到刺眼的蓝天。
轻轻握住手指的桔平,手里这种微妙的力道,这就是恋爱。
走下楼梯后,飘来一阵食物的香味。
在广大的餐厅听到热闹的谈话声,白色的窗帘被风吹得飘起来,桌子中央摆着今天在院子里菜的香豌豆花当装饰。
“早安。”
智之穿着制服出现在打着哈欠的桔平后面,两跟人很自然的一起走进餐厅。圣也最先把椅子踢倒站起来,面带怒容的瞪

着桔平。一旁的真由大声的“咦”一声,用很不礼貌的姿势坐在椅子上,摇晃着洋装的裙摆。
“呵,两位一起来说早安吗?”
“早安。”
智之完全不理会真由的讽刺,很有礼貌的想集合在餐厅的住客打招呼。其中阿慧为了寻找遗迹而到关西,杰莫斯教授今

天早上去参加学会,只有这两个人不在。
偷偷的用手掌摸了桔平的背部,桔平会意的将手握一下又放开了。这个亲密的讯号使智之紧张,就拼命拉紧即将松弛的

脸颊走向厨房。
在桌上搬运饭郭的芽衣擦身而过,对智之微笑的说“早安”。
阿航穿着黑色围裙在厨房,看到智之爱理不理的说了一句“早安”。
“早安。”
充满阳光的厨房里有味噌汤的味道,阿航翻着铁网上烤着的河豚干,芽衣从柜台上伸出雪白的手装着饭。这些情景觉得

跟平常没什么改变,可是今天为什么看起来这么优雅、愉快呢?智之有一点纳闷。
把桔平的饭碗双手捧住时,旁边的阿航说。
“樱井你的脸松弛了。”
“咦,啊,是的。”
智之赶忙把身体拉直,很快的帮桔平装好饭。
阿航与芽衣看到智之装一大碗饭的样子,互相看了一下,然后芽衣说“真是可爱。”想铃声般一直笑。智之一脸莫名其

妙。
“咦…”
看看阿航,看看芽衣,再看看自己的手,智之的脸都红了起来了。
这个时候柜台的另一边餐厅,桔平从杂志架拿出早报,在他前面则站着一位握住拳头的美少年。
“朝比奈,你这个坏习惯老是不改。”
圣也伸直身体,抓住领子大声的咆哮。桔平打开报纸像对小孩子似的,把他的金发抓一抓。
“早安!圣也。你一大早精神就这么好啊!”
“哇,啊,这是什么?”
看到窗户玻璃中梳得很整齐的头发变成凌乱的样子,忍不住大声喊叫,而使劲骂着难听的话。桔平就“是、是”敷衍了

事的点头,坐在椅子上从衬衫口袋中拿出眼睛戴上,好像一点事都没有的看着报纸,桌子下有脚指头在踢着他的膝盖。
“你不要再装了,桔平。”
桔平从报纸中抬起头,看到桌子正对面的真由而把嘴唇动了一下,端正的脸做了一个很有男人味的微笑。真由好像很感

兴趣的,直盯着眼镜里的眼神看,然后把脚底板压在桔平的膝盖上哼的说了一句:
“好像把附在你身上的妖怪赶走的表情呢。你好高兴啊!”
“是吗?”这次桔平没有抬起头。
“昨晚,有吃了什么好吃的东西吗?喂!”
“对你说出来太可惜了,所以我不能说。”
“你在装什么呢?真是恶心的家伙。”
真由讽刺的呵呵笑,桔平的侧脸看起来很爽快很轻松。真由说“你不要太得意了。”而把桔平的脚用力踢过去。
还在愤慨的圣也,用可疑的目光偷偷的看了一下若无其事的桔平。在准备餐桌的芽衣,对真由那种没有礼貌的样子,从

脚啪的用力打了一下。
是一早就吵吵闹闹的餐厅,或者是另有什么担忧的事,厨房的阿航眉头越皱越深。身边的智之手肘偶然碰到腹部时,阿

航的脸就会红起来,然后叹气。
在看报纸的桔平总是会抬起脸来,看看在厨房的智之,好几次重复的看着。
每一次确认到智之的样子后,就露出甜蜜的表情。真由看到后辈这种纯爱的样子,好像看到很稀奇的东西一样在观察。
“真有趣。”
真由低声的说。嘴巴虽然是这样说,可是真由的眼神是很温和很体贴的。
“春天快要结束的时候,真正的春天来临了。”
从草莓园的窗户怎么看也看不到那棵樱花树,只是春天就这样掉落了,静静的快要结束了。
以后的几天,对智之而言好像是很奢侈的甜蜜如巧克力的日子。
在草莓园迎接新的季节的同时,与桔平的关系,就好像每天在谈新的恋爱那么新鲜。
桔平每天早上要到餐厅时,就会在门口等智之,为了打消睡意一定要抽一根香烟,再以智之最喜欢的笑脸对他说“早安

”。
黄昏的散步,也是手牵手的到处跑来跑去,然后两人又做一次接吻。
这次智之有时间把眼睛好好的闭起来,但因桔平的舌头舔了嘴唇而吓了一跳,身体也因此僵硬了。桔平会温柔的抚摸着

智之的背,而不会太性急的要求。
接吻会持续下去,心情还未追上身体的感觉。
因为触摸而感到桔平的存在,就陶醉满足的少年。桔平充分的给他撒娇的特权,像奖品一样的接吻。深知自己男人的魅

力,所以尽量做出献身的行为。
性格率直的圣也,还是监视着桔平的行为,对桔平做出妨碍与严格的动作。而最近的桔平也很温柔的对付。
“圣也还是要要慢慢的让他了解,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只做表面工夫也是没有用的。”
夜晚临睡前,两个人就坐在后门的阶梯上聊天。夜晚草莓园甜甜的香气,天空中有数点星星闪烁,两个人手臂相碰,紧

紧的靠在一起。可是到现在都没有偷偷造访彼此房间的开端,因为两边都说不出口。微暗的外灯下,桔平抽着烟的侧脸

与嘴唇,好像有点幸福又有点因压抑焦躁而难过的样子。
对圣也沉默的智之,觉得自己好像是很没用、很差劲的人,而低下头来。
“对不起。”智之说完,桔平就“咦??”眯着眼睛看着他。
“好像让桔平哥一个人当坏人一样。”
只要智之说一句,自己跟桔平是两情相悦,这样告诉圣也,也许就没事了。
可是,要这样明白说出来,目前智之还没有绝对的自信和勇气。
将香烟的烟向着智之的反方向吐出后,桔平就摸着智之的头发说“真是傻瓜。”
“用语言要如何说明?不行的还是不行,心情的问题不要用大脑去了解,而是要用这个来体会。”
桔平用手指拍着自己的左胸,智之“嗯”的点点头。
不管如何,把语言说尽,心情如果不动的话,这个真正的意思是无法到达对方的。
“而且老实说,我对圣也的正义感已经不在乎了。”
“咦…?”
“我从以前就想让你撒娇,想对你体贴,我一直都有这种感觉。”
所以现在已经做到了,桔平就说出来。
像吸烟似的,这种说话听起来更实在,更着急。
桔平也是有不安的感觉,不是只有我自己这样,智之感觉到好像有救了。
伸手去碰不透明的“恋爱”这种东西,而被它摆布,有笑也有泪,可是人还是会拼命的努力让她开出美丽的花。
这种样子实在是太滑稽了吧!桔平跟自己都感到非常可爱,这是为什么呢?
最起码,桔平对智之的卑鄙怯懦与狡猾的部分都有包容,而想把两个人的恋爱好好的培育。
用手臂勾着桔平的手臂,将握着的手放在膝盖上,智之就靠在桔平的肩膀上。
“智之?”
“不要说话,只要一下子,我真想这样做。”
自己伸动的手指间,奇妙的很紧张,心脏跳的很吵人,桔平哥在耳边笑了一下,让人感到很体贴。
每一次吸烟时,男人的胸部就很有规则的上下起伏,用耳朵听着有点快的心跳,觉得很难过。相握的手指内,两个人的

体温好像融合在一起,做个很危险的妄想。
一天比一天喜欢桔平,心一直靠过去,这种情况使人害怕。
“桔平哥。”
“是的。”
“桔平哥……桔平。”
“是、是,阿智你怎么了,你想睡了吗?”
智之对着苦笑的桔平说“不想睡。”就把脸靠在他的胸前。
“阿智,这个星期六我们再去我们的菜园吧。”
桔平的声音好像摇篮曲,智之好像在梦中听到一样点点头。
跟喜欢的人像依偎的幸福充满了心中,智之只是单纯的相信这种时间会永远继续下去。
夜空中的星星,桔平的温暖,又美丽又体贴,好像只看到清纯的一部分。
只有这个,好像是自己的世界,又好像是现实。
那天,因为是每年例行的只上了五节课就结束,智之比平常的时间还要早回到宿舍。
圣也要参加空手道练习,所以晚一点回来。看着篱笆上最后的白玫瑰,钻进了因生锈而会发出声音的门。
从树间露出的阳光下看到在固定的位置上停着红色跑车时,智之就快速的走向玄关。
把很重的木门用力打开,“我回来了。”虽然是这样说,可是偌大的古老建筑物中间,大白天是静静的没有人气。
太阳斜斜的照在大厅,尘埃到处飞扬。
如果是平常,住一楼的人,应该是会有哪个人坐在这里,或是从餐厅也会传出声音的。是不是都出去了,智之这样想着

。看到楼梯下的小桌子上,有一封航空信。
圣也回国的那一天打破了茶几以后,他的父亲杰莫斯教授提供了一张古董桌子,那是他在故乡的跳蚤市场买的。
是写给自己的航空信,很自然的把它收在上衣的口袋中。
最适合散步的天气,开车兜风也是很棒的,整理菜园也很不错,想着想着很自然的就哼起歌来。智之幻想着晚餐前的这

段快乐时光,一直走上楼梯。
今天家里面非常安静,所以他低低的声音连大厅都听得到。
“真伤脑筋。”
好像很伤脑筋的男人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智之的脚在楼梯中间的平台停下来。
然后看一看二楼,从走廊的扶手间隙看到男人穿的黑色凉鞋,是桔平最喜欢的品牌。
两只长脚穿着牛仔裤,把腰靠在扶手上,穿着凉鞋,好像很急的样子,不断的用脚跟在扶手上摩擦。
“所以我说对不起,我是有自觉我们的交往还不错,可是已经无法像以前那样见面,我有说过吧!或是你没有认真听呢

?”用很温柔的语气在安慰对方,听得出来有亲密的甜甜的味道。
是女人!一想到这样,智之的心不由得就痛起来了,已忘记了的刺在动了。
以前一直不断的打桔平的行动电话,无数的女友与女人都是存在的。
被阳光晒到的桔平,他的轮廓白白的。从智之的角度只能看到坐侧。觉得很喜欢的肩膀,今天很奇妙的离自己很远。
“咦,啊,我的事情你不要管,人家要怎么说就让他说吧!不要关心我的事,你自己没有问题吗?”
为什么站着偷听人家说话,怎么那么凄惨呢?只要假装不知道,再说一句“我回来了”,很简单的。虽然这样想,可是

智之的脚像固定住似的无法移动。
憋住呼吸,集中精神听着桔平的声音。
“知道了,总有一天我会补偿你的。恩,啊,傻瓜,你在说什么?”
桔平很小声的笑声。感觉好几次他点点头说“嗯”。最后桔平说“你也是很好的女人。”这句话,好像以成人体贴的口

气在安慰对方。
切断通话的声音,小小的叹息声,然后短暂的沉默,不久桔平的凉鞋在扶手上踢了踢,并没有发现智之,就走远了。
把门关上的振动声响过来,智之紧张的肩膀突然放轻松了,就坐在楼梯上,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呆呆的看着很脏的天花板,然后闭起眼睛。
“很暗,真差劲。”
虽然知道桔平是很平等很慈悲的男人,但是他为什么不对电话中的女人说几句难听的话呢?竟然有这种狡猾的期待,期

待什么呢?肮脏的并不是墙壁而上我吗?
已经快要忘掉胸中的那一根刺,好像又开始通起来了。
应该不是被背叛或是嫉妒。可是无形的不安好像从脚底慢慢的爬上来,心情变得很混乱,而莫名其妙的感到恐惧。
“混蛋。”
我为什么会为了这种事就受到打击呢?
看看手表,现在开始去散步或兜风还来得及。想好了的智之就站起来,到桔平的房间去敲他的门。跟桔平一样微笑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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