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房门被随手被关上。
本来,在床上睡意正浓的四人却都醒了。
现在看来,四人脸上哪里还有半点的睡意,一个比一个的显得清醒万分。
略带昏暗的阳光透过落地的玻璃照进来,柔柔的打在黑色的床上,为屋里平添了一丝的缓慢的气息。
“今天是不是就该有人滚蛋了?”肖晋坐起身点着了烟,浅浅的呷了一口,吐出时,薄薄的烟雾缭绕。
庞毅伟也见他没做声,转了下身错过了肖晋毒辣而冰冷刺骨的眼神,只是顺手拉过怡木臣枕过的枕头,抱在怀里还不知足的蹭
了蹭,又安心的闭上眼,睡了。显然,对于这个大家都心知肚明的问题不作回答。
但是,从容模样,丝毫看不出一丁点的心虚和紧张。换句话说,也许这就是最好的回答。
倒是怡枫打了个哈欠,顺手从一旁的床头柜上摸过眼镜:“这不见得吧。”
肖晋闻声,只是冷冷的看着怡枫,微挑着的凤眼里泛着一丝精明的恍然大悟。犀利的目光下意识的朝着正睡在床尾的庞毅伟看
了看,顿时心中的答案更加确定。
“……你们联手了?”
“彼此彼此。”
“你到底想从这里得到什么?”肖晋淡淡的问道,口气出奇的平静。唇齿间,就像是说着再不过稀疏平常的话。
怡枫推了推眼镜,也礼貌的笑了笑:“我和你最终的目的一样。”
“……”肖晋眯了眯眼,浑身顿时弥漫着一种侵占野兽领域是,野兽发出的警告讯息。
察觉如此,怡枫倒是不以为意,他早在说出这段话的时候,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反正,他所有的一切几乎都是赌在这一把上
,赢了他万幸,输了或许他以后和怡木臣连朋友都没得做。事到如今,他也不介意让赌局的筹码开到最大了。
“你是斗不过我的。”怡枫缓缓地说道,没有挑衅,没有夸大其词,口气竟出奇的笃定,仿佛他已经遇见了所有的结果,而此
时的他只是再陈述事实。
肖晋闻声,手上拿着烟的动作,却轻微的为之一顿。
“……你就这么有把握?”口吻中却带着浓浓的鄙夷。
“不知道,赌一把吧。”怡枫淡淡的说道,口吻里带着隐隐约约的不确定。
他赌就赌他对怡木臣的这份心,还有赌……肖晋不屑置之的那股劲儿。
话话说到这个份上,两人似乎也没有要交谈下去的必要。
怡枫接着也没有再说什么,下了床便径直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他有严重的洁癖,昨晚身边躺了这么多的人,他点觉得难以呼吸,若不是拼命告诉自己这里是怡木臣的领域地,他真的一分钟
也呆不下去。
还好,快了,快了……
再忍忍。
忍忍,这些人就会全部消失!
……他反反复复的这么告诉自己。
此时的肖晋却下意识的舔了舔有些发白的唇,略显得紫色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下,有些气恼。
昏暗分明的房间,竟让人觉得多出了几分压迫感。
随手掐灭了烟也下了床,扯过睡袍随意的搭在身上,便下了楼。
可是,等一切都归于平静。一直睡得规规矩矩的丁汀,微微侧了下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笑着睡下了。
果然DNA的检查报告,简介明了。
不仅完全分量十足的证明肖晋、丁汀、就连庞毅伟都是怡老爷子的孙子之外,还充分的找到了可寻的线索。
这让原本毫不相信的古叔也只剩下无话可说。
化验人,是他最信任的怡枫。先不说这小子从小就跟着怡老头,更何况他本人和怡式没有丝毫的利益牵扯,这些都足以证明,
古叔完全没有理由不相信怡枫。
于是,下面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
古叔强压下心里的那点疑惑,也只能派人下面就开始清算并准备细分过遗产。之后,他抽空去拜祭完怡老头子,便回荷兰看他
的农场去了,颐养天年去了。
他老了,该退隐了。
除了怡式之外,资产被平均分成了四分。这些钱,足够一个人一辈子吃喝不愁了。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最大的蛋糕还是怡式。
怡式因为是股东制,若是将怡老头子留下的股份均分,怡家自然成不了怡式的最大股东掌权者,那么怡式也的更名换姓。基于
这些考量,怡式均分的问题只能更换,怡木臣将所有的钱拿出来,买下了其余三人手上一部分的股份。自然而然,怡木臣成了
掌握怡式占有最大的份额的掌权者。
毫无疑问对于怡木臣来说,这样做盯着很大的风险,但是他又不能眼睁睁看着怡式落在别人手上。好在无论怎么样,关于遗产
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
但是,另一个事情,却还是让怡木臣头疼不已。
那就是,怡府忽然多出来的人,就连怡枫也搬来凑热闹。本以为,这些天怡府就算不鸡飞狗跳,最起码也要家犬不宁。
可是。
诡异的是,这些天这里竟然异常的平静。
这种不协调的安分,反而让人觉得更加的不安。但是日复一日,甚至是已经过了小半个月,依旧是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相信这
里的的所有人,都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些人会真的安分下来。
可是,却偏偏又看不出端倪。
怡木臣变得无能为力,暂且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这天,怡木臣难得从公司回来那么早。
之前因为董事会百般不愿交出股份,所以工作一直没有交接,许多问题也因此拖延了。这次,遗嘱股份都明确分配手,显然那
些董事会的元老们无话可说,只能无奈的将公司的主权交接给了怡木臣。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但见怡木臣似乎也没有要公司
大换血的意思,所以这几天原本焦躁不安的公司也渐渐地稳定下来。
进屋的时候,只见丁汀正要下楼,好像要出去。
“晚上有空吗?”丁汀抬头见怡木臣,笑了笑,挡住了怡木臣的去路。
“什么事?”怡木臣抬眼看了看丁汀,今晚他想休息,最近实在是太累了:“要是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我晚上想休息。”怡
木臣礼貌的回答。
“当然有要紧的事情。”
怡木臣微微皱了下眉,似乎在掂量,片刻才无奈的吁了口气:“好吧。”
晚上的时候肖晋因为饲门的事情走不开没有回来,只剩下庞毅伟和怡枫坐在饭桌边,脸上都或多或少的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
。庞毅伟更是好几次起身朝着门外看看,只可惜毫无所获。
“刘姐,怎么大少爷还不回来?”庞毅伟有些不耐烦。
刘姐放下手上端着汤:“下午的时候,大少爷和三少爷出去了,说是有事情暂时不会来吃饭了。”
“大少爷和三少爷?”怡枫闻声回问道。
“是。”
“什么时候的事情?”怡枫的反应显然有些微变。
“下午的时候,大少爷提前回来,便和三少爷出去了,剩下的我也就不知道了。”
“……”怡枫紧皱着眉,显然脸色有些难看。
庞毅伟似乎也察觉到其中的差池:“怎么了?”
他现在和怡枫处于统一战线,所以彼此之间本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不知道,但是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答。”怡枫冷冷的说道。
语毕,庞毅伟脸上也浮现一丝稍有的严肃:“就凭丁汀吗?”
“或许是我多想了。”怡枫不确定的说道。
他很清楚,相对于肖晋或许丁汀那只老狐狸更难对付。
肖晋像只狼,什么都喜欢独来独往,虽然说是会和丁汀合作,但是他们都知道,除非有迫切的利益冲突,否则肖晋不屑和丁汀
为伍。
在场的人,怕是除了怡木臣,谁都入不了他的法眼。
还是那句话,肖晋像匹孤傲的狼,自大惯了,也自私惯了,他根本就顾不得别人的死活,一招一式都遵循着弱肉强食的生存准
则。
但是,丁汀却不同,丁汀一直以来都是温温和和,见人都是和和气气,这笑眯眯的像是个十足的好人。但是,咬人的狗是不会
叫的。
现在,他忽然把怡木臣单独约出去,率先打破了他们自从继承遗产之后彼此无形之中形成的制约,可见,他已经有握在手上的
砝码了,起码是针对他们三人的其中一个。
日式餐厅。
丁汀帮怡木臣斟上清酒,安静的气氛确实很适合谈事情。
“你找我出来有什么事?”
丁汀依旧笑着,一脸的祥和:“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自从那次下雨的时候我们一起用餐之后,这是第二次我们两个人单独在一
起吃饭,有些怀念……”
怡木臣显然对丁汀忽然多出来的说辞不感冒,他不太喜欢拐弯抹角:“你不要告诉我,你今天找我出来就只是为了回忆过去。
”
“我要是说是求之不得哪?”丁汀笑了起来。
相较于丁汀的轻松,怡木臣显然脸色有些难看。
察觉到如此,丁汀也收敛了笑:“我只是看大哥最近这么忙,所以就像个乐子逗逗大哥,这也不行吗?。”
“我可不觉得这个有多可笑。”怡木臣有些想起身离开。
他已经快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怎么可能有什么好心情和他在这里闲话家常!
见怡木臣要起身,丁汀这才紧忙站起身,说道:“和你开个玩笑罢了,你还真当真了。”
“……”
“你先看看这些资料。”说着,丁汀这才从身旁的背包里拿出一份厚厚的资料袋。
怡木臣抽出资料,赫然只见一张关于庞毅伟的照片掉落出来。粗略的翻了下,上面不仅有庞毅伟的,还有肖晋甚至是怡枫,甚
至还有他自己的?
怡木臣一顿:“你这是什么意思?”
丁汀却单手托着腮,笑得更开了,唇边的两个酒窝显得格外的好看:“我想是给大哥的好东西,当时补偿破坏大哥的休息的礼
物,大哥你可要好好看啊,也算是我提前给你打的预防针。”丁汀为自己也倒了一杯清酒,细细的抿了一口,化成了唇边淡淡
的微笑。
“……”
随着,手上的资料越看越少,怡木臣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灯光的关系,甚至有些泛着惨白色。
“怎,么会……”怡木臣惊愕的喃喃自语。
丁汀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接着说道:“怎么不会!”声音不高不低,却因为笃定的口气,少有的让人不容置疑。
话落,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僵硬。
丁汀知道,怡木臣是需要时间好好消化一下他手上这份冲击力十足的资料。
第五十章
怡木臣回来之后,脸色很难看,接着什么话也没说,就直接回房了。
怡枫此时正坐在大厅,略有所思。
回过神看了看正在端着刘姐炖的鸡汤细细品尝的丁汀,显然看得出丁汀今晚的心情反而很好……这让怡枫心里隐隐觉得他担心
的事情或许已经发生了。
难道,丁汀真的开始下手了。
想到这,他心里隐隐有些发毛。
可是,这种不确定的猜测让他觉得心里没底,却又变得异常的想知道,到底丁汀见晚上和怡木臣说了什么?
“我听刘姐说,你和木臣一起出去吃的饭?”怡枫放下手上的报纸,也走到了厨房为自己盛了一晚鸡汤。
“恩,本来想叫你们一起去的,但是我看大哥也累了,就想让他清静清静。”丁汀眼眉一直带着浅浅的笑,可是目光却冷冷的
,深看下去却格外的让人觉得打颤。
“你的意思是觉得我们碍事?”怡枫喝了口汤,火候很足,味道还不错。
“严格意义上说,是的。”丁汀轻声的说着,一点也不含糊,话语中仿佛说的是最稀疏平常的事情。
丁汀近乎直白的话,却让怡枫有些出乎意料。
“你话什么意思?”怡枫目光冷冷的看着怡枫,眼镜后的瞳孔,泛着警惕的光芒。
丁汀放下汤,脸上的笑明显收敛了许多,一副明知故问的模样:“我们不是一路人,也是时候该各走各路了。”说完,丁汀优
雅的擦了擦嘴,起身拍了拍怡枫的肩膀。
“……”怡枫厌恶的拍掉了他的手。
丁汀似乎一点也不以为意,只是懒懒的伸了个懒腰,便信步上楼了。
怡枫却始终低头看着手边的那晚温乎乎的汤,神色有些不安。刚才丁汀满满的自信,从哪里来的,他是不是已经查到了些什么
?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无论再遮盖的怎么掩饰的事情,总会有透风的一天。
他隐隐的觉得赌局已经开始了。
但是,在他甚至还没有小心完全准备好的时候……
他有些不安。
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再这么轻松的呆这里,未来的事情现在谁都没有资格下定论。
但是,他不能输!
他真的喜欢怡木臣,打小就喜欢。他不知道他们来怡家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是他只是单纯的想得到渴望的东西。
他什么都不求,只求一个怡木臣一个人罢了……
怡枫疲惫的头靠在椅背上,略长的黑色碎发在月光的照耀下,蒙蒙的闪着微微的光芒,透着一丝丝温和。
他太了解怡木臣,偏偏那个人的心一直都是太过心高气傲,他根本就不确定即便是他侥幸赢了,他也没有把握那个人的目光会
因此而都转到他身上。
以前的时候,怡木臣交了很多女朋友,不对,应该是床伴才对,那些人在他身边来了又去,没有超过三个月的。
他那个时候,虽然嫉妒。
却又卑微的觉得庆幸!
因为这些人没有一个可以像他这个朋友这样长久的。怡木臣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恨不得没晚都想着他的模样才能高潮…
…想着他的眼,眉,脸,甚至是一丝丝细微的表情。
他有严重的洁癖,但是他却能因为看到怡木臣换下的脏衣服而兴奋,每当怡木臣健完身后,汗津津的模样,他忍不住像把他狠
狠地搂在怀里,狠狠地疼爱一番……
他知道自己越来越病态,越是得不到,越是想的发慌。
患得患失的时候,他甚至有了想把怡木臣囚禁的疯狂想法。
他都觉得自己忍得太痛苦……
但是这些伪装的自我安慰还是被打破了,让他所能控制的最后的理智也破了。
自从,那些自称和他有血缘的人出现。
一切都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
怡枫摘下脸上的眼镜,揉了揉眼角有些泛红。
他都觉得自己矛盾,真的病态了。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是恨怡木臣把他当朋友,恨怡家为什么要收养他……否则,他也不会成了现在这副不上不下的模样。
可是。
矛盾的他还是不能够输,
说他无能也好,自私也罢,他真的不想让别人有觊觎他的机会。更不敢想象怡木臣眼中没有他的模样。
因为怡木臣是他的,从他被领会怡家的那一天开始就是。
他绝对不能输。
……
可惜,他知道他因为丁汀的行动,变得有些慌了,带着些委屈和不安。
深夜,大厅依旧死寂一般的清清冷冷,竟得只剩下窗外几丝窸窸窣窣的鸟语虫鸣罢了。月光隐隐约约照亮着,怡枫依旧目光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