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进里面汲取所能获得的一切温柔。
两人坐在客厅里,安静的屋子好像泛着沉寂的因子,让人不知道突然怎么开口。怡木臣端起手边的茉莉花茶,轻轻地抿了一口
,感觉唇之间都有些淡淡的花香味儿。
“大哥这里真舒服,我都不想走了。”丁汀倚在沙发上,弯弯着眼,对着怡木臣说道。
“胡说,怡府不是更好?”
“……大哥,我说真的,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怡木臣抬眼看着他,却也笑了笑:“我猜,你来这不会只是为了想住在这里吧……是不是有什么事?”
他不想再绕弯子。
丁汀每次找他总是对带着目的,他都已经习惯了。估计若是哪天真的没了目的,他都会有些不习惯。想到这,怡木臣竟觉得他
还是有一点点了解丁汀的,想到这,连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下,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带着点嘲讽的意味。
丁汀静静的看着他,刚才的那一抹浅薄的笑,也一时尽拦眼底。
那个笑,时间很短……却像极了春风拂面一样轻柔,暖沁心里。
微微有些瘙痒……
竟会让他人想多看,甚至是贪婪的妄想也一并欣赏到别的表情。
尤其是,想起那晚他在自己身下,眼角含春,脸上微微泛红。眼神里甚至到这点迷离的色彩,手却紧紧地搂着自己的肩膀,哭
着求自己快点,再快点……淫荡的模样,让他觉得口舌泛起了干燥……
丁汀垂下了眼脸,端起水杯,一仰头喝下了。
再放下时,只剩下一脸的正常,眼镜依旧带着礼貌的笑。
丁汀知道,现在不是时候,更不值得!
他虽然想再次看到男人躺在他身下哀求的情景,可是也仅仅限于想要罢了!
这些其实都无关于喜欢不喜欢,不过就是欲望使然罢了。
虽然,这个男人很特别,不得不承认,尤其是那副该死的身子……很够滋味,勾人摄魄的厉害。
他吃过了,却不解渴反而渴求更多。
不过。
同样,他也为此付出了极大的危险。
时间上的事务就是这样,于是危险的东西越是魅力。
这个危险的东西,虽然很诱人也很具有挑战。
只可惜,他暂时还不想被无辜卷进战局……
更何况,得到之后的东西他不会兴趣,何况,他已经有了一个各方面都不错的女朋友,不是吗!
丁汀就是这样的人,即使再喜欢,他那份高度的理智也会让他梳理的清清楚楚。所以他的字典里,很少会有混乱的词语出现,
甚至事情都仿佛算计好了一样,得心应手,不紧不慢,仿佛是个局外人一样远离战场。
他唯一的一次措手不及,可能就是那晚怡木臣春药发作的时候……
那次意外,足足够他付出了等价的赔偿。
所以。
他绝对不能再允许,自己在再同一件事情上再栽跟头!
丁汀坐直了身子,放下水杯:“……还是大哥了解我,大哥都这么问了,我也就直说了……”
“最近,肖晋有没有和你联系?”丁汀脸上的笑,明显收敛了很多。
肖晋?
怡木臣却脸色一沉。
“没有。”怡木臣说的是实话,他已经快一个多月没有见过肖晋了,自从那次五个人挤在一张床上之后就没有见过了。
“……”丁汀静静的看着怡木臣,似乎在考量他说的话得可信度有多高。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怡木臣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听到肖晋的时候,心里还是觉得猛的一咯噔,隐隐觉得不安。
“……恩,”丁汀也不打算隐瞒,声音毫无起伏的说道:“听人说,饲门政变了。”
“什么?”
“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肖晋被身边亲信暗算了。”丁汀犹豫了下,接着说道:“……在饲门里,一直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肖晋这一役已经输了,而且是一败涂地,所以……被执行了门规。”
“门规……”怡木臣默念道,满脸的不敢相信,浑然不知道脸上露出了一丝恐惧。
“人已经死在国外了。”丁汀的声音很小,但是却意外的听得很清楚。
“……”
霎时,屋子里好像所有的声音都关了,只剩下扑通跳动发疼的心跳声,沉闷的让人窒息。
第五十四章
“哥,我说的都是真的。”不知道是不是怡木臣看错,丁汀薄薄的嘴唇仿佛若有似无的带着恶劣的微笑,嘴唇的弧度显得很优
美。似乎……很是欣赏现在怡木臣的错乱,难以掩饰的心情不错。
怡木臣脸色却有些掩藏不住的苍白。
他看了一眼丁汀,就收回了视线,只觉得刚才胸闷比之前更加难受了。
他怎么都不敢相信……
肖晋竟然会这么容易就送了命。
那个人一向张狂、阴狠、不可一世,眼里始终带着戒备和冷酷,好像天底下根本没有值得信任的人在,更没有能左右得了他的
人……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甘心,因为这么被人出卖而送了命。
他所认识的肖晋,就算真的会这样屈死,也会从地狱爬出来,变成厉鬼十倍百倍的报复。
所以……
他还是不敢相信。
“消息会不会弄错……”怡木臣小声的说道,这样的口气连自己都觉得欠缺底气。
“你不信我?”丁汀双眼,神情闪烁的静静盯着怡木臣的脸,嘴角那抹轻蔑的笑肆意的夸大了。
“……这道不是,只是,总觉得消息没有经过证实,可能会有误。”
“在来这之前,我已经派人去国外打听了,可惜,查了这么久了也没见有消息,”丁汀盯着怡木臣,试图从怡木臣眼中探寻到
什么,:“更何况,现在的饲门里,几乎所有和肖晋有关的亲信,基本上都是能走的走,死的死,留在饲门的,现在也没什么
可以信任的人了。我想,要是二哥真的活着,他就一定会和大哥你联系,无论怎么说,这里是他唯一可以栖身的地方了……你
说我说的对不对?”
怡木臣皱着眉,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不知何时掉落了几缕垂在额上。掉落的碎发,使得整张脸看起来没有之前的一丝不苟,
柔和的双眸使得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无奈的挣扎和慌乱。
“可是,都过了这么久,二哥他也没和你联系,我想……”丁汀低声的说着,那双始终弯弯的眼角微微眯了下。
有些话,不需要明示,只需要点透了,也就自然而然的自明于心了。
丁汀看着怡木臣,渐渐地……
他的目光从怡木臣双眸,移到了双唇,带着玩味一般欣赏着怡木臣这一刻的惊慌失措。脑海里,浮现出那晚浑身赤裸的躺在床
上,双眼含春,目光灼灼的渴求的看着自己,带着灼热的唇一点一点的吻过自己的脖颈,身体不知廉耻的往他身上磨蹭,那副
淫荡的模样,让他一刻都不能忍,只想,狠狠地将他压在身下,狠狠地回应那份渴求……
当丁汀回过神的时候,他才惊愕的发现,自己的下体竟不知道何时微微有些异样。察觉如此,丁汀不自然挪动了下身子,强压
下去想要把怡木臣扒光的欲望。
好不容易才算是压下心底那阵骚动不安,看来今晚又得“佳人有约”了……
说实话。
其实,丁汀很清楚自己对怡木臣的欲望,他一项都以为是有人抢才会觉得有滋有味罢了,但是这个老男人对他的影响显然被他
低估了……
虽然心里明知道不可以,但是忍不住身子往一侧移了移靠近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随即参杂着男人独有的气息融进了鼻息,那
种感觉很奇妙,心跳竟不经意间加速。
要不是,真的还有些顾忌,他真的想现在就要了他。
……
丁汀走了。
不算很大的屋子,也随即陷入了空前的安静。
怡木臣依旧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长长的叹了口气。
……肖晋真的死了?!
怡木臣的眼里闪过一抹怎么都掩藏不住的伤感,头疲倦的靠着沙发上,又是长叹了口气,静静地闭上了眼睛……似乎,有种哀
伤的情绪,无限的被拉长了。
心里觉得失落。
想起那双黑得有些发紫的双眸,眼里眉间都带着不可置疑的戾气,心口竟觉得微微有些酸胀。
虽然,肖晋对他做了很多难以启齿的事,有时候甚至让他恨得想狠狠地抽他几巴掌,给他些教训。可是,那些充其量也不过只
是自家的家事。
要他的送命,他从没有想过。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这个消息,没有那么的悲伤却又觉得空虚……缓缓地闭上眼,肖晋的身形轮廓却越来越明显的浮现。
之后的一个月,怡木臣也有派人去查这件事。
虽然知道的结果,是丁汀的说的那些虽然不敢十分肯定,但是也有些事情确实是被一一印证了。但是随着时间的拉长,那些调
查也变得毫无意义了。
因为。
肖晋的尸体在海边找到了……
于是,这些日子少得可怜的那些平静也被彻底打破了。
因为牵扯到尸首要托运回国,再加上家里的有身后事要办,所以怡木臣不得不暂时又搬回了怡府,去打理肖晋的身后事。而至
于丁汀和怡枫、庞毅伟,则是一同去国外交涉遗体火化,然后之后回国的事宜。
一夜之间。
怡府的上上下下已经全换成了白色和黑色,灵堂已经布置的八八九九,贡品祭物香烛高香事无巨细,都顾忌到了。
怡木臣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少有的肃穆。黑色的印衬下,使得怡木臣的脸显得有些虚白,衬得眼脸下的黑眼圈更深了。
夏夜漆黑的夜幕下,无端端的使得怡府身上蒙上了一层薄薄哀伤的色彩,好像静谧的四周让人不想打破。
怡木臣一个人坐在房里,脸上带着一丝掩藏不住的憔悴。
隐隐做疼的额角,使得他忍不住揉了揉额角。
缓缓地闭上了眼,差不多已经两天三夜没有合眼了……
疲惫不可遏制的扩散开来,尤其是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头一阵阵的疼。这才意识到身体毕竟已经和之前大不一样,三十岁多
岁了,也该注意注意身体了。
“啪——”
忽然,院子里,莫名的传来一声打破东西的碎裂声。
沉闷的刺耳,划破了怡府的死寂。
闻声,怡木臣疲惫的皱了皱眉,费力的睁开了眼:“刘姐,刘姐……”怡木臣喊道,声音里带着稍有的干哑。
“……”毫无回应,这让怡木臣紧皱着的没更深了。
可是,还没等再开口。
“啪——”
又是一声重重的碎裂声。
怎么回事……
不得已起身,可能因为起的太猛,眼前竟忽然有些发黑。
好不容易这才算是站稳,不作他想便大步走出了大厅,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
只见,原来是鱼塘旁的两个瓷瓮不知被谁打碎了,只剩下一草坪的碎片。
怡木臣静静地看着地上近乎粉碎的碎片,略显疲惫的脸上皱着的眉,更深了,紧紧地咬着发白的唇。
这是谁有意的……否则,这么大的两口瓮,怎么可能近乎于摔得这么粉碎。
可是。
这里是怡府里院。
好端端的谁会故意打碎两口瓮……
正在怡木臣理不清思虑的时候,猛然觉得被人从身后强制性紧紧地扣住。
毫无顾忌的身体,顿时被钳制住一丝一毫都动弹不得。嘴上紧紧地捂上的手巾,带着浓重而刺鼻的气味,猛烈地的气味,让他
顺势再也透不过气……
那个人的力气很大,让他根本就动弹不得。
他拼命的想回头好看看清楚那个人到底是谁,可是除了耳边吹来近乎灼热的呼吸之外,什么都不得而知。
渐渐地。
……
怡木臣觉得他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弱,越来越杯水车薪,甚至连腿抖在颤抖着,神智在涣散……
意识越来越模糊,甚至连呼吸都变得难以维持——
最后,全身被黑色无限制的扩大,接着就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庞毅伟来回的看着手上的手表,有些坐不住了,冲着坐在前面的司机喊道:“你他妈的都不能再快点?”
“现在急有个什么用,早干什么去了!赶回去也晚了……”怡枫似乎对于庞毅伟一直咋咋呼呼的样子,很是不满,可是脸上却
带着掩藏不住的担忧。
他觉得后悔,为什么当初走的时候,他不留下来。
“谁他妈知道,从国外接个骨灰回来,人就能从家里被绑架走!”
“……”怡枫低下头,看不清楚他的神情,只是双手不自然的握紧了,指节有些发白。
“既然绑匪打过一次电话,下次就还会打来,”丁汀倚在椅背上,目光落在远处:“咱们只能静观其变了。”
“你觉得会是谁?”丁汀缓缓地皱起了眉头。
“内鬼……”怡枫轻声的说道。
谁能不动声色的从怡府把人劫走?
还能完全不惊动保全,挑着他们换班的时间,甚至也一并躲过所过摄像头监视的范围……这些重重的迹象都表明,除了内鬼熟
悉怡府内部的人之外,他想不到还有谁可以有这个本事。
“你们说,会不会该死的人,没有死成……”庞毅伟黑黑的眼眸,看着车窗外,呼啸而过的树木。
顿时,车里又再次陷入了安静,谁都没有说话。
如果真是这样……
那么,事情可真就难办了!
第五十五章
怡木臣渐渐地恢复意识,这才察觉到自己的眼上被人蒙上黑布,手脚都被困得结结实实根本动弹不得,嘴巴里甚至也被东西塞
的满满的。
别说发出响声,甚至连呼吸都困难很多。
好在耳边能隐隐听到连绵不断的水声还有船只的轰隆的声响,怡木臣知道自己一定是被人绑到了船上。
此刻,怕是已经离怡府很远了吧……
究竟是谁?
能把他一个大活人运出怡府,甚至连府上一个佣人都不曾惊动?是生意上的对手或者是,是仇人……一时间,有太多名字印入
心中,可是又觉得似乎欠缺点什么,让他怎么也理不出头绪。
完全陷入黑暗的怡木臣,只觉得心中的疑问一点一点变得更深了,太多的疑虑和猜忌,使得怡木臣一时也没了往日的镇定。
后来。
连他自己都知道过了多久,只是觉得浑身因为骤降的温度,开始变得隐隐发愣。
忽然,不远处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吱——”
随着铁锈的门被推开,屋子里顿时发出沉闷刺耳的声响。
只听见,有人穿着皮鞋踩在钢板上传出沉闷的咯吱声。
那声音像是从地狱里窜出来的鬼魅一般……随着声响越来越近,怡木臣隐隐觉得心里一阵阵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