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暴君(生子)下+番外——时不待我
时不待我  发于:2013年05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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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查了,并未见薛清和陈建光在此。”我这才点了点头道:“这几日务必把城门守好了,若是他们出了京城,怕是会影响南郡的形式。”

钟容道:“皇上请宽心,这几日,微臣已经命九门提督严格把守城门了,那贼人定然是逃不开的。”

听到这里我稍微放心了,想起薛如玉的话,我又道:“怕是此人还在宫中,命人四处搜查,不要有所遗漏。”

钟容应了声。

等吩咐好这些之后,我直奔交泰殿,宫内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卓文静应该是睡不着的,我却不想让他一直等着。

去到之后,交泰殿戒备森严,内监和侍卫一层又一层的把守着各处,卓文静则正坐在殿内,他身边一盏灯火,幽幽亮着,在黑夜之中,却是无端的柔和。

卓文静抬头看到我之后忙走了过来,上前抓着我的手,嘴动了动,没有说话。

感觉他的手有些冰凉,我忙道:“怎么不在内殿等着。受了凉该是如何是好。”

卓文静看着我道:“皇上,没事,就好。”说罢,轻轻扯了一抹淡笑。

我牵扯他的手道:“我能有什么事。”

回到内殿,吩咐房内伺候的人都退下,自己则和卓文静坐在纱帐中,我看着他,他亦望着我。

许久后,他低声道:“皇上,你……”

“朕,没事。”我打断他的话道:“明日,朕会宣旨,把薛如玉入冷宫。”

卓文静听了眉目一动,而后淡淡的嗯了声道:“母后那里,皇上打算如何?”

“母后……”听到卓文静的话,我神色有些复杂,低声喃喃道:“不打算如何,只是母后怕不会轻易放手……皇家之事,难说。”

“皇上……”卓文静抓着我的手道:“我知道。你别说了。”

我看着他,笑了笑。

母后那里,只看她想如何了,她若是因为此事对我无情,那我便无义。母子之情,恩断义绝,虽说听来唏嘘,可是皇家颜面到底是重要的。

虽是这么想着这么说,可是心里到底是酸酸的,伸手搂着卓文静,低声道:“朕要做什么,你都知晓的。不怪朕的冷清和狠心?”

卓文静听了我的话细细一笑,说:“皇上做事自然是为了皇家颜面,我怎么会怪皇上呢,而且,我觉得皇上做的很好。”

“若是朕有所对不住你,你可怨朕?”我听了心中一动,抚摸着他的头发道,他的头发很柔和,摸上去很舒服,这么想着,我伸手打散了他的发丝,细细的用手梳理着。

卓文静则在一旁沉默了下,低声道:“皇上的处境,我都是知道的,皇上在处理这件事带来的后果会有很多的麻烦和无奈,我一直会支持着皇上,而且皇上请放心,微臣不会让皇上担心的那些麻烦出现的,卓家为臣,怎会罔顾圣意。”

听了他的话,我嗯了声道:“卓文静,你知道,朕走到今天这一步有多艰难,朕这辈子连同上辈子都要谢你在身边了。”

卓文静轻声应了声,没有在说话,而我也不需要他说什么。

我对自己喜欢的人,就是这样,冤孽杀戮我来承担,而他心里只要明白体谅着,好好喜欢我就好,其他的,他不用担心,不用想。

75.所谓真相

翌日,朝堂上对我此番动作,讶然,不解,惶恐和震惊,所谓一夜变天,大抵如此,当然其中也有处之若泰的,例如卓仑和言之章等人。

我把这些日子以来,薛家贪污和三哥勾结的证据甩在朝堂上,然后看着与薛家来往过密的朝臣默不作声,那些人低语之声渐渐的弱了下来,而后都不敢再多说什么。

所谓树倒弥孙死,这也是理所应当。

看着众人敢怒不敢言的神色,我在心中暗叹,说来这次作为也是极险的。

我虽握着刑部和兵部,但说到底,兵部的人有几个是真心向着我的倒还真是难以说不清楚的。

开始,我一方面是因为薛如玉之事心存纠结,另一方面倒是自己真的没那个实力去打击薛家。而薛清这人,做人尤为势利,后来,我便想到那种让他摸不着我真实意图的做法,于是,我对宫内的薛如玉是极尽冷落,对薛家的旁支或者亲戚是严重的打击,但从来不动薛家的直系亲戚,甚至是薛寻,我十分重用,甚为看得起,每次大事仍旧交给薛清管。

薛清这人若是不把他逼到极处,他总是觉得自己有机会的,所以这是他存在的败笔。

我的时间不多,不过出乎我意料的倒是三哥回来了。

三哥突然说要回来,这让我感到十分惊讶。

当初父皇临死让我立誓,三哥在世时,我京城的铁骑决不能踏入南郡一步,而如今,他竟然回来了,他就不怕我杀了他,又或者是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得不回京,这让我想到当初的陈建光。

说实话我从来都不认为陈建光有那种本事,能在短短的几年就那么拥有人心,何况他起兵出自南郡,虽说后来,没有听闻三哥的消息,但我总觉得和三哥脱不了干系,甚至,我有个大胆的猜想,那就是,当时的三哥已经控制不住他了,或者是,三哥死了……

不过这种种都是我的猜测,而三哥的回京,加之我以前让卓然在南郡的寻找,南郡是三哥的地盘,卓然即使再怎么秘密行事,也不可能不漏半丝风声,所以我觉得三哥的突然归京,怕真的是和陈建光有关。

后来果然不出我想,我竟然真的在三哥府中见到了前世的宿敌,即便是我以前在心中做过这个准备,可是当真直对这人,我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心绪,流露出深深的厌烦和一丝说不出的恐惧,当初说要斩杀他到也不是我的虚言,如果三哥不拿着我无礼的名头在雨中跪了几个时辰,我倒也把他杀了。

不过从那刻我更加确认了,三哥似乎很看重这人,于是我把他放在了宫里,我很想看看他除了薛如玉这个人,再宫里还有什么人跟他们联系。

然后便是薛寻和三哥的态度了,十分让人耐人寻味,薛寻见了陈建光当做不知晓,甚至是完全的陌生,却一点讶异都没有,每次入宫都是匆匆而过,桉说他和陈建光从小是认识的,若是为了避嫌,也不该如此,薛寻那么聪明,当该知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岂会考虑我若是知道他们的关系,定会给他们定下罪名。但是他没有,他完全蔑视了陈建光的存在,甚至是带着些许厌烦的。这个让人觉得十分有意思。

而三哥自打陈建光入了宫,在外地行为却是异常的低调。所以言一在此却是个十分关键的人了,言一他是对我有十分的不满便表现二十分的,所以他对我的态度走到哪里都一样的,三哥开始定然想着言一是我派去他监视他的,所以一方面为难他,一方面又不过火。

不过在我和卓文静前去看望他的时候,言一对我的厌烦和我对言一的防备,大概让他看得一清二楚,我想从那时开始,三哥所想是要利用言一,所以才有了后来的我让言一回去了,三哥请旨把人又要了回来,毕竟他想,把一个这么单纯的人放在身边,总比我在派去其他的好,而且言一也当真是容易欺负,偶然当做一种乐趣,倒也是难得的享受。

而三哥的心思自然也是我的心思。

言一虽对我厌烦,但是为人十分单纯,所以我在遇到他时,把人带到交泰殿,随意问了问三哥的情况,言一便说三哥整日里看佛经,言谈之下,甚是佩服,似乎再说三哥没有争夺之心。

可是三哥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心惊和心慌,我不相信三哥对我如此的一点戒备都没有,他肯定在筹划什么。这么一想,我便悄然让言之章派人前去南郡查看那里的情况,得到回话,南郡边防可以说是固若金汤,而且南郡和关内之间总有摩擦,说是关内的人总是前去他们那里抢夺东西,如此以来,那里的人对关内是十分的不满意,甚至有人在豪言壮语的传,说要划关而治。

这么一来,我怎么可以当做三哥对这个皇位不在意……

再来便是薛清和三哥之间了,十分有意思,三哥喜欢上了佛法,薛清也是信这个的,所以俩人偶然在万家寺遇到了,彼此都十分有礼节,随意客套了几句就离开了。但是有些事眼看到的,听到的,又怎么会相同。

这么林林总总的加起来,我又怎么会相信,三哥、薛清、陈建光之间的关系是那么清白的呢?

在我重生的这些日子,我一直宠信卓文静,母后对此自然是不满的。

我在皇宫和母后争吵,不疼爱薛如玉,三哥虽然谨慎,薛清却是知晓我的性子的,也知晓我对薛如玉的感情,所以他会犹豫,会摇摆着要不要放弃薛如玉这个最可靠的武器,在这期间,他的目光会看到卓家,看到卓文静,因此也会对我的动作疏忽三分,而我手中的人,最管用的自然是禁卫军了,不惊动兵部,那卓家和言之章所握的军权用以突然处理起薛家倒也够用了。

昨晚我是接到密报,知道陈建光趁机去了薛如玉那里的,可惜当时我在饮酒,错过了时机,后来,我打发了人前来假装刺客前去薛如玉那里,名义上是搜查刺客,实际上怕走漏了什么风声,让薛清和三哥提前得知消息。薛如玉大概惊慌了,所以没有注意我吩咐的是,让钟容前去抓贼人,而抓非刺客……

我身边是有母后和其他人的眼线的,此番这么吩咐,也只有钟容明白我的意思,于是明着搜查薛如玉的寝宫,暗地里自然吩咐下去,前去捉拿薛家和三哥了,不然也不至于半个时辰才出现。

其实若不是母后和薛如玉最近的动作太大,我还不至于这般没有十全的把握的时候就动手,母后不顾我的命令把沈云养在身边,明显的是给卓文静下绊子,我虽说想等到卓文静生下孩子在动手,可却终究赌了一赌,因为作为未来的父皇,我不能让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忍受着沈云的威胁,我要断了沈云的羽翼,自然得加快步伐铲除薛如玉,这样,沈云即使养在母后身边,那也只能是个大皇子,他没有娘,没有地位。

只是不曾想,我布置的如此紧密,行事几乎没几个人知晓,却还是走漏了些许风声,那薛清竟然跑了。想到这里,我眯了眯眼睛,那个薛清,竟然跑了,真是该死。

这么想着我冷哼一声,下面的人抽了口气,我回过神,看了他们一眼,吩咐培秀颁布圣旨,和薛家关系过密的官员全部革职查办,行为不检点的秋后问斩,薛如玉打入冷宫,其他人则各安其位,卓仑和言之章论功行赏,空缺的官员部分,调入外放官员来补充。

吩咐完这些,我挥手退朝,然后直接出宫,去了刑部大牢。

我前去刑部,是为了看薛寻。

薛寻独自在一件大牢内,听人说,这是钟容吩咐的,我听了心中暗叹钟容这人的性子倒也是个难得的聪明人。

薛寻看到我没有讶异,只是淡淡的起身,淡淡的行礼,而后淡淡的站在那里。

他的穿着和往日的一样,只是眉宇之间多了分疲惫,让他看起来有些瘦弱。

我看着他,许久后道:“陈建光你可知道他在何处?”

薛寻看着我微微一笑道:“皇上怎么敢如此肯定罪臣知道他在哪里?”

我看着他道:“朕觉得他在意你。”若非这般,薛寻也不会避陈建光如蛇蝎。也许是得不到薛如玉的痛苦所致,也许是真的喜欢薛寻,只是这些都不是我关注的,我只想知道他这个人到底在哪里。

薛寻听了我的话果然神色一变,而后看着我道:“皇上这般言论不怕伤人心。”

我皱了皱眉,他则随即笑道:“其实罪臣早就知道,皇上除了皇后,没有把谁放在心上,即便是皇后不如表面那般无害,皇上也会一直顾及着吧?”

我看着他道:“朕是这个天下的皇帝,很多事很无奈,朕不想去做却不得不去做,他明白朕,也理解朕,更支持朕,他有些心思,朕自然是明白的,也纵容着。”

薛寻眸子动了动,而后叹了口气道:“皇上说的是,是罪臣无礼了,不过皇上若问陈建光的下落,罪臣真的不知他在什么地方。”

听了他的话,我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薛寻看着我又道:“皇上就这么相信我的话。甚至不问家父在何处吗?”

我转头看着他道:“你说的话,朕自然是相信的,至于你父亲,他逃不出朕的手掌心的。”

薛寻变了下脸色,随后笑道:“皇上一直打得就是这个主意吧。当初所谓的同意放过他,也不过是敷衍之词罢了,可笑我还一直……当真是可笑。”

看着他这般模样,我皱了皱眉,道:“朕说过,只要他不过分,可如今,他谋反在先,私逃在后,朕岂会容他。”

薛寻看着我道:“那皇上打算如何处置罪臣呢?”

“按律当斩。”我淡淡道:“不过,你对朕有功,朕不杀你,你去西关守边吧。”

薛寻听了我的话,眸子突然亮晶晶的,随后一笑道:“原来皇上是记得微臣想要去沙漠的事。”

“薛寻,朕……”

我话没有说完,薛寻打断我的话,道:“皇上不用多说了,我都明白。”说道此处他神色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叹了口气,他望着斑驳的墙壁淡淡道:“皇上那日的折子留中不发,我就明白,皇上是想留着我在京城,而薛家怕是没退路了,却没想到皇上手段如此雷霆,当然,也只有那个时候,薛家才不防备,一夜之间,薛家树倒而下,只是皇上如今杀我全家,却放了我,你说我心中可有恨?”

我张嘴还没有吭声,薛寻又急忙匆匆怒道:“怎么会没有恨,自古忠孝难两全,可是即便是他再差劲,还是我的父亲,那些人再怎么不对,还是从小跟在我身边的人,我怎么能不恨皇上,若是我远走他处,即便不成家立业,也会收养孩子,让他前来报仇,若不这般,怕是心中愤恨难以平息,无颜见列祖列宗,即便是这样的薛寻,皇上还会放过我吗?”

听了他的话,我沉默了下,最后淡淡道:“这是你的事,若要恨,便恨着吧。”

薛寻听了哈哈大笑两声,然后眸子里笑出了泪水,他看着我道:“自古帝王无情,皇上果真如此,不过,我却不愿承你的情。”说罢,他忽然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玉质的小瓶,仰头把里面的药喝下了。

我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想阻止,却动弹不得,直到他身子倒下,嘴角血迹缓缓而下。我才走上前把他扶起来道:“朕说过,朕不要你的命,你又何苦呢。”

“你怕我活不下去,所以给我留个想念,可是……”薛寻抓着我的手断断续续道:“我知道你的心思,又怎么愿意忍受那种煎熬,我这辈子,若说忠君,却是事事隐瞒你,若说忠家,却是事事不报家父,最终落得忠孝不全。我以后不想活在这种仇恨之中,日日煎熬着要不要前来杀你。也不想你为我留情。”说道这里,他狠狠的抓着我的手,嘴边的血迹越来越多,我看着满目猩红。

“你……”

“别说那些扫兴的话了,陪我一会吧。”薛寻看着我低声道:“也就这种时候,你才不会放开我的手,陪我一会就好,我不求你放过我父亲了。你陪我说说话就好了。”

我抿了抿嘴,看着他,他把头埋在我肩膀上,低声喃喃道:“其实我知道,你对我那日的话不相信,而我自己也是不信的,只是偶尔会想明明第一眼看到你的人是我,不是妹妹,也不是他……”

“若有来生,做个老百姓吧,帝王太高,可望不可及,倒是我心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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