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27天的爱情——南都校尉
南都校尉  发于:2013年05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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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抗,不然说不定真会连累无辜,不到万不得已的境地,他不想跟宋柏韬彻底翻脸,在确保万无一失的出逃条件以前,甚至在

无法弄清宋柏韬做着一切的真是缘由前,他只想也只能演好一个逆来顺受的人质。

宋柏韬远比自己想象中更加难缠,虽说他这一次放过了自己,但并不表示他真的接受了自己的借口,经过这件事,彼此之间的

芥蒂恐怕又加深了。

背后响起“哗哗”的声响,宋柏韬好像在旅行袋里翻寻着什么,蒋其言猜测着宋柏韬的举动,忽然他感到背上一凉,上衣被整

个往上撩了起来。

蒋其言惊得下意识的回头,只见宋柏韬拿着一个跌打药的瓶子,不耐烦地把他拉起来,掀起衣服,说:“别动。”

搽着药的手推过伤处带来热辣辣的触觉,疼痛中夹杂着亲昵的温暖,一切结束后,蒋其言默默地趴在桌子边,准备休息,很快

就进入了梦乡,他实在太累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却见身上披了件衣服,明显是宋柏韬的,有着很浓重的他的气息。

他揉揉眼睛,床上已经不见宋柏韬,他的包已经不见,看样子是出去了。

走出去,腹部还是隐隐作疼,不敢行动幅度过大,他见老人家正在做饭,就准备去帮忙,见他醒来,老汉也就招呼说:“魏老

师去后山转悠了,出去有些时间了,说不要你乱跑,别迷路了,在家里等着他,我在弄饭,等会儿他就回来了!”

“魏老师?”蒋其言纳闷的瞬间也反应过来,连忙打遮掩说,“大叔,咱这是哪里?”

“看你这孩子,是不是睡迷糊了,自己跑到这里,还不知道这里是哪?”老汉并没多疑的笑着说。

“呵呵,我是想说咱村的名字!”

“梨花沟!”

“哦!”蒋其言不敢再多问。

就在一旁看老汉的外孙在看图学识字,就乐意教他。

老汉见他在一旁纠正孙子的发音与握笔姿势,就说:“小寒老师,真是一个好心人啊,魏老师也是!”

如此时间一晃就到了中午,宋柏韬回来的时候连看都没看他就径直进屋。

中午吃着简单的饭,见蒋其言狼吞虎咽的样子,老汉和孙子都有些笑。

“慢慢吃,细嚼慢咽,对身体好,还多着呢!看你饿的,几天没吃饭的样子!”老汉劝道。

“可不是,我都一天多没吃饭了!”蒋其言顺口说出来,马上知道说错话了,连忙看了一眼宋柏韬,宋柏韬只顾低头吃饭,并

没理睬,他讷讷地跟了句,“我是说一天多没吃到米饭了!”

“那叔叔,你就多吃些!下午我们继续识字!”小孩子说着,还夹了块腊肉给他。

“下午叔叔有事出去,你自己学习!”老汉见蒋其言没做声,就这样说。

“没事,小寒,下午在家休息,我一个人出去逛就好!”宋柏韬终于说了一句话。

午饭过后,蒋其言帮老汉刷碗收拾,随后就一直坐在房檐下乱看,乱想。

炽热的烈日下,白花花的太阳看起来无边无际,村子靠近溪边的地方是一小片的农田,夏稻的秧苗齐刷刷地探着头,玉米地里

密密匝匝地排满了浓绿,溪边菜地的篱笆上,白的、紫的牵牛花正开得烂漫。

宋柏韬一直在房间没出来。他应该是在午休,蒋其言心想,就没有打扰他。

宋柏韬再出来的时候明显神清气爽了不少,他向老汉问,村子的旁的溪水怎么水量这么小。

“哎,你们不知道,三年前,溪水上面就被拦起来了,说是要修水库,建电站,可一晃三年过去了,还没个影,原来为了建水

库,硬是把我们从百十里外的地方赶到这里。”

“哦,原来的村子不在这里?”蒋其言问。

“不在,原来的梨花沟在近百里外,如今这是三年前新建的村子,所以才有马路,电线,电话这些,原来的地方是偏僻了一些

,虽说路不好走,也没通电,但靠近河滩,田好,如今这地方,到处荒丘,种田不长庄稼,糟蹋了!”老汉说着还连连叹息。

“原来的村子荒废了?”宋柏韬问。

“荒废的差不多了,估计等蓄水后,就全部淹到了水底。”

“像这种西南丘陵地带,因为河流多且水量充沛,所以被国家提倡大力开发小水电,结果是有条件上,没条件的创造条件也上

,毁山毁林毁田,到处都是被破坏的满目疮痍!”蒋其言感慨。

宋柏韬只是听着,并没有说话,抬眼打量一眼说出这段话蒋其言,只是略略点了点头,话题也就此打住。

下午,宋柏韬背着包又一个人出去了,踩着天黑,到吃饭点又回来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老汉拿过来一个草席说:“两个老师,要是嫌挤,就一人睡地上席子,只是地上虫子多!”

宋柏韬道了谢,送走了老汉。

天果真有点闷热,可能要下雨了。

蒋其言见宋柏韬仍躺回到床上,闭目养神,就没说什么,摊开席子,准备睡地上去。

“你干嘛?”宋柏韬开口。

“睡觉!”

“睡床上来,这种地上湿气重,虫子多,对身体不好!”

蒋其言听此,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才说:“我不太喜欢和人睡一张床!”

“因陋就简就是!”

宋柏韬见蒋其言仍在弄席子,就三步并作两步过来,扼住其脖子,压低声音:“我警告过你,要配合我,我叫你做什么就做什

么,弄出差池,遭殃的不止你一个!”

蒋其言被咔的差点出不上气来,脸涨红的发紫,双脚乱踢一通后,宋柏韬才放开他。

后退了几步,压低声音说:“蒋记者,你最好听我的话!”

蒋其言没在说话,是夜,躺在床上,左思右想都睡不着,却又不敢动。

只等着身边传来悠长平稳的呼吸声,他也才慢慢进入梦乡。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终于睡熟后,宋柏韬睁开眼睛看了他许久,但什么表情都没有。

大概是凌晨两点多的时候,伴随着外面的电闪雷鸣,暴雨如期而至,蒋其言也早已醒来,他知道宋柏韬肯定在装睡,这么大的

动静,他不可能还睡着,白天那么小的动作,都醒了,现在必然又是试探他。

果不其然,在他看宋柏韬的时候,那人眼睛也不睁的就说:“看我作甚?蒋记者,睡觉!”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蒋其言不满地说。

“我的心在看着你!”

“是监视着我吧!”

“也可以这么说!”宋柏韬说着睁开了眼,打量了一下蒋其言,“你睡觉习惯很好,不吵不闹不乱动!”

“部队出来的都很规矩,特别像我们海军,那么窄小的舱位铺,没有好的睡觉习惯,一晚上要摔下去很多次!”

“你是海军的?哪个舰队?”

“东海!”

“哪年的?”

“过去七八年!”

“时间也蛮久了,习惯保持至今,难能可贵!睡吧,明天还有明天的事要做!”

“还要赶路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对了,以后请叫我蒋其言。”蒋其言最后想起什么的说,“对你来说,我只是个人质,那么就不要用讽刺的口气称呼我为记

者,我已经被你剥夺了做记者的条件,所以还是叫我蒋其言吧,我不喜欢别人嘲笑我的职业,尽管在这个时代,没有真正的记

者,但我在努力做到‘不撒谎、不抄袭、不敲诈’的底线,希望你能理解。”

宋柏韬并没有反应,蒋其言见此,也不再说什么,就准备躺下继续睡觉,这时候门外传来砰砰砰的剧烈拍门声,外面是老汉的

声音。

“两位老师醒醒,我孙子病的厉害!能背着他到诊所么?”

蒋其言刚想起身下床,就被宋柏韬制止,他听了一下,而后才自己下床去开门。

老汉被他们冷不防的开门差点栽倒在地。还是宋柏韬眼疾手快扶住了。

老汉浑身湿淋淋的,上气不接下气:“这里离最近集镇的诊所三四十里山路,孙子高烧厉害,我一个人腿脚不快,求求你们救

救他!”

他转过身来,白天还精神着的小男孩,现在在他背上,脸色苍白,脑门子上全是细密的冷汗,疼得直哼哼。

据老汉说,最近的诊所是沿着外面的山路往南直走三十多里,也就是说,急行军也要将近一个多小时,一来回天就该亮了,如

果是自己出去肯定容易暴露,宋柏韬看得出孩子的情况确实危急,然而老人无疑拦错了人。逃亡的每一分钟都危机四伏,他不

可能为他们耗费宝贵的时间。

老人干瘦的手指紧紧把住门框:“我实在找不到人帮忙,村子里的人都因为我们是外来户,很少来往,不远帮忙,行行好吧,

孩子烧得很厉害,我就一个孙子啊。”说着,他颤抖着手指,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劳务费我有。”

蒋其言望着老人心里不觉一酸,对于逃命的宋柏韬,如何会把这点钱放在眼中?

宋柏韬推开老人捏着钱的手:“让开。”

老人不甘心地退后,干涩的眼中隐隐有泪花闪现,脸上尽是惶恐不安。外面一个炸雷从天而降,照亮呆呆伫立的老人。

蒋其言不忍心,已经准备上前,却听见宋柏韬说了一句:“把孩子绑在我背上!”他回头看了一眼蒋其言说:“你在家里不要

乱跑!”

外面大雨滂沱,想必外面的山路早已泥泞不堪,望着宋柏韬正欲背负其身的孩子,蒋其言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上前推开宋柏

韬:“你出去不方便,还是我来!”

他说着已经抢过老人怀里的孩子,绑在自己腰间。

“你身体不行!”宋柏韬再想抢夺孩子。

“你们俩一起吧!恩人呢!你们都是恩人!”老汉眼泪汪汪。

结果还是宋柏韬绑着孩子,蒋其言打伞。

一路泥泞冲进了暴风雨中,不知道是因为关注孩子的病情,还是别的原因,他丝毫没顾忌身上的疼痛,只顾往前走,几乎是一

路小跑的跟着大踏步的宋柏韬,还要举着伞,这真是一件苦差事,走到最后都只感觉自己是个机械了。

滂沱大雨中,也终于看到了集镇的模样。

蒋其言停下脚步,拉住宋柏韬:“你在这里找个地方躲着,我一个人去,你出去不方便,虽然乔装过,但多一个人见面,就多

一份危机。”

宋柏韬只是一个思索,就利索的把孩子递过去。他在见到蒋其言一个人抱着孩子撑着伞,迈步走在泥泞里时,心里顿然有一种

从来没有过的感觉,那是一股热流,直涌心头,想这一年多来,这是第一次有人不着痕迹地,发自内心的关心自己,而这个人

,还是自己的人质,一个彼此都不熟悉的陌生人。

而蒋其言送孩子到医院才知道,孩子是急性阑尾炎,如果再来晚一步,就是肠穿孔要洗肠的大问题了。

好在宋柏韬给了钱,凑合着帮着缴了医药费,看孩子做手术,然后等他回到病房,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在床边守着,昏昏迷迷

中已经过了几个小时,天已经大亮了,是老汉把他推醒说:“小寒恩人,你快回去吧,魏老师接到紧急电话,要你们马上回学

校!”

蒋其言愣怔了一下才醒过神说:“哦,我差点吧魏老师忘了,他回梨花沟了?”

老汉看了一眼他,然后悄悄把房门关上,压低声音说:“快走吧,天都大亮了,跟着魏老师走吧,走的越远越好,老汉啥都不

知道,希望恩人们平安!”

蒋其言不知道老汉看出了什么,也没加思索,就说:“那好,孩子没事了,注意照顾着就是,我这就回去!”

“记住,不要走超了,回去的路,一直走到前面第一个岔路口,魏老师会在坡上等着你们,别回村子里了,那里不干净!”老

汉说着开始擦眼泪,又要陶医疗费,被蒋其言制止了。

他没再多说二话,推开房门,就冲出了雨幕。伞都没记得带,心里已经乱成一团,是不是有人告密了,是不是宋柏韬被发现了

,他现在背抓了么?要判死刑了么?

这一切让他脑子里嗡嗡嘤嘤,只顾着一路奔跑,一口气跑了七八公里,方才平复下来激动不安的思绪,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关

心宋柏韬,不是一心希望能抓捕他么?可为什么现在又不想了呢?

等他快走到岔路口时,就被一个人风一样的拉到一边,是背着包,打着伞的宋柏韬。

“你怎么这么傻,连雨伞也不带?”宋柏韬大声喊。

“着急,一时忘了!”蒋其言见宋柏韬完整出现在自己眼前,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下来了,一下子抱住他,宋柏韬并没有拒绝

他这么做,只是用袖子擦着他的满头的雨水,在他耳边说:“快走,这里不宜多待,我们要到新地方去!”

不知道是心的听从,还是人的依附,现在只要宋柏韬的话,他就愿意听着,所以什么都不问,就跟着宋柏韬走,雨已经小了很

多。

而宋柏韬也不说话,只是领着他翻过一个山坡,沿一条看着许久就没有人迹的路走。那路上全是草,算是比那些泥泞路好走多

了,两个人为此省去不少气力。

“我们去真正的梨花沟,离这里有点远,估计五六十公里,你能吃得消不?”这是宋柏韬第一次主动给他说去的地方,让蒋其

言很意外,他看了一眼宋柏韬说:“没事儿,赶路要紧!”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多话,而雨也是时大时小,两人的鞋子几乎都湿透了,眼看着宋柏韬那半边身子也要淋湿了,蒋其言就离开

伞说:“我不要打伞了,反正已经淋湿了,这样我们走的快一些!还有,你脚程快,就走快点,我远远能看到你人影,跟不丢

就好!”

“你是不是想趁机逃跑?”宋柏韬也放下伞,冷脸发问。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相信我?”蒋其言看了他一眼,二话没说继续走。

而宋柏韬也顺势收了伞,两个人在泥泞的路上,淋着雨前行,先是快走,到最后都不由自主的奔走。在翻过了三道山岗后。

雨终于停住了,宋柏韬也拉住了已经累得不行的蒋其言说:“你不要逞强了,境况没有那么严重,现在已经走了一大半路了,

没人知道我们的去向了。

听此,蒋其言终于有些略微放心地一屁股坐下来,喘着气,看着宋柏韬,而宋柏韬也蹲下来,看着他:“让你跟着我,吃了不

少苦!”

“就当锻炼身体,自退伍回来,我都没怎么锻炼身体,这一下子都补回来了!”

“饿不,吃点东西!”宋柏韬说着,又掏出两块战备粮递过来。

蒋其言接过,说了句“谢谢”。

“你可时时不忘礼貌二字!”宋柏韬明显的调侃。

“习惯了!”

两人休息了有十多分钟,继续赶路。这次没有那么赶了,雨停了,但天一直阴沉沉的,还好没有出太阳,要不这八月里赶山路

,估计真能晒焦人。

“想我上一次赶这样的山路,已经过去6年了!”蒋其言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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