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君故之君归(出书版)+番外 BY 寒衣
  发于:2013年05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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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寒衣 经典虐心作品 精采最终回

那些付出与守护,让君笑眷恋至深,

但从未想过,他放下伤痛、倾心爱恋的人,

竟是自己恨之入骨的沈步吟!

爱与恨,将君笑的心生生撕裂成两半,

过往的凌辱、眼下的欺骗,更让缠绵情意翻倍成椎心痛楚。

君笑的决绝让沈步吟慌乱无措,

可委曲求全、倾尽所有,也抹不去他亲手烙下的伤痕。

愤怒的一掌之后本不该再见,

然而造反的武林势力,却迫使他们不得不携手并肩,

这场腥风血雨中,恨,又可有消融的一天?

理不清、斩不断,

这份债,他注定要死死纠缠、以一生来偿还……

第一章

江沪位于中原最东,大江入海口处,气候有些潮湿。对于关节不好的君笑而言,这样的潮气是很难熬的,幸好此时已深秋,勉

强也还能忍受。

到了江沪,方才知眼前形势极不乐观。影门在江南多年经营,起始甚至在君笑出生以前,平时隐藏起实力也显不出什么,此刻

反势已成,无需再掩饰,也便都露了出来。奉天朝京城在北方,大军也常年驻扎在偏北之处,对江南地况不了解,这阵仗更是

难。

但也有一点出乎君笑意料之外,那便是军中竟然有武林高手,据说有百人上下,着实起了很大作用。只是江南地形多山多水,

官兵只能据小半个江沪对付影门,宁远君笑他们并不受重视。

君笑提议和那些武林高手并成一队,宁远和聂启之却都反对。悠然倒是站在他立场上,只是君笑并不理会他。

看在宁远眼里,还以为他二人又闹别扭,倒有几分心喜,尽量多和君笑共处。奇怪的是,悠然虽然也尽力分开他二人,却没有

了以前的杀人眼光。

「楚公子,我家主子嘱咐的药。」悠然重重放下汤药,对君笑翻了个白眼。

君笑扫了他一眼,摇头道:「我不喝。」

「关节都在痛了吧?你说你撑着做什么,无非就是让我家主子心痛罢了!」悠然嗤道。

君笑皱眉,心中虽不悦,却也不打算对这青年表露太多:「你休要提起那人!」

「何必呢?你和主子不是已经两情相悦了吗?还有什么解不开的?主子被你那一掌打得可是不轻,可知男人狠起来,倒比女人

更甚。」

悠然不顾君笑的反应,道:「按说主子他向来纵横跋扈,被你伤成这样还苦着脸说不是你的错,对他来说已经很难得了。你和

他到底有什么放不下的仇怨,还非得他死在你眼前才行吗?那日若非影子及时冲进来,你是不是真要打死他?」

「那是自然。」君笑冷冷道,眼再不停留在悠然身上,而是看向窗外,「那影子一直跟着他吧?可笑我知他武功不高,一直保

护他……他哪里用我保护,那影子武功还在我之上!」

「主子这不是怕你发现吗!」悠然道,「主子这辈子都没这么束手束脚过——」

「林悠然,你也别为他说话了。我伤不了他,现在也无暇找他报仇,你还担心什么?」君笑打断他的话,起身便要回房,「林

悠然,我知道你在江湖中身分甚高,那人……想必也是尊贵之人,我为难不了你们,你们也莫来烦我。」

「我怎能不来烦你?且不说这些武林人士都知道你『我』关系不比寻常,便是我想离你远点,我家主子也不能允许啊。」悠然

闲闲道,「他被你打了一掌卧病在床,竟然还关心你,每天给我传信,又是嘱咐又是送药的,我要是不来烦你,他怕就下床来

找你了。」

「假惺惺。」君笑冷冷哼一声,理也不理地走开。

悠然苦了张脸:「真难劝啊!」

一众武林人中分成两派,一派听从宁远和聂启之的命令,另一派则向着林悠然和楚君笑。因此在这里僵持住,二百人无法对去

向达成一致,而前方战况越紧。

影门军从海上回撤,集中兵力攻打江沪。他们在山上而官兵在平地,进攻撤退完全由影门军决定,非常不利。君笑去找统军将

领谢从冰,对方却压根不理会他们这些人,言道天朝律法,武林不可干政。

从大营回去的路上,君笑有些郁郁,毕竟对他而言,武林人士的身分和他在公门效力的事实并不相冲突,然而此时战事四起尸

横遍野,他却做不了更多。

奉天朝国力强盛,多年以来从无战争,以至于大多数的士兵和百姓都不知战争为何物,百姓不知逃,士兵不知誓死前冲,着实

伤亡惨重,影门军又受了层层控制,不拼命就是死,自然士气百倍。

君笑想着,心头郁结,没注意前方,马差点撞到一名女子。君笑勒住马,想起前阵子就是这么撞到晓菡的,再想到当时身边青

年,心中更加烦闷。

但撞了人不能不顾,君笑下马去扶那女子:「姑娘——哦,夫人……」

女子梳着髻,是妇人的样式,姣好的容貌在看到君笑那一瞬间忽然变色,用云袖掩住脸面,慌忙道:「是奴家鲁莽,抱歉。」

说完几步退到街另一边,消失人群中。

君笑皱眉,心道自己有那么吓人吗,怎么这女子像见鬼一般?但是脑中总觉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女子,却不是很记得。

他想了半天,终是想不出来,还是回他们暂时停留的周庄。

本来就已是满心烦恼,偏偏林悠然又缠上来,不停劝他。

话无非还是那么几句,内容也无甚变化,君笑最后忍不住冷笑一声:「原谅他?林悠然,你试试手筋脚筋被挑,然后把你囚禁

在一间斗室日日……侵犯你,最后在你身上烙痕……然后你再说原谅?」

「可主子他……」

悠然欲要分辩,君笑瞄他:「你要是能说原谅,那只能证明林悠然您大人大量有菩萨心肠,而我只是普通人。」

「我要是遇到那样的事,可能早挺不过去了……」悠然低声道,「只是楚公子你不了解主子,他自从生下来诸事顺遂,从来没

有人能逆了他的意。他能为你做到这般,已是极难得。况且这江南局势,也容不得主子总是卧病……」

「他卧病与否,与我何干?」君笑奇问,「我又不打算登门挑战,他把病养好不就结了?」

「我传回消息,说你还记恨他,主子听了之后便无心养病,整天折腾着要出来看你。」悠然叹道,「主子现在就在乌浦江南岸

,你去看看他,保证他就不闹了。」

「你好歹也是灵山弟子,却对这么一个人主子、主子地叫着,莫非沈步吟是朝中人?」君笑问道,「这次影门叛乱,朝廷竟然

只派一名将军下来,难道……」

莫非这样的战况胶着,是因为自己当时愤怒之下的一掌?

并不后悔打了他,甚至恨不得杀了他,可他若真是朝中将领,莫不成这生灵涂炭,却是因为自己?

身为捕快,君笑此刻关心的,显然已经不是自己得失。而且他知道悠然所说不假,沈步吟和朝廷之间的关系自己也有察觉,只

是……

他叹了口气:「林悠然,你以为我去看他,能说什么好话吗?」

「楚公子,主子对您的感情真的很深,为了你,他带着齐四来到这些乌合之众的地方,差点耽误了正事……」悠然道,「现在

皇上重病,您可知主子的举动几乎能决定奉天朝的兴亡啊!」

君笑不语,半晌后道:「你告诉他养好身体来找我,我……有事与他相商。」

青年的血沿着白皙肌肤滑下,他静静看着,有心疼,然而更多的冷意和恨意。

早该发现的,为什么没能更早发现呢?

明明这身体已经认出他,叫嚣着赶走他,自己为什么还要留他在身边?难道真的是那一点点的温情,让自己贪恋至深吗?

身体的感觉、青年奇异的表现和「一见钟情」,有时的冲口而出和掩饰,以及那似乎跟沈步吟天差地远,仔细想来却是极为相

像的性情……自己为何没发现?是真的没发现,还是卑贱得只要别人对自己好,就不追究太多?

然而再也没办法骗自己,战栗的身体先发现对方是谁,睁开眼看到他胸口,是一个君字,那字体,那烙印的痕迹,极为熟悉。

那人在流夙轩悬挂着的字,每一个君字,都是这般。

那刻明白青年是真的爱自己的,那刻也明白,青年便是记忆中那恶魔,于是一掌挥出,毫不留情。

待到那人绝望地看着自己时,才发觉心在痛,然而,又很痛快。

「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青年吐着血,然而俊朗的脸上伪装得完美,咬住牙,便是死也不能承认。

「你不知道?」君笑冷冷地笑,「那么我知道,沈步吟,你是用什么易容术的?当真高明,连我的眼都能瞒过。你的声音是吃

药的缘故?改变得倒也自然。」

青年抓着椅背,一点点站直身子,胸前被打的一掌虽痛,却还比不过心头恐惧:「我、我真的不是——」

君笑上前,伸出手探向他脸侧,手下用力。青年脸上竟当真被他揭下皮来,然而易容得久了,哪里是那么好揭的,脸侧流下血

来。

君笑倒也不再揭,只是冷冷道:「沈步吟,你还要说什么?」

青年咬住唇低下头去,待到再抬头开口,声音却已变了:「刘三擅长易容术,我会学人声音。我……我是沈……步吟……」

后背靠在墙上,身体抽去了力气,步吟怔怔看着眼前男子,这样冷漠的表情,终究是又看到了。

他低低求着:「笑,你……可不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现?」

君笑看着他,忽地哈哈大笑:「沈步吟,你可以成为林悠然吗?」

「我……我可以!我可以一直作为林悠然在你身边,我能——」

「可惜你不是。」君笑打断他快速言语,轻声道,「林悠然就是沈步吟,所以,没有林悠然了。我认识的林悠然,已经不见了

……」

闭上眼,是的,他认识的那名叫做林悠然的青年,不见了。因为沈步吟的出现,所以他不见了。

抽出剑指向步吟,脸上没有半分颜色:「拔出剑来。」

步吟摇头:「笑,我不会对你拔剑——」

「那你就接剑吧!」君笑左手施力,剑向着步吟刺去。

步吟闭上眼,竟是一副不躲闪的样子,君笑剑尖直刺他心口,尖端刺到他心上那个「君」字,君笑模模糊糊想:难道真这样刺

死他?

「当!」一声,窗外闪进一人影,君笑手中的剑落地。

那人一身黑衣,抱起已是站立不稳的步吟,看向君笑:「你伤了他。」

君笑拾起剑来,黑衣人虽然气息不强,但武功之高几乎是他生平仅见。君笑点头:「是我伤了他,你要报仇,尽管冲着我来。

黑衣人身上杀意大盛,却听步吟微弱的声音:「影子,住手。」

「少主,他伤了你——」

影子要说什么,步吟摇头:「我甘愿,影子……」他顿了顿,「你先带我回去,把齐四也叫回去……」

影子抱着他跳上窗子,步吟看着君笑,眼底满满都是凄凉:「笑……我当真希望,我只是林悠然……」

再多的话,却也无法说了。影子轻功极佳,君笑到了窗边向外望,已是看不到人影。

「难道我不希望吗?」

睁开眼,是皎洁月光洒在身上,君笑看着一室寂静,笑了。

「怎么……还是这个梦?」怎么,还是会在梦里说出同样一句话?

然而这句话那个人听不到,他虽还了个林悠然,却已经不是先前的那个了。原来只要不是那个嘟着嘴会撒娇的青年,那张脸属

于谁,其实都无所谓。

让他动了心的,是一张虚假面孔,下面,是他恨之入骨的仇人。

原本是无事可做的风平浪静,第二日下午,却发生了一件事。林悠然外出,回来的时候,却是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

架着林悠然那女子君笑见过,正是前日里撞上他马的那人。

女子动作有些慌乱,表情却颇有几分毅然,架着悠然站在众人身前:「你们不许妄动,否则我就杀了他!」

大厅众人都是愕然,宁远忽然开口,缓缓道:「大嫂,您这是做什么?大哥呢?」

君笑立即想起这女子是曲宁靖之妻武佩菁,自己曾在曲家庄见过一两次。只是曲宁靖极爱妻子,向来不让她露面,他也只是远

远看过一两眼,难怪认不出。

「别叫我大嫂!我不认识你们兄弟——」武佩菁喊道,脸上现出恐怖来,手下勒得紧,悠然脖上被她勒出一道红痕。

君笑看看宁远,有种奇异的感觉,于是前进一步:「曲夫人,您想说什么尽管讲来,不要这么激动……」

「你别过来!你和他是一伙的——」武佩菁后退一步,「你们这些恶魔,你们挑起战争意欲造反,让整个江南都成为屠场,你

们——」

曲宁远飞步上前,伸手去点武佩菁穴道,武佩菁会武,向旁侧去。

曲宁远柔声道:「大嫂,你累了,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继续出手。

林悠然忽然伸手打开曲宁远,拉着武佩菁闪到君笑身后,对宁远做了个鬼脸:「曲门主,你想杀人灭口吗?」

一语即出,满室俱惊。制人却反被制的武佩菁瞪大眼睛看着林悠然:「你……你怎么知道?」

「灵山二代弟子林悠然,奉靖王之命,监视影门门主。」悠然笑道,做了个躬身动作,「虽然曲宁远就是影门门主的事不是我

查出来的,但该知道的,我也都知道了。」

曲宁远眉挑起来:「林少侠,无凭无据,可不要乱说。」

「你还敢说?我已经都知道了!你威胁宁靖,让他帮你……帮你谋反。曲宁远,你带着这些武林高手也是为了利用他们吧?你

实在狠毒……」武佩菁喊道,「我什么都听到了,你、你拿我来威胁宁靖……」

曲宁远忽然笑起来:「我拿你来威胁我大哥?我为什么要拿你威胁他?」

武佩菁忽地闭上了眼,两行泪水从眼角流出:「杀友夺妻。」

众人议论纷纷,武佩菁原来的丈夫苏南戴也是武林中人,三年前突然被害,一直没有查出凶手,难道竟然是曲盟主?

「既然你知道,那么我也就没什么可瞒的了。」曲宁远转头看悠然,「林悠然,你果然是官府中人!那沈庄庄主,是不是就是

靖王?」

林悠然挠挠头:「主子曰不可说……」

曲宁远看向君笑,对他微微一笑:「君笑,林悠然的主子,就是沈庄主人。」

君笑稍愣了下,宁远续道:「我一直都知道宣州有朝廷势力,因此常常留意。君笑,害你手筋脚筋皆断的人,是沈庄庄主吧?

你……难道还要留在这林悠然的身边吗?」

君笑方才明白宁远的意思,悠然却笑了起来:「君笑,亏你和曲门主兄弟相称,他竟然还不如我了解你的多。」想君笑甚至可

以为了战事暂且放下恩怨,又怎会因为自己仇恨而投靠反贼?

「他……是靖王?」君笑看向悠然,问道。悠然轻微地点了下头。

君笑转身,肩头在颤抖。悠然吓了一跳,转到他身前,却见君笑笑个不停。

「原来是王爷啊,难怪,难怪……」

君笑的笑看来有些悲哀,有些嘲讽,想起那人防备那人任性那人残酷,唇边笑意更大,只是连带着眸子都冷了。

他转回身来,直直看着宁远,俯身一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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