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陷落——闻尧
闻尧  发于:2013年05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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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微微有些心惊,不知道吴文宇是什么时候醒的,不知道他是否看到或感知到了自己方才的行为,一时间竟不知所措,语气不免有些干涩。

“公司有个酒会。”

很久都没有声音,就在林吾诚以为自己刚刚听到是梦话,准备再次迈步的时候,吴文宇突然开口,语音有些低哑。

“我一直在等你。”

——等你回来。

“等你给我一个答复。”

……答复?

什么答复?

一瞬间有些茫然,愣了好一会儿才想通关节:表白永远都不会是单纯的表白,更不会是最终的目的;表白不过是一段引线,一曲前奏,牵扯出背后更大的期待与期望——卑微而雀跃的期待与期望。

“什么答复?”

“拒绝,还是接受。”

知道林吾诚是在明知故问,吴文宇还是很有耐心地解释,声音里带着一种一往无回的压抑。

林吾诚听了,却不由在心里一哂——拒绝还是接受?终归还是个毛头小子,以为天底下所有的选择都是一两个字的事情,简单而轻易。

“这么明显的答案你还能不知道?你一天是我弟弟,就一辈子是我弟弟。这点,谁都改变不了。”

在林吾诚看不到的角度,吴文宇的身体微微一僵,声音显出些许决绝,“是不是只要不是你弟弟,你就会接受?”

“没有这个假设。”

“那要怎样你才会接受?!”

几乎是吼出来的一句话,语气有些强硬,音量却不大,颤抖的声线也无可挽回地显露出几丝绝望与悲凉的意味,似乎歇斯底里,又似乎声嘶力竭。

而最终的最终,还是撕心裂肺。

听得林吾诚不自觉一个寒战,半天都说不出话。

然后,就听吴文宇再度开口,声音陡转镇静,说出的话却不乏狠厉决绝,“你不说,明天我就回城西去。”

第十九章:何妨意乱情迷

——又被威胁了。

林吾诚觉得很累,非常累。

即使当年同时面对吾然的死亡和罗希的背叛,也没有这么累;更没有这么狼狈——两面夹击,进退维谷。

所以,虽然夏天根本不是泡澡的时节,林吾诚还是脱光了衣服钻进浴缸,把自己浸泡在满满一缸凉水里,渴望清凉的温度能够通过皮肤传导至神经,冷却岩浆般沸腾翻滚的思绪。

却终究徒劳。

——你不说,明天我就回城西去。

明明是带着些许负气与撒娇意味的一句话,从吴文宇嘴里说出来就完全变了调,透着些强硬,透着些决绝,透着些渴求挽留的希望,还透着些深不见底的绝望。

根本无力回应。

只能逃离一样甩手关上门,大步走开。

却甩不开回荡在耳边的固执话语,如影随形,如鲠在喉,固执得有些恐怖,也有些惨烈。

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让身体慢慢下滑,微凉的温度漫过脸庞,霎时一阵清爽,算是稍微平静下来。林吾诚暗忖,或许自己该好好睡一觉,养足了精神,才有心力去应付那两个棘手的人。

然而,一觉醒来,吴文宇却不见了。

卧室、书房、卫生间……把家里的每个角落都找了个遍,却哪里都没有他的影子,打电话也没有人接。

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清晨的温度沾染上皮肤,微微有些凉,由表及里地一路凉进心里,林吾诚这才恍然大悟。

——吴文宇向来都是说到做到的。

心下一阵懊恼,饭也没心情吃,林吾诚就匆匆穿好衣服下了楼,急躁非常地把Jaguar开出停车场,奔命一般向城西疾驰而去。一路上还在四下张望,希望能在路边的某个角落看到那个单薄倔强的身影。

可是——没有。

满腹失望与焦急,于是加足马力,在繁华如织的中华路上风驰电掣。

因为遵守承诺时常带吴文宇回来,面对迷宫一样的小街小巷,林吾诚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那幢老旧的公寓楼,几乎是旋风一样冲上了楼。

敲门。

没人应。

只好拿出趁吴文宇不注意时备份的钥匙,急切又不安地打开门。然而,依旧哪里都没有人,甚至是床下,甚至是衣柜。

全然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林吾诚再次拨通吴文宇的电话。等待许久,听到的仍是无人接听的系统提示。无望地挂断,然后翻开电话本,管他熟与不熟,一个个开始打,一直打到廖樊这里,才微微看到一丝希望。

“他真的在你那儿?”

“嗯,我过来开门的时候他就在了,看样子等了很久,一脸不耐烦。”廖樊说着顿了顿,有些试探的意味,“我看他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了?”

“不,没有。”

“吾诚,有件事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告诉你比较好。也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听廖樊这么说,语气里有些下定了什么决心的沉重,敏锐如林吾诚只是稍微想了想,就明白了他要说什么,赶在他开口之前说:“那还真是多谢你的一片好心,这么为我着想。但如果你想跟我说我弟弟喜欢我,那就算了——我已经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的——他跟你说了?!”

林吾诚沉默着没有回答。

“难怪……”难怪你弟弟会变成这样——

吞下一句半是责怪的感叹,廖樊的话里显出几丝劝慰,“吾诚,是兄弟就听我一句话,不要再摆出一副拒绝所有人的样子,伤人终究伤己。毕竟,那件事都已经过去八年了,是时候解开心结,试着去接受另一份感情了,总不能这样放浪一辈子。你自己说是不是?”

林吾诚还是没有说话。

“等你弟弟回去,好好跟他谈谈,别再一味地逃避、拒绝——你这样,会毁了他的。”

——毁、了、他?

蓦然一阵心惊胆战,林吾诚的声音随即变得干涩,“可他是我弟弟。”

“没人说他不是你弟弟。”

看到廖樊挂断电话,脸上的神情混杂着无奈与沉重,吴文宇扬扬眉,歪着嘴角说:“怎么突然站到我这边了?可别指望我会感激你。”

抬头看看天花板,廖樊不无感叹地说:“看他这么些年都游戏花丛,孤身一人,作为好兄弟,我是真心希望他能够早日找到幸福,安定下来,虽然这对gay来说几乎就不可能。”

“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能让他幸福?”

“我不知道,但我想相信你。也只能相信你。”

又是沉甸甸的一句话,却让吴文宇感到一阵莫名的舒畅,堆积多日的阴霾终于呈现出消散的迹象。

本来确实是准备回城西的,但想到林吾诚发现他不见之后肯定会追过去,考虑了很久,才决定来体育馆练练手。却没想到世上还真有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一说,不抱任何目的,反而有意外收获。

“八年前的事……是指什么事?是不是……跟罗希有关?”

吴文宇的语气起初有些迟疑,仿佛犹豫着该不该问,说到“罗希”两个字时却陡转尖锐,竟是毫不掩饰对其的厌恶忿恨。廖樊听了也没说什么,只是重重地点点头。

想起廖樊之前就说过他不是很清楚,吴文宇也不再追问,话锋一转,略显涩然地说:“我的时间不多了。”

廖樊一愣,觉得这话真是莫名其妙,还来不及问“什么叫时间不多了”,却见吴文宇皱皱眉,神色有些无力,“还有一个星期就开学了。”

挠挠头,廖樊还是不太明白。

“我打电话问过了,S大的校规规定,大一必须住校。所以,我得赶快。”

而另外一个没说出口的原因则是,他绝对再也不想看到那种场面——天知道他搬去学校住之后,天天憋着火的林吾诚会纵欲成什么样。

吴文宇回家的时候,已经接近晚饭时分,打开门就听到厨房里一阵乒乒乓乓。经过厨房门口的时候,装作不经意偏头看了一眼,刚巧林吾诚也习惯性地转过头,两人的目光瞬时对上。

“我先去洗个澡。”

然而,这一次,吴文宇却没有心虚或尴尬地移开视线,反而咧开嘴角冲林吾诚灿烂一笑,轻快的语气中透着几分暧昧的亲昵。说完,也不去看林吾诚是什么反应,就大步走进了浴室。

然后,林家的餐桌就变成了没有硝烟的战场。

吴文宇洗完澡,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就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林吾诚对面。林吾诚只要一抬头,一道绝美的风景就能毫无遗漏地落入眼底——纤细修长的脖颈、形状优美的锁骨、平滑的胸膛以及胸前鲜红欲滴的花蕾。

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林吾诚一边狠狠嚼着饭,一边暗骂吴文宇简直不可理喻,连这种招数都想得出来。

吴文宇当然是故意的。

他第一次做这种打扮时,林吾诚是什么反应,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想着又没什么损失,试试也无妨。

可效果却并不像上次那么明显。

林吾诚依旧一派平静,没有任何异样——没有呼吸急促,没有满脸通红,更没有不敢看他。

好一阵失落,微不可闻地叹口气,吴文宇闷闷不乐地放下碗筷,起身回房,准备好好琢磨琢磨怎样才能把林吾诚一举拿下。

身后,听到他的关门声,林吾诚放下筷子,也重重叹了一口气。

越是希望时间过得慢,时间就越是要跟期待背道而驰,似乎只是眨了眨眼,六天的时间就忽的一下过去了。过了今晚,吴文宇就要抖擞抖擞精神,准备去S大报道了。

所以,吴文宇着急了,非常着急。

因为,他的努力与尝试依然没有丝毫结果。六天来,用尽了各种手段——质问、逼迫、诱惑、赌气甚至威胁——林吾诚都始终不为所动,对他的种种行为也是不置一词,完完全全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态。

气馁之后,吴文宇便决定一不做二不休,非得在最后一晚有所突破。

因而,晚饭后他并没有如往常一样窝回房间,而是坐在沙发上,陪林吾诚看起了电视。

微微吃了一惊,林吾诚偏头看了吴文宇一眼,又把目光转回到电视机上,好奇又关切地问:“怎么还坐在这儿?东西都收拾好了?”

轻轻“切”了声,吴文宇没理会林吾诚的问题,而是抬起腿往茶几上一搁,装作无聊地晃来晃去。林吾诚的眼眸稍稍一垂,吴文宇略显削瘦的小腿和摇摇晃晃的脚丫子就映入了眼帘,霎时一阵口干舌燥。

正如林吾诚自己所说,被叫做大叔的人一般都会有些特殊的爱好,他既然已经被吴文宇无数次称作大叔了,自然也不例外。

虽然是不折不扣的美少年控,却不是没有条件,没有标准。只有面对拥有漂亮小腿的美少年,林吾诚才会变得毫无招架之力。然而,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吴文宇的小腿正好符合他的审美标准。

于是,克制不住地,林吾诚的视线就此胶着。

良久,感受到凝固在双腿上的温度越来越灼热,隐隐有燃烧起来的趋势,吴文宇装作不经意地收回腿,站起身往餐厅的方向走,边走还在边抱怨是不是晚上的菜做咸了,害得他只想喝水。刚刚走到厨房门口,又突然回过头,远远地问林吾诚要不要。

林吾诚尚在怔愣之中,无意识地回了句要。

半分钟后,吴文宇端着一杯凉水递到林吾诚眼前。林吾诚伸手接过,一口气喝光,这才感觉心底深处和下腹地带的燥热稍微平息下来,而后揣着几分轻松把杯子放在茶几上。转眼看到吴文宇离开客厅往台阶那边走,猜想他可能觉得无聊了,也没怎么在意。

大约二十分钟后,林吾诚就觉得自己困了,困到连眼皮都撑不起了。抬头看一眼墙上的挂钟,好像还不到九点。虽然奇怪,林吾诚还是关掉电视,准备回房睡觉。

因为困到极点,林吾诚回到房间也没有开灯,三两下脱光衣服就爬上了床。刚刚躺下就觉得不对劲,借着窗外的灯光翻身一看,身边不是空荡荡的床垫,而是同样脱得光溜溜的吴文宇。

浑身一个激灵,哪里还有半分睡意,林吾诚不禁大喝:“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才来,我都快睡着了?”

吴文宇却不答反问,边说还边揉着眼睛。一个简单的动作,却无端显露出几分娇憨可人、却又勾魂摄魄的风情,带着不自知的诱惑,林吾诚一看之下就觉得刚刚压下去的邪火又从腹间窜了出来。

与此同时,一股前所未有的饥饿感也从心底火速升起。

看向吴文宇的目光,不由就带上了三分热度。

然后就发现,在他的注视下,吴文宇的器官也渐渐饱满了起来。

斜睇了一眼林吾诚精神抖擞的部位,吴文宇突然毫无预兆地伸出手,一把将之握在了手里,边摩擦边说:“果然硬了。看来他们当真没有骗人,这药确实无人能及。”

“什么药——你给我吃了极致?!!”

看着林吾诚眯起眸子显出愤怒的神态,呼吸却不可遏制地急促浓重起来,吴文宇勾起嘴角微微一笑,又毫无预兆地贴上了林吾诚的胸膛,手上的动作蓦然加快。

“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吃独食。”

吴文宇的这句话,几乎是贴着林吾诚的耳蜗说的,语音有些魅惑。阵阵热气拂过,不仅耳垂,似乎就连心脏也跟着发起痒来,任谁都无法忽视。

“你从哪儿弄来的?”

伸手止住吴文宇的动作,林吾诚想问得严厉,却因为突如其来的喘息而显得底气不足。吴文宇挑挑眉,拉着林吾诚伸出来的手覆上自己昂扬挺立的部位,慢慢揉搓起来,另一只手也从未停止对林吾诚的抚慰。

正当林吾诚想抽回手的时候,吴文宇却忽然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耳垂,理直气壮地说:“废话,当然是gay吧。”

“你——”

你竟然敢一个人跑到gay吧去!

话未说完,就被吴文宇张嘴堵住,舌头也趁机钻了进来,稍显生涩地吻着。

一瞬间,热血冲顶,有种眩晕迷失的感觉。

被唇上微微的疼痛刺激到神经,林吾诚才蓦然惊觉此时此刻正在发生的事情,一把推开吻得不亦乐乎的吴文宇从床上坐起身,指着门口的方向沉声说:“出去,立刻——马上!”

“出去?你也知道极致的厉害,我出去了要怎么办?”

“我会打电话给你叫个没接过客的小姐。”

“然后再给自己找个身段妖娆、脸蛋精致的小男生?你——休——想!”

吴文宇忽而冷笑一声,趁林吾诚还在为自己的强硬语气愣神,毫不犹豫地俯下身,张嘴含住了林吾诚的欲望。

身体陡然一震,快感如春笋一般破土而出,把湿润的地表覆盖得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疑虑的的空间。

极致,药如其名,极致的春药。

由沉重的睡意衍生出强烈的幻觉,目之所及的一切生物都像是梦中情人那般完美,从而催生出让人无法抵抗,也无法通过其他方法消除的欲望,激情饱满如同初夜,无法轻易停歇的动作带来无法停歇的快感——极致的快感。

心里还在挣扎,还在抵抗,身体却已然脱离了意识的掌控。情不自禁伸手按住吴文宇的脑袋,摩挲着柔软的发丝,然后,轻轻按压下去。

因为林吾诚的这一动作大感欣喜,吴文宇更加卖力地吞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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