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牧何归处 下+番外——河逍吴子
河逍吴子  发于:2013年05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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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高兴?”

林阑沉声回道:“不敢,我没什么高兴不高兴的,只要太子殿下高兴便好。”林阑一直在龙舯英面前称我,龙舯英也从未纠正

过。

“如今我得太子之位,的确是不能像以往那样没有一位太子妃坐镇后宫,再者那些女人不仅仅只是挂着夫妻的名分,他们身后

的家族也是以后帮助我的力量。”

“太子不必与我解释。我就一粗人,不懂什么大道理,但以前曾受过太子恩惠,待太子正式登基,我便会离开的。”

林阑的话一落,龙舯英脸色一变,“你要走?”

“不是现在。”林阑看着龙舯英的眼睛,看不出丝毫的卑微。他本是江湖人,自然不会将官职大小看在眼里。

龙舯英觉得自己似乎该说些什么,张张口,看着后面已经赶过来的宫女太监护卫便住了口继续前行。

跟在他身后,林阑眼神黯了黯,本来就是没有什么可期待的,何必还抱着希望。

第六十五章:三年梅花酿

江湖纷乱不堪,朝廷却处于短暂的平静。龙舯英在朝中的影响日渐加重,唐以青在暗地里也做好了一切准备。只等时机成熟便

可斩杀龙宣天,使龙舯英登基。因为感觉到时机将要到来,唐以青反倒平静下来。

陈牧驰虽然在外也有临时的居所,不过有时间便回到唐以青他们所在的庄内与他一起消磨时间,两年多的时间终于给了他们这

短暂的喘息。

唐以青要教陈牧驰武功,对此陈牧驰却敬而远之。唐以青倒不是想着陈牧驰学了武功自保,只是为了强身健体而已,可惜任他

怎么劝都说不动陈牧驰,最后只能无奈放弃了。其实陈牧驰倒不是不想学武,只是都到他这个年纪了,再学也没有实名前途的

,虽然唐以青说只是为了强身健体,不过既然无法学到精髓倒不如不去浪费时间。他很清楚,如今的平静不知能够持续到何时

,如果运气好,或许他们还能活到最后。

看陈牧驰走神,唐以青道:“想什么呢?”

“在想这一切事了我们要居于何方,又该干些什么。”陈牧驰回神,眼中带着暖暖的笑意。

唐以青走到陈牧驰身边拥着他的肩看着他的眼眸坚定道:“以后再慢慢想。”

以后……是啊,还有以后,何必杞人忧天。

看着陈牧驰脸上终于放松了些,唐以青低头看着陈牧驰作的画笑道:“记得大约三年前说过,将梅花注入酒,埋于地下三年,

这酒便会带上梅香,饮入口中,余香不绝。也许,待一切结束,正好饮那一坛梅花酿。”

原来那时随口说的话他还记得,心里温暖的感觉压抑住了那些负面情绪,陈牧驰轻笑,“真想早点尝尝。”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觉得逝去飞快,就这样,待龙舯英那边没什么问题,婆娑阿修罗门又被荒芜之渊拖住时,唐以青觉得时

机终于成熟。

十一月的天寒冷异常,更令人心寒的是几位皇子遇害之后,当今圣上龙宣天被人在寝宫中刺杀。这是明毓最为动荡黑暗的一年

,唯一令人欣慰的是皇上早已立了太子。

龙舯英看着满室整齐,以及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身中数剑的龙宣天的尸体不禁悲从中来,他嚎啕大哭,闻讯赶来的大臣们忍不

住跟着伏地痛哭。若说龙舯英对龙宣天的感情本就很单薄,但此时的哀伤倒有那么几分真。

眼泪朦胧之际,脑海中依稀浮现那一日单独与龙宣天的谈话。

龙宣天与他边谈论着政事,却突然压低了声音对龙舯英道:“随朕来。”

龙舯英满心的疑惑,却还是一言不发的跟在龙宣天身后离开。

龙宣天走到御书房一个角落的书架,移动了一本厚重的大书,没有任何声响的在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个暗道。龙舯英心中不由忐

忑,父皇他虽然这些日子对他还算不错,却并没有太过亲密的举动,此刻突然带他来这个隐秘的地方不知想做什么。难道被他

发现他与陈牧驰他们一伙人的联系?想到此,他禁不住心中发寒。只是他们毕竟是父子,而且他每日这个时辰都会在御书房,

若他突然失踪,龙宣天是脱不了嫌的,诛杀亲子,即便皇上也是禁忌。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龙宣天突然回头,暗道里的光线比较弱,他看不清龙宣天的神情,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看了他一眼,龙宣天便继续往前走,直到走到一间密闭的石室。那个石室摆设简单,在龙宣天的招呼下龙舯英坐下,正在他忐

忑着想要开口时,龙宣天突然道:“唐以青并没死对吗?”

一脸呆愣的看着龙宣天,龙舯英一时倒真没明白过来龙宣天的意思。

失望的摇头,龙宣天叹道:“将明毓交到你手里真的好吗?”龙舯英一震,龙宣天又接着道,“不过你却比你的其他兄弟强许

多。”抬眼冷笑,顿了下语出惊人,“至少他们没有对朕生杀心。”

闻言,龙舯英骇然跪地,“父皇明察,孩儿不敢有此心。”

龙宣天冷冷看着他,面色阴沉,也不叫他起身,“穆池尘在你身边呆了一段日子了吧?”

听到此话,龙舯英真的是有些绝望,身体忍不住有些颤抖,只听龙宣天叹息一声道:“朕也是这些日子才暗中调查出来,只是

此事千丝万缕牵涉甚广,如今……即便是朕,也无能为力。”

到了这个地步在否认已经是很无力了,龙舯英头伏着地,心思却是急速转动,若龙宣天真对他生出了杀心,他绝不能坐以待毙

“为君者,最重要的是什么,你知道吗?”听不出怪罪,龙舯英抬头小心翼翼的回道,“君者,万民之父,当有海纳百川之胸

怀,比天同高的威严,才德兼备,才能使得国家千秋万代不灭。”

“很多人觉得朕对唐家做的太绝,但站在朕这个高度便不得不为明毓的以后考虑,唐家如今或许都是无比忠诚呢,谁能保证他

们的后人代代都会忠于我皇室?唐家三代手握重权,这在整个国家已经成为一种默认,以唐以青的作为,朕毫不怀疑他的儿子

将同样出色,但出色的人才全都生在一个家族中本身便是种罪,经久下去,皇权必然受到威胁,所以朕不得不如此。朝中大臣

心底雪亮着呢,朕老了,他们厌弃朕,却会偏于你这位贤明的太子,这便是明毓的未来。”

龙宣天一口气说了许多,龙舯英心中不知是何感觉,他从未想过父皇原是做的这番打算。

看着龙舯英的表情,龙宣天叹道:“原本是这么想的,可惜天不从人愿,唐以青竟然还活着。”

此时,龙舯英也想明白了,穆池尘必然是唐以青安排在身边的人。唐以青龙舯英见过,为人正直,只是如今惨遭灭门之后,他

如何会善罢甘休,想必他早就恨不得杀光所有皇族以泄心头之恨,他竟然真的与虎谋皮。心中的悔恨无以言说,他砰砰在地上

磕头请罪,“是儿臣无知,竟然与贼子联合,还请父皇治罪。只是请给儿臣一个赎罪的机会,儿臣回去一定将唐家余孽一网打

击,求父皇恩准。”龙舯英越听越心惊,心中的不安扩大开来,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还能活着从此地出去。

良久,龙宣天道:“若能除去他们,朕何必在次坐以待毙?”

“父皇的意思是?”都说帝心难测,此刻便如至理名言。

那是第一次与龙宣天推心置腹的交谈,没想到也是最后一次,那是龙舯英从未见过的龙宣天,龙宣天或许有些偏执,疑心有些

重,但是不可否认他也许真的将一些事情扼杀在了萌芽状态。如今还让他刻骨铭心的是龙宣天最后说的句话,“如今江湖上出

现的婆娑阿修罗门与荒芜之渊都是足以与朝廷抗衡的势力,唐以青与他们联手,明毓便处于极端的危险之中,所幸他不是为了

一己之私便疯狂的男人。只要朕损于他手,他定然会罢手。千万不要轻易与他们为敌,如今唐家不在,朕的目的已经达到。”

龙舯英悲得不是父子之情,而是帝王之位的无奈。也许有一日他自己也会变得不像最初的自己,然而即便知道,他却还是不会

放手即将到来的权力。站在谷底的人可以安然而居,然而当有一日他可以傲视天地站在峰顶,无论什么理由他都是不愿屈居谷

底的。

龙宣天已死,朝中只剩下太子与四皇子,龙舯英的即位已然不言而喻。满朝文武皆涕泪恳请太子早日即位,龙舯英则再三推说

父皇刚刚驾崩他实在无力即位,暂且还是以太子之身代理国事。后经朝臣一再劝说,龙舯英终于松口于年初即位。

龙宣天的死终于让唐以青释怀,唐家满门也算没有白白丢了性命。龙舯英与唐以青见了一面,即便即将做皇上,龙舯英依旧显

得不骄不躁。陈牧驰的身份以前龙舯英便怀疑过,但是他也只是以为是唐家余孽,却不想其背后竟然是唐以青。他其实很中意

陈牧驰淡然冷静的性子,只是这个人留在身边却是不妥的,幸而陈牧驰也无此意,此事便就此揭过。

另一方面,荒芜之渊与婆娑阿修罗门的争斗也终于慢慢的淡了下来。这段时间荒芜之渊已找到了在那个小山村的紫衣,了解了

事情经过,白遗念沉默良久,只说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之后,对于裴肃与左荆愁的搜查更是细密。白遗念可以利用七衣之

事作为讨伐婆娑阿修罗门的借口,但并不代表他会放过背叛他的人。

荒芜之渊与婆娑阿修罗门之间大大小小的争斗,双飞各有损耗,但若真论起来,还是婆娑阿修罗门略显吃亏。白遗念自然知道

他们之间的事司寒御并未插手,因而他也是见好就收,杀了杀婆娑阿修罗门的威风便罢了。当然,在他们眼中的小事,在江湖

上却引起一时的轩然大波。也是从这个时候起,荒芜之渊和婆娑阿修罗门开始站到了江湖的明面上,真正成为让人心寒的两大

尊门。

终章:两人世界

夜深露寒,唐以青坐在屋顶看着漆黑的天空。

陈牧驰站在院子里看着唐以青,许久,方出声道:“夜里天寒,早点回屋吧。”

闻言,唐以青跳下屋顶,走到陈牧驰身边拉着他进屋。

龙宣天的死让他放下了仇恨,可是心底的空洞却也越加明显,唐博后是唐家的支柱,从前他无后顾之忧可以在边关一呆数年,

那是从心底对唐家对老爷子的信任,如今,人去楼空,只剩下满目萧条的一座空宅大院。

对于唐以青的心情,陈牧驰多少能感觉到一些。在此之前,他一直有一个目标,现在却不同,当一切动力消失掉的时候,亲人

逝去的痛便更加清晰。对此,旁人是没有办法的,陈牧驰相信唐以青是个心志坚强的男人,那些痛苦总会一点点过去的。

进屋后,走到升着暖炉的桌子边,陈牧驰到了两杯暖的酒,一杯寄给唐以青,一杯自己拿起饮尽。身体从里到外瞬时变得暖和

许多。

看着眼前的人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如果可以一直这么下去该多好。不,他们的确还有一个长远的未来。

“留在京都还是离开?”陈牧驰开口道。

唐以青笑道:“离开这个是非地,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在一起。”

“也好。”

“这一切真的有点像一场梦,只是却是一场噩梦。”

“终究会过去的。”

唐以青伸手覆上陈牧驰的侧脸,细细摩挲着,明明只过了两三年而已,这个人脸上眼中却带上了难以抹去的沧桑感。如果没有

自己,或许,他仍旧是那个烟花散尽,眸色淡然的男子。但是,他不后悔让他经历那些痛苦,那是他对他感情的诠释,若介意

只能是对他的侮辱,他不会后悔为自己改变,因为千帆过尽,最终留在彼此身边的是他们彼此。

此时的唐以青眼中没有欲望,却有浓的化不开的温柔。

陈牧驰唇边泛起一抹笑,连带着眼眸也弯了弯。

就如同清风自然,两个不同的呼吸慢慢贴近,最后混淆在一起,难分彼此。

夜,很漫长。几许旖旎,几许温情,几许怀念,几许贪恋。

时间流逝飞快,没几日的时间已到了春节。

龙舯英在新的一年正式登记,追封了龙宣天为永宣帝,册封了四皇子龙念月为逸王。同时,在登记当日,龙舯英昭告天下,当

年唐将军一家被奸臣污蔑,先帝误以为真犯下一大过错,在先帝临终前特得嘱咐他日定要为唐家正名。而后,追封唐博后为忠

勇王,封唐淮为怀远侯,最后唐以青则被封为无上圣将军。

此谕一处,天下哗然。人们无不悲戚,唐家在明毓百姓眼中便是无上军神,如今得知真相,虽没有当年那般悲愤激昂,却也引

起不小的骚动。只是人死如灯灭,唐家满门遭难,如今除了唏嘘一声,却也别无他法。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唐以青与陈牧驰已经离开了京都。他们挑了一处偏远美丽的小山村,隐姓埋名在村内居住。那个小村庄

叫做源溪村,村落不大,约莫有百来户人的样子,但是邻里间相处却十分和睦。

唐以青本身是军营出生,身上自带了一股子的难以掩饰的英气,加上他本就英俊的相貌,村子里的人没少和陈牧驰打听唐以青

的事。

过年是难得可以休息放松的日子,只是若日日被人围追堵截便实在谈不上愉快。

唐以青出外打些野味,陈牧驰没事则准备出去散散步,只是脚刚跨到自家门口,眼前便出现一张(万年不变的笑脸,“陈先生

您在啊,真是好巧啊。”

“月大婶啊,请屋里坐。”陈牧驰无奈,只得将人请进去。

这位月大婶,全名叫做李玉花,因为爱做媒,因此源溪村的人都叫她月大婶。陈牧驰全做不知,温和道:“不知您今日来有什

么事吗?”

挤眉弄眼的冲着陈牧驰眨眨眼,月大嫂笑道:“月大婶我来当然是好事。”

话说到这,陈牧驰也不能装不懂了,他无奈道:“以青他在,有事你待他回来再说吧。”

还没等月大嫂吭声,门外突然传来一个不悦的声音,“这些事你做不得主吗?”

唐以青真是有些气闷,人家媒婆找上门了,他倒好,也不拒绝,难不成真想把他推出去?自从搬来源溪村,这种事情屡见不鲜

,他次次拒绝,却还是没断了那些前偶后继的芳心。陈牧驰不骄不躁,他可是异常恼火,感觉来了源溪村陈牧驰总是淡淡的也

不怕他真被哪家姑娘给勾走了。

瞪了一眼陈牧驰,唐以青冷着脸道:“不是说了我没娶亲的心思吗,月大婶还是不要为我费心了。”

对于唐以青那副性子月大婶还真有点难以招架,不过此次可不是为了他,因而脸色僵了下后便立刻恢复如常,“您误会了,哎

,那些托我过来的姑娘们我都先一步拒绝了。”

脸色缓了缓,唐以青道:“那不知还有何事劳烦月大婶前来鄙宅。”

陈牧驰也有些奇怪了,不是来说亲,那会有什么事?

月大婶看看两人,陡然笑着道:“我是来给陈先生说媒的,陈先生不是也尚未娶妻吗,你们也知道,咱们村里的甄洛姑娘那可

是首屈一指的大美人啊,真是没想到啊,甄洛姑娘竟然对陈先生有意,你说这可不是天大的好事?这事成了以后,陈先生可别

忘记我月大婶哟……”

“出去,以后不要再来了。”月大婶还想滔滔不绝的说下去,却被这寒意十足的一句话给震住。唐以青是什么人,真想唬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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