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牧何归处 下+番外——河逍吴子
河逍吴子  发于:2013年05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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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门缝看了眼外面的情景,镇国将军连眉都没皱下。随手一指,“坐吧。”自己也在旁边落座。

唐以青开门见山道:“之前打扰过将军,我的来意想必您能猜到几分。”

“你们志在大皇子?”镇国将军平淡的问道。

唐以青也不掩饰,自然答道:“正是。”

“你觉得我会答应?”仍旧平静淡然的语气没有什么波动。

“对将军而言没有任何损失,何况我也并非只为了我一人,如今天下动荡,明毓需要一位贤明君主,龙婓云与龙念月都不是适

合人选,唯有龙舯英,耐性、睿智皆当仁不让,即便不是看在唐家的情份上,将军难道愿意看到明毓一代不如一代,最终被碣

曦吞并?”

镇国将军不为所动,“相比三皇子,或许大皇子有所欠缺,但并不代表为君便会输于三皇子。”

大笑着看向镇国将军,唐以青嘴角扬起,“若将军只愿看到这些我自然无话可说。”

“不过,我是绝对不会让龙婓云称心如意的登上帝位的。我虽想斩杀龙宣天,但明毓有我唐家三代以及众将士的血泪,我花了

两年的时间暗中部署,为的是报仇,但这其中却同样包含着对明毓的期盼。将军既不愿相助,我变就此离开,以后定然不会再

来叨扰。”语罢,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镇国将军看着那袭挺直的背影没入夜色,眉头微微皱起。

第六十章:太子

大皇子与杀手组织相勾结的事情,让众人惊诧,却并不如何意外。皇家本就是亲情淡漠的一族,在他们的血液里天生弥漫着不

甘与向往权力的因子。对于此事,自然免不了衣长轩然大波。众大臣皆上奏,该治大皇子的罪。龙斐云万般狡辩,加上他母系

一族的从中周转,却都没能为龙斐云洗去罪名。最终,大皇子被关押宗人府,从此再不能见天日。大皇子的妻儿却还是安置在

原来的府中,但往日辉煌已去,余下的只是一室凄凉。

这种兄弟自相残杀的事情当然不能曝光于天下,但因为镇国将军的的刚正不阿,此事既已搬上朝堂,又如何还能瞒得住。最终

因为皇帝陛下仁慈,感念于父子之情,下令终生监禁大皇子,而在满朝文武的一片称颂中,三皇子龙舯英被立为太子。

这其中有许多人的功劳,龙念月的外公果然如龙念月所言,首个站出来支持龙舯英。后面重臣自然明白四皇子也是站在三皇子

这边的。再有颇有威严与刚正之名的镇国将军也赞许,“听闻三皇子材能兼备,不失为我明毓之性幸。”

此话一出,众人皆纷纷附和,“听闻三皇子体恤下属,自身用度也是十分节俭,虽身为皇子,却能秉持自身,实在难能可贵。

“不错,三皇子对于朝堂之事也是颇有见解,许多次让老臣也心服口服。”一位大人也不失时机的捧了龙舯英一把。

而看龙舯英本人,确实满脸的退却惭愧之情,“我虽有皇子之名,却并无各位大人为国效力的那份功绩可比,实在愧不敢受太

子之位。”

“三皇子谦虚了,臣等对您可是心服口服的。”威远将军随口笑道,众人疑惑,只不知这位大爷何事与三皇子搭上一条船了。

龙宣天的阴沉的实现在臣子之间来回看了一圈,众人赶忙噤声。收回迫人的视线,龙宣天问裴肃,“裴卿以为如何呢?”

“一切但听皇上吩咐。”一句话让龙宣天露出一丝笑容。他扫了下面站了的大臣一眼,说道,“朕也觉得三皇子不错,钦天监

择个好日子进行册封典礼。”

“吾皇圣明。”一片称颂声中,龙舯英面上一副惶恐戴德之象,心里却是如同终于被阳光普照的阴地,渐渐明媚起来。

回了祥宁府,阖府上下全都喜气洋洋的。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往日里冷清的祥宁府突然变成了正向巴结的香饽饽。普通的

下人也有许多私下里得了不少好处。

百里奚瞧着祥宁府每一日竞相过来拜访的大臣官员,忍不住感慨,“人都是如此的趋利避凶,以往三皇子不得皇上青睐,一年

半载也不见一个人上门来,如今却是日日门庭若市,礼送不断。”

“百里先生何必说这些,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只有站在那高高的顶峰之上,别人才会拿你当回事,这本就无可厚非。人性

贪婪,趋之以利,这便是现实。”抿了口茶水,陈牧驰淡笑着开口。他一袭白衣,容貌平凡,但脸上的从容淡定却让人的心平

静。

“如今算是成功了一半,只有坐到太子的位子上,那些大臣们才会拿你当回事。”龙舯英面前摆的是一壶酒,他自己斟了酒,

又给百里襄与陈牧驰斟满,“两位在我身边提点了我不少,我敬两位一杯。”

陈牧驰推开酒,笑道:“茶酒混饮,倒尝不出味了,我以茶代酒谢殿下了。”

“无妨,我忘记先生不喜饮酒。”毫不在意的饮罢,龙舯英看向陈牧驰,“如今我已是太子,穆先生觉得我们该何时动手比较

好呢?”

百里襄看了龙舯英一眼,没有说话。

“殿下以为呢?”陈牧驰似笑非笑的抬头看向龙舯英的眼睛。

收回视线,沉默了许久,龙舯英诚恳道:“答应过先生的事情,我觉不会食言,还望先生仍以真心待我。”

将茶杯放下,陈牧驰起身行了一礼,“殿下客气,以后的事还要仰仗殿下,我们的人也会为殿下扫平一切障碍。”

龙舯英虚抚,客套道:“先生言重了,有先生相助那还恐大事不成。”

陈牧驰笑笑,坐回座上。三人之间的话语陡然少了许多,各人的心思皆是难猜。

三人散了后,百百里襄独自前往龙舯英的寝室,两人细谈许久,百里襄不由叹道:“或许我们是与虎谋皮,穆池尘虽说他志不

在权势,但这世间到底有几人真正可以逃得过权欲魅惑。”

“无论他是什么目的,我都都不能反悔。五皇子、二皇子的死怎么可能只是那么简单?这其中有没有穆池尘身后之人参与我们

不得而知。再者就我得立太子的事也是异常顺利。那些文官们站到我这边或许是对我有好感,可是镇国将军与威远将军同样支

持我却有些让人费解。穆池尘一直让我忍着等待时机,这个时机如今看来便是大皇子的犯错,可是抓住这一点的是镇国将军啊

!”心里有着丝丝寒意,虽然穆池尘外表一副文文弱弱的模样,但其胆色却并不差,当日突然之间看到那么多人死在面前,他

眼都不眨一下,可见,他是见惯了死亡了。

正如龙舯英所猜测,陈牧驰毕竟在军中呆了有段时间,那些场面见过了,心便慢慢变得冷硬起来。但陈牧驰并非是那种任何人

死亡都会平静接受的冷血之人,就如当日听闻唐以青的死时,那种毁天灭地的打击,又如当得知又无辜之人是因为他而死时,

他是没法漠然以对的。

百里襄与龙舯英的主仆情谊不是一朝一夕,自然不是陈牧驰所能比得,然而两人商议许久,得出的结果还是不能对这个人背信

弃义,否则即便有登上皇位的机会,也不知到时可还有命去做。越是尊贵之人越是惜命,龙舯英也不例外,尤其他的未来将是

一片光明之时,他更舍不得,所以,他不想冒险。

也幸而如此,他后来的路才能走的那般顺利。他们不知道,那一夜,他与百里襄的谈话都被陈牧驰所知。唐以青自然不会放心

将陈牧驰一个人放到皇子府,因为身边安排的高手自然不少。

当听闻龙舯英两人的对话时,陈牧驰淡淡的笑了,“看来没有选错人。”

如果龙舯英因为被封了太子便得意忘形,妄图毁约,他是不介意多一个皇子替唐家偿命的。他与唐以青都不愿看到明毓败落,

但有一个前提,那便是唐家的仇可以得报。

陈牧驰派人去通知唐以青这边的情况,一边静静思索着往后的路。到了这一步,已经可以慢慢收网了,只是婆娑阿修罗的人始

终是个纠结所在。江湖上能与婆娑阿修罗门相抗衡的只有荒芜之渊,只是暂且不提该如何联络到荒芜之渊上层的大人物,只左

荆愁对唐以青所说的便可知,荒芜之渊的尊主是不愿轻易挑起争端的。甚至于,在得知唐以青在利用荒芜之渊的力量在做些什

么后,唐以青可能会有危险。

头疼的抚额,陈牧驰暗叹,人算不如天算,走一步是一步,各安天命吧!

册封太子的大典举行的格外隆重,龙舯英既已被立为太子,自然不可能继续在祥宁府中住下去,因而在册封大典之前便搬回了

宫中。东宫已经收拾妥当,那里是专为太子所居,因而自然富丽堂皇,宏伟大气。

等大典过后,众人都还沉侵在那种鱼跃龙门的欢喜之中。龙舯英虽为皇子,但此次的册封与他而言却的确如此。因为他的身份

提高,他的母亲也被皇上册封为贤妃,赐居与东宫相隔不远的丽央宫。有生第一次,他的母亲在众人面前以无比高贵的姿态站

立着,他看着母亲眉眼间不加掩饰的喜悦,心中更是坚定了那个念头,不久的将来,他要让他的母亲成为这皇宫中最为尊贵的

存在。

龙舯英被封为太子,每日里更加繁忙,如今他不仅要与众大臣共商国事,还要在龙宣天批阅奏折的时候,在一边悉听教诲。当

然这一切他都不觉得累,越是繁忙,他反而越加兴奋,这些都代表着他在一日日的接近权利的宝座。

太子居于宫中,他身边贴身的侍从自然入宫伺候。百里襄与陈牧驰因为是正儿八经的大男人,自然不能住到后宫去。因而每日

里两人都会去东宫见见太子,合计商谋一番。

只是就在这时,却突然发生一出意外。婆娑阿修罗门终于行动了,他们的目标很明确,不是皇上,不是太子,而是一直居于暗

处的唐以青。陈牧驰听到唐以青重伤的消息时,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他顾不得许多,便直接奔向唐以青他们隐匿的那处庄园。

心里很害怕,可是却只能无用的祈祷,一定要没事!

白遗念几乎在婆娑阿修罗门对唐以青动手的时候便知晓,可惜待他赶到时,唐以青已经重伤。

第六十一章:白遗念

天青色的床幔卷起在两边,宽敞的大床上唐以青面无血色的静静躺着。陈牧驰心脏忍不住狂跳,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声音带

着惊恐却又压抑的轻柔,“以青!”

没有想象中的置之不理,那双眼似是困顿,缓慢的睁开一条缝,然后当整个眼眸睁开时,陈牧驰甚至可以在那双眼里看到自己

清晰的倒影。安慰的一笑,唐以青责怪道:“怎么露出这种表情,我可没那么容易死。”

陈牧驰看着唐以青,还没有从巨大的欢喜之中抽回理智。其实现在已经很少在陈牧驰眼中看到这种表情了,唐以青笑笑,看着

屋内守着的其他人道:“你们先出去吧。”

余姚和魏峰等人相视一眼,关上门走了出去。

宽敞的屋子瞬间只剩下陈牧驰与唐以青,两人之间静静的,也无人说话。有时候语言并不是可以表达一切的媒介,此时无声胜

有声,或许说的便是他们现下的状况。过了许久,唐以青轻轻往里面挪了挪却不小心扯到伤口,除了微锁眉头并未发出一声。

陈牧驰见了皱眉,“好好躺着。”

“你也上来。”唐以青侧眸看向陈牧驰。

闻言,顿了下,陈牧驰便脱掉鞋子在唐以青身边躺下,宽敞的床躺两个人也不显拥挤。

唐以青偶尔开口说几句话,陈牧驰静静的听着,间或做些简单的回应。唐以青盯着床顶,突然有些灰心丧气,与真正的江湖人

想比他还是差的很远。他行军打仗在行,与武林高手想比却是差了些的。正想着,一只手敷上他的手,十指交握。陈牧驰依旧

保持着初时躺着的姿势,语气无喜无悲,“已经到现在的地步了,何必自寻苦恼,婆娑阿修罗门再厉害也是江湖人士,他们想

要参与进朝廷之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荒芜之渊可以与婆娑阿修罗门相抗衡,其势力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深入朝廷,可荒芜之渊尚且不愿随意招惹朝廷,婆娑阿修

罗门又怎么可能没有顾忌。你先安心养好伤。三皇子刚被立为太子,正好趁这段时间先招揽群臣。不要把所有的压力都放在自

己身上,还有许多人是帮我们的。”

“没错,至少本尊也是站在你们这边的。”

不可一世且自信的语气让两人不由一惊,陈牧驰坐起身看向来人。苍白的带着些许病态的容貌,一身纤尘不染的雪色锦袍,身

长玉立,他执一把白骨玉扇握在手中,初次见面便觉此人气度非凡。不等陈牧驰与唐以青开口,男子已经开口:“婆娑阿修罗

门本就没什么可怕的。”

“白遗念。”唐以青挣扎着坐起身,脸上不知是何表情。

陈牧驰仔细看了那人一眼,心下暗赞,只看此人全身风华气度便知绝非一般人。他打量白遗念的同时,对方也毫不掩饰的看着

他,末了,眼神清澈的对他道:“陈牧驰?”

看来白遗念的确对唐以青熟悉,因而连他身边的人都熟悉,只是这个一直神秘莫测的男子如今出现在这里却不知是为何。陈牧

驰笑着点头,早在白遗念进屋不久他便起身下床穿上鞋子,一切动作看起来自然,没有丝毫的尴尬之感。因而他现下是一副衣

冠整齐的样子,他拿起靠枕垫在唐以青背后,倒了杯茶放到桌子上招呼白遗念落座。

“白公子今日前来不知所为何事?”唐以青神色间难掩疲倦,声音却还是那么中气十足。

“听说唐兄受伤,便来此探望。”嘴边带笑,一副熟稔之态。

白遗念看着唐以青沉重的神色,打开那把精致的白骨玉扇,道:“唐兄可有何难事,不妨说给我听听。”

唐以青勉强扯扯嘴角,声音铿锵有力,“无妨,私事罢了,怎可劳烦白公子。”

摇摇头,白遗念含笑道:“你我家中长辈本有深交,唐兄又何必比我客气。我是真心当唐兄是好友,还望唐兄莫要见外了。”

“好,既如此,你便先说说,你到底是何人?”

“我不就是我?”唇畔挑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白遗念恍若不知。

哂笑着瞥了一眼白遗念,唐以青讽刺道:“你既不愿坦诚相待,我也无话可说。”

白遗念转而与陈牧驰说话,“听闻你在太子身边,可是个不错的差事啊。”

“差事好与不好,我倒没什么察觉,只要能达到目的便算是好差事了。”淡淡看着白遗念,陈牧驰倒也不光敷衍。

“你们只是为了给唐老爷子报仇?既如此,为何不直接宰了当今皇上一了百了。你们这样转弯抹角的却让人不知你们到底想要

什么了。”

“别人怎么想我可管不着,也不想管。”唐以青冷言冷语的说罢,便想要送客,“白公子看了看过了,还是早早离开,免得惹

火上身。”

哈哈一笑看着两人,白遗念那苍白的面色看起来带着几分生动的色彩。白骨玉扇啪的被合上,他眼神炯亮的如同天上星辰,“

既然你们想知道,告诉你们也无妨。”

陈牧驰与唐以青不由自主的投去视线,只听白遗念话语陡然威严起来,“本尊便是荒芜之渊现任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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